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导火索却是自己,若不是自己太傻,听信他人的话,被人当了枪,又如何能让皇帝抓住崔家的把柄,最后将贵妃扳倒,又将崔家逼入绝境?
“晚儿,你怎么了?”崔文潇看着谢晚晴那突然苍白又充满阴暗气息的脸,险些被吓到。
谢晚晴回过神来,忙敛去了气息,笑了笑,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事儿,心里不自在罢了,表姐,无论到什么时候,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才能让亲人放心!”
“晚儿,你说话的样子怪怪的,你可别吓我!”崔文潇拉着谢晚晴,一脸担忧地问。
谢晚晴露出温和的笑容,道:“我只是感慨罢了,咱们身边都有毒蛇猛兽,若是不小心谨慎,万一伤了自己,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嗯,我知道了,那这件事……我当如何?”崔文潇问。
谢晚晴想了想,道:“表姐可愿意听我一言?”
“当然,有什么就说什么,你我之间,还需客套么?”崔文潇道。
谢晚晴这才开口道:“她自然是要使出苦肉计的,这会儿她不会去找舅父,必然是要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舅父自然就会出面来问,她再哭诉一番,舅父的心自然就向着她了!”
崔文潇点头,道:“你是把她看得很透彻,这丫头心眼儿太多,难对付着呢!”
“所以现在,你必须尽早做准备,昨晚的事情,必然是她主仆二人一手所为,但是证据必然也被毁灭了,可是她的证据被毁了,咱们可以再弄些证据出来!”
谢晚晴知道,当务之急,就是把水搅浑,越浑越好,只有水浑了,崔文玉才无法把崔文潇拖下水。
崔文潇问:“怎么弄?”
“那猫儿是被毒死的,你去弄一点儿猫吃的东西,把这毒弄进去然后再……”
谢晚晴凑近了崔文潇,将细节一一交代清楚了。
崔文潇听了连连点头,最后道:“晚儿,你这法子极好!那崔文玉心术不正,咱们也不能用正当法子对付她,就这样最好!”
“嗯,我也不是想害她,不过是把水搅浑罢了,你赶紧准备去吧!记得要找自己最相信的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谢晚晴嘱咐道,她也不是没见过身边的人反水的事儿,所以还是小心谨慎为上。
崔文潇点头,道:“放心,我这就命人去办!”
说完崔文潇就出去了,不一会儿回来,笑着道:“都交代好了,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谢晚晴问:“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的,那丫头的命都是我救回来的,她对我不可能有二心!”崔文潇胸有成竹地道。
谢晚晴点点头,道:“如此就好,那就不必忧心了,且看崔文玉那边什么动静吧!”
两个人起来梳洗一番之后,随意用了些早点,过后才结伴去给崔老夫人请安了。
崔老夫人对谢晚晴嘘寒问暖了一番,知道她和崔文潇姐妹二人相处极好,自是十分开心。
正聊得投机,就听崔老夫人的大丫头双双来禀报:“老夫人,听说宜梅园闹开了!”
谢晚晴和崔文潇对视一眼,都选择了静默不语。
崔老夫人皱眉问道:“什么叫闹开了?三丫头又怎么了?”
“听说她的猫儿死了,哭得背过气去了,姚姨娘赶过去,也不知怎么的,也跟着哭倒了,现在乱成一团了,国公爷也被惊动了!”
双双也并不清楚到地方发生了什么事,只将自己打听到的,告诉了崔老夫人。
崔老夫人的眉头锁的更紧了,道:“这丫头,越发轻狂了,一只猫儿,值当把身子哭坏么?还有那姚氏,也这么不知分寸,真没一个省心的!”
“奴婢听说国公爷去了很愤怒,似乎还提到了大小姐,奴婢忙着回来禀告老夫人,就没有问仔细,要不奴婢再回去问清楚些来回复老夫人!”双双十分懂事地道。
崔老夫人看了一眼崔文潇和谢晚晴,发现她二人面色如常,崔文潇的嘴角隐隐有嘲讽之意,便明白,这其中有些什么枝节,是她不知道的。
于是便道:“你先去问问,若没什么事儿就好,有事儿再来报我!”
“是,奴婢这就去!”双双告退下去。
崔老夫人这才问道:“潇丫头,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儿?我记得昨晚文玉那丫头嚷嚷着要和你一起睡,怎么一大早地就闹腾起来了?”
崔文潇自然之道瞒不过祖母,便起身道:“回祖母的话,这件事的确是孙女不对!”
崔老夫人愣了一下,平日里倔强的大孙女,今儿怎么倒乖巧起来了,还率先认错了,真是难得。
不过听她如此说,崔老夫人倒是很宽慰地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说清楚就是,是不是你的错,我自会判断,姐妹之间有个口角难免,你是嫡姐,应该大肚能容,不需和她们一般见识!”
崔老夫人的话自然是告诉崔文潇,她身为国公府嫡出的大小姐,既要爱护弟妹,但也绝不能落了嫡女的风范,不必害怕家里没规矩到让嫡女受庶女的作践。
崔文潇道:“是,昨儿文玉在我那儿歇下的,因着我和晚儿一床同睡,就让她歇在了软榻上,谁知道第二天一早,她带来的猫儿就死了,看样子像是被人下毒杀死的,文玉哭闹不休,旁人怎么劝都没有用!”
“死在你院子里了?”崔老夫人问。
崔文潇点点头,道:“是的,所以文玉怕是以为是我让人弄死了猫儿!”
崔老夫人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又问道:“那你院子里的丫头们,可都问过了,昨晚当值的人,难道什么都没发现?”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谁都没有听到动静,猫儿死的无声无息,据三妹妹说,猫儿是死在她的衣服里的!”崔文潇道。
崔老夫人知道,这其中必然有人说谎,不是崔文潇,就是崔文玉,这两姐妹怕是结了仇了!
她一向知道自己这三个孙女之间面和心不合,但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嫡出和庶出之间,难以交心是很正常的。
不过若是闹得太难看了,她就不能坐视不理了,这件事……她还需斟酌一番,当如何处置!
崔文潇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将事情如实说了一遍,她知道崔老夫人是个公正严明的,绝不会委屈她,所以她无需多言。
崔老夫人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崔国公便带着崔文玉找来了。
崔国公的脸色不好看,崔文玉还隐隐啜泣,但都规规矩矩地给老太君请了安。
崔老夫人已然知道了事情,却故作不知地问:“这是怎么了?三丫头哭得这么凄惨可是谁欺负你了?”
崔文玉只顾哭,也不说话,崔国公眼神看向了崔文潇,道:“母亲,我送给三丫头的那猫儿被文潇的人毒死了!”
开口已经给崔文潇定了罪,连丝毫辩驳的余地都没有给崔文潇留!
第88章 偏心的父亲
崔文潇的脸色立刻白了一白,几乎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谢晚晴比谁都明白,崔文潇此刻的感受,她不就是因为这样,才来到崔家的么?
谢晚晴偷偷拉了一把崔文潇,冲她摇了摇头,劝解她不要放在心上,崔国公正处于盛怒之中,说话不经思考,也是可以原谅的。
更何况,崔家主事的依然是崔老夫人,崔文潇不必担心自己白白受冤屈。
崔文潇咧了咧嘴,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即便她已经这么大了,但哪个做子女的能忍受父母这般偏心呢?
崔老夫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猫儿是被文潇的人毒死的,国公爷已经证据确凿了么?”
崔国公道:“猫儿一直好好的,文玉昨晚带去了宜兰园,今早就死了,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么?更何况,文潇和文玉前晚还为了这猫儿发生过争执,文潇怕是一时气不过了,便对猫儿下了毒手!”
“我没有!”崔文潇终究是沉不住气了,面对父亲口口声声地指责,她难以保持沉默,总要为自己道一声冤枉!
谢晚晴也忙道:“舅父,这件事晚儿可以证明,表姐绝没有害那猫儿的心思,我们都觉得猫儿十分漂亮,表姐又是个心善的,如何能下得了那样的毒手呢?”
“晚儿,你不必为她说话,你表姐在家被娇惯太过了,一身的娇小姐脾气,能做出这种事情,也没什么不可能!”崔国公对谢晚晴的态度还算客气,但也不愿意听她的话。
崔文潇当场就落泪了,抽抽噎噎的,若不是维持着最后的贵女风度,怕是忍不住要夺门而逃了。
被自己的父亲冤枉,这种感觉,比被别人冤枉要难过一百倍!
谢晚晴忙递出帕子,道:“表姐,先别伤心了,舅父只是一时在气头上,而且这事儿的来龙去脉还没弄清楚,等舅父弄清楚了,自然就不会怪你的!”
谢晚晴的话明着是在安慰崔文潇,弦外之音却在提醒崔国公,不要偏听偏信,凡事要讲个证据确凿,即便是自己的女儿,也不能随便冤枉!
崔国公又不是个傻的,听了谢晚晴的话,心头闪过一丝不自在。
崔老夫人也适时开口道:“国公爷,晚儿的话也有道理,虽然这事儿蹊跷,发生在宜兰园,文潇的嫌隙的确最大,但到底不是罪证确凿,不可妄下论断!”
崔国公又羞愧了几分,道:“是,母亲说的有理,是儿子太冲动了!”
“嗯,不过这件事可大可小,说小了,不过是一只猫儿死了,谁弄死的又有什么关系。往大了说,这是家宅不睦,姐妹失和,应当追查清楚,赏罚分明,才是持家之道!”
崔老夫人自然是借着机会敲打一下自家的子孙。
崔国公道:“母亲,这猫儿可是贵妃娘娘送的,那也算得上御赐之物,若是被人知道了,恐怕又要借故拿我崔家开刀了!”
崔老夫人道:“这也是我顾虑的一点,否则单凭死一只猫儿,三丫头如此大哭大闹,我且不管是谁弄死了猫儿,也必要惩罚她,世家贵女,怎能如此轻狂?”
崔文玉原本还在抽泣,听了这话,立刻噤声了,连动也不敢动一下,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崔老夫人,心里想着自己受了这么大委屈,祖母你怎么还能责怪于我?
崔国公看了一眼崔文玉,道:“文玉还小,规矩礼仪也需要慢慢学!”
“文潇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进出宫宴都进退有度,备受褒奖!”崔老夫人淡淡地道。
崔国公的脸色自然更尴尬了,道:“文潇偶尔也爱耍小孩子脾气!”
“姑娘家一辈子,也就待字闺中的时候,还能朝着父母使使小性子,但要有个度,若没了度,那就不是小性子,而是不动规矩,轻狂骄纵了!我崔家可不能出这样的女儿,落到外面,带累了全家人的名声!”
崔老夫人的话里话外都向着崔文潇,崔文潇的心里才舒服多了,父亲糊涂,可祖母不糊涂!
崔国公道:“母亲,以儿子所见,这件事还是要查清楚,若真是谁心术不正,当及早劝止,早作悔改,免得将来变本加厉,害人害己!”
崔老夫人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那么……既然你说是在宜兰园出的事儿,就是宜兰园的责任,那是不是我扔个死人到你院子里,你就成了凶手呢?”
“我这话不是针对国公爷,而是希望你有切实的把握和证据,再给人定罪,否则即便是你自己的子女,也难以服气!”
崔国公脸上挂不住了,反驳道:“若不是文潇让人做的,那会是谁?文玉那般心疼这猫儿,总不能是她自己弄死了,再陷害文潇吧?”
“我说了,若没有切实的证据,我不会往下论断,一只猫儿被无声无息地弄死了,就算再缜密,也会留下蛛丝马迹可寻,不如就去宜兰园看看,这猫儿到底是怎么死的,被谁弄死的!”
崔老夫人依然坚持着自己的原则,若偏听偏信,必然真相不明!
谢晚晴看了一眼崔文潇,对她露出了安抚的笑容,她们早有准备,自然不怕崔文玉使诈。
毕竟是在宜兰园,崔文玉本事再大,那也是崔文潇的地盘,对崔文潇有利。
崔文玉却在此时小声嘟囔道:“这会儿去,怕是什么证据也没了!”
“你这话的意思是,文潇已经毁尸灭迹了?”崔老夫人自然听到了崔文玉的话。
崔文玉偷偷瞅了一眼崔文潇,道:“若真是姐姐做的,都这么大会儿时间了,她自然是想法子把对自己不利的证据都清除了,哪里还等到我们去查呢?”
“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有句话说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这老婆子活了一辈子,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这点儿小场面,还难不倒你祖母!”
崔老夫人给崔文玉吃了一颗定心丸,她要想知道真相,谁也别想在她眼皮子底下做鬼!
崔文玉眼神左右摇摆了一下,心里有些怵怵的,若祖母真的那么厉害,那她会不会留了什么证据让她抓到?
崔文玉心里毛毛的,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她也阻止不了了。
不过……做些手脚还是能做的!
崔文玉想到自己和姚氏的安排,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姚姨娘把事情办得漂亮点儿,崔文潇这次一定栽跟头。
虽然不至于让她的地位受到什么威胁,但是从此以后,在崔家,这大小姐的声明也算是坏了,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她在推波助澜一下,传扬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她就是看不惯崔文潇,投生在了大夫人的肚子里,就比他们这些庶出的金贵。
“祖母,孙女绝没有动过屋子里的东西,您大可让人去查看,若真是孙女做的,孙女愿承受杖刑五十,以赎其罪!”崔文潇站了起来,气势凌然地道。
她就不想像个畏畏缩缩的小女人,这一点倒是和崔老夫人有几分像。
崔老夫人点点头,道:“很好,不愧是我崔家的女儿,就该如此,敢作敢当!”
“谢祖母!”崔文潇恭敬地道。
崔文玉的脸色更沉了,崔文潇就是这般令人讨厌,太会讨好祖母了!
说着,崔老夫人便领着人去了宜兰园。
“宜兰园所有的下人都到院子里集合,手里的事儿都放一放,不要耽搁时间!”崔老夫人一去,就叫停了所有人的事儿。
宜兰园的下人们都知道早上的事儿,所以全都跑过来了,谁也不敢违背老夫人的话。
“昨晚当值的站左边儿,不当值的站右边儿!”崔老夫人又吩咐了一句。
下人们各自站好了之后,崔老夫人才道:“钱嬷嬷,金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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