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守守,这么忙不迭地召集大家来这里,到底是什么事啊?”方御也满脸好奇地看向纪守守,俊美的脸庞上浮现玩味的笑容,一如往常地没正经道:“不会是来给我们发喜帖吧?哈哈!……”
“胡说八道,守守连交往的对象都没有,哪来的喜帖发!”何琳娜没好气地轻斥道。
怎想方大少一语成谶,纪守守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取过旁边的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抬头淡淡地忘了几人一眼,叹了口气,伸手拿过搁在沙发边上的小包包,打开,从里面取出几张红色的硬纸片状的东西。
“给你们!”将那叠东西放在桌子上,纤手轻轻地往他们面前推去。
“这……这是什么东西?”方御结结巴巴,眼珠子差点没掉在地上!他刚才不过是随口一说,怎么这守守还来真的啊?!老天啊,还是直接劈个雷下来,直接弄死他算了!
其余几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何琳娜不敢置信地将其中一张拿起来,只觉得被那红色晃了眼睛:“真的是结婚喜帖!守守,你再无厘头,这样的玩笑可也不好笑!”
“守守,你要结婚了!?你不会是疯了啊,怎么突然要结婚呢?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啊?你放心,我们以后再也不取消你没有男朋友了,你千万别冲动!”乐乐也变得语无伦次了,自然也被这消息吓得不轻。
汪祺最先将面前的喜帖打开,一看清楚新郎的名字,瞬间讶异地张大了嘴:“易晨轩,是同名同姓的吗?怎么那么巧,你要结婚的对象叫易晨轩?!”
怎么今天感觉像是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炸弹爆炸?大家都快被纪守守弄疯了!
唯有何琳娜眼睛一亮,她亦将手中的喜帖打开,看到新郎的名字后,一脸欣喜地晃了晃守守的胳膊:“守守,你认识易晨轩?他就是新上任的市长是吗?!”
纪守守看着何琳娜一副打了鸡血的兴奋样,有些不明所以,稠密的睫毛扑闪着,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沉重地点了点头。
“OH,MY—GAD!”大家仿佛都震惊得要晕倒过去了!
何琳娜却兴奋地张开双臂抱了一下纪守守,一张娇美的脸庞上盈满光彩:“守守,你结婚的对象真的是晨轩哥吗?真是想不到,原来你们这么有缘分!”看着纪守守一头雾水,何琳娜解释道:“其实晨轩哥与我也算发小,是我大哥何以成的好朋友。我哥年后不久上新西兰出差了,也难怪你们没机会碰上!你还记得吗?就在你和晋袁方分手不久,我们在一起聚会,当时我远远地指过一个男人给你看,还想介绍你们认识,那个男人就是晨轩哥啊!”所以说,缘分总是这么奇妙,兜兜转转的,两个人还是走到一块了。
纪守守隐隐记了起来,当时在包厢里面,隔得远远的她隐隐地能看到那男子,长眉若柳,面如冠玉,一身笔挺的黑西装,浑身透出的优雅高贵气息,与当时喧闹的场合很是格格不入。
现在那影像再度回到脑海,才想起来那高雅出尘的男子的确是易晨轩。真是没想到,那一次的失之交臂,两人不但没有真正擦肩而过,反倒百般纠葛,还在一起签协议,共同履行那一年的婚姻契约。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纪守守好似忽然就有些怅惘起来,他们那么有缘,却没有真正的感情存在,眼前那几份红色的喜帖,耀眼的红色再度映入眼帘,也蓦然刺眼起来。
又看了看喜帖下端的日期,何琳娜笑容更灿烂了:“下周日,可真是够迅速的!嗳,有时间记得给我说说你们的爱情史!”
汪祺也三八至极地答话:“是啊,有时间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钓到易少的!我可是听说他与饶家的大小姐是有婚约的,你这一仗可真是干得漂亮啊!”
方御神经兮兮地说道:“说实话,我真的很怀疑,守守你该不会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与易少生米煮成了熟饭,叫他没法跑吧?”
纪守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放屁,别狗嘴里吐出象牙!”
方御被纪守守那可怕的模样吓得吞了吞口水,赶紧噤了声。
何琳娜力挺死党,妩媚的眼眸微微眯起,笑道:“不管过程究竟怎样,关键是结果,能叫一个男人放弃自由与无限的可能,心甘情愿结婚的,除了爱情还有什么?晨轩哥愿意与守守结婚,那只能说明守守对他而言是特别的!”
在她看来,那个饶雪仪没一点比得上守守的!虚荣,任性,还大小姐脾气十足,若是晨轩哥真的娶了她,那铁定没有好日子过!
这一点是说到各位大少的心坎里去了,反正他们都还没打算要结婚,一想到自己会被那无形的囚笼困住,他们就觉得压抑到无法呼吸!
除非非常非常爱一个女人,爱到非她不可,为了她能够舍弃这纷繁的花花世界。否则,他们真的没勇气踏入那叫人窒息的坟墓里!
“守守,我要做伴娘,这可是咱们一早就说好的!”自己最好的朋友要结婚了,而且还是与自己的发小结婚,何琳娜的心情自然说不出的兴奋与激动。
易晨轩那样温润高雅、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像乐乐这样的小花痴自然是仰慕的,不顾身边的沈涵东作何反应,乐乐也晃了晃纪守守的胳膊:“守守,我也要做伴娘!”
纪守守来者不拒:“好吧,我没意见!”
“哈哈,太好了!”乐乐兴奋地拍起了手。
“唉,太没天理了,连守守这样可怕的女人都嫁出去了,还嫁得那么好,这岂不是要招来所有女人的羡慕嫉妒恨?”汪祺啧啧长叹。
纪守守笑容灿烂:“那就让她们羡慕去吧,易晨轩从此就是我纪守守的男人了,谁都别想觊觎!”
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叫纪守守自己都有些怔愣,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将易晨轩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了?
“守守要结婚了!那大家一块喝一杯庆祝一下吧!”何琳娜将每个人的被子里都倒满了酒。
“干杯!”晶莹的酒杯碰撞在一起,满含大家对她的祝福。何琳娜送她到小区外面,还不忘笑脸盈盈地探出头来:“守守,这个消息对我而言太意外太惊喜了,我要好好消化几天!离婚礼还有一周,你要好好休息,有时间我再带你去美容院护护肤,这样到婚礼那天,你一定会成为最美丽的新娘!”
纪守守只觉得她大惊小怪:“有那么夸张吗?”
她发现几乎所有人在知道这个消息后,都比她这个准新娘还来得激动。
“一点也不夸张,就这么说定了!”何琳娜笑着发动车子:“一会我还有事,就不上去见过伯母了,等到婚礼前几天,我再上家里拜访!”
“嗯,拜拜!”
何琳娜的车子开远了,纪守守才轻叹了一声,正准备走进小区,就听到一个低沉的嗓音在唤她:“纪守守。”
纪守守回过头去,居然是容睿。
容睿穿着一件休闲的商务T恤,浅灰色的休闲裤,即便是这样的打扮,他整个人身上依旧往外透出干练与沉稳的气息,叫人不禁感概他的优秀与卓然风华。
他身后依然是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奢华而又沉敛,驾驶窗早已被摇下,露出唐叔温和的笑脸:“纪小姐好!”
纪守守冲唐叔微笑,而后看向眼前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容睿薄唇上扬,笑容和煦:“忽然很想请你喝一杯咖啡,所以就来了。”
“咖啡?”纪守守皱起黛眉,兴趣怏怏:“不想喝!”估计是受了老妈的影响,她对咖啡始终不是很喜欢。
看到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孔涌上的一阵失望,纪守守随即粲然一笑:“不如找间茶楼,我们去喝茶吧!”
男人俊逸的轮廓上瞬间明朗起来,他在纪守守面前好似总是如此,连一点情绪都无法控制与隐藏,开心与失落就全然写在脸上,那么明显。
他笑了,笑得眉目舒展:“好!”
车子很快停在一间古色古香的茶楼外,两人一并走了进去。茶楼的环境不错,走在走廊上,都有清新的茶香扑鼻而来,纪守守抬起头来,问身边男人:“怎么样?与咖啡厅相较,别有一番情趣吧?”
她骤然抬起的小脸,清丽白皙宛若莲花,容睿一时间就看得失了神:“是啊,感觉不错!”
但凡有她在的对方,对他而言好似都不一样,不管是高级的餐厅,还是她家附近的林荫小道,亦或是这间茶楼。
真正特别的,永远不是地点,而是眼前明媚如花的美丽女子。
她已经调转过头去,纤柔的身影走在前面,摇曳生姿间,似踩着一朵盛开的莲花,生出无限动人的场景。
她连背影都如此美丽明艳。
容睿漆黑的眸子幽然更深沉了。
茶很快上来了,是清香宜人的西湖龙井,纪守守看着眼前好似若有所失的容睿,问道:“你在想什么?”
容睿扬眉,狭长的丹凤眼中似有星芒在闪烁:“你是第一个叫我请喝茶的女人,一时间有些感概罢了!”
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的摄了一口,醇厚的茶香瞬间在唇齿间弥漫开去。他微笑着看面前的女人,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
“又拿老娘与那你些庸脂俗粉做比较了吧?”纪守守剜了他一眼,撇嘴道:“老娘可不讲那些小资与虚荣,你不知道吧?喝茶能够防癌,降脂,暖胃,助消化,还能一定程度地消除疲劳。喝茶,喝茶,不仅喝的是健康,还是一种生活态度与生活情调!”
低头轻呷了一口,一双漂亮的眸子立即笑得弯了:“唔,真香!”
“如果我那些女朋友都跟你一样就好咯!”容睿没正经的笑起来,明明是在玩笑,可是心中居然真的怅然起来,说出不个缘由。
纪守守瞪着他:“容睿,你如果不把那根花花肠子扭直了,将来早晚有你后悔的!”不是不到,时候未到,早晚有个女人能够制住他。
容睿只是笑笑,没有告诉她,其实他已经改了很多,他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过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了,花红柳绿的世界早已经成了他的过去。或许那根花花肠子,就是被纪守守拧直的呢!
纪守守盯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太精致了,那狭长的丹凤眼中,邪魅得好似洇着盛开的桃花,瞬间就能迷惑人的心神。像是看到了相似的轮廓,纪守守眯起眼:“喂,容睿,我觉得你和小叔真的挺像的!”
生命里开满了桃花,一样的多情,一样的流连在花丛中,迷途忘返!
“小叔?是你的小叔吗?居然与我还很像,找机会出来见一见?”容睿一下子就来了兴致。
说也奇怪,以前与别的女人在一起,他只看她漂亮不漂亮,身材好不好,魅惑人的功夫怎么样,从未想过与她们身边的人接触。可是对眼前的她,他好似总是有说不出的好奇,不仅仅是对她,就连她身边的朋友,亲人,他都渴望要去认识。
“不是。”纪守守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是我未来老公的小叔。”
纪守守的话一落音,容睿俊逸的脸孔上就是一滞,有什么东西瞬间砸到了心尖,除了难以言喻的疼痛,还有一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只是竭力显得平静:“你刚才说什么?——是谁的小叔?”
纪守守眨了眨纤长的睫毛,有些气恼,心想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年纪轻轻的居然还会幻听!
“我未来老公的小叔啊!”说到这似乎才想了起来,笑道:“哦,忘了告诉你了,我快结婚了,就在下周末!”
她那白皙的脸颊泛着晶莹的光泽,像是掩着一层朦胧的微光的。细致的齐刘海划至眉角,衬得她的眼睛更为闪耀明亮。她乐呵呵的笑着,脸蛋红扑扑的,越发像个孩子。但是那翦水瞳眸中眸光闪烁,就好似两颗幽暗的宝石,明明这样近,却如隔世般璀璨。
容睿被她的话震在那里,许久都说不出一个字,脑子里很混乱,理不清楚头绪。分明是五月了,气温也已经爬上去了,可是他只觉得双手冰凉,不管在桌下他怎么握紧拳头,那股凉意一直向上,顺着手臂蜿蜒上去,直直渗进内心。他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很努力地消化着这个消息,许久过后咧嘴一笑:“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总是这么顽皮!”
纪守守一口茶一口点心地吃着,小模样好不享受,她锲而不舍地消灭这面前的食物,只是笑眯眯的:“谁骗你是小狗!”
她的嗓音是那样的清脆,落在他心上就像是一把把无形的小刀,一点一点地凌迟着他,心脏瞬间血肉模糊。
纪守守笑着从包包里掏出红色的喜帖,素白的小手执着签字笔,隽秀的字体落上去,清楚地写下容睿的名字,笑着递给他:“原本没有机会见到你呢,毕竟你是个大忙人!既然今天在一块喝茶,就把喜帖给你吧,如果那天有时间,一定要来参加我的婚礼!”
纪守守笑靥如花,容睿艰难地打开那请帖,触及上面的内容,脸色顿时更为暗沉起来,右手手臂垂至桌下,无力地搁在腿上,忽而又死死地握紧,只是青筋直冒。易晨轩,居然是易晨轩!
怎么可能,她要结婚的对象居然会是他!
心中的那股不敢置信,连同无尽的窒息感,一齐朝他袭来,就像是冰冷的潮水,无情地朝他打来,漫天漫地的喧嚣与昏暗,简直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了!
他的眸子幽暗至极,隐隐有一丝异样的情绪在涌动,浅薄的唇线紧抿着,原本柔和淡然的轮廓在此刻也显得有些僵硬。
意外,痛苦,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究竟还有怎样复杂的感觉。好似不仅仅是好强,不仅仅是不甘心输给易晨轩。
在硝烟弥漫的商场,他历经了太多,他想要彻底打败易晨轩,为自己的兄弟出口恶气。他接近纪守守,最先开始也是出于这种报复心理。他一直坚定着自己的动机,他想叫易晨轩看看,他在乎的女人,究竟是怎样沉溺在自己的怀里!
若是一般的女人,也就算了,可是偏偏是纪守守,那样的纯洁干净,可爱明媚,仿若朝着阳光开放的向日葵,她身上闪动着的微茫,似乎瞬间就能照亮人的内心,驱除所有阴暗的想法与行为。
他发现她与其他女人不一样,不虚荣,不做作,与你在一起你看不到她一点心机。这些,你一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是那样的清澈,根本就不掺一丝杂质。她从来不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或许是没心没肺,却叫你时不时地觉得舒畅与温馨。
那一直暗藏在心的报复,那种压制不下的阴暗欲望,居然在面对她时,就会不自觉地被抛在一边。他无法对她下手,更别提将她引诱上床,所以更多时候他都在按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