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你可懂?咳咳。”纳兰千夜冷眼看着咳出的黏稠的血染红了明黄的江南上好丝绸,看也没有看下面低头的少年天子。
“是。”只是一声回应,在没有多余的交流。
昏暗的大殿内,没有红烛的明亮光芒,只有几颗夜明珠散落在四个角落,却是被明黄的绢丝蒙住了耀眼的辉煌。让这重重宫殿深处的太上皇寝宫显得越发的阴沉。
宫殿外,天色阴沉,月光低迷,树木的阴影幢幢,偶尔几声夜啼,空旷而幽怨,更多的寂静。
翌日——
“小枣,你麻麻叫你回家吃饭了。”一声叫唤,“踏踏踏——”只见从院子里头跑出来一匹快活的小马儿,对,这就是她朱小茄的保时捷。
为了方便起见,朱小茄把她周围的所有应该起名字的东西或动物都起名为小枣,不要问为什么,这不就像是在21世纪,懒人必备生活技能一样吗?所有的密码都弄成一样的,反正没几个钱,别人又看不上又懒。
上了座驾,身后跟着呆滞二笔大少爷楼紫峪,他骑着货真价实随时随地叫嚣着快来碰瓷快来碰瓷的汗血宝马,放慢了速度跟在小丫头身后。
熟话说作战前一定要部署好,昨晚他已经被明确警告了,今天他只负责耍大牌,她负责狐假虎威。
给那三个小娃儿送了吃喝,两人径直往阳关去。
“停。”最开始守门的一个小兵噶就叫住了他们,不,确切的说是她。
还不等那小兵噶开口,朱小茄就先发制人,一脸耀武扬威指着身后道,“他是官儿代。”再不屑的一笑,等着这小兵噶弓着小背脊点头哈腰的让道。
“俺不认识什么二代的。”
朱小茄郁闷,这古代人还真不开化。好在后面的楼紫峪听懂了,忙纠正。“官六代了。”朱小茄咂嘴,这祖上得积多少德行啊。
016汝甚叼,令尊知否
头也没转过来,简明概要,“他是富/二/代。”
朱小茄这笨啊,别人是乡村里的小兵噶既然不知道什么是当官的儿子,难道还能知道什么是富/二/代。
“俺说你这小姑娘,兵荒马乱就不要到处乱逛,被抓去当奸细了可要不得。”操的一口地道方言,她算是听懂了,低头一叹气,扼腕叹息这汉子的文化程度。
“他爸是李刚,哦,不,他爹是王爷。”
却听到那汉子咆哮了,“走开点,别以为他爹是王家的俺就得怎么样了。还没听说过有姓王的爷多惹不起了。”后面的人也许是只顾着这小丫头和着小兵噶胡侃了。
“有你这么叼的小兵噶吗?”朱小茄好歹也是高冷未成年一枚,怎么可能被人吼了还不还口的。真是出师不利。
“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说话噶么这么难听呢?什么是叼,什么优势小兵噶,俺明明是个大兵。俺哪里小了?俺有叼过吗?”说着,就脸红脖子粗了,尼玛,小兵噶还惹不起,说不得了,还要干起来了呢?
“尼玛,汝甚叼,令尊知否?这句听懂了吧。”几乎是站在马鞍上了,小丫头挺直了腰板子就叫板上了守门的大兵。
后面有个小兵噶上前,拍拍那脖子粗的小兵说,“兄弟,尼玛俺不知道何意,这汝就是你,甚是相当的意思,令尊当然就是亲爹,知否,就是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啊?”
小兵噶觉得自己的高森文化被两面夹击的侮辱了,顿时吼了出去,“尼玛都不懂。当然是个人名了。”
那小兵呵呵一笑,一脸惋惜,看着朱小茄的身后说,“尼玛俺是不懂,我懂富二代,说的就是我们英明神武的少主,王爷的亲儿子。”说完忙跑开,速度撤离这是非之地。
朱小茄不知道他们两个在窃窃私语什么,再看那刚刚好像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的小兵噶,只见他已经切换到目光呆滞,两眼泛白,手脚抖擞模式,紧紧盯着朱小茄身后一脸诡异的某少爷。
朱小茄以为他应该按照剧情一样点头哈腰的让路了,没想到他竟然,竟然没出息的倒下了,口里念念有词,“王爷不是王家的大爷。”
“此小兵噶前途堪忧啊。”转头向某少爷感叹。
后面朱小茄学聪明了,她直接就说,“其尊西北王也。”统统就这么利索的让道了,再次感叹,“古人繁复诚不欺我。”
不过也只有在这封建的古代,才能把“我爸是李刚”这伎俩用上了。往高森的说,“我爸是李刚”其实是个计策。
多方打听再加各种揣摩推测,他们很效率的得知,衣阿莫他爹已经被光荣的——俘虏了。
“什么,尔敢再曰一次否?”现在朱小茄莫名的染上这古风,说话文绉绉又诡异异。
一直在身后的楼紫峪憋着笑,曾经如冰封的北塞山一样棱角分明的俊脸,渐渐地渐渐地,越来越柔和,越来越有色彩了。
那小统领觉得自己惹不起这小姑娘,毕竟看着少主站在她身后的。,虽然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也只能受着她无故的古怪,对,说话古怪,神色古怪,他完全不能理解并且认同21世纪伟大的一族——女蛇精,是如何犯病的。
回答也无故跟着犯病了,“鄙人曰,其人衣小军被俘于昨儿。”
“尔等先下去,吾于少主再议。”朱小茄摆摆手,颇有忧心的撤退他们,留在军营里准备从长计议。
再转过身神色有些忧色,“尔已闻此,若有所思,务必相告之。”说完,还双手抱拳,装模作样的作了一个揖。
楼紫峪有样学样,也恭恭敬敬的作揖一个,回敬道,“汝够了,记得出门吃药。”说得淡淡的,却是语气带笑,憋不住的笑意。
“傻比也,尔今日模样。”朱小茄以牙还牙的回了一句就恢复了正常。
小手一挥,浑身就跟着没了气儿的气球跌倒在那太岁椅上,咕噜噜喝了一口茶水,“尼玛,偏要说这么复杂才听得懂,一切都够了。我发现这军营根本不是什么没文化的武将待得地方,怎么都无时无刻不显露自己的古文水平呢。装比之风何其盛也。”
装的明明是她,别人一定是挤破头才憋出几句。不过他万万不会说出来的。
同时,朱小茄也哀怨昨儿个怎么就没来呢,不然也是手到擒来小事儿一桩。看来如今,用这“我爸是李刚”的计策已经不行了,还得从长计议。
挥了挥手,好像什么军事机密一样。“过来,我们从长计议。”
谈来谈去,说来讲去,所有的方法不过就两类——靠谱的和不靠谱的。最后敲定了朱小茄有点靠谱的方法。
017关于救人的狗血事件
距离阳关千米,就驻扎着帝国的军队,说起衣阿爹被俘虏也是一件奇葩事儿。
当时两军对峙,敌军来的人多,眼见这场仗打不如不打,一声令下,“撤。”大家都往后退了,偏偏是衣阿爹头昏脑涨,身体也不舒服,毕竟刚刚被强行征兵过来就上战场,只知道往前冲,本来是被别人一刀毙命的死样,结果刀刚刚抹过来就趴下了。
当然,那不是被剑气所震慑趴下了,而是实在撑不住了,力气儿没有了,随着自由的心灵光荣倒地的。那人也没多理会随手补上一刀也不在要害就继续呼喊着追赶前方的人去了。
只是苦了衣阿爹,最后因为还有一个口气就这么被光荣的俘虏了。
以朱小茄为中心,狗血事件频繁发生,已经超出历年来所有狗血事件。
西炔国的军营里——
西蒙公主端木茜看着脚下跪着的将军,火把的光将帐篷照的通亮,一如一向追求完美的公主,一如她的身份,必须是尊贵高贵的。
她拿着手中的圣旨,一脸不容仰望的姿态。
“大将军,废话本公主也不多说。不管用什么方法,活捉也好,劝降也罢。楼紫峪,母皇和本公主,志在必得。”说完,亦是一脸傲慢俯视着脚下的男子。
西炔的大将军一听是女皇的旨意,忙连连答应。他们的女皇,是个可怕的人,她的暴虐和强权,绝对不比任何男人少,他们要做的,就是绝对的服从。看到公主起身,在众多奴仆的簇拥下离开,想抬头去瞧一眼公主的长相,却在她冷眼一看中。圆腰一挺,忙低下头。
等那公主走得老远,才臭骂了几句,“这两娘们,两个骚货娘们儿。去她么妈的。”虽然诚服于女皇的残暴统治下,但是作为男人,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的男人,他一点都不服气,不服气。
这席话,恰恰被吃了要隐身进军营的朱小茄听到了。
心里不禁腹诽,这公主原来不是小百合小圣母,原来都是作也的活,装惹的祸。原来这也是个看脸的时代,楼紫峪那小熊孩子除了脸长得好,其他究竟有什么可取之处呢?这是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
哦,楼紫峪除了脸还有钱。在楼紫峪有钱些还是公主有钱些的挣扎纠结中,她一边找着衣阿爹。
好像听到有叹气声,大将军杜涛马上奔出了军营,左看右看,却是没看到人。朱小茄一惊,文艺青年的敏感多情在关键时刻也是会留下把柄的,而此刻,她就站在那大胖子身旁,只是身体比他小好多,再加上隐身根本发现不了。
等那大个子将军走远了以后才敢迈步。
转悠了大半夜,就在楼紫峪都憋不住准备自己夜探军营顺便再烧了别人粮仓的时候,朱小茄终于在一个黄土窟窿里找到了战俘的关押地点。
要不是衣阿爹咳咳咳的,她倒真没那心眼能在地底下找到人。
按照计划,她放了一个信号弹,当然,信号弹是双向的,一面吸引着敌军向这里聚拢,一边也传递这信号通知楼紫峪小伙砸赶快的过来。
他说过只需要她默数10声,他就会赶过来了,这个她是相信的,毕竟楼紫峪作为贵族公子一哥是不屑于撒谎吹牛装比等等恶俗事件的。
“一,二,三……”她慢慢往这个坑把手人少的地方走,当数到“九。”的时候,她马上现形出来,却是在那些人集合的地方十步开外。
“偷袭杜胖子,直捣将军营,都跟上了啊。”说得理直气壮,铮铮铁骨,一看众人面面相觑才反应过来捉拿这个只齐自己肚子的小家伙。只是情况紧急,大多都跟着跑了过去。
当然,这老掉牙的调虎离山加上围魏救赵的伎俩,就这么背弱智的上演了。
一团传一团的传下去,大家紧急情况中拉响了警告,急急地都向主营靠近了。
待要追赶上她,再一个隐身,躲到一旁,那些人还一个劲儿的往前冲。
然后朱小茄再往粮仓跑去,当然,这只是顺便的,她保证。
当大火点燃了粮仓,众人才赶到主营,看到公主惶恐的眼睛到处乱转,大将军一脸严肃,不过啥事儿也没有。
众人知道上当了,才看到粮仓滚滚烟火,不过粮仓重兵把守,没有来这里。也不知道来人带了多少人,竟然叫他们得逞了。大部队这才往那里奔去。
看着一群来来往往扑火的人,朱小茄遗憾的摇摇头,“不好意思,顺便了你们的伙食,不过大哥你往用油点燃的火上面泼水有用吗?”
她懒,也只是捅破那么多油壶壶,着了火的油不是应该不能用水扑灭吗?这些人怎么常识都没有呢?是不是没看老婆炒菜过啊。
此时衣阿爹也被楼紫峪左手提着,朱小茄被右手提着,站在远远的树杈上观望这一场好火。衣阿爹还在咳咳咳,但是底下情况混乱不堪,哪里听得到你咳咳咳的。
“铁定没炒菜过。油比水轻,水扑上去一定都沉到下面去了。这不是让油始终负债表面吗?油继续扩散不就增大于空气的接触面积了吗?不就越烧越旺了吗?明知固笨,为什么俺还要留后招呢?”她本以为烧不掉粮仓就炸了他们的军火库。哦,不,应该是军用库。因为这个年代,这个连火树银花都还没问世的和谐年代,哪里有什么炸药啊。她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和谐,都是因为神昏之巅的存在,更不知道神昏之巅对于神昏大陆的寓意。
楼紫峪好像听懂了她的解释,也不打算多隔岸观火,搂着她几个起落就奔出了营地,
西蒙公主闻讯赶来,气愤的盯着眼前越烧越旺的大火,她好像看到止哥哥离他越来越远。“你们这群没用的奴隶,竟然连个粮仓都看不好,今天守粮仓的,都给本公主拉出去斩了。”
气愤的说完,突然瞥见脚下好像有什么。
“轰——”一下,脸都气得通红,只见上面画了一个笑脸,旁边写着大大的几个字,“莫装逼,装比遭雷劈。”西蒙公主原本及其乖巧的脸蛋一阵诡异的愤怒,这个贼人,竟然如此侮辱她堂堂长公主,几脚踢出去,将那一地歪歪扭扭的字儿踢得凌乱不堪。
“把负责打扫营地的也拖出去斩了。”
众人大惊失色,这关清洁员什么鸟事啊。这躺着也中枪的死得也够没头没脑的,原来这西蒙公主和她的母皇一样,一样的残暴,一样的暴戾,一样的残忍嗜血。
将衣阿爹送到他家胡同里,才告诉他们一家子以后就先带着别出来了。因为衣阿爹暂时还是个被关押在敌营的莽汉一条,若是被人看到肯定起疑。
看着又活蹦乱跳,跑过来跑过去的三个小孩,朱小茄虽然比他们大不了多少,但是一副大人的样子,充满了慈爱和快乐。
楼紫峪真的看不懂她到底年龄有多大,说她小,但是她的想法又出乎人的意料,懂得的学问也是乱七八糟的多。说她大,他能相信吗?一条没头没脑,做出的一件件事情让人啼笑皆非,罢了罢了,总之自己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她,如今他的责任,也仅有此一件而已。
跨越南塘和神昏之巅的暖洋气流袭来,吹散着冬末的冰雪,眼看春天就要来临了,而敦煌城内的平民仍然水深火热,贵族仍然过着曾经贵族的日子。
朱小茄想,也只是她朱小茄遇到了楼紫峪,才逃得过这荒唐的岁月,逃得过苦逼的民不聊生,只是,她是真的逃得过吗?
阳关前,白雪被践踏得凌乱不堪,初升的朝阳暖不了铁血战马的寒气。战鼓阵阵,号角高亢,刀光剑影在人群中比比皆是,突破这道关口,如果再破玉门关,敌军将会长驱直入,直到锁阳城内,那个时候,敦煌城破,一如曾经的楼兰。
渭城朝雨邑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朱小茄不知道此事的阳关究竟正经历着什么,也不清楚那些鲜血是不是能换得了一城老少的平安,但是她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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