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倒还罢了,若将来轩辕珏真的登基为帝,君为臣纲,谢子安总不给轩辕珏面子,肯定要有矛盾的!
“我自有分寸,等我确信他真心待你好,自然不会再与他为难了,我如今这也做,也是为了你,毕竟你和他无名无分的,如此亲近,若被人知道了,对你实在不好!”谢子安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
谢晚晴点头,道:“我明白的,哥哥总是为了我好,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做出逾越之事!”
“那我就放心了,对了……我今儿过来是有事情要跟你说,文潇要议亲了!”
谢子安将刚刚从崔老夫人处得来的消息告诉谢晚晴。
谢晚晴听了倒也没有意外,崔文潇是国公府的嫡长女,今年已经满了十六岁。
别人家这样大的姑娘,早就定下亲事,有些早的,都出嫁了,可是崔文潇却迟迟没有议亲。
身为崔家长女,这样的身份,自然不愁嫁,崔文潇小时候就订了亲,可是夫家还未长成就没了,后来舅母冯氏为崔文潇批了八字,说她十六岁之前都不可再议亲,否则必遭横祸。
所以崔文潇的亲事就一直耽搁下来了,虽然这些年求亲的人几乎踏破了崔家的门槛,冯氏也不肯松口。
如今满了十六岁,自然要将亲事提上来,否则真的就耽搁了,将来也不好找门当户对的人家相配。
但这个节骨眼儿上,崔家正和皇上暗中较劲,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时候议亲,对崔文潇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前世的时候,崔文潇是嫁给了武安郡王,可是世易时移,她重生之后,引发了一系列的变化,她也不知道这一世,崔文潇到底还还不会和武安郡王成亲。
“那外祖母和舅舅心中可有人选了?”谢晚晴问道。
谢子安摇摇头,道:“正愁着这事儿呢,从前去崔家提亲的人络绎不绝,舅父和舅母倒也不愁,可是如今崔家被皇上明着暗着打压,许多人家为了避嫌,也绝口不提亲事了!”
谢晚晴听了,心里也一阵难受,道:“是我拖累了崔家,竟还连累了表姐!”
“妹妹,没人怪你,这件事本不是你的错,是皇上处事不公!崔家满门忠良,皇上却屡屡猜忌,想要通过姻亲关系控制崔家,事情只要稍稍不如他的意,他也要想法子打压崔家,除了崔家之外,这些年被他贬谪打压的功臣还少么?”
谢子安满心的怨愤,自古以来,鲜少有君王能够优待功臣的,实在是叫人寒心。
谢晚晴叹息了一声,道:“可是如今表姐的亲事受阻,我实在是心中难安,到底事情是因我而起!”
“晚儿,你不必自责,外祖母让我来告诉你这件事,可不是让你自责的,就是怕你心里不安,才让我来宽慰你!”谢子安道。
谢晚晴心中颇为感动,道:“外祖母真是事事都这般关照我,说起文潇表姐的亲事,我心中倒是有个人选!”
“谁?”谢子安问道。
谢晚晴笑了笑,道:“唐王世子!”
“你是说……咸安的哥哥?”谢子安听了,脱口而出,之后脸色便不自在起来,颇有些窘迫之意。
谢晚晴窃笑起来,道:“哦……原来在哥哥心中,唐王世子是咸安的哥哥啊!”
谢子安恼羞道:“晚儿,不要胡说,我……我只是一时口快!”
“哥哥心中还是惦记着咸安的,说到这里,我也要为哥哥担忧了,你和咸安都不小了,咸安这些年故意任性不肯议亲,还不都是为了哥哥,她担了不少的压力,你也不能总没表示,让咸安苦等一场!”
谢晚晴劝道,前世咸安为了谢子安,一直不肯嫁人,遭人话柄,说她嫁不出去,后来不得已只好避出京城,去封地了。
谢子安长叹一声,道:“如我这般,无功名在身,拿什么去娶她?她是郡主,可不是普通人家的闺女!”
“那又如何?哥哥想要个功名,实在是易如反掌,只是你总固执着不肯入仕途罢了,皇上对你也颇为赞赏,屡次想要招你入朝,你都不肯答应!”谢晚晴道。
谢子安摆摆手,道:“你不明白,我也有我的苦衷!”
他身为天一门的门主,怎么能入朝为官呢?他以自由之身才能担当门主,若是当了官,就违背了天一门的门规了!
“就算哥哥没有功名在身,难道就不能娶咸安了么?你知道,她不在乎这个,唐王又是开明之人,对哥哥也十分欣赏!”谢晚晴是真心很喜欢这辈子,谢子安能够和咸安郡主有个好的结果。
郎有情,妾有意,却始终因为谢子安不肯踏出那一步而不能喜结连理,实在太可惜了!
谢子安听了谢晚晴的话,只是道:“如今最重要的是你能有个好归宿,我的事儿,等等再说吧!”
“哥哥……你不要总是担心我,我已经长大了!”谢晚晴无奈地道,她真的不希望这辈子,谢子安再为自己错过大好的姻缘。
谢子安赶忙转移了话题,道:“现在还是说说文潇的亲事吧,你说唐王世子,我倒是有些赞同,轩辕承勋倒不是个纨绔子弟,又颇有见识和才学,唐王和王妃的教养也极好!”
“嗯,看咸安郡主就能看出来,唐王和王妃的家教极好,一双儿女都十分出色!”谢晚晴还是忍不住提起咸安郡主。
谢子安摸摸鼻子,道:“那我去跟外祖母提提,这件事……宗规还是要看看唐王是否有意结亲!”
“这还不容易么,唐王世子和文潇表姐也相识,咸安郡主又和文潇表姐很投机,咱们通过咸安郡主,就能探探唐王和王妃的口风!”谢晚晴笑着道。
谢子安轻咳一声,道:“那你是不是要去见一下咸安?”
“嗯,自打我出事以来,郡主多次派人来看望我,要不是我拦着,不让她来,她自己都想搬过来陪我呢!如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请她来这里坐坐!”谢晚晴内心却盘算着,该找个机会让谢子安和咸安郡主单独相处一下,给他们一个机会互相表白心迹,免得总是兜兜转转!
谢子安不自在地道:“那就交给你来安排了,我也问过外祖母和舅父的意见,若是双方都有意,那自然最好不过了!”
“我想唐王和王妃是会很喜欢文潇表姐的!”谢晚晴笑嘻嘻地道。
谢子安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而跑了一趟镇国公府,把谢晚晴的想法和崔老夫人说了。
崔老夫人听了,沉默了片刻,道:“唐王倒是个与世无争之人,为人刚正不阿,只是……”
“只是什么?”谢子安问。
崔老夫人道:“只是怕如今我们崔家正处于多事之秋,唐王一向不喜欢参与纷争,怕是不会愿意与我们崔家结亲!”
“这……”谢子安也迟疑了起来,唐王的确是个不喜纷争之人,对于朝堂之争,总是能避则避,也不愿意参与政事,从来都是以富贵闲人自居!
崔老夫人叹息了一声,道:“若是在此之前,我倒是真愿意让文潇嫁给唐王世子,唐王府是皇家难得地清净地,王府人事单纯,适合文潇这个没什么心机的丫头!”
第215章 崔文潇议亲(二)
谢子安听了崔老夫人的话,稍微沉吟了片刻之后,才道:“外婆你也不必太早下定论,我已经和晚儿商议过了,先通过咸安郡主探听一下唐王和王妃的口风,若是唐王府也有意结亲,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若是不成,也不会落了谁的面子!”
崔老夫人点点头,道:“也好,可是……这件事也要文潇那丫头喜欢才好,你母亲,你姨母,包括晚儿的亲事都是身不由己,已经是一出出悲剧了,再不希望我们家的女儿受同样的委屈,将来晚儿的亲事,也必要她自己喜欢!”
谢子安听了,也深表赞同,道:“外婆能如此开明,是儿孙之福!”
“子安啊,你也别光操心她们啊,你的两个表哥都已经成亲了,文渊的嫡长子都会识字了,老二文昌也有了嫡长女,你可要抓紧!”崔老夫人笑着道。
谢子安也已经成年了,却因为和谢崇光不和,又不肯回谢家,导致婚事一直耽搁下来。
谢子安听了这话,又头疼起来,但是面对老夫人,有不好搪塞,只好道:“我不着急,男儿当先立业后成家!”
“胡说,明明是先成家后立业,你可别糊弄我老婆子,等文潇这事儿定下来,我就要替你寻一门亲事!”崔老夫人已经做了决定,不容谢子安拒绝。
谢子安头皮都麻了,道:“外婆,您还是先紧着文潇和文娟她们吧,我真的不着急!”
“你不着急,我着急啊,你母亲去的早,我年纪又大了,趁着我还能操心,就赶紧帮你们都安定下来,这样哪怕有朝一日我去地下见了你和晚儿的娘,也能有个交代!”
说起自己的长女,崔老夫人的眼睛又红了,她到底是没有庇佑好谢子安和谢晚晴,让他们落得这样凄惨的境地。
这一切都怪当年她没能狠狠心,拒绝皇上的指婚,把心爱的女儿嫁给了谢家!
看到崔老夫人这样子,谢子安便知道她定是又在自责了,忙安抚道:“外婆,你不必伤心,这一切都是我和晚儿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的,来日方长,晚儿必然会有个好归宿!”
“哎……说来容易,她已经十五了,又是和太子退了婚,京中的高门大户,哪有肯和她议亲的,若是远嫁,我们又照顾不到,若是她再像你母亲一样受到婆家刁难,我这心,怎么能安呢?”
崔老夫人说着,竟然又落起眼泪来,总觉得上天对她太不公平,年轻的时候因为战乱,父母早早就没了,自己和夫君征战沙场,长子也年纪轻轻就战死了,丈夫又因为伤势缠绵病榻多年后撒手人寰。
好容易天下太平,还是没有一日安生,总是诸多不如意!
谢子安赶紧道:“外婆,怎么说着说着还哭了呢?早知道又招你伤心,我就不来了,说起文潇表妹的亲事,是件喜事啊!”
“好好好……我不哭,这事儿若是成了,也算是你和晚儿一大功德!”崔老夫人擦了眼泪,重新露出笑容来。
谢子安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外婆能想开点儿就好,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该是时候安享天年了!”
“哎……若是你舅舅更争气一些也就好了!”谢老夫人叹息着道。
谢子安道:“舅舅已经很好了,西南大军一直牢牢掌握在崔家手里,舅舅功不可没啊!”
“可是很多事情,他还是糊涂得很,要不也不至于闹得家宅不宁了,若不是我压着一头,他这必要落个宠妾灭妻的罪名!”崔老夫人叹息着道。
谢子安知道她说的是崔国公偏爱妾室姚氏的事儿。
谢子安本身是最厌恶宠妾灭妻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母亲也正是因为谢崇光宠妾灭妻,才早早就没了,可是事情落到舅舅身上,他还是忍不住为舅舅辩解道:“舅舅对舅母还是极为敬重的!”
“那是有我压着呢,姚氏不敢嚣张,若是我和你祖母一样糊涂,你以为你舅母能有好?你舅舅对那姚氏简直是鬼迷了心窍!”崔老夫人冷哼道。
谢子安笑着道:“既然有外婆坐镇国公府,还怕什么呢,舅父也不会真糊涂到宠妾灭妻的地步,再说两位表哥又年轻有为,尤其是大表哥文渊,坐镇西南,已经是威名远播的少年将军了!”
“文渊是个好的,像极了你外祖父!”崔老夫人提起自己的长孙,倒是眉开眼笑了起来。
两人说说笑笑,恰好冯氏过来了,听到两人在谈论崔文渊,也十分欣喜。
“你过来了正好,子安向我荐了一个人选,你也跟着琢磨琢磨,看看是否和你心意!”崔老夫人道。
冯氏一听,便知道是在说崔文潇的婚事,忙问道:“是什么人?快与我说说!”
谢子安便说了唐王世子,冯氏一听,也十分欢喜,道:“唐王世子我是见过几次的,的确是年轻有为又一表人才,年龄也和文潇相当!”
“嗯,我也正是这么想的,只是怕人家唐王无意与我崔家结亲!”崔老夫人道。
冯氏一听,脸色也跟着僵了几分,不过当着谢子安的面,还是没有说什么。
可是谢子安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冯氏的不高兴,心里也跟着一沉,到底崔家现在这样,也是因他和谢晚晴所起,难怪冯氏有怨言。
崔老夫人看了一眼冯氏,道:“唐王世子这个人选是晚儿和子安推荐的,晚儿和那咸安郡主是手帕交,关系极好,若是此事能成,你还要多谢晚儿鼎力相助!”
崔老夫人这话的意思,自然是提点冯氏,不要对谢家兄妹生出什么埋怨来。
谢家遭到皇上的打压,明面儿上看起来是因为谢晚晴退亲,实则是皇上不满谢家一直手握兵权,打压功臣,皇帝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即便谢晚晴不退婚,皇上迟早也会拿崔家开刀!
谢子安忙拱手作揖,道:“外婆,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折煞我和晚儿了,子安和晚儿承蒙舅舅和舅母照顾,若能为文潇表妹寻一门好亲事出上几分力,也是分内之事!”
冯氏听了崔老夫人的话,脸色才好了,忙笑着道:“子安,这事儿可就拜托你和晚儿了,你文潇表妹的亲事艰难,我和你舅舅都发愁着呢!”
“舅母言重了,子安和晚儿定尽心竭力!”谢子安硬着头皮道。
冯氏喜不自胜,满心期待着这门亲事能成,刚刚对谢晚晴和谢子安那点儿不满也都烟消云散了,反而热切地道:“晚儿一个人住在外面,也诸多不便,改日我还是去把她接到国公府里来吧,我就当自己多生了个闺女!”
“这话是正理,不过晚儿有自己的想法,不肯连累咱们,暂且就由她去吧,既然她能提出这个人选来,肯定会为文潇尽心的!”崔老夫人也跟着笑了。
冯氏陪着笑脸点头,道:“那就依着母亲的意思吧!”
“嗯,你回去也问问文潇,看那丫头自己有没有什么主意,别我们这边都忙活好了,她却不愿意,反倒扫了兴!”崔老夫人道。
冯氏不以为意地道:“她能有什么主意,再说这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个小孩子家的,懂什么呢!”
“你这话就不对了,文潇虽然大大咧咧没什么心眼儿,但是主意还是有的,咱们崔家不搞什么一言堂,这是文潇一辈子的事儿,若是她真的不愿意,那岂不是要促成一对怨偶?”
冯氏因为崔老夫人这句话,而微微不自在起来,她当年嫁给崔国公,也是全听了父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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