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哪吃过这种苦头?杀猪样的叫起来:“快!来个人给爷解开!爷重重有赏!”
其他跟班随着叫嚷起来:“我们家公子爷是县太爷小舅子……”
……
裸着身体,还被捆成了粽子,原本人没认出他们来,这自报家门的一喊,围观的人都知晓了他们的身份,但胖子往常横行太过又极端好色,不但喜好男风,瞧见长得标致的小娘子也要调戏,可谓景天城之一霸,城里百姓提起他就怨声载道,只是得罪不起,平日里躲还躲不及呢,哪里敢去招惹他?此刻见他狼狈,个个抚掌称妙,甚至还有大胆的,捡了那鸡蛋石头什么的往他们身上丢,砸得他们哭喊得更大声起来。
沸腾的喧哗声中,顾熙然等人悄悄的从酒楼里往外走。
酒楼掌柜终于壮着胆子上来拦,他不是想要那些损坏桌椅碗碟的赔偿,而是怕顾熙然这闹事的一走,那胖子回头要迁怒到他头上,因此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着:“几位爷,你们不能走啊!你们这一走,我这酒楼……我这酒楼就要被县太爷给查封了!”
“不会的。”顾熙然说着,从腰间解下他那玉佩,递给酒楼掌柜,安抚他道:“这么多人瞧着呢,都能替你作证,得罪县太爷小舅子的是我们,与你无关,若定要迁怒于你,你就将这玉佩给他们瞧,就说是你从强人身上夺来的,让他们当作线索找去吧。”
他话音刚落,那一直沉默的年青人有点不耐烦了,忽然伸拳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那酒楼掌柜的脸上狠狠揍去。
酒楼掌柜的“哎哟”一声往后就倒,以为自己惹怒了这伙强人,刚要哭喊求饶,就听那年青人道了一声:“得罪。”
到底是在市井里打混多年的人,听见这句话,还有什么不明白?那酒楼掌柜忍着疼,满面感激的求道:“这位爷,求您再赏一拳吧!”
说着还招手让那跑堂的过来,求着那年青人连他一块打。
舒欢忍不住要笑,倒是顾熙和还未明白过来,他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种自个求打的人,满目惊讶的看着那年青人满足了酒楼掌柜的要求,将他们痛打几拳,然后他就在极度的震惊中,被顾熙然给拖出了门,才走到门口,就听见酒楼掌柜跟发了疯似的在喊:“砸!给我把桌椅和碗碟都砸了!”
于是他再一次风中凌乱,以为那酒楼掌柜急了,得了失心疯。
正恍惚呢,就觉顾熙然推他道:“身上还有银子没?”
“有。”
“拿一锭出来。”
顾熙和乖乖的拿了一锭银子出来,结果顾熙然让染墨的将那银子送进去给那酒楼掌柜,说是赔偿之资,这才扬长而去。
不管事情是谁惹出来的,连累到旁人总是不该,希望那胖子看在酒楼掌柜也倒了霉的份上,不再迁怒于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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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十二章腹黑不能惹
顾熙然等人离开酒楼时,外头闹得正厉害,压根就没有人关注到他们。
只是就这样回去,仍然有些不妥当。
顾熙然还在沉吟间,那年青人忽然开口道:“我去雇辆车?”
他看了那年青人一眼,点了点头,又让染墨找家不起眼的成衣铺子,买几身衣裳回来。
一切预备妥当,他们在僻静无人之处上了那年青人雇来的马车。
顾熙和一肚子纳闷,想问,又不好问的,直到马车开始往城外奔驰,才憋不住道:“我们这是要上哪?”
“出城转一圈,甩掉尾巴再回去。”
顾熙和一惊:“有人跟踪?”
“不清楚。”
“那你说甩掉尾巴……”
顾熙然瞟了他一眼,好像觉得他问得多余:“防范于未然啊!”
……
顾熙和郁闷的转头看看,那年青人怀里还抱着他们买的东西,很沉默的坐在马车门边,但是不管他是左看右看,还是上看下看,仍然觉得此人除了浑身上下干净了点之外,样子极其普通,没有任何与众不同的地方。
他不觉嘀咕道:“没瞧出来,你身手还挺不错,方才我们进酒楼时你忽然就没了影,我还以为你匿了东西逃走了呢!”
“小四。”顾熙然喝止他道:“不得无礼!”
说着,他就向那年青人拱了拱手,施了礼道:“方才多谢侠士援手,熙然在此谢过。”
他自报了姓名,是很诚意的道谢,心怀感激,不过声音压的很低,怕被外头驾车的车夫听见。
那年青人神色不变,垂着眼道:“我不是什么侠士,就年幼时体弱,为了强身练过两年拳脚功夫,替你们解围是怕你们出了事,我拿不到工钱,你们用不着谢我。”
哪能想到他救人是这个理由。
顾熙和瞪大了眼睛,悻悻然道:“我还以为你是路见不平呢!搞半天是为了钱……”
他语气里多少带着点轻蔑的意味。
简直欠扁!
这一回,屈指凿他脑袋的是舒欢:“付出劳力,换取工钱,有什么不对?”
顾熙和倒抽一口凉气。
有没有搞错,被二哥敲那是没办法,眼下连这个冲喜嫁过门的二嫂都来敲他?!
他自然不会将舒欢放在眼里,怒道:“我知道你家里穷,你自然跟他一样喜欢钱,哪里懂得什么叫侠义之道!”
顾熙然的脸沉了下来,但语气还是淡淡的:“你懂?”
“我怎么不懂?”顾熙和不爱念书,但那些剑客侠士的传奇小说偷看了不少,此刻胸有成竹道:“救困扶危,急公好义!”
“噗——”舒欢没忍住,先笑了出来。
顾熙然也是一脸的哭笑不得。
染墨不敢笑,但憋得好难受,神情端的古怪。
只有那名年青人,还是原先的模样,连眼睫都没抬一下,但微微上扬的唇角,还是隐露出两分讥诮。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顾熙和急了,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起来:“难道我说的不对?”
“难得!”顾熙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甚是感慨:“难得你不爱念书,但肚子里还能记两个词。”
这是夸他还是贬他?怎么听着不是滋味?
顾熙和狐疑的瞪他。
“话是没有说错,但是你在家时一不如意就发脾气,下人们说错一句话,你都要拳脚相向,还侮辱捉弄先生,这些是侠义么?”顾熙然微微笑道:“远的不说,就说方才,你都瞧不起贫家出身之人,旁人落难的时候,还指望你伸手相助?”
……
顾熙和被他问了个脸红,但仍旧不甘的嘀咕道:“这些小事情同侠义有什么关系?”
“唔,的确同侠义没关系,那是恃强凌弱。”顾熙然淡淡道:“日后若不控制你的暴虐脾气,兴许你长大后,就同我们方才遇见的那个胖子差不多人品。”
顾熙和气了个绝倒:“你拿我跟他比?我有这么混蛋不要脸吗?”
虽然他心地还算纯善,没有胖子那样无耻,但有时可恶起来,的确让人很受不了!舒欢扭过脸去不看他,也不答。
顾熙然只是云淡风清的笑着。
这比明白告诉他答案更让顾熙和生气,他一怒,伸手就揪住了染墨的衣裳道:“你说!”
“小的……”染墨尴尬道:“小的说不好……”
顾熙和咬牙:“说不好也要说!”
染墨哭丧着脸:“四爷……您义薄云天,您仗义疏财,您……您能不能先放开小的……”
舒欢笑得肚子都痛了,再被马车一颠,要不是顾熙然伸手扶住了她,她就滚到座位底下去了。
顾熙和这才发现自己这样咄咄逼人,似乎的确不是什么好行为,非常郁闷的哼了一声,再瞪舒欢一眼,才松开了手,缩到一旁生闷气去了。
气!气死了!居然拿他跟胖子那种人渣相提并论!
顾熙然含笑看了他一眼,由得他自己去想,也不理他,随后目光就落在了那年青人身上,若有所思起来。
其实,雇了此人之后,走到街角转弯处时,他无意中回头,有瞧见那帮闲汉们聚在一处交头接耳来着,还有人时不时的抬眼往他们离开的方向瞟视,因此他总觉得这里头似乎有什么针对他们的文章,但这只是一种影影绰绰的直觉,他不能确定,直到这年青人消失后再次出现,他才能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必是那帮闲汉被这年青人侵犯了地盘,抢了生意后心有不甘,就想背地里下手教训他,一来可以毒打他一顿,让他知晓规矩,二来能顺便抢了东西去,再把这匿了客人财物的贼盗之名栽到他身上。
一石二鸟的毒计,只是他们大概没料到这年青人身手不错吧?最后落到如何下场,可想而知……
才想着,忽然感觉袖子被人轻拽了两下,他垂眼,瞧见舒欢正扯着他的衣袖,不禁温声道:“怎么?”
“那个,在酒楼里,你泼出去的那瓶东西是什么?”
好像很有用的样子呢!
她早想问问清楚了,照样弄两瓶搁在身上,也好预防万一。
顾熙然看着她笑:“辣椒水。”
……
说着,他手还一翻,掌心里赫然多了一个纸包:“可惜这玩意儿没有用上。”
舒欢微讶:“这又是什么?”
顾熙然不答:“你自己看。”
她伸手接过,将那纸包小心展开,发现里面包裹的是一些带着点灰白颜色的粉末,顿时迟疑了:“这是……”
染墨凑过来看了一眼,道一声:“石灰嘛!”
对!肯定还是生石灰!
辣椒水,生石灰……
他外出就随身带着这些东西?!
舒欢仰头无语,不知该钦佩顾熙然好,还是该鄙视他好了!
腹黑,尤其是不择手段的腹黑,果然不能惹啊!
*——*——*——*
1596……
囧,差4分满1600哟~
我还是提前加更吧。
1600分加更章^-^
正文第四十三章腰坠
舒欢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挪身子,试图离顾熙然远一点,谁知下一刻,马车一颠,又被他很自然的搂了回去。
车内十分狭窄,挤了五个人,已经十分勉强了,她再想远离,也着实躲不开,只好无奈且安份的坐好,但是抬起眼来的时候,正好瞧见那年青人唇角勾出了一抹古怪的神色,这才想起自己目前是书僮装扮,同顾熙然这样亲密,落在外人眼中,真是无异于娈童……
脸忽然就烫热起来,为了掩饰,她没话找话道:“玉佩干嘛给那掌柜?万一查出来怎么办?”
顾熙然淡淡一笑:“就怕他们不去查呢,玉佩上没有任何标记,玉质和雕工都不好,他们要是顺着那条路子查下去,恐怕是一无所获。”
说着,他又转头叮嘱顾熙和同染墨:“不想挨罚的话,回家后就一个字都不许说!”
染墨点头答应。
顾熙和不满的嘀咕道:“我又没那么傻……”
此人果然是应该属狐狸的!
舒欢伸手到袖袋里摸那莺歌绿奇楠雕的腰坠,觉得此刻倒是个送东西给他的好机会,只是车上人太多了,还有外人在,着实不便,想着,她又将手缩了回去。
没想顾熙然眼尖,已经瞧见了她的小动作,伸手就去掏摸她的袖袋:“藏着什么呢?”
“没什么!”舒欢急急的要将手往回夺。
结果马车再一颠,两人的脸差点就贴到一块去了。
顾熙和眼睛都直了,盯着他们道:“喂,你们两个别过份啊!”
“非礼勿视,你眼睛睁这么大干什么?”顾熙然毫不介意的回了一句,但手已探到了舒欢的袖袋内,扯住那丝绳往外一抽,一只腰坠赫然落在了他的掌心里。
“这是——”一股熟悉的清淡香气扑面而来,但他显然没有留意,而是盯着那只肥丢丢的流氓兔发怔。
顾熙和也凑过来:“咦,这什么玩意?猫还是狗啊,怎么肥成这样!”
舒欢好想哭:“这是兔子!”
顾熙和闻言露出了一脸的惋惜:“好好一块上佳的莺歌绿奇楠,你就用来雕兔子……”
舒欢郁闷了:“真的很丑吗?”
顾熙和眼都不抬,肯定道:“很丑!你见谁用过这样的腰坠啊?要雕也是龙啊凤啊蟠璃麒麟什么的。”
……
舒欢深受打击,伸手就去拽那流氓兔的丝绳:“还我吧!原想拿这个作你的生辰贺礼,但是太丑了,改天我另送吧。”
谁想顾熙然握掌成拳,将那只腰坠紧紧攥在了手心里,微微笑道:“你自己雕的?”
舒欢点了头,但还是没有匿没顾熙和的功劳,老实道:“奇楠是小四帮我寻的。”
“很好。”顾熙然直接就将那腰坠系了起来:“我喜欢。”
肥丢丢的流氓兔坠在他的腰间,随着马车的颠簸而微微跳动,那眯着眼睛的兔子,瞧上去真是又贱又欠扁,舒欢自己都后悔了,早知道不该雕这个,因为不论内在,单看外形的话,顾熙然这样俊逸的人品,系着这只流氓兔当腰坠,真的感觉好违和。
她正想着怎么将那只腰坠要回来呢,忽然手一紧,被顾熙然给握住了。
挣扎了两下,没抽出手来,再抬眼看他,一脸的坦然和若无其事。她叹了口气,也不再费劲了,反正不管她怎么看待他俩的关系,在别人眼里,他们就是夫妻,何况在没有离开顾家之前,他对她无意中流露出的亲昵,就算是她最好的护身符了。
马车再往前驰了一段路就到了距离景天城最近的一处小村镇,下车时,他们多付了车钱,让那车夫驾着空车往远处多溜达一圈,再确定无人追踪后,这才进了村镇,找了一处民宅去更换染墨先前买回来的衣裳,顺便又买了些吃食。
这一回,舒欢恢复了女装,只不过是丫鬟装扮,请那民宅里的小娘子帮忙梳了个简单的双罗髻,没想那年青人从村镇里雇骡车回来的时候,就多看了她两眼,目光越发古怪。
这种古怪,自然不是爱慕,而是夹杂着点不知是厌恶还是忌讳的反感,而且看上去他已经十分克制的不让这种反感流露到脸上了,但还是免不了会带出一些异样来。
顾熙然将这情形瞧在眼里,趁隙将他唤到僻静处,问了他一句:“在下自小也体弱多病,一直想请个武师,学两套拳脚功夫来强身健体,不知侠士肯否屈尊教导?”
那年青人没答,忽然问了句不相干的话:“你那书僮究竟是男是女?”
顾熙然也没瞒他,道了声:“女子。”
年青人神色未变,但似乎松了口气,再问:“工钱怎么算?能不能先付?”
开口就先问工钱,大抵在别人瞧来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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