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言一直以为要到上映宣传才有机会看到齐安君,没想到那家伙总是这么出人意料。忽然而来,忽然而去,谁都摸不准他在想什么。可惜,惊喜的同时又是失望,那人带来的并不是好消息。
这天,宋子言正打算下午开车去临市,趁着难得的休息探望母亲。没想到,意外地迎来了齐安君。
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宋子言略感疑惑,开门一看,竟然是齐安君戴着一顶货车帽,旁边是一个用白布包起来的画框。
“你怎么进来的?”宋子言惊讶地看向对方,问道。
齐安君一边把画框搬进来,一边得意地回答:“我对你们保安说是送快递的,他就放我进来了。”
宋子言挑眉:“开卡宴送快递?”
齐安君不由得笑了,点点头。
宋子言皱眉,冷哼道:“看来我有必要到物业投诉,这群保安的智商真不可恭维。”
话音刚落,当他看到齐安君拆下白布,露出画框的时候,他不禁愣在原地。
那是一幅很美丽的油画,画上的男人裸露后背,肌肉紧实,侧颜俊秀,色彩明艳而又阳光。
“这是什么?”
宋子言凝神看向画里的男人,怎么看都觉得分明就是自己。
齐安君把画靠在墙边,笑吟吟地答道:“送你的礼物,一年前就说好了。”
听到这话,宋子言感觉到心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想起了一年多前的事。发现自己的身体逐渐僵硬,宋子言强压心神,故作镇定地问道:“你要出国了?”
齐安君收敛了笑意,目光深沉地看向他,眉头紧锁,斟酌良久,方才答道:“对,就是明天。”
宋子言觉得自己的心脏一抽抽地痛,却不得不强颜欢笑,惊呼道:“电影还没上映,你竟然要走?”
齐安君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答道:“电影已经拿去送审,况且,我早和方宏业说过,我不会参加这部电影的宣传。”
宋子言下意识地握紧拳头,随即又遮掩地松开,此刻,他很怕在齐安君面前失态。
“我知道了。”
即便心里还有很多问题,宋子言不想再问下去,管他什么狗屁理由,齐安君就是要走了,谁也拦不住他。
沉默良久,宋子言镇定心神,下逐客令道:“没有其他事的话,你先回去吧。”
齐安君笑吟吟地说道:“怎么没有事?来找你聊聊不算事吗?”
宋子言不禁一愣,脱口而出地回答道:“我正要出门。”
谁知齐安君不依不饶,意味深长地看向他,追问道:“你去哪里?”
宋子言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去看我妈妈。”
这时,齐安君忽然笑了,眼神意味不明地看向宋子言,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我送你吧,就像上次一样。”
宋子言惊讶地看向他,试图从他眼中发现什么。可惜,齐安君终究心思太深,而他早就失去冷静,唯独可以遵从的只有下意识的反应。
“好。”
简单的一个字却好像硬挤出来一样,宋子言犹豫再三,仍是抵挡不住内心的渴望。哪怕只有一天也好,他想和齐安君待在一起。
听到这话,齐安君释然地笑了,似乎松了一口气。宋子言正觉得奇怪,还来不及细想,身体已经被对方往外拉。齐安君的举动更让他疑惑万分,明明要回家探亲的人是自己,那家伙到底在着急什么?
只要是齐安君开车,免不了一路狂飙。原本两个多小时的路程,硬是被这家伙在一个半小时开到了。下车的时候,宋子言只觉得胃里的东西都快翻出来,不明白齐安君今天是怎么了,开得竟然比平时开快,难道是急着赶回去收拾行李走人?
到了宋子言的老家,仍然是宋子言在客厅陪母亲,而齐安君避嫌地进了他的房间。或许是知道宋子言近期发展不错,宋母的身体和精神也跟着好起来。母子俩虽然不似寻常家庭这么亲密,却比先前的每一次要显得亲近多了。
也许宋子言还不适应如何与母亲相处,明明想要好好关心对方的情况,每一句话都像是审问一样。
“妈,你钱够用吗?最近身体还好吗?记得过阵子让姨妈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一口气问了一堆话,宋母一一作答后,起身往屋里去了。宋子言正觉得奇怪,便看到她拿了一本黑色的大号记事本,摊在茶几上一页页地翻开。
“小言,你来看。”
宋母的笑容是那么温柔,记事本的内容也是那么惊人。满满一整本的剪报,第一页是《浮世如梦》的开机新闻,后面的内容是所有关于宋子言大大小小的新闻,一直到前天刚参加的时尚活动。
宋子言眼眶微红,本想说什么,却哽咽地开不了口。反而是宋母仍然笑得那么温柔,她轻轻地握起宋子言的手,说道:“小言,以前的我们就不看了。”
宋子言当然明白母亲的意思,除了感动之外,他再也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妈……”
宋母明白他想要说什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很努力,所以才想把你每一次的努力都记下来。以前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就不提了,我们重新来过。”
是的,重新来过,这对宋子言来说是多么珍贵的四个字。然而,如果没有黄纪恩,如果没有齐安君,他是不可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宋子言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他紧紧地握住宋母的手,承诺道:“妈,我会继续努力下去,直到我们存够了钱……”
宋母摇了摇头,眼神仍然温柔,淡淡地说道:“小言,我以前也以为你是为了赚钱才演戏……不过,自从你上次回来以后,我就觉得你变得不一样了。妈妈不会说话,但是妈妈很感觉到你还是喜欢这份工作。”
宋母顿了顿,抬眼看了一眼宋子言,接着说道:“如果……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为什么不继续演戏呢?妈妈老了,不能陪你一辈子,你不必为了妈妈放弃演戏。”
宋子言惊讶于母亲的苦心,更惊讶于自己的动心。不过,他曾经想过一旦攒够钱,他就退出演艺圈和母亲做点小生意。可是,在他越演越多,也越演越好以后,他变得贪心了。他想要演更多戏,想要尝试更多的角色,想要在电影的世界里体验不同的人生。然而,这一切只是他脑中的臆想,甚至可以说被他埋藏于现实之下的理想。他没有忘记对母亲的承诺,所以,他只能把这种渴望放在心里。而如今从母亲的嘴里听来,宋子言觉得这个矛盾一下子就不存在了,他感谢母亲的理解,更感动她的退让。
此刻,宋子言不再认为母亲是个无知妇孺,她知道他的情况,也关心他的工作。这是他第一次产生和母亲诉说工作情况的念头,让他知道自己对演员这份工作的真实想法。
两人聊了许久,直到母亲忽而笑了,感叹地说道:“小言真的长大了,下次回来该带女朋友了。”
宋子言心头一惊,还来不及吭声,只听到宋母接着说道:“你继续做演员是好,不过,可不要把结婚的事情给耽误了。我知道你们演艺圈很乱,好多明星都到四十多才结婚。可是,这是虽然妈妈不逼你,但如果你找到好的了一定要放在心上。”
宋子言惊讶地看向宋母,一时语塞,竟然不知说什么好。他知道,可能早几年的时候母亲就有这个念头,只是碍于母子俩感情疏远,这才一直放在心里。然而,即便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在宋母面前只得硬着头皮敷衍。
“是,我会放在心上。”
宋母满意地点点头,没有再提这个话题。只是宋子言说完这句以后,心脏变得沉甸甸的,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房间的方向,心里想着,不知道齐安君会不会听到。
离开家后,宋子言见时间尚早,便提出到附近的寺庙转转,齐安君没有反对,心甘情愿地当司机送他过去。
寺庙位于郊区,此时又临近关庙,当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几乎没有香客。或许受到青灯苦佛的感染,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直到踏入大殿的前一刻,宋子言忽然问道:“你信教吗?”
齐安君笑吟吟地答道:“我只信我自己。”
宋子言好笑之余,又觉得这确实是齐安君的作风。两人一前一后,一个拜完了,另一个才拜。
快出门时,宋子言故意站在旁边,兴致勃勃地看着齐安君拜佛的模样,等到走出殿门后,调侃道:“想不到你学的有模有样的。”
齐安君反将他一军:“我也想不到你年纪轻轻,搞起这些来倒是很庄重。”
宋子言低垂眼眸,叹息道:“我小时候也不信佛,和你一样只信自己。可是,长大以后才发现不可控制的事情太多,这大概就是命运吧。”
齐安君不置可否地笑笑,并没有表示异议。宋子言见状,反倒好奇起来:“你刚许了什么愿望?世界和平?”
齐安君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看向他:“还有一个。”
宋子言心头一怔,表情顿时有些僵硬:“还有一个是什么?”
这时,齐安君转而看向前方,轻声地答道:“秘密。”
宋子言不禁停下脚步,目光追随着齐安君的背影,他的心里忽然产生一种冲动,那就是飞快地冲上去抱紧对方,把埋藏于心的问题一个个问清楚。
可是,他想到齐安君的计划,想到母亲的话,他发现自己连跨一步都很困难。
离开寺庙后,齐安君便开车往回走。路上,宋子言禁不住疲惫,不由得睡着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另一番天地。
没有他以为的高架收费口,也没有灯火阑珊的马路,车子停在了海边,一个四处无人的沙滩。
宋子言一眼就认出这是本市的一个海滩,因为现在已经是冬天,天黑后就不会有人再来。
坐在驾驶座的齐安君已经不在,发现到这一点的时候,宋子言心头一怔,下意识地开门下车。他刚绕过车头就看到齐安君,那人站在海边,双手抱胸,不知在看往哪里。
宋子言一步步地走近他,心脏止不住地剧烈跳动。
“不是开回去了吗?”
齐安君转过身,笑着看向他:“我开错了,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
宋子言忍不住笑了起来,齐安君的车上有导航,怎么可能真迷路。
临近傍晚,天色已深,海滩上没有其他人,到处都静悄悄的。齐安君不知从哪里捡到一块石头,后退几步飞奔助力,然后猛地把石头扔进海里。
“你看到它丢了多远吗?”
齐安君回头,在落日的余晖下,笑起来的样子尤其好看。
宋子言不由得看呆了,直到对方走近自己,他才愣愣地答道:“看不清,或许很远吧。”
齐安君没有再问,只是目光深沉地看向宋子言。两人之间不过是十步的距离,他却花了半分钟才走到,停在宋子言面前的时候,他说道:“我是明天早上的飞机,宋子言。”
宋子言轻轻地叹了口气,默默移开视线,声音轻得连他自己都听不见:“你不该迷路的,齐安君,你应该第一时间开回家,然后好好地睡一觉,明天精神抖擞地飞美国。”
话音刚落,齐安君突然吻住了宋子言的嘴唇,激烈的动作伴随浓烈的情绪,就好像发疯一样,舌头在对方的嘴里飞快地搅动。宋子言几次想要推开他,却经不住这种诱惑,双手回应地搂住对方的身体,舌头更是应和地与之纠缠在一起。
许久,好不容易分开一点,齐安君低声道:“到车上去。”
此刻,宋子言下巴搁在齐安君的肩膀,身体因为阴茎的勃起而颤抖,他没有回答,更没有反对的念头,就这样被齐安君半拖半搂地带上车。
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宋子言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感情,他急切地扒下齐安君的裤子,一口含住早就勃起的阴茎,贪恋地品尝其中的味道。
宋子言很清楚,这就是齐安君的味道。
用嘴唇包裹住牙齿,从下至上地来回摩擦,每一次的动作都是那么用力,很快,宋子言就感觉到了嘴角酸痛。然而,他却好像不知疲倦一样,恨不得把对方吞进嘴里。
“来,换一个姿势。”
忽然,齐安君伸出手,解开宋子言的皮带,腰部没有了束缚以后,宋子言抢先一步把裤子脱个干净。他松开嘴,看着眼前这根肿胀的阴茎,身体好像烧起一团火,欲望和感情让他失去冷静。
这时,齐安君伸手握住了宋子言的阴茎,下一秒,宋子言把手一挥,竟然将他推开。齐安君眉头微皱,疑惑地看向他。
“宋子言?”
宋子言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双手按住齐安君的肩膀,双腿分开跪在两边。看到齐安君惊讶的表情,宋子言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嘴唇。同时,他一手握住齐安君的阴茎,另一手扳开臀部之间的缝隙,摸索地找到那个早已迫不及待的穴口,不经润滑就将阴茎插入。
“宋子言。”
意识到对方的意图时,齐安君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宋子言痛得仰起头,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汗水。然而,他毫不松手,双手使劲地按住齐安君,神色坚决的样子让齐安君不禁心痒难耐,阴茎也跟着越发肿大起来。
明知道后穴的肌肤可能已经撕裂,宋子言却没有中途停止的念头。此刻,他抛开了现实的枷锁,单纯地只想着齐安君一个人。
感觉到齐安君不再挣扎,宋子言放开手,掌心捧住对方的脸孔,神情迷茫地望向对方。这就是齐安君,曾经让他嫉妒而又讨厌的人,如今让他喜欢而又心疼的人。管他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他能把握的只有此刻,他就是要他,和他融为一体,享受和他做爱的快乐。
想到这里,宋子言猛地坐下去,将对方的阴茎彻底地吞入体内。狭小的通道被异物撕开,硬生生地贯穿至最深处,明明已经痛得直冒冷汗,宋子言仍然不能满足。双手握住齐安君的手臂,借力一般地慢慢抬起,然后又狠狠地坐下。阴茎在体内不停摩擦,每一次的插入都伴随着快感和痛苦,那么深刻,那么激烈。
“混蛋。”
宋子言的声音早就嘶哑,指尖深深地掐进齐安君的肉里,发狠地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