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那么爱你的丈夫,为何你至今都不看他一眼?!
他扶着瘫软无力却依旧勉强保持清醒头脑的尉行云一把将他拽起,用眼神示意周遭的人让路,抿着唇,扬着狭长的眉眼无奈的笑了笑,疾步离开。
好不容易将尉行云拽上他爱车宝马SUV的椅子里,他走到驾驶座刚要发动,就见那个醉眼微醺神情高贵冷漠的男人突然震了震,冷声喝道:“停车!”
尉墨轩一惊,急急的踩了刹车,气虚不稳的转头问:“大哥?!你想我出车祸啊?!”
车后响起几番的咒骂声,像是在抗议尉墨轩突然停止的行驶,有些吵杂,他转了转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钻进了后座,扶着尉行云叹气道:“大哥,你没事吧……”
那人眼神迷离朦胧,手臂撑着,神情倨傲冷漠的望着他,神色疑惑又冰冷,低声冷硬的轻说:“这不是我的车……”
“是我的车,大哥。”叹了口气,尉墨轩直觉得自己的大哥越来越怪异,坐谁的车有什么分别吗?!
闻言,只见尉行云眯着醉眼四处打量,然后深深吸一口气,到处又嗅了嗅:“墨轩……你这车今天没载过女人吧?”有些头晕,他捧着尉墨轩的脑袋摇晃了下,皱着眉问。
呆了呆,尉墨轩抿了抿唇,尴尬的回了一句:“载过,还不止一个。”
猛抽了口气,像是突然清醒了,尉行云不顾脑子越来越涨的头疼,赶紧脱了西装外衣扔在了车内,打开车门,撑在门旁,冷声命令:“墨轩,立刻,现在开我的车送我回家。”说完,他垂着头烦乱的找了找车钥匙扔了过去。
“哥,这跟车和女人又没什么关系,你的车不就是比我贵比我快嘛,我的车不照样能带你回家?”翻了翻白眼,尉墨轩没好气的说,但还是小心的搀扶着喝醉了的尉行云,嘴里一阵阵嘀咕着。
不就是SallenS7,的确比他的宝马SUV值钱多了,但有必要这么刺激他吗,他尉墨轩又不是压榨别人的资本家!
“……你不懂,我的车速度够快能让我早点到家,我的车从来不载女人,你忘了你大嫂是做什么的吗?我不想……不想她误会。”他眯着深邃的眼,眼神迷离,意识飘忽,靠在尉墨轩的身上。他嘴角微扬隐着淡淡的酸涩,即使,也许她从来都不会误会也不会介意,但他还是想做得更好,Sallen并不是最贵的车,但却是目前在世界上能够买到的跑得最快的车,它能带着他早点回家,不会再让那个女人孤零零一个人,不会让那个女人再等他任何的晚归。
尉行云淡淡苍凉的口吻让尉墨轩一怔,咽了咽喉咙,他搂着尉行云的肩膀,嘴唇蠕动但不知该说什么,半晌,他终于也只能干涩的说一句:“大哥,都会过去的,放心吧,大嫂她会明白你对她的心意……”
连一点点女人味都不敢沾,开的车也拒载女人,甚至回家还要开最快能到家的车,他不懂,那个游戏人间向来懂得享乐的男人如今去了哪里,怎么就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是婚姻的魅力大,还是大嫂她太厉害了,厉害到足以让你生生的为她改变为她小心翼翼的活着……
“大哥,我们回家,大嫂在等你。”
一定在等你。
尉墨轩将快要瘫软如泥的尉行云塞进了后座,怔怔凝视着此刻尉行云嘴角泛起难掩的失落与酸楚,他突然心一颤,想起许多年前眼前的男人打给他的电话说,墨轩,我爱上了一个女人,但不是你大嫂……他想,他失望了,大嫂那么适合他的女人,大哥没有发现。
如今,眼前的男人方才失了理智的摇晃着他,念叨着:墨轩,你大嫂的心一定是石头做的,为什么,为什么我连撬都撬不开.要是我喝死了,她也会睡得很安稳!你信不信,信不信……
他那一刻包括这一秒,他突然觉得,很难受,无比的难过,大哥,你终于发现了大嫂,可是我看着你这副样子竟莫名得高兴不起来,如果当初你告诉我你爱上的那个人是大嫂该有多好,现在你说你爱她,我心里没有欣喜只觉得莫名的害怕,这些年来,你爱着她的日子哪一天是真正好受的,哪一天是让你真正开心过的?
大哥,我宁可你没爱上她,这一辈子都别爱上那个女人,如果你没爱上,你或许现在还是我那个纵横欢场优雅自若的大哥,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为了一个女人肝肠寸断生死不能!
喉咙紧紧缩着,他只好安慰那个渐渐迷醉想睡的男人,那个你心心念念的女人此刻一定在等你。
尉墨轩眼神复杂,神色纠结,注视着那个男人因为那句话而朦胧安心的闭上醉眼,成熟俊美的面容变得安然而平静,他的心微微一颤,良久,叹了口气不再做声。
大嫂,你看到没有,一个喝醉了酒还牵挂着你的男人,一个不容许自己有任何瑕疵的男人,你如何能就这样生生把他放置在一边不理会,无动于衷?
如果你的心不是石头长的,那是什么长的,连我都看不下去了,你到底要折磨他到什么时候你才甘心,这么多年,我大哥哪一点是对不起你的?!
坐在驾驶座上,开着车,眼前驶过变幻莫测的霓虹灯,尉墨轩眼神沉寂冰冷,胸口却一直起起伏伏,安定不下来。
冉苏,尉行云哪里不好,叫你这么忽视拒绝着他?!
呼吸一阵比一阵急促,尉墨轩的俊容越来越紧绷,直到终于开到了尉行云与冉苏的精致花园别墅门口,按了无数次的门铃,还是无人响应,等到那个单薄的倩影缓缓的打开门,露出一张睡眼惺忪,神情淡雅清冷的脸庞,他的怒火终于升到了最高点!
“大嫂。”不像以前带着笑意的称呼,尉墨轩冷冷的望着似乎刚睡醒的冉苏,神色绷紧。
“你来了,有事?”抚了抚刚醒来有些温热的脸颊,冉苏淡淡的启口。
闻言,尉墨轩抽了口气,沉声道:“大嫂不知道大哥还没回来吗?”
“知道,怎么了?”
“你不担心他睡在哪里,会不会工作太忙没时间休息或者……”
他的话喋喋不休开始,冉苏叹了口气,浅淡清亮的声音轻启:“他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担心。”
“是不担心,还是不在乎?!”沉声的反问,尉墨轩咬紧了牙关,看着冉苏此一刻云淡风轻的面容,他甚至觉得自己大哥真是好脾气,若是他,早就忍不住气了。
闻言,冉苏微微扬起了眉,打量此刻难掩怒气的尉墨轩几秒,然后抬眼望了望远处停着的熟悉的车和没关的车门,半晌.侧着身子,打开门,眼神从容淡然:“墨轩,你是来带你大哥回来的吧,那麻烦你把他抱进来,我们卧室就在一楼。”
面对自己的质问,冉苏淡淡岔开了话,尉墨轩也不好说些什么,撇撇嘴,回头搀扶着此刻瘫软无力疲乏闭着眼,意识恍惚的尉行云,将他扶进了卧室,让他躺在了床上,关上了门,然后走到客厅,望着静静坐在沙发上喝水的冉苏,透明的玻璃杯此刻反射着喝水人沉静凉薄的面容,犹如凉水透明干澈又无形的冰冷。
……万籁俱静,月凉如水。
门还开着,尉墨轩突然停住了脚步,启着唇,无声但终究最后还是开了口:
“……大嫂,大哥爱你,很爱你,比你想象得还要多得多!”
闻言,那单薄的身子突然微微震了震,冉苏眼神微垂,清净的眼眸流转,复杂而沉寂,未作一声。
这是第一个在她面前说尉行云爱上她的人,是他的弟弟,这么多年,她不是没有感觉,却依然忽略自己在这方面的敏感,如今面前的人却坦然直接的告诉她,那个人原来真的爱自己,很爱,很爱,爱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尉行云,你真的爱我吗?可你知道吗,你最不该爱上的人就是我……这个世界有无数的女人都可以跟你重新开始,可我,不可以。
蓦然,她一瞬间闪了神,飘渺的眼角瞥见窗外那黑夜围绕的皎月,苍凉静谧的月牙色静静的闪烁,她的心也愈加发凉。
……尉行云,夜太长了,你没发现么,连月光都冷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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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场 四十一 谁比谁更绝情
珍惜该珍惜的,放弃该放弃的。那回忆呢?
记忆是最好的储存工具,它就像一本无人知晓的史记,牢牢的记住着每一个曾经发生过不可遗忘的故事。
所以,如果可以,对爱你的人好一些,对你爱的人真一些。某一天你会发现,其实那个人都记得,一直都记得,从不曾真正的忘记。
“大嫂,为什么你不能给大哥一个机会?”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我都可以爱,即使是地上行讨的乞丐,可你,尉行云,你不可以,因为我自己不容许再给你第二次的机会。
“大嫂……你没听见我说的吗?”疑惑的凝视着那个垂着眼不置可否的女人,尉墨轩情绪有些紊乱,皱着眉头又沉声起声。
冉苏放下水杯,站起转身,一身米色丝绸睡衣随着她的动作旋了一个身,对上尉墨轩略微气愤难忍的眼眸,眼神飘渺,姿态自若,清净的声音平缓的响起:“那么,你希望我回答你什么?”
话落,她的心底也渐渐浮现出一丝涩然,所有所有的人都觉得那个男人是最无辜的,是啊,他如此费心专心的对待家庭,忍受她这个冷冰冰的妻子无动于衷的对待,他的温柔体贴在所有人的眼里几乎都可以神化了,她也从没有否认过他的好,是她不知足,是她要自己要死死的抓着过去不肯松手不肯示弱,是她不知好歹,明明所有人的忘记了,为什么她竟要选择记得那么清楚那么真切?!
……明明所有人都忘记了。连他都不记得了,她却不知好歹的记着所有人都选择遗忘的过去,她自己都觉得傻,都觉得不该,都觉得愚蠢,可她就是如此,她冉苏就是如此,做不到,忘不了,任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人都指责她的不识时务,她还是记得,不是她不想忘,而是做不到。
夜深人静,她每一次做的梦魇都在提醒着她,失去的,丢不掉的东西。
猛然清醒,他将她紧紧揽在怀里细声安慰,她不觉得幸福竟觉得无比的讽刺和痛苦。
他每一声安慰她的话,都成了刺痛的语言,每一声都是。
尉行云,如果你真的在,为什么你不能一直都在,为什么在我满身是血,生死挣扎的时候你却不在,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回来得这么不是时候?!
他不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岁月年华中隐忍和煎熬的,也不是每一人都能狠心绝情的,她给过他机会的,可惜在他还来不及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消逝了。
你希望我回答你什么?!
那一句淡淡的回应叫尉墨轩瞪大了眼睛。望看那张素日都平静清雅的面容他竟觉得分外的可怕,衣襟处似乎还残留着尉行云渗着冷汗的手温,耳畔萦绕着他大哥那一声声前所未有的悲凉与无奈的问话。
大哥,你说得没错,这个女人的心一定是石头做的,否则为什么所有人都看得到的好,这个女人甚至连一眼都不看,一眼都不在乎?!
你躺在床上,她甚至连一杯水都不急着给你倒,反而自己沉静的在沙发上喝水?!
他看错了,他真的看错了,他以为他的大嫂是一个好女人,没想到不止不是一个好女人,还是一个全身可以凉得冻死人的女人!
深深吸了口气,尉墨轩走近此刻眉间清冷的冉苏,正色又充满无奈的道:
“大嫂,就算你不爱他,也请你给他一点点机会好吗?他每天都很辛苦,你没看到他很辛苦真的很辛苦吗?大哥宁愿节省吃中晚饭的时间都要处理完当天的事务,不是因为他热爱工作爱得不得了,而是因为他想回家陪你陪尉至,他买的车不图安逸不图舒适就为了速度快能早点回家看到你,他甚至连应酬都不去,只要有女人扎堆的地方他连一步都不敢踏进去,就是怕你闻到什么味道会误会!”
“……甚至有一回我去办公室看他,他胃疼得受不了了,随便吞几颗药就急着回家,不想你等他吃晚饭。而你呢,我陪着他回家,你却吃完了饭出去了,连句告知都没有?结果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你去什么地方去干什么他都不会问,也不会去干涉你要做的事情,他就坐这儿等你回来,不吃不喝的等你。可你回来了,他连饿着等你这件事都选择不告诉你,大嫂我问你,作为妻子你怎么连自己丈夫没有吃晚饭这件事都没发现?!大嫂,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非得让他这么辛苦的追着你,你是不是非得让他把自己折磨得快死了你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一声声的质问带着浓烈的不满与怨怼,冉苏就那样伫立着静默承受着尉墨轩的愤怒情绪,她浅淡的眼眸隐藏着复杂的光亮,她静静听着他一句一句的道那个人的点点滴滴,那不可抑制的酸疼在她的胃里一阵阵的翻涌。
谁能相信,她根本没存了心想折磨他,这些年,她要的不过是一个两相分离的平静,等的不过是一个能重新抉择的机会,她只是不想去想他在做什么或是想什么,她只是下意识的去拒绝他所有的一切,可她的拒绝却无形的在他的身上施加了酷刑的折磨,那么痛,那么深,奈何悲凉。
“……大嫂。如果你的心里还没有任何一个人,为什么不能给我大哥一个机会,如果你打算爱一个人,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大哥,他等了你几乎半辈子,那么长那么久,要论排队也该是我大哥先来啊!”
“……还是说,大艘,你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激动的望着冉苏脸上面无表情蠕动了嘴唇,艰难又埋怨的质问,虽然这句话很不礼貌但他憋不下去了,眼前这个女子真的冷得像冰,任他说得那么真心实意,她还是一派自若淡薄的听着,只是听着却没有任何的异常神情。
石头,她的心是石头做的?浅薄一笑,冉苏轻叹了口气,终于启口:“墨轩,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大哥和我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不懂。”
“我不懂,我哪里会不懂,他甚至还痴傻的说……绝不会容许自己背叛你!”急急的扬起眉梢,尉墨轩又逼近了冉苏一步,沉声喝道。
闻言,她笑了,背叛二字突然刺到了她保护了多年的壳里,顿时鲜血淋漓,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拳,指甲钳进了肉里一阵酸刺疼痛,她唇色惨白,眼色凉绝:“第二次吗?绝不会容许背叛我第二次吗?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大哥的……情深意重?!”
月凉冰水,死寂异常。
“第二次”。
那三个字也像是利刀一样亮在了尉墨轩眼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