杨铁树和王苗兰被带进警局训话,没多久便被放了出来,本来也就没什么大罪,更何况这还是琐事,本不就是警局能够解决的。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啊,一个人在社会群体,就必然与周围有着各种各样的联系,世事难料、藕断丝连,如果什么事都能够由警局处理的话,那么人间也不会存在着那么多的纷纷扰扰了。但是,估摸着这番教训能够让他们安分一段时间。安瑶也没让他们赔损失费,因为让他们赔,他们也付不起。钱能不能收回来还是个问题。
十二月初,安瑶由学校的带领下,去参加省文艺大赛。果然,《为了谁》和《国家》在孰上孰下方面总是存在分歧。在省文艺大赛中,萧敏的《国家》还是以0。05分的成绩领先安瑶,成了省文艺比赛的冠军,安瑶位列第二,李景画位列第三。
十二月中旬,是南北地区的比赛。北方赛季中,《为了谁》超出了《国家》0。1分,位列地区赛第一,萧敏第二,李景画在此次比赛中被淘汰并没有再晋级,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疆少数民族的民族舞。那姑娘的舞艺确实好,将少数民族的舞蹈表演得淋漓尽致。相比西方的芭蕾舞,评委们当然是更喜欢本国的舞蹈。
距离全国青少年文艺比赛还有半个月。半个月后,一学期的学习也将接近尾声,期末考后,便要放寒假了。
北方的冬天是特别冷的,位于中原地区的z市自然也是不例外。
安瑶虽然在这边体会过了一次冬天,这次是第二次,可还是不习惯。冬天,下雪,有时候是细细密密的小雪,有时候是鹅毛大雪,路上都铺上了雪层,每次去上学时,脚踩着还能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路边田野里的山楂树,一颗颗小小的山楂也带着冰渣。河面上结了冰,太寒冷时,冰层厚了,甚至还能从河面上穿行而过。
虽然这时候在店里不能装上暖气,可这里有些人家家里都有暖炉,她也放了一个暖炉在店里,偶尔还能伸出手在上面取取暖。
又是一天,安瑶放学,回到店里准备做午饭,顺带着做作业。她很怕冷,所以冬天是舍不得让自己冻着一分一毫的。她不仅挑出了毛衣、围巾,还挑出了后世的毛绒大衣,雪地靴,把自己裹得风都吹不进来。
陆家成在门口堆雪人儿,棉花糖就跟在一旁。听见声音,他抬起有起被风吹得冻红了的鼻子,语气有些抱怨:“姐,我还以为堆雪人是多么容易的事情,没想到堆了这么久什么也没堆成,只有一个不成样子的小山丘。”
他穿了一件羊绒的外套,头上戴着一个毛帽子,手里却是没戴手套。安瑶笑了笑,过去把他拉起来,柔声道:“你才知道呀,快进来,我给你泡杯热乎乎的奶茶暖暖~”
“奶茶?”陆家成显得很惊奇,奶茶什么的,还是第一回听说。
“等会你就知道了~”她故作神秘。
安瑶确实从来没有给他吃过奶茶之类的东西,想要喝奶茶也是突发奇想。你想想,寒冷的冬天,暖炉、咖啡,再捧上一本书,放一首优美的曲子,窝在沙发上,本该是极其惬意的事情。可惜咖啡不适合孩童喝,所以她才说了奶茶。
陆家成就在楼下等着,安瑶去楼上,本想从空间里拿出几盒香飘飘,弄起来也方便。但她想着,香飘飘的口感不是特别好,比不上自己制作的。于是,她找来了制作奶茶的材料、红茶包、罐装炼乳、蜂蜜、糖、水、黑珍珠……制作奶茶的过程不是很难,时间用得不多;待好了后,她将奶茶倒入家里的大玻璃杯内用来封存,又将其余的倒入了两个小玻璃水杯内,最后,她还在里头加了一些珍珠颗粒。玻璃杯的上方冒着热腾腾的水汽,奶茶香味芳馨浓郁,十分好闻。她拿了两根粗吸管,端着两杯奶茶下了楼。
陆家成第一次见到这种奶茶就爱上了,尤其是上面漂浮着的黑色颗粒,安瑶任由他在那边研究,自己则是走到桌子边开始做作业。作业做到一半,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她略微讶异地抬起清亮的眸子,原来不知不觉又下起了小雪。李景深站在门口,正拍着青色棉衣上沾着的雪。拍完雪后,他把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了乌黑的短发,两只耳朵红彤彤的。
“安瑶、家成弟弟~”他的声音很欢快,说话的时候还能冒着白气。
“你怎么来了?”安瑶站起来,看着他问:“买东西?”这大冬天的,他真是乐于走动。
☆、256 告别
“嗯。”李景深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我是来买东西,但也是来跟你告别的。”
“进来坐着说吧。”安瑶看他脸色有些凝重,遂温和地请他进来。“你先坐,我去帮你倒杯奶茶,你刚进来,应该挺冷的。”
李景深本来想说不必的,一进屋就发现暖和了,当然,一看见她的容颜就更觉暖和了,但是他没开口。这突如其来的想法令他的耳尖有些发热,他愣愣地看着她上了楼,若无其事地甩开念头,看到了陆家成。陆家成真是年轻一辈中(您是有多老?)他最喜欢的孩子了,眉眼精致,十分可爱,和他小时候差不多(谁说只有女人自恋,男人自恋起来也是无可救药的)。
李景深:有其姐必有其弟~~!
他猛然想起一件事,很自来熟地喊:“家成弟弟~”
陆家成看了他几眼,倒也是把他给记在心里了。别的不说,这可是他家的常客,经常光顾他家生意的土豪。就跟他姐说的一样,活生生一座会移动的金山。不仅如此,这人经常被他姐欺负得很惨。这么可怜一个人,陆家成难得发好心:“……什么事?”
李景深一喜,走到他边上蹲着,很神秘地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啊掏,掏啊掏,掏出一个东西,热情地说:“这个送给你。这是我小时候的宝贝,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以打鸟,可以打鱼,可以打人。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走的,每一样都逃不出它的手掌心。”
人李大少就是靠着这么一个法宝称霸大院,成为大院里一群熊孩子的头领。
“哇~”陆家成眼眸幽亮,伸出手摸着弹弓,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一把不普通的弹弓。
当然不普通了,弹弓人人都有,但是靠着它称霸还是需要一些特别的条件。“你别看他只是一把普通弹弓,他的这个材质,是用上等的梨花木制作,多年了都不变形、不开裂、不弯曲。你再看着,皮筋上面是用牛皮包裹的,还有这里……”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噤声了,蹭地站起身。那花香越来越近,在这寒冷又温暖的屋子里,格外沁人心脾。
“你们在做什么?”安瑶把手里的玻璃杯给他,他怔怔接过,原本在外头被冻的手因这杯子而立马变得暖乎乎了~~
陆家成本想把弹弓给藏在口袋里的(别问他为什么反正就是下意识的动作),可惜他的动作远没有她姐“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的眼睛快,他咧嘴一笑:“姐,这是李大哥送给我的告别礼物,一只特殊的弹弓,(*^__^*)嘻嘻……”
虽说卖萌可耻。可是,关键时刻卖卖萌,还是有好处的。这不,她姐只是无奈地扫了他一眼,就继续招呼人李大哥了。
“你刚才说,告别?”
李景深手捧着珍珠奶茶:“我要回京城了。”
“以后不回来了?”安瑶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失落。其实,大家相处这么久了,他是个比较单纯的人,她也一直把他当成如叶勇一般的朋友,朋友要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说不难过当然是假的。
“没有。”他急急摇头,认真解释:“我只是回京城住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因为我爸前阵子被调到了外交部,过几天他要去驻m国大使馆工作,所以我爷爷让我回去住几天。”
原来如此。。。安瑶松了口气:“那么祝你一路顺风。”
李景深喝了口奶茶,甜滋滋的,“到时候你们全国大赛,正好还在京城,我去为你加油!”
“谢谢。”
李景深买了一大堆东西回去,要给家人品尝。还好现在冬天了,这些东西的保质期比较长,但再长也不过一个星期,如果过了保质期,那就遭了。一个星期是极限,如果能在两三天内解决,最好就在两三天内,也比较新鲜。
安瑶迟疑:“这么多,要是过期了怎么办?”
“没关系,我晚上的飞机。”李景深不在意地笑笑。
晚上的飞机!安瑶想起上次自己在火车上受的苦,真土豪就站在自己面前。。。。不对,,,“现在都五点了,你还在外头晃悠……你几点的飞机来着?”
李景深:“七点多,现在还早。”没办法,谁叫消息来的太突然,他叔又二话不说给他请了假,买了回京的机票,他都还没来得及做准备,虽然要和他爸分别挺伤感,但是想想因此得来的最多可能有一个月的假期,他就=v=!
这货!安瑶赶紧把东西装好给他,催促:“那你快点回去吧,天都快黑了,路上小心。”
有一种当姐姐的感觉。。。县里到市里时间也长,他还要去机场。李景画他们这会儿可能还在家里等他,偏偏他还不紧不慢跑她这儿告别,一不小心她都得成为罪人了。
“嗯。”他把奶茶喝完,放到桌子上,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迟疑地:“安瑶……”
“呃?”
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门外,身姿修长单薄,外头飘着雪花,有几片落在他肩头的衣服上。安瑶被他盯得不自然,眼神疑惑地看着他。又怎么了?
“……再见。”
她不是很明白他好像要生离死别的沉重模样,弯了弯唇角:“放心,很快会再见,我还要去京城参加比赛呢。”
果然这么说,他立马换了模样,眉眼生动:“那我等你!”
陆安瑶:“……其实,景画姐很关心你的学习。这次你回京城,记得带上课本去,功课也不能落下啊,毕竟你……”考了24分。离别在即,这话她是不可能说出来给他不痛快的。
(前半句都说了,后半句说不说有区别么。。。。。。(⊙▽⊙))
李景深:w(?Д?)w哎呀!差点忘了学习这件人生大事!
“我们应该时刻谨记主席的话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当初薛岩脚骨折时,尚且都能在家读书做作业……”
薛岩。。。
李景深郑重应道:“我会的!”
“阿景,你去哪儿了,到现在才回来?”再晚一点点,李书华就要出去找人了。
“叔,你等等,我这就跟你走……”李景深把东西搁他怀里,跑到房间里一阵鼓捣,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头装得满满的都是课本。
李书华与李景画面面相觑:“你带书去京城?”
“对!放假了也不能松懈学习!我要弥补以前的过错!做一个优秀的学生!”
“唉,妈、妈,稳住稳住……”李景画去扶着差点要晕倒的顾氏,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了!瞧这番豪言壮语!阿景这是,转性了……?
☆、257 美丽的误会
全国青少年文艺大赛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时间定在1月1号元旦那天,地点是在京城体育广场。
在此之前,县二中接到了来自京城那方的信件,要带领参赛选手去参加比赛,必须在12月30号之前就得到京城,来回的费用、住处都由京城那方统一负责。学校定下来陪安瑶一起去京城的老师是温好。本来应该是颜非聿,但他作为班主任兼英语老师,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也有班级需要照顾。温好是音乐老师,相比起来,学生少上一两节音乐课并没有什么要紧,但要是少上一两节英语课,是很了不得的事情,尤其是在期末这样重要的时刻。
安瑶听从学校里的安排,只是在听到是和温老师一起去京城时,就显得有些别扭。然而她不知这别扭从何而来。她自己以前就是个三十岁左右年纪的人,在面对温好时,会拿同龄人的目光去看她,而且她不认为她和温好属于说得来的那种人。
她们去京城坐的是火车,需要耗两天的时间,12月27号中午的火车,到12月29号晚上才能到达京城,订的还是头等座。没办法,既然费用都是公家出的,不享受白白不享受。况且这头等座不是安瑶订的,而是温老师。
安瑶从来没有想过七十年代的火车还有头等座,毕竟上回去云南时,那火车的座位都是面对面的,车厢里的环境也不是很好。而这一次,她和温好上了车厢,看见了一排排的小包间,没错,这个火车上的位置是由包间组成,每个包间前还有帘子,也就阻隔了别人的视线。据说只有这第一节的车厢才有头等座,价格比普通的座位要翻倍不止。
温好掀开帘子,再看安瑶时,心里也没那么排斥。她的面色不是太淡然,也没有太热情,往后望了望,说道:“安瑶,你先进来。”
“好。”安瑶听话地点了点头,提着自己的东西先走了进去,温好才随后跟了进去。两人带的东西都不多,除了一些换洗的衣物,一些吃食,也就没什么了。把东西放好,一人坐在一边。温好全程都没说什么话,其实,若是换做别的老师,他们肯定是千叮咛万嘱咐,什么别紧张啊要自信啊要拿出实力为学校争光啊。可是到了温好这里,她什么也没有说,有时候安瑶都觉得她是太冷淡了。然而转念一想,温老师毕竟和别人不一样,她有自己的秘密,可能重生过的人都这样。不说也好,她不喜欢话多的人,乐得清净。
安瑶把目光移向窗外。陆家成和棉花糖交给了沈梅芬还有叶爱国照顾,她也放心了。要去京城前,她还特地去店里交待了一些具体的事宜,有老七他们在,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太大的差池。
这时候还没有手机,坐火车是很无聊的一件事,安瑶拿出了课本复习了几眼,便眯着眼睛开始睡觉,这一眯,也就当睡了个午觉。醒来的时候,她特意翻了翻包里的手表,才一点多。
“温老师,您怎么了?”她下意识往温好那里看了一眼,便立刻吃了一惊。温好的脸色有一种不正常的白,手捂着肚子。听到她的声音,温好抬眸,胃里很难受。忽然,她捂住嘴,一副要吐不吐的样子。
温好朝她虚弱地摇了摇头。
安瑶看她这苍白的样子,机智地在包里翻了翻,翻出一罐子的陈皮梅,上火车前她就准备了一个透明罐子,这梅子就是放在里面,打算着在火车上解解闷的。她把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