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弑看到下楼的纳兰清,起身行礼。
纳兰清挥挥手,示意他们坐下,抱着怀里的小白往前一送,“怎么样?我的孙子,是不是很可爱?小白,叫景爷爷!”
刚刚坐下的景弑一阵假摔,哭笑不得,“叫叔叔!”
纳兰清翻了一个白眼,“别听他的疯话,叫景爷爷,景叔叔!”
小白从纳兰清的身上蹦了下来,跑到景弑的面前好奇的看了两眼,甜甜一笑,“景爷爷,景叔叔!”
“哎乖!”
被小白这么甜甜的叫着,景弑纵有千万个不甘不愿,最后一颗男儿汉还是柔软成水。
从怀里摸啊摸,摸了半天没摸到啥东西,最后从手上解下一个类似绸带模样的东西递到了小白的手里,“爷爷没有准备什么见面礼,这个东西你留着,等你长大了能习武了就好好使用它!”
楚容珍看到景弑掏出类似丝绸带一样的东西时,双眼立马微眯了起来。
莫邪族的特产,软剑!
心中,千思百转。
纳兰清感受到楚容珍的目光,微微一笑,“景弑,这是我儿媳妇珍儿!”
“这……”景弑一瞬间有些疑惑了。
“那个丢失的孩子找到了,珍儿是我的小儿子的妻子!”纳兰清直接解释,显然,对方是她格外信得过的朋友,或许下属?
楚容珍起身微微福了福身,不动声色打量着,而对面,景弑身后的男子也在打量着她。
因为她的脸上有易容,所以外面是十分平凡,算不得什么国色天香。
与纳兰清的真容一相比,她就属于极为平凡的一类。
对面的男子看着她微微皱眉,却什么也没有说。
“对了,这是我儿子景天,这些年你一直四处游走都没有过见过他吧?天儿,过来,见过皇后娘娘!”
景弑的表情一瞬间严肃,被称为景天的年轻男子上前,撩开衣摆,双腿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草民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不必多礼!”纳兰清微微一笑,倒也有几分皇后的架子,看起来尊贵优雅。
少了那一口一个的老子老娘,静下来的纳兰清是一个美人,而且是绝美的人儿。
景天微微垂眸,“谢娘娘!”
纳兰清把小白放到楚容珍的怀里,疑惑问道:“你这么大动作的行事,应该不是为了捉一个贼子吧?”
景弑凤眸微眯,微微一笑,提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幽幽道:“赤王那边增兵过来,对外捉贼子不过是一个借口,为的就是把这城直接戒严,省得那些烦心的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进城闹事……”
“赤王要对你下手?为什么?你拒绝了他的服从命令?”纳兰清微微挑眉。
景弑玩味的眯起双眼,愉悦道:“能把你逼到失踪不明的赤王,怎么说呢,也挑起了我的好奇心,所以正打算会一会的时候没想到你却出现了!”
两人都是同类的人,楚容珍仅仅靠这个表情就立马分析清楚。
莫弑,深不可测!
纳兰清听着他的话,表情,也变得危险起来,美丽的双眸轻轻勾起,似笑非笑,反而露出一抹淡淡的杀意,警告道:“景弑,我们都老了,不该管的事情还是别管比较好!”
喝着茶动作一顿,景弑有些意味不明的勾起唇角,目光,锁在纳兰清脸上,“你老了,心也变缓了么?这么有趣的事情却不想参加,还真让我失望呢!”
纳兰清握着茶杯的手一顿,内力直接泄了出了来,手中的茶杯化为了一堆的碎片,直接朝着景弑射了过去……
漫不经心的伸手,捏住近在他眼前的碎片,神色不变。
反而淡淡的笑了,“这么多年不见,你的脾气还是这么不经激,一激就炸,简直跟你的火药没有两样!”
纳兰清甩了甩手,扔掉手中的碎片,漫不经心的擦着手,看着景弑艳红的唇色露出一抹诡异的弧度,“这盘棋局的主人不是你,不是我,而是另有他人。”
“杀掉棋手不就好了?”景弑不在意的笑了笑。
“那还真可惜,这次的棋手谁都不能动,哪怕是你也不行!”纳兰清含笑说着,熟知她的人都知道,现在的她是最认真的时候。
她在认真的警告,警告着景弑不要乱动,不要坏了这般棋局。
景弑的目光在一瞬冰冷了起身,身体不自觉的坐直,身体前倾,问:“不惜与我为敌也要保护的棋手,是谁?不,不对,需要你的保护,说明那棋手太弱?”
两人的气息上谁也不让谁,眼中的杀意也是真实存在,并不是玩笑。
景弑的气息在瞬间冰寒了起来,四周,是狂乱又混杂的气息,压迫渗人又让人不寒而栗。
小白什么也不明白,正是所谓稚子无畏,所以根本不明白在场的气氛已经不是恐怖来形容的。
他是坐在楚容珍的怀里扯着她的头发好奇的张望着,对于纳兰清与景弑的气氛没有并点的反应。
楚容珍低着头,抱着他一动不动,完全当自已是一个局外人。
景弑与纳兰清谁也不相让,冰寒的气息如同万年不化的玄冰,让这大厅中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感受到气氛的异常,非墨等人一一走了出来,站在二楼,静静的看着。
景天抬头,看着二楼传来的一道又一道的强大气息,一一扫了过去……
坐在虎背上打着哈欠的性感女人,一模一样的双生子,表情清冷却又深不可测的年轻男人,手中拿着一个猪蹄在啃的丫头模样的女人……
景天最后目光落到舒儿的脸上,一阵辣眼睛。
景弑也发现了二楼出现的一道又一道的气息,还有暗处数不清的冰寒气息,若有似无,人数众多。
微微垂眸,最后,气息一散,一屁股坐回了椅子,“让我退出的代价可是很高的!”
纳兰清微微叹了一口气,重新倒了一杯茶放到他的面前,“我是为你好,老了就该退出,现在可是年轻人的天下,你一把老骨头争来争去有意思?”
景弑看着她,身上冰寒的气息也微微消退不少,“你也变了不少,少了以前的尖锐锋茫,变成好女人了?”
纳兰清看着上方出现的非墨一群人,神情复杂惆怅,“年少轻狂,老了之后就只想阖家美满,平凡到老。景弑,真的,别掺和这件事情中,你会死!”
景弑拿着杯子的手一顿,认真的看着纳兰清的目光,掩下了眼中的幽沉神色。
“权谋诡道,你认为我会输?”
“权谋诡道你或许不会输,但是多少年前我就向你证明过一件事情,强大的实力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不管用,那一次你输得还不够么?
说起过往,景弑目光带着一抹怀念,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好笑出声,“像你这种怪胎事上又有几人?”
“有,景弑,我发现了一个,虽说现在还稚嫩了一点,可是给她一段时间,她绝对会成为世间第一人!”
纳兰清的表情没有半点的玩笑,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盯着景弑,接着道:“她是我看上的苗子,这次的大陆棋局也必须由她来下,你我早就是快要入土的古物,又何心再去寻求那个刺激?”
景弑掩下眸子,久久的,脸上的表情才瞬间消失,只留下一丝独叹,“你所看上的人是谁?”
纳兰清静静看着他,同是轻轻叹息着。
他们都是孤独的,前半辈子血雨腥风的生活早就得到了极大的刺激,这种平凡的生活不适合他们,想要寻找对手,可是世间又有多少的对手可寻?
时代的替换,这是新人的天下了。
他们这些身体进入半截黄土的前个朝代的人物,就算夺得天下又如何?
纳兰清没有说话,只是喝着茶水,神情一片叹息。
然而,就在这时,两人一阵无言之中,一队刺客直接发冲了进来,对准在场所有人就是一阵撕杀,鲜血,瞬间直接扬飞……
血雾,令空气朦胧起来……
突然出现的刺客是景弑带来的士兵,还有一些是隐在暗夜悄无声音接近,冲了过来,不管是谁,直接击杀!
二楼,同样也出了大量的刺客,混战,在一瞬间展开。
景弑与纳兰清在一瞬间拍桌,各种拿着自已的武器直接冲入敌阵撕杀起来,手段凶残,一击毙命!
楚容珍抱着小白,轻哄,“乖,不要看!”
小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乖巧的把脸埋在她的怀里,楚容珍伸手捧着他的双耳。
小白可以接触血腥,但这个过程需要慢慢来,不能一下子刺激到他从而让他的心里留下创伤。
楚容珍抱着小白就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任由眼前断肢横飞,鲜血直流……
这时,一个刺客看到如此异类的她,下意识扭过身体,直接朝着她刺了过来……
就近的景天见状,立马反手一剑刺入刺客的身体,扯着楚容珍的手低吼,“你不要命了?还不快躲起来?”
楚容珍慢慢抬眸,目光不悦的盯着景天扯着她的手臂,轻轻挣扎,直接把手从他的手中扯了出来,淡淡道:“景公子还是小心自已安全比较好,这可不是儿戏!”
景天皱眉一皱,脾气立马不好起来,“不知好歹,你刚刚就要被杀了知不知道?”
蠢女人,没看到刺客都快刺到她的后背了?
还傻呼呼坐着不动,脑子没问题?
虽说是救了她,可是这语气她真的不喜欢,高高在上,仿佛一切都是施舍般。
漆黑的眸子淡淡看了他一眼,冷寂无波,“我求你救了?自做多情!”
“你……”景天想要怒斥,想他好心相救却不被领情?
蠢女人还是死了算了!
景开掉头直接离开,冲入刺客之中直接撕杀了起来……
不一会,刺客的人数开始减少,直接后退,最后消失在原地……
纳兰清几人微微喘着气,运动了一下,全身畅快。
地上,鲜血与尸体不停交叠,尸体身下渗出的鲜血如同会游动的生物,四面八方,开始慢慢的流动……
最后,汇成了一张巨大的蛛网。
正好,蛛网的中心却是抱着小白静坐不动的楚容珍。
楚容珍低头,轻轻的安抚着小白。
一片狼藉之后,景弑张口轻问,“这刺客是赤王那边来的?也太快了吧?”
纳兰清微微摇头,最近路上的刺客却实太多,一路上不知道杀了多少?
随意踢了踢地上的尸体,回头,看着楚容珍低头紧抱小白的模样,轻问,“小白没事吧?”
楚容珍抬头,微微一笑,“没事!”
轻轻的,把小白放开,小白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片赤红,完全不明白这些大叔干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楚容珍慢慢站了起来,身上为了伪装而穿的翠色衣裙早就被鲜血溅脏,滴滴鲜血如同寒梅绽放。
“听到你来这里,所以我立马把消息直接掐断,而且警戒城中,这些刺客怎么进来的?”景弑也有些想不通。
楚容珍拿出手帕漫不经心的擦着脸,含笑,轻轻问道:“死了多少?”
景弑闻声回头,抿唇。
“大约两百人左右,逃了几十人吧!”纳兰清看了现场,大约估算了一睛。
“嗯,这次两百人,那赤王那真是财大气粗,这一路上杀了上一千七百左右的刺客还不死心……”楚容珍淡淡说着,目光,看着门口走进来的龙组与凤优他们,一个个手中提着一具尸体,有的人手中还担着两具尸体。
“清理干净了?”楚容珍轻问。
“干净了!”凤优点了点头。
楚容珍伸手勾了勾侧脸的发丝,好笑的眯起双眼,“嗯,这次同样把他们的双眼挖出来送去赤王那里,猜猜下次会派多少来过来?”
楚容珍笑得温柔,温柔到无害。
可是景弑看着这样的她,莫名的全身打了一个寒颤。
“老娘赌两百人,黄金十万两!”纳兰清立马伸手,蹦哒得老高。
“我赌一百五十人,黄金五万两!”鲜于灵蹲在桌子上擦着手上的鲜血,听到楚容珍的话,立马举起血爪子挥了挥。
“哼,你这赌鬼,哪一次赢了的?我跟母后一样赌两百人,赌金十万两……白银!”龙墨寒一开始才财大气粗,最后,直接泄了气。
咬着手帕瞪着眼前的鲜于灵,欲哭无泪。
他的私房钱,全被这败家娘们花光了,赌一次输一次,花的全是他的私房钱啊!
“那我赌一百七十人!”
“我赌……”
“……”
四周,传来极为热闹声音,景弑天瞪大了双眼,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纳兰清一把勾着他的肩,“说吧,你赌多少?”
景弑的脸僵硬的抖了抖,半天,没有憋出一个字。
目光,却一直看着楚容珍。
纳兰清看在景弑那瞪大的双眼,眯了眯眼,故意道:“珍儿,你说路们这一路回京,能不能把赤王的杀手耗光?”
“怎么可能?但是可以对他的势力有一些评估了!”楚容珍淡淡看了她一眼,伸手抚着下巴,随即玩味的露出一种危险的表情,道:“派来的杀手能力都不错,并不是这两年就能训练起来的人物。所以,赤王预谋的时间很长,如此长时间里训练的杀手肯定就不止一千两千,或许,接下来才真正的精锐,要好好想想怎么挖出他们的双眼送回去……”
越想越兴奋,楚容珍的脸上露出一抹激动。
与赤王的棋局,一路上不动声色的开始了。
现在还是试探对能实力的时候,一切,还不能急。
景弑的目光幽幽盯着给纳兰清,随意看了一眼收拾现场的暗卫们,最后,认真看着纳兰清,“你说的就是她?”
不怪他不相信,因为眼前的女人看起来太无害了。
温婉,柔和,温暖……
简直就是一般权贵里的夫人一般,根本没有半点的煞气与狠意。
这种第一印象的女人很多,可是无害到这种地步的人却是第一个。
根本无法想象,刚刚那个站在鲜血与尸体中说着那番话的女人就是她。
纳兰清看着收拾四周的众人,伸手,搭在楚容珍的肩上,微微点头:“对,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苗子!”
景弑看着楚容珍,随即笑了。
难怪。
刚刚他就觉得怪异,所有刺杀之中,唯有这个女人不动如山,仿佛猜到会有刺客过来,也好像猜到了刺客伤不到她。
那种沉着冷静的模样让他多了一个心眼。
果然……
这个年轻女人给人的感觉很危险呢!
现场再次清理了一下,几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纳兰清一手撑在桌上子,看着景弑道:“景弑,跟老娘回京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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