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大雨,他在事故现场亲自指挥救援,直到最后一名被困人员被救出,他才离开。随后他又召集当地领导,开了个紧急会议,真真是忙了一整天。
“那就好。”纪守守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知道吗?小叔好像谈恋爱了,是最近的相亲对象。那女孩子个性极了,留着个短发,打扮得像个男孩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叔好似对她有些束手无策。最高兴的恐怕就是爷爷了,嘴上不说,背地里早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大厅明亮的灯光下,她喜滋滋地讲着,那神色像是小孩子一样调皮,眉宇间却是浅笑盈动,她的头发极多,有一缕碎发从耳后掉了下来,乌黑的几根垂在脸畔,他只想伸手去替她掠上去,可是还未待他行动,她便“啊!”地一声低叫,手中的苹果也瞬间掉落在地,咕噜噜地滚远了。
原来是那刀子滑了一下,锋利的刀锋一碰到皮肉,便在她的左手上划出了一道口子。细密的血珠子顷刻间冒了出来,易晨轩顿时手忙脚乱,不觉柔声责备她:“怎么这样不小心?”
纪守守却只是笑,制止住意欲下楼买创可贴的他:“只是破了一点皮,哪里有那么严重?”她笑吟吟地扯着他的衣角,将他拉下来坐在自己身边,而后拿出一块纸巾,轻压住伤口,还不忘调皮地冲他吐舌头:“你看,这样很快不就止血了?”
易晨轩脸色依然没有好转,看到那纸巾霎时被染红,他的心都要揪在一块!实在是心疼,他将她那娇柔的身体揽入怀中,有力的手臂在她腰间收了收,完美的下颚就蹭在她的头顶。她的发丝极软,触起来就像是几团云朵,软绵绵的。
她的脸靠就在他结实的胸膛处,隔着干净的衬衫,能够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她好似有些心不在焉的恍惚,这样靠在他怀里,总有些迷离的错觉。想要推开他,却又矛盾地舍不得离开这样的温暖。
他嘶哑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带着无尽的怜惜:“伤口疼不疼?”
宽厚的大掌翻开她雪白的柔荑,只见纤细的手指上,鲜血已经止住,小小的伤痕留在那里,周围还染着一丝绚烂的血迹。他的心骤然一颤,瞬间将她搂得更紧了。
纪守守轻轻地摇头:“不疼。”
伤口不疼,疼的是心。
她满心欢喜地赶来,就是想早一点让他知道自己怀孕的好消息,可是没想到会撞见那样叫人受伤的场景,欣喜与快乐没有了,现在的她只有无尽的失落与惆怅。
原来,饶是再没心没肺的人,见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在一起,也会觉得痛彻心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她浑身的肌肤都泛着晶莹的光泽,只是如凝雪般的白皙圆润,她身上似有若无的清香总是叫他沉迷。易晨轩俯下头去,原本想要在她光洁的脸颊上落下一吻,却不料瞬间便看到她不断颤动的眼帘,浓密的睫毛上沾染的那一点湿雾,让他立刻慌了神。
“怎么了,还是疼对不对?”
他再也坐不住,高大的身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等我一下,我立即下去为你买药!”
他朝前走出几步,便被身后的她叫住,她的声音是那般的冷淡与落寞,仿佛一缕从远方飘来的青烟。
“易晨轩,陆薇婉就是你的那个她,对吗?”
满心的震撼叫易晨轩回过头去,只见身后的她冷静至极,微抬起来的小脸略显苍白,一双清澈的水眸无比淡然的盯着他,那目光,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穿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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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吼!大家能够想起陆薇婉是谁不呢?
10 他的那个她(精!)
震撼下易晨轩回过头去,只看到她那双清冷的眼睛,她的声音很冷静,目光却似要将他整个人都看透一般。
她问:“易晨轩,陆薇婉就是你的那个她,对吗?”
酒店内的装潢格外讲究,满天星大吊灯光芒闪耀,雍容尊贵的金灰色墙纸,德国进口的羊绒地毯,地板也全部是进口的,她身后不远就是落地窗,偌大的窗户处全部垂着华丽的天鹅绒窗帘,用金色的流苏一一束起。因为满屋子的暖色,却越发衬得她一身肌肤宛如凝脂,他很想伸出手去摸一摸,怎奈她的表情太冷淡,让他有些不敢靠近。
他双眼焦灼地看着她,内心近乎有一种害怕的感觉,他太爱这个女人,害怕她对自己有任何误会。
“守守,你听我说……”
她却依然赌气,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刚刚都看到了!易晨轩,你可真是够厉害的!借着工作的机会与她见面,还与她一块约会吃饭!对了,你们还点了Casa—Lapostolle,西餐加上红酒,再就着外面的雨声,很浪漫不是吗?刚好适合重温旧情!”
“重温旧情”四个字,让易晨轩顿时有些烦躁:“守守,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他看着她,黑眸中有着无尽的受伤,她就如此不相信他吗?
听到他说自己无理取闹,纪守守一时间更气愤了,她瞪着他,脸颊上泛着异样的潮红:“我无理取闹?!那你跟我解释解释,大晚上的你干嘛陪她吃饭,还是单独吃西餐!你以为我是瞎子吗?虽然隔得有些远,但是你的眼神我看得清清楚楚!你看着她的时候,绝对不像是看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如果你们之间没有什么,那为什么她的表情也是那般的肝肠寸断?那还是被我撞见了,要是没亲眼看到,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你当我是傻瓜吗?!”
她怒吼着,眼泪早已窣窣落下,她本来就瘦,再这样一哭,消瘦的肩膀便跟着轻轻颤抖,就像是一朵在风雨中不断飘摇的小花。身上那件浅灰色连衣裙也好似如水波般轻漾,格外的楚楚可怜。
易晨轩嘴角微微一动,自然是心疼了,轻叹了一声走过去,刚刚想伸手去抱她,就被她一把推开了。
“不要碰我!”她视他如瘟神般地躲避着,眼眶泛着红,里面有晶莹的泪光在闪烁:“既然她早就已经回来,你又忘不了她,那为什么你还要与我结婚,难道仅仅是为了气她,你就拿我当牺牲品吗!?”
虽然只看过一次,但是刚才只消一眼,纪守守还是认了出来。怪只怪那天的新闻她看得太仔细,明艳美丽的女记者拿着话筒,正在做火灾现场的报道。她甚至记得她的名字,陆薇婉,她当时还想,这记者真是人如其名,温婉美丽,明艳动人。却怎想那位女记者,便是他难以忘怀的旧爱!
而刚才在西餐厅,经过一番细致的打扮,身着宝蓝色长裙,峨眉淡扫的陆薇婉,没了工作中的精明干练,俨然多了一份妩媚动人。远远的看着,叫人感叹,莫怪古人都说才子配佳人。俊逸儒雅之翩翩男子,柔情似水之如花美眷,花前月下,两情相悦,何等的美事!
他是市长,而她是记者,两人见面的机会一定不会少。她并不知道两人有着怎样的过往。可是她相信,依照之前易晨轩黯然神伤的叙述,以及今晚陆薇婉忧伤凄楚的神情,他们之间一定有她永远无法涉足的世界。
依稀记得上次的火灾后,他开了许久的车来到她家楼下,然后打电话叫她下去见面。她以为是什么要紧事,穿着睡衣、拖着棉拖邋邋遢遢地便下了楼,怎想他从头到尾都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其实那时候,她从他的眼眸中看出了不同寻常的情绪,他的脸上染着一丝疲惫,黑眸中透着一股忧伤,她从未见他流露出那样的表情,还以为他中了什么邪了。
可是他凝视起自己的视线,却是那样的深沉,那个总是运筹帷幄,淡然似风般的男人,好似迫切地想要从她这里获得坚定的勇气。她记得微醺的灯光下,当时他的脸仿佛蒙上了昏黄的纱幔,完美的轮廓曲线却是分明。他看着她,双眸宛如泼墨般的幽深,他说:“如果我说,我之所以赶来,只因为我想你了,你会怎么想?”
她没想到会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情话,当时心里有点乱,还有一丝丝的甜意缓缓地爬上来,却还要装作冷淡:“易晨轩,你的演技丝毫不逊色于中戏毕业生!以后你不用再怀疑你演戏的能力了!”
他看着她,好看的薄唇往上弯,笑容清雅温和,眸底却盈上一丝无奈。
因为他那一双眼,眸光沉沉,欲诉又止,似含着一丝伤怀郁结。灯光有一半照在他脸上,另一半脸则处在阴影之中。她明明离他很近,却总觉得有些模糊不清。当时她还忍不住问他:“易晨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虽然后来他什么也没说,可是她看得出他很伤心。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晚他来找她,其实是有心事的。
她想,那应该是隔了多年后,他第一次见到陆薇婉吧。火灾现场的匆匆一瞥,却能够燃起过去明媚的花靥,一朵朵绽放开来,往事盛开在记忆力,一幕幕地闪回……她想,是因为心中的震撼与难受实在难以平复,他才会忍不住大老远地跑去找她。
一切终于找到了合理的解释,纪守守觉得自己可笑,居然相信他是真的爱她,以为他的世界除了她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却不想自己才是那个第三者!
她就像是钻进了牛角尖,一面回想一面哭得更厉害了。他向来怕她哭,一见到她流眼泪就着慌,此刻更是不知道该从何解释,只是心痛地看着她:“什么牺牲品,你这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两眼几近破碎地看着她,可是当看到那张白皙的脸庞上,眼泪好似珍珠般一颗颗滑落,他的瞳孔顿时猛然一缩,有些懊恼起自己的情绪失控。〆糯~米*首~發ξ
天知道他有多在乎眼前的女人,所以才会因为她的怀疑生出愤怒,他将整颗心都捧到了她面前,她却是不信他,这怎能不叫他失望?
可惜,现在的纪守守完全看不到他眼底的真情,只要一想到他与陆薇婉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她的心就莫名地一阵抽痛!纪守守胡乱地抹掉满脸的眼泪,哽咽下连吸了好几口气,才说道:“那现在呢?经过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发现自己真正爱的还是她?接下来你想怎样?和我离婚然后与她重修旧好吗?!”
她的眉头蹙在一起,心中不住的懊恼,明明方才才拭干的眼泪,怎的又似雨般落下?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这样会哭,从小到大,她都不是个爱哭的人。她讨厌现在的自己,好端端地变得这样矫情,因为一个男人哭得像个泪人!心中一阵阵酸涩的感觉翻涌着,简直快要将她吞没!
满脸都是狼藉的泪痕,她胡乱地再次用手去揩拭,他要替她去拭,她不许。他执意地扶牢了她的脸,她用尽力气一根根掰开他放在她脸上的手指,刚掰开一根,另一根又重新牢牢地扶住,怎么样都是徒劳。
他凝视她的黑眸别样深沉,声音带着一丝痛楚:“纪守守,你为何不信我?这世上有几个男人会为了报复而结婚?如果我还爱她,我又怎么会娶你!”
她却听不进去,不断地踢着他,打着他,可是所有的方式都不能令他放开她!他索性埋下头去吻她,带着一点点的愤怒与惩罚。
唇齿间他的气息,熟悉又陌生到了极点。说到底在爱情上她也会自卑,尤其是面对陆薇婉那样的女人,那样的明艳多姿,光芒耀眼。她怕自己会输掉,她怕敌不过他们的回忆,她怕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一切,而后又将永远失去!
他一直吻着她,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安抚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直到她最后呼吸窘迫,两颊都泛起了潮红,他终于放开了她。两人的呼吸都是紊乱的,她的眼睛因为泪光而变得更晶莹,她本来是抗拒地抵着他的胸口,到后来却转而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襟,好似怕他会凭空消失似的。
不待她多反应,他便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等到她惊呼出声,他再度低头吻住她。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色,淡淡的薄荷味,夹着烟草的一点甘冽,唇齿间的缠绵令她再度有一刹那的恍惚,紧接着就是令人窒息的强取豪夺。
她的背已经抵在柔软的床褥上,他急促的呼吸令她有一丝慌乱,他的脸是滚烫的,贴在她的颈子间,连衣裙襟口处的扣子已经让他尽数解开。
唇上,处再度传来重重的挤压,失去以往的温柔,就像是在发泄什么,赌气地撕咬,用力地啃食着她的肌肤。
高大的男性躯体压住她的纤体,一只大手捏着她的下颚,不容许她躲避他的掠夺,唇上的痛觉叫守守黛眉一皱,开始挣扎起来。
他的吻宛如狂风暴雨般地朝她扑面而来,守守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寂静的黑暗中,萦绕着的是急促的呼吸声,她心中酸涩百味,手上的挣扎慢慢减弱,转而圈住易晨轩的脖子,回应起他的索取。
像是在害怕着什么,或是想要证明什么,守守的回吻也不再羞涩了,如他一般大力。许久过去,她剧烈地喘息着,乘着空隙撇开头,脸颊上却立即传来温热的柔软,她没有再去回应他。
无限的空虚袭上她,让她忽然哽咽着问道:“易晨轩,到最后,你会不会也不要我了?”
若是在以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对他说再见的,可是她的心早就在不觉间沦陷了,沉溺在他无尽的温柔里,到现在已经无法自拔。
“看着我。”
易晨轩充满磁性的声音蛊惑着她,修长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让她对上他带着某种坚决光芒的黑眸。他在那里看到了迷恋与疼惜,却无法肯定那情绪是不是只为她一人流露。
她眸中的淡淡迷惘,让他心中一痛:“看来是我做得不够好,才会让你这样患得患失。”
她的脑子很乱,浑然没有理智去判断。眼泪不断落下,在他褪去她身上最后的束缚时,她惊慌下撑开他与自己的距离,急急道:“易晨轩,不要!担心……担心孩子!”
她本是懊恼,也不欲告诉她自己怀孕的事,可是她知道,怀孕前三个月要尤其注意。照他现在这样动作间都带着惩罚意味,她怕他会伤着孩子。
他原本已经燃烧起似火一般的热情,听闻到她的话,身子瞬间就是一震。她的声音近在耳畔,“孩子”两个字他听得清晰。那眼里起初只有惊诧,渐渐地便浮起欣喜、懊恼、爱怜、关切……复杂到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这一刹那到底在想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事情能把冷静理智的易晨轩给震慑到的!
无尽的狂喜攫住了他,孩子,她怀了他的孩子!脑子里似乎唯有这个念头在重复着。她是这个世上自己最爱的女人,那孩子便是两人所拥有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