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或许可以选择非墨,他……”
“不行,他绝对不行!”枫颜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一声大吼之后才回过神来,看着楚容珍的打量,他的头低得更深了。
楚容珍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深幽了起来……
枫颜不敢抬头,死死咬唇。
枫寂看着她的模样,皱眉,随后主动替枫颜回答,道:“夫人,属下是龙真皇族!”
楚容珍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一丝破裂,目光,一瞬间十分锐利的看向了枫寂,上下打量着。
枫寂迎着他的打量,苦笑:“龙真旧部三百年来一直意图复国,不过三百年来内部争议不断,不断的分成三脉,一脉是颜恒子,颜恒子完全不理复国的使命,直接隐性埋名。第二脉是我袓父一脉,他主张是说服四国承认龙真的存在,避免战争。还有第三脉,就是完全的主战一脉,势要推翻整个大陆重现龙真国威……”
楚容珍垂眸,掀开被子,直接坐在床边,“说下去!”
枫寂点头。
“三十年前,袓父这一脉是得到拥护最多的一脉,因为大家都不想发动战争,只会死伤更多……可是袓父的势力庞大却不开战的理念被主战派不喜,借着袓父之令在华国大闹一场之后害得袓父一脉死绝,而当时怀孕的母亲逃过一劫,就生下了我……最后,她躲到了季家,我在季家长大,可是主战一派找到了母亲与我,整个季家被毁……季家在灭门之前派人将我送到了颜家……”
楚容珍眉目一凝,“哪个颜家?”
“焰国贵族颜恒子的旁系颜家,也就是枫颜的家里,八年前我们都是在那场灭族之灾里逃出来的,后来就被姬落发现一起纳入了虎卫……”
楚容珍目光静静的打量着枫颜,旁系么?
她从未关注过旁系的事情,原来,她也是颜家人?
“这与虎卫不能到非墨手里有何关系?”
枫颜与枫颜对视了一眼,低下头,“因为姬落与非墨是挚友!”
楚容珍更加的不解了,为何是挚友就不能承认非墨?这样反而不是更好么?
“原因!”楚容珍的语气不是很好,因为她不允许别人说非墨一丝一毫的坏话。
“……”枫寂与枫颜咬牙,最终,是枫颜主动抬头道:“夫人,这话若是以前我们根本不敢跟您说,但是现在不一样,所以属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八年前,灭我颜家的是其中一人就是姬落!”
“你说什么?”楚容珍的气息在瞬间凝了起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枫颜,眼中的杀意与威摄力十分的明显。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般,她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枫颜畏惧于她的气势,但还是咬牙道:“八年前,我颜氏旁系满门被灭的当夜,我跟枫寂都看到了,为首指挥的人就是姬落!”
楚容珍却笑了。
一瞬间,她被气笑了,“所以刚刚你们说的那些理由全是骗我玩的?”
“不是这样的!”枫寂插嘴道:“当年我们看到的是一个黑衣人带队杀了枫颜满门,而那人受伤了,心脏被刺了一剑却没有死,因为那人的心脏与常人不同,在右边……当年姬落收留我们的时候都没有察觉,而是在最近……前不久的时候非墨不是刺了姬落一剑?那一剑是正刺左边……”
“在你们所有人留开之后,我跟枫寂都看到了,治伤的时候他伤得并不重,因为并没有刺中心脏,而药老是在我们的逼问之下才说出实情,姬落的心脏同样也是在右边……”枫颜也插嘴说着,眼中的温和表情完全消失不见,有的,只是一片的伤痛。
楚容珍的目如同万里冰封的极北之地,冷得入骨。
她的目光在一瞬间冰寒了下来,“就算心脏在右边也代表不了什么,世上绝对不止他一人是右心!”
枫寂与枫颜的看着她的表情,眸色微暗,道:“世上右心之人很少,少到比纯阴之体的人还要稀少,而且左心口同样都有一道陈年旧伤,这样的机率又有多少?”
楚容珍又手抱胸,表情上只能看出她在生气,可是无人知道她是相信了。
对,比纯阴之体还要稀少的右生心脏本就少见,右心的同时左边同样都有陈年旧伤,这种机率,简直是小到逆天。
所以,她信了。
但,也只是信了。
伸手随意披起一件外衣在肩上,楚容珍点头,“所以你们是在最近的时候才发现姬落就是当年灭颜氏满门的人?”
“主家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颜氏旁系确实是被他所灭。”
楚容珍这才明白他们所说的非墨不能接受虎卫的意思是为何了,如果他们说的属实,那么与姬落交好这么多年的非墨确实不能被他们所信任。
但是她楚容珍就值得信任?
披起外衣站了起来,楚容珍冷静的看着两人,“行了,你的要求我会接受,但是,姬落一事我还需要查!”
“是,谢夫人,属下这就去虎卫召会会议,立马安排虎卫的继任仪式!”
“继任?”楚容珍挑眉。
枫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主子有所不知,我与枫寂提出的人选是夫人之后大家都表示沉默,所以虎主选拔候选人只有您一人……”
楚容珍额上三条线,原来挖了这么大一个坑专门埋她呢!
楚容珍轻叹,“算了,你们去处理!”
挥了挥手,枫寂与枫颜两人离开之后,楚容珍的脸色在一瞬间垮了下来,用力的一掌拍到床杆之上,木制的床杆应场断裂。
然而楚容珍心中的怒火怎么也消散不了,站了起来一脚就踢到了墙壁,一下,两下,三下……
大清早的,远远的就能听到她发出的砰砰砰的声音……
肆月酒楼路过的人们好奇看了楚容珍的房间一眼,最终默默无视。
楚容珍使命的踹着墙壁,脸上一片凶残的狠意,还有滔天的怒火。
最好……最好不要让她查到颜家一事与姬落有什么关系……
另一边房间睡得好好的舒儿听到楚容珍这边发出的声音,立马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身边墙壁发出的声音,她的小心肝抖呀抖……
站在床上,抬起脚比划了两下,马步猛扎……
沉气,一脚,就踢到了墙上……
正在独自发泄的楚容珍忘了旁边睡的是舒儿,更没有想到舒儿的起床气大到这种地步……
“吵死了,谁啊,踢什么踢……”
墙壁发出一声破碎的巨响,一个大窟窿被舒儿一脚踢开,伴随着的还有她滔天的怒火,咆哮着……
好好的一个房间被两人一踢,瞬单打通。
舒儿打着瞌睡揉了揉眼睛,“唔……小姐……你在做什么?”
看着四周散了一块的砖块,舒儿从床上抬起脚,再用力踢了好几下,足够她来到楚容珍的房音之后才停下动作……
楚容珍愣愣看着她,一时半会倒也忘记了发火。
舒儿跳到她的房间,跑到了她的床上,被子一卷,呼呼的接着大睡……
楚容珍尴尬的收回了脚,第一次发这种闷气,说实话她此时的心情真的不是很好。
天色还未大亮,楚容珍无奈的忍下心中的怒火,看着躲在她被子里睡得极为沉的舒儿一眼,伸手,扯了扯被子……
不动如山,舒儿死死的抱着被子完全不给她留一点。
楚容珍泄气的瞪着舒儿,最后,她披着外衣轻跃上了屋顶,清晨的微风带着凉意,却让她的脑子更加的清析起来。
双手背后站在屋顶之上静静的看着某个方向……
在她的身后,非墨一袭墨袍静静的看着她,不敢接近。
楚容珍感受到他的气息,回头,静静道:“你故意把枫寂跟枫颜放到我的房里,为什么?”
她的身边有龙煞军的守护,而且非墨现在从太子之位脱离出来之后也时时的守在她的身边,简直就像暗卫一样。
可是……
“自从姬落离开之后虎卫也消失了,他们这次出现一定是找你有事,所以就放他们进去了。”
楚容珍伸手勾着发丝别在耳后,淡淡道:“想知道他们跟我说了什么吗?”
“很重要?”非墨不乍么在意的摇了摇头。
“嗯,很重要!”楚容珍微笑点头,表情上看不出什么异样。
非墨慢慢的走近她,伸手,笑着摸着她的头,“重要的话你就去处理,我对这些没兴趣,因为我要处理焰国的事情了。”
“焰国?”楚容珍一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焰国发生了什么?”
“内乱了,管云坐上丞相之位之后与镇国将军吴柳风一起把持了朝政,新出头的势力不满两人,此时正在掀起同内斗……”
“新势力与赤王有关?”
“嗯!”非墨点头,伸手,抚摸着她的头,“所以有事你就去处理你,不用在意我。”
“哪怕我的目标是姬落也一样?”楚容珍再问。
非墨的手一顿,垂眸,掩下了眼中的情绪,“嗯,随你处理!”
楚容珍这才露出一抹笑容,伸手环住他的腰,决定将姬落的事情隐瞒下去,因为,他会很难选择。
“没事多回太子府,大哥一个人应付不来赤王的手段,清姐姐目前正在打算与宫中的龙墨渊交谈一次,等她那边的消息再行动!”
“行,没事这么啰嗦,小心成小老太婆,快去睡觉!”
非墨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楚容珍才不甘不愿的跑到房里,瞪着霸占了她床的舒儿一眼,最终还是躺了上去……
远处静静看着她动作的非墨眉目间划过一抹无奈,隐隐的,还有着复杂与心疼。
各种各样的情绪最终消失于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寒。
“龙九,去查那两人跟她说了什么,与姬落有什么关系,查清楚!”
龙九默默的撇撇嘴,点头,“是!”
说实话他不抱多少希望能查得出来,那两人来找夫人一定是与夫人说了什么,所以不能下狠手……不能下狠手能问出什么?
非墨看着他的表情,冷冷一瞪,“自白剂!”
龙九伸手猛得拍了自已的头一下,对呀,不是有自白剂么?
哪怕是守口如瓶的暗卫都敌不过的药物……这么好用的审讯工具就摆在面前,他怎么就忘了?
立马点头,大步追着枫寂与枫颜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楚容珍没有睡多少,只睡了一会,梦中的她好像被一条大蛇死死的缠住,缠得她透不过有些难受……
费力的睁开双眼,瞪着面前放开的一张无辜的睡脸,楚容珍皱眉。
把她像枕头一样夹在腿中,难怪她透不过来……
伸手,直接敲到舒儿的额头……
突然惊醒,舒儿睁开双眼,头枕在楚容珍的胸口,愣愣的看着面前放大的美丽脸庞,傻傻一笑,“嘿嘿……小姐……包子……软软的……”
“说什么梦话,给我死开,重死了!”
楚容珍无奈的伸手推着她的头,手腕被舒儿握在手中,放到嘴边……
在楚容珍瞪大的双眼之中,慢慢张嘴……
“啊……”
舒儿一声惨叫,回过神来的时候她被一脚踹到了床上,脸朝地的趴在地上……
这一下子,她是真的清醒了。
回头,怒瞪着敢抢她床的某人,瞳孔一竖,“咦,小姐?”
楚容珍的手腕上一个浅浅的牙齿,她抱着手,怒瞪着舒儿,“睡迷糊了?”
“你怎么在我床上。”
舒儿从地上爬了起来,好奇的看着楚容珍,一时半会还没有搞清她现在在哪。
目光,瞪着一个大窟窿,舒儿立马跳了起来,“谁毁了我的房间,谁干的,他大爷的……”
楚容珍伸手揉着头,一个枕头再次砸了过去,“你这个大爷干的!”
舒儿伸手接住枕头,抓了头一下,最后猛得瞪大了双眼,“我干的?嘿嘿……嘿嘿……好像梦游了……”
楚容珍:“……”
舒儿伸了一个懒腰就跑出去给楚容珍打水,洗脸,最后抱来了一堆的衣服给楚容珍,眼巴巴的看着她……
楚容珍穿衣的动作一顿,“怎么了?”
莫句的被这种眼神盯着,她一时有些莫名其妙。
舒儿甜甜一笑,“小姐,人家想吃烤乳猪!”
楚容珍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咬牙瞪着舒儿,:“舒儿,现在是早上,早上有谁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我!”舒儿立马高举着双手,神情一片认真。
楚容珍这下是真的无语了。
无视无视。
“乳猪乳猪乳猪乳猪乳猪乳猪……”舒儿像是念咒一样不停的念着,楚容珍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越来越深,越来越……
“大清早的人家哪来时间给你烤猪?啃你的包子去!”
“哼,别想骗我,半夜睡觉的时候我就闻到了烤猪的味道了,不过我没有起床,因为我正吃包子……”
楚容珍想到了早上起来把她两包子当枕头的画面,脸上黑得不能再黑,猛得从房间走了出去,去楼下吃饭。
她不能生气,生气会变老……
楚容珍率先下了楼,后面,舒儿不一直跟着,直到走到了一楼大厅的时候才收敛一些。
在外人看来,好歹她也是女帝不是?
楚容珍与舒儿刚刚坐下,舒儿就拿着茶单一指,“小二,这个这个这个,全部来三份!”
楚容珍:“……”
小二:“……”
尴尬的笑了笑,小二讨好道:“这些是中午才供应的食物,早餐有些粥,包子馒头,油条……”
舒儿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别想骗我,半夜就闻到了烤猪的味道,快点,上菜!”
“客官,不是我们不给您上,那是祭祀用的供品呀!”
“供完了就送过来!”
“这……”小二也做不了主,只能跑到厨房去询问了。
楚容珍端起粥静静的看了她一眼,“舒儿,你会遭报应的,抢神的供品,你不要命了?”
“神是慈悲的,我肚子饿得快要死翘翘,相信神会原谅我的!”
楚容珍再次无语:“……”
舒儿没有胃口的看着面前粥,十分嫌弃的喝了两口就不再喝了,楚容珍也不管她,爱喝不喝,饿死算了。
快速的吃完了早餐之后舒儿还赖在原地不肯走,痴痴的等着她的烤猪,最终,楚容珍起身离开了肆月酒楼,门口前,正要离开的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一位全身泥脏看不清容貌的人就坐在门边,身上穿着一个大大的斗篷,斗篷盖住了脸,好像是乞讨之人可是身边都没有半个空碗,就这么这静静的坐着……
一个贵族走了过来,正好路过乞丐的身边,一不小心被绊了一下,立马一脚就踢了过去,大骂,“哪来的叫花子?挡爷的道,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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