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算什么东西?!”清菡怒道。
辛核不怒反笑,啧啧道:“朕现在不由得有几分羡慕高煦了,你说高煦他一心惦记着别的女人,还忍心把你送了我这里来,你怎么就还对他死心塌地呢?”
清菡当然知道辛核意思是说高煦一心惦着仪宁,而这也正戳到了自己痛处,不由得心中泛酸,一时竟无言以对。
只见辛核看了看仪宁又继续对清菡道:“哎,你说朕怎么就没高煦那个福气呢?!朕的皇后,朕对她千依百顺,也不介意她嫁给朕之前嫁过别的男人,可是她却依然对朕冷眼相向,怎么就没你对高煦的半点好呢?”说罢又转向仪宁幽幽问道:“朕的好皇后,你说是吗?”
仪宁不由得一愣,却也不知说什么。此刻辛核倒不怕被他人笑话自己的皇后给自己丢脸,他说这些的目的只是为了告诉清菡,高煦和仪宁的情意是多么深厚,他要让清菡觉得在高煦和仪宁之间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位置,这样也许清菡就不会帮高煦带走仪宁了,仪宁是她的情敌呀。
大家本以为辛核也就这么些话而已,却不料他又对仪宁道:“你说公主和你现在回到高煦身边,高煦会更宠谁呢?”他一脸为难的样子继续道:“要是我是高煦也真的不知宠谁好呀,一个是自己分别许久,情意渐淡、已另嫁他人为妻的前妻,一个是现在朝夕相伴、不惜为自己以身犯险的名正言顺的实离国皇后,你最了解高煦,你说他会更宠谁呢?”辛核说罢哈哈一笑,背手而去。只有狰狞的笑声回荡在囚牢间。
清菡心中别有滋味,此刻的仪宁也是翻江倒海。虽然两人都知辛核是故意来刺激自己。但是清菡想到自己在自动请缨来朗坤国之前,高煦丝毫不曾犹豫,便觉高煦果真是一心只有仪宁,他从来没重视过自己的安危。而仪宁想着辛核的话无不在理,自己是另嫁他人的情意渐淡的前妻,又或者高煦能一如既往,可是面前的公主深明大义、为他以身犯险,对他一往情深,自己即便现在回到他的身边,恐怕也只会让他为难吧?!两人皆是愁眉深锁,心中暗想许多后,两人竟同时一声长叹,诸葛南、紫烟、高正、赵启不由得都看向这二人。而两位当事人却只是同时望向对方,眼神中竟是说不出的复杂滋味。两人在目光交织后的片刻又都垂眉低首,默然不语。
紫烟是女子,心思细腻些,便也明白了几分。
而高正不太能理解那些儿女私情,便好言安慰二人道:“主子,公主,你们别在意辛核的话,他这是故意来刺激你们的。我们现在只能想办法出去,可不能把时间都拿来犯愁呀。”
诸葛南心里只道男女间的感情最复杂,却原来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感情也这么折腾人,他捋了捋胡须也和着高正的话道:“高侍卫说的是,公主和赵姑娘可别中了辛核的圈套呀。”
“哎,都怪老夫当年糊涂,怎么就投靠了朗坤国呢!”赵启叹道。
仪宁温声安慰了父亲几句,几人一时无话。
却说辛洁露中午时正来找仪宁,不见人,一问宫女,宫女只说皇后和自己的贴身丫鬟、还有侍卫被皇上打入了天牢,辛洁露不由得吃了一惊,立马便向御书房走去,倒要去找辛核问个明白。
辛核刚从牢里回到御书房,小太监正端着一杯参茶奉上,只见辛洁露嘟着小嘴正大步迈向这边,小太监便小声道了句:“皇上,公主来了。”言罢又对辛洁露躬身行礼道:“公主!”
辛核也不抬头,只继续喝茶,瞄也不瞄她一眼。
“皇兄,你为什么把皇嫂打入天牢?!”只听辛洁露气鼓鼓问道。
辛核放下茶杯,冷冷道:“赵仪宁和侍卫私通,这是死罪!”
辛洁露眼睁得铜铃大,道:“怎么可能?!皇兄,仪宁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可以乱加罪于她呢?!”
辛核淡定道:“朕都不怕天下人笑话皇后给朕戴绿帽子,你慌什么呢?!”
辛洁露明知这不是真相,却也不知为何辛核这一刻想置仪宁于死地,便不再说话,沉默着走出了御书房。
辛洁露向来单纯,辛核哪会想到辛洁露这么沉默着出去后竟会想办法救仪宁呢。这是后话。
翌日早朝,辛核便下命将兵力集结于朗坤与实离国交界地区,全面进攻实离国,战争一触即发。高煦早知道辛核有朝一日会打实离国,所以向来重视边防,只是这一次太突然,边境地区战火纷飞,实离国士兵死伤惨重。而清菡和诸葛南他们音讯全无,辛核却突然发兵,只说明清菡他们失败了。高煦只好做好全面迎战的准备。
在听说辛核攻打实离国的时候,辛洁露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直觉告诉她辛核发动战争的原因和仪宁、高煦有关,只是怎么才能联系到一起呢?辛洁露没时间多想,她只想赶快救出仪宁,没有什么别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自己喜欢高煦。她看着自己的哥哥发兵攻打自己心爱的人的国家,对此无能为力,因为她无法阻止战争。但是她不能看着自己的哥哥杀了仪宁,辛核说仪宁和侍卫通奸,意味着辛核会要了仪宁的命,而仪宁是高煦爱的人,仪宁若死了,高煦会难过的,而她不想让高煦难过,所以她要救仪宁。
在辛洁露的世界里本来战争和某些人的死亡与她是无关的,她也从不曾在意。只是她以她最本质的纯真和善良而判定,仪宁是好人,并且恰恰是高煦的心爱之人,不管是为了救一个好人,或是为了让自己心仪的人开心,她都觉得她要救仪宁。辛洁露对高煦的那份爱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因为她一直没渴望过去纠缠他,甚至连让他知道也觉得没必要,她只知道自己早晚会成为辛核与别国联姻中的牺牲品,这是作为一个公主的命运,所以她甚至因为心中有着高煦这样一个人而无限欣喜,至少自己的心不空虚,它里面住着一个自己爱慕的人。她不祈求他知道自己爱他,她也不祈求他来爱自己,他只希望他幸福。于是仪宁和她说高煦的曾经的那段日子成了她最快乐的时光,因为在那段日子里,她了解了自己爱慕的人,不至于对他一无所知。
这日天色渐晚,辛洁露找了辛核,说是兄妹许久不曾聚在一起用膳了,想一起吃顿饭,辛核因收到战事告捷的奏疏开心不已,面对辛洁露的请求立马爽快应了,并命人立马备宴。
进餐时,辛洁露以战中连夺三城的事祝贺辛核,不停地向辛核敬酒,辛核本身高兴,且辛洁露向来纯真的个性怎么也没引得辛核怀疑她敬酒的真正意图。辛核有些醉了,但人却还清醒,忙摆手道:“不行了,再喝皇兄就醉倒了。”
辛洁露见好就收,于是道:“那我扶皇兄先回寝宫休息吧。”
辛核道:“也好。”
辛核起身,果真走起来有些踉跄,辛洁露扶着他向寝宫走去,把辛核扶到床上后顺手拿了他腰间的金牌。
辛洁露吩咐了宫女太监好生伺候后就往东边的天牢去了。
就在辛洁露离开不久,辛核突发奇想,醉意朦胧唤道:“来人呀,把南边天牢里的皇后和墨清菡给朕带来!”
小太监忙到寝宫外去吩咐侍卫带人来。
而此时辛洁露赶到东面天牢里没见到仪宁,问后得知已被转移到南面天牢,急急忙忙赶了过去,却只见高正、紫烟、赵启、还有一个不认识的诸葛南,只好问道:“仪宁哪里去了?”
紫烟本急得泫然欲泪,但看到辛洁露来了这么问时,便觉得见了救神,忙道:“主子和实离国公主刚被皇上命人带走了!”
“什么!”辛洁露手一抖,忙又命人打开牢门道:“你们跟我走。”辛洁露手里有辛核的金牌,谁又敢挡呢?所以诸葛南几人顺利被放了出来,但是高正不由得着急道:“公主,主子和实离国公主怎么办?”
辛洁露道:“我皇兄之前被我灌醉了,本来已经在寝宫休息了,他肯定是派人把仪宁她们带去寝宫了。你们别急,高正,你跟我去皇兄寝宫救仪宁她们,其余人先到宫门口等我。”
说罢又掏出金牌交到紫烟手上。
紫烟感激地点了点头。于是辛洁露和高正赶去辛核寝宫,诸葛南、紫烟、赵启去往宫门方向。
当仪宁和清菡被带到辛核寝宫后,辛核便遣退了所有人,并且命令殿外的侍卫没有传召不得闯入。
仪宁和清菡都知不妙,互相对望了一眼后都看向床榻上的辛核。
辛核看到二人,似乎酒也醒了几分,起身哈哈一笑,道:“想不到高煦的两个女人今天都落在朕的手里。”
仪宁粉面含怒,绯红间却更是显得她妩媚丛生。她正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辛核冷笑道:“你说呢?!”
“要杀要刮都随你吧,不过我希望你放了明昭公主和诸葛先生等人,私逃出宫的事是我一个人策划的,与他们无关。”仪宁淡然间却又带着点肯求道。
辛核笑道:“你这是给朕为他们开脱求情吗?”
仪宁不语,看着辛核的目光却是坚定无比,似乎在说我一定不会让你伤害他们。
辛核又道:“赵仪宁,从朕把你打入天牢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再是朕的皇后了!所以你没资格向朕求情,况且你们一干人全都死罪难逃!”
仪宁语塞,心知求情无望。
辛核看向清菡道:“墨清菡,今晚上你和赵仪宁好好伺候朕,把朕伺候得舒服了,说不定明早上就放了你们两个!”说罢轻声笑起来。
清菡和仪宁柳眉倒竖,齐声冷哼道:“你休想!”
辛核笑道:“既然你们不愿意伺候朕,那就让朕来伺候你们咯!”说罢便探手到清菡腰间,清菡立即一掌推开了辛核。
辛核吃了一掌,酒意全醒,冷笑道:“原来还会武功!那朕就先收服了你!”说罢便和清菡对打起来。
仪宁不会武功,也不知怎么帮清菡,只好退到一边干着急,气血上涌,一时竟又低声咳嗽起来。仪宁四处看了看,也知即便出去了也找不到人来救,又何况寝宫外还有侍卫把守呢,看着清菡闪动的身形又更是紧张起来。
清菡功夫不弱,但比辛核到底输了一分,不到一百招便落了下风,眼见辛核将她双手扣到了她背后,清菡落到他怀中动弹不得,只努力抬眼看向身后的辛核置于她额上的下巴。
辛核顺势便凑过脸来亲清菡,清菡急得一个高踢腿,劈向辛核移到自己面前的头颅。
辛核感觉到脑后一股劲风,忙放开了清菡一个闪身,两人便又斗了起来。仪宁看得紧张不已,额上渗着冷汗。
清菡一招不敌,吃了一掌,踉跄而退,眼见辛核连环掌又要拍落在自己胸口——
“啊!”一声凄厉而痛苦的声音,是仪宁!仪宁见辛核面目狰狞,料定那一掌不轻,可是却还是本能的挡到了清菡身前。
“仪宁!”清菡接住仪宁下倒的身体,瘫坐在地,看着仪宁嘴角流出的鲜血竟一时愣了。
辛核也一时停了手,心里似乎有些痛意,不管他现在怎么恨仪宁,到底他还是真心喜欢过她。微微的刺痛后,辛核冷笑道:“看来真是姐妹情深呀,要是高煦看到你们两个如此为对方着想,想必欣慰极了,他也不用想着封谁做大了。”
清菡冷眼看向辛核,而怀里重伤的仪宁轻拉着她的衣袖,似乎有话想说,但本身的虚弱加上受了一掌使她再无法支撑了,竟微微闭了眼,拉扯清菡衣袖的手也无力地滑落了……
清菡抬手颤颤巍巍探向仪宁鼻尖,眼里蓄满了泪水,她真害怕自己探出的手指感受不到温热的气息……
第二十七章 挟天子为得生天 逢绝路玉石俱焚
红颜天下青丝结 第二十七章 挟天子为得生天 逢绝路玉石俱焚
作者:楚清箫
清菡颤抖的手感受到了微弱的气息,眼里的泪终于滑落,仪宁为了救她不惜送命,她如何能不感动?而她明知高煦一心惦记着仪宁,自己却保护不周,内心又如何不焦急而心疼?清菡放下仪宁,缓缓起身,冷冷看着辛核道:“辛核,今天就是粉身碎骨我也绝不饶你!”
辛核几乎被清菡眼里仇恨的光芒所震慑住,但随即轻笑道:“公主,你这话朕就不解了,应该高煦这样说才对啊。而你应该感谢朕才是,朕给你解决了一个情敌啊!”
“你这畜生!好歹仪宁是你的皇后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酷无情?!”清菡怒极,“我非杀了你不可!”说着掌势翻飞,直攻辛核要害,辛核闪躲不迭。
此时辛洁露和高正刚到寝殿外,看着巡逻的侍卫来来回回走动,把守森严,门口还有值班的小太监。辛洁露灵机一动,对高正使了个眼色,大大方方带着高正走向值班小太监道:“我皇兄睡了?”
小太监有些瞌睡,一睁眼见是公主问话,忙应答道:“已歇息了,皇上有令,没他亲自传召,任何人不得入内。”
辛洁露指着高正道:“我们有要事向皇上禀报,让我进去,不然误了事你可吃罪不起!”
小太监为难道:“可是皇上有令……”
“有什么令啊,本公主在此,有事保证不让你担!”辛洁露打断小太监道。说罢一手撩开小太监,高正跟着便往里边去。
小太监也只好让路,毕竟人家是公主,何况公主还说了有事不要他担呢。
两人进到内殿就只见清菡和辛核拳来脚往,高正一眼扫过去,又见到仪宁躺在地上,嘴角还有血渍,忙奔过抱起仪宁轻唤道:“主子!主子!”
这边辛洁露一声冷喝:“住手!”
两人都停了手。辛洁露又看向正焦急不已的高正,道:“我皇嫂怎么了?”
高正急红了脸,眼里竟有了泪光,道:“主子气息微弱,只怕撑不得多久。要是爷知道主子这般摸样只怕也会急出个三长两短啊。”
辛洁露有些生气地看着辛核道:“皇兄,这是怎么回事?”
辛核一抖衣袍,背手怒道:“朕还没问你三更半夜私自闯进来干什么呢?!还有怎么带着高正来了?”
辛洁露一跺脚,无奈叹气,又对辛核恳求道:“皇兄,放他们走吧!”
辛核冷笑道:“朕没听错吧?皇妹,你是朕的亲妹妹,居然求我放了和我作对的人?别告诉朕,天牢里的人你都给朕放走了!”
“就是,我已经都放了!”辛洁露气极,顺口接到。
“混账!”辛核顺手就给了辛洁露一耳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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