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君齐不敢抬头,只是在他怀里闷闷说:“我也想你了。”
即使知道君齐说得并不完全是真话,司空碎还是很高兴,他轻轻咬了咬君齐的耳垂,魅惑的声音从耳道一直传到大脑,“君齐,我想抱你。”
君齐一愣,身体也随之一颤,最终也不知道是愧疚还是什麽,轻轻点了点头,“嗯。”
司空碎十分高兴,就著这样的姿势,一边挑逗一边褪去君齐身上的衣物,当整个诱人的身躯完全显露时,司空碎轻轻吻住君齐的唇,那样的动作,像是对待易碎的娃娃一样,小心翼翼得很轻柔。
连进入都十分轻柔,害怕弄疼他,所以忍耐著,每一次都十分缓慢,却进得很深,像是要将君齐彻底顶穿一般。
出於本能地呻吟,眼前出现的却是另一个身影,嘴角溢出一抹自嘲的笑,他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样,用自己的身体去补偿碎为他做的一切,只要能让碎开心一点,他的愧疚也就会少一些,虽然这样做会让曳很生气,但是,他只能这样。
☆、第十一章(四)
君齐身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他躺在碧蓝的海上,虽然摇摇晃晃,却完全不会沈下去,头顶是一片蓝得纯粹的天空,那麽澄净的颜色,美得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摸。
君齐刚伸手,天却突然变了脸,变得阴沈恐怖,而海水也不再平静,一个一个的巨浪翻涌,君齐像一叶孤舟,在海中摇晃,有一种作呕的感觉。
君齐最终是被摇醒了,一睁眼就看到祀纣不停摇著他的身子,就是这种摇晃感,才让君齐做了这个梦吗?
“你干什麽呀?”君齐挣脱了祀纣的“蹂躏”,从床上坐了起来,十分不悦地看著祀纣。
祀纣有些委屈,也抱怨著,“谁叫你睡得那麽死,我叫了你那麽久,你都没有反应。”
“好,算我错了。”君齐有些无奈,“那麽祀纣大人,请问你找我有什麽事吗?”
“出大事了。”祀纣这才想起来他此行来的目的,“也不知道连天曳是吃错了什麽药,竟然敢直接冲到我哥面前向他挑战,结果被打得不成人样,我哥於是扬言要在众鬼面前处死连天曳。”
“你说什麽?”君齐惊讶地叫出声来,哪里还有刚才的淡定,“那他现在情况怎麽样?”
“还能怎麽样,正被绑在鬼宫门口,等待处死呢。”祀纣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看差不多快行刑了。”
君齐急得连忙抓住祀纣的手,“你有办法让我马上到那里吗?”
祀纣见君齐这麽急,也就不再磨磨蹭蹭,吹了个口哨,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一头雪白的狮子拉著的车,就是君齐第一次来鬼间时看到的那辆车,“乘这个去很快就能到。”
君齐听了,马上走上车,祀纣也跟著一起上去,一声令下,狮子就迅速往鬼宫外飞。
连天曳被绑在台上,周围围满了鬼,司空碎手里握著一把长剑,打算亲自行刑。
然而连天曳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在看到君齐受过欢爱的痕迹後,他就昏了头来找司空碎了,虽然是冲动了,却毫不後悔,他不能再忍受君齐被别的男人触碰。
而且他在赌,赌君齐对他的重视程度,看君齐在他和司空碎之间,会选择哪一个。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麽。”司空碎在连天曳身边转著圈,“所以我才没有立刻杀了你,我在等君齐,我也想知道他心里的答案。”虽然我能够猜到他会怎麽选择。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君齐就乘著狮子到了,车刚停,他就立刻飞奔下来,看到连天曳一身重伤的样子,就像那些伤都在自己身上一样,很疼很疼,特别是看到司空碎手上的长剑时,就更是慌张。
他正想过去查看一下连天曳的状况,却因为司空碎的一句话停止了动作,“你怎麽来了?”
君齐命令自己不要看连天曳,走到司空碎身边,眼神是满满的哀求,“放了他。”
“我上次已经说过了,那是最後一次放过他,那次之後,即使是你求我,我也不会放过他。”司空碎无情地说,口气中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求你再饶他最後一次。我保证,我会劝他离开鬼间,一辈子都不踏进鬼间一步,我保证不会再见他一面。”
但司空碎却完全不为所动,“你如果想亲眼看到他死在你面前的话,就留在这里吧,不愿意的话就乖乖回去。”
“不!”君齐叫著跪在司空碎面前,秀气的眉毛紧紧绞在一起,就连眼睛也湿润著,“碎,这是我最後一次求你,我求你放了他。”
台下早已因为这小小的变数而乱了套了,所有鬼都在议论纷纷。但君齐管不了那麽多,他管不了别人怎麽说,他只想救曳,另外他什麽都管不了。
“你在干什麽呢?”没听到司空碎的原谅,反而先听到了连天曳的指责,君齐抬起头,就看到连天曳愤怒的表情,“那天你说了什麽,难道忘了吗?你是因为什麽恨我,难道你还想用同样的方式让我来恨你吗?”
君齐一怔,突然想起那天他对曳所说的话,我不想你为了救我而牺牲,我只想跟你死在一起。如果能在一起,就算是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可是,到现在,当自己遇到这个问题,有一个方法可以救自己爱的那个人,却要舍弃。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太难太难,他终於明白了连天曳那日的心情,可他竟然还怪他,还为了那麽一点点小事怪他。
君齐站了起来,当著司空碎的面抱住连天曳,在他耳边低喃著,“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怪你,但是,我不想你死,即使能跟你一起死,我也不想你死。你赢了,你不就是要逼我做到这样嘛,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只要你活著,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麽都愿意做。”
说完这些,君齐就放开了连天曳,司空碎看了他一眼,“道完别了?”
“嗯。”君齐点了点头,又说:“碎,即使你再怎麽不承认,他毕竟是你的兄弟,他临死之前,我们都敬他一杯吧。”
司空碎眯了眯眼睛,明白了他的意思,却还是说:”好啊,来人,拿酒来。”
☆、第十一章(五)
很快,寒江月就端著一个托盘上来,君齐用目光扫了一眼上面的三杯酒,就拿起其中一杯递给司空碎,然後又拿了一杯给连天曳,自己则拿了最後一杯。
在干杯的时候,君齐一直暗暗注视著司空碎,却在司空碎的嘴唇快要碰到杯沿时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
君齐脑中顿时清明,原来碎是知道的,他知道这里面下了药,但即使这样他还是没有半点不愿,君齐在一瞬间就後悔了,明明答应另一个自己,绝不会这样对碎做出这样的事的,但他竟然被曳这麽一逼,就缴械投降,他竟然只想著自己,真是太自私了。
君齐顾不了那麽多,丢掉了自己手中的杯子,连忙上前握住司空碎握住杯子的那只手,不让他喝。
握著杯子的手感觉到了君齐的颤抖,司空碎幽幽看了他一眼,明知故问,“怎麽了?”
君齐压根不敢看司空碎,微微垂下眼眸,所有的思维都处於愧疚之中,“不要喝。”
司空碎似乎没看到君齐的痛苦挣扎,继续明知故问,“不是你说要敬他一杯的?”
“是,但是……”司空碎的明知故问一步步地逼著君齐,让君齐退无可退,只能坦白,“这里面下了药……对不起。”
“是吗?”司空碎并没有暴怒,甚至没有任何不悦,“那又怎麽样?”
那又怎麽样?这几个字就像一个雷电一样砸在君齐头上,瞬间就把他砸晕了,他呆愣愣地站在司空碎面前,忘了思考。
“我该扔掉吗?还是连你一起杀了?我做不到,所以我就只能乖乖喝不是吗?而且这也是你希望的呀。更何况,我曾经跟你说过,只要是你给我的,即使是致命的毒药,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司空碎说著掰开君齐的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後又说了一句,“我想要你愧疚,即使我死了,我也要你永远记得我。”
杯子落到地上,碎了一地,那种碎裂的声音震动著耳膜,连带著君齐的心也一起颤抖,他不自觉地後退了两步,当看到司空碎倒在他面前时,他感到一种窒息感,就连呼吸也变得那麽困难。
眼前一片模糊,君齐什麽也看不清,什麽也听不清,只能看到司空碎看著自己的那双,柔情又痛苦的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君齐不停低低重复著这三个字,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周围早已乱成一团,他却像是个失了灵魂的木偶一样,呆呆坐在那里。
看到司空碎落地之後,连天曳就已经摆脱了自己身上的束缚,虽然他也伤得不轻,但现在不走,等司空碎的军队来了之後,可能就走不成了。
连天曳抱起已经傻了的君齐,从寒江月那里拿过托他拿来的曼陀罗,就变出一张符,载著他们飞往奈何桥。
即使在连天曳怀里,君齐的状况也没有多少改变,连天曳看著君齐这副样子,心疼到不行,他轻轻搂著君齐,在他耳边轻声哀求著:“别这样子,君齐,你这样子让我很难受。”
“你为什麽要逼我?”可能是在爱人怀里有了安全感,一直堆在眼眶的眼泪也终於掉了下来,君齐用力锤著连天曳的胸口,大哭著质问:“你为什麽要这麽逼我?你为什麽逼我做这麽过分的事?如果……如果他出了什麽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他不会有事,那些量只会造成重伤,相信我。”连天曳紧紧搂住君齐的身子,想用拥抱来传给他力量,他们马上就要分开了,再相见时,一切就不一样了,君齐会完全忘记他,他需要等很久很久才能再次拥有君齐,“你也不用不安,喝了孟婆汤之後,你就会把一切都忘了,会忘了你对司空碎做的一切,当然,也会忘了我。”
能感觉到君齐在他怀里猛地一震,低头看著那双漆黑的眼睛时,那里面的恐惧与眷恋让他心疼,他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君齐的眼睛,然後吻掉还挂在他脸上的泪珠,“我很快就会去接你的,我不会让你孤零零一个人。”
奈何桥转眼即至,君齐看著这个他第二次来的地方,心里的心情十分复杂,没想到还会再来这里,更没想到再来这里时,会发生这麽多的事。
“小兄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孟婆不知道什麽时候突然出现在奈何桥上,手上一如既往地端著一碗孟婆汤,“进入鬼间之後,还能再来奈何桥的,你是第一个。”
君齐刚哭过,眼睛还是红红的,一看到孟婆手中的汤,他心里就是一阵揪紧的难过,喝了这个,他就可以自由了,就可以真正解脱了,但是,即使这几百年他有太多痛苦的回忆,他还是有好多事情不想忘。
“曳,我可不可以不投胎?”君齐突然看向连天曳,眼中有些无助。
“胡说什麽呢?”连天曳微微蹙眉,“我们做了这麽多是为了什麽?你怎麽能在这个时候突然说不要投胎了呢?”
“可是我……”君齐轻轻咬了咬下唇,“我不想忘记你。”也不想就这样忘记碎,我欠了他那麽多,即使我什麽都不能为他做,但至少也应该像他说得那样,永远都忘不了他。
“乖,我们很快就会在一起的,即使你都忘了都没事,我还是会一样爱你的。”连天曳从孟婆那接过孟婆汤,“我想要你幸福,我想你自由,我不想看到你继续被禁锢,所以就当是为了我,你也得喝。”
看著连天曳盛满柔情的双眸,君齐最终是接过孟婆汤,看著这能让人忘记尘世的汤,君齐又提了一个要求,“曳,在我忘掉你之前,再吻我一次。”
连天曳没有说话,双唇就已经压下,霸道地吻著怀里这个深爱的人,连天曳真恨不得将这个人吞进肚里,让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永远都不离开。
☆、第十二章(一)
一个长吻,似乎超越了时空,四周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唯一的知觉只有对方柔软的唇以及浓浓的爱意。
唇分,俩人都从梦中清醒过来,是到该离别的时候了。
连天曳虽然十分不舍,却还是不停催促,多拖一秒就多一分的危险,他并不能保证司空碎的军队会不会赶来这里。
然後君齐却并不著急,反而越过连天曳看了眼河岸边怒放著的成片成片火红色的曼珠沙华,那渲染开来的火红似乎要将整个世界都熊熊燃烧。
君齐死後第一次进入黄泉时,看到的,就是这麽一副景象,延绵不绝的红色,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君齐嘴角弯起一抹自嘲的笑,曼珠沙华,红色曼陀罗,而他肩膀上刻的,是黑色曼陀罗,看来他跟曼陀罗还真是有缘呢。
“我听说曼珠沙华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它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但是,既然要唤起生前的记忆,还要孟婆汤干什麽?这黄泉,到底是让人忘记,还是记得?”说完这句话,君齐一仰头,就将孟婆汤一滴不剩地全喝了下去。
“这两者并不矛盾,只有将世间的一切都全部记起,才能彻底忘记。”孟婆早已看透了世间的生离死别,看到最後也已经麻木,所以对著君齐,也没有太多的感慨和悲伤。
大概只过了一会儿,君齐突然紧紧抓住脑袋,所有的回忆在一瞬间回笼,那些悲伤的,恐惧的,绝望的以及那些幸福和快乐在一瞬间全部涌来,还来不及细细回味,就已经像潮水一样慢慢退去,像倾倒的水杯,只能任由里面的水一点一点流淌干净。
这种抓不住的流逝让君齐恐惧,当记忆渐渐变少,就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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