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休夫- 第60部分

“好！”如此爽快且豪气众生的声音，绝对不是温温柔柔的陆轻舟说出来的，而是就站在两人身边的薛柔。

苏晓苒的眼中快速地闪过了一丝得逞的笑意，高傲地看着薛柔：“你答应，有个屁用啊？”——激将法，嘿嘿！

陆轻舟眉头一皱，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苏晓苒口出污秽之词了；苏晓苒后知后觉地咬咬嘴唇：自从第一次发现她家大公子是个有那么一点点迂腐的斯文人之后，她已经尽量注意不在他面前说脏话了，可是脏话说起来真是痛快啊，她憋不住嘛。

反观她身后跟来的两个丫鬟：云裳是习惯了，她一直都觉得会说脏话的老爷分外的英姿飒爽；而第一次听老爷说脏话的丝竹，稍稍呆滞片刻之后，眼眸之中的崇拜之意，汹涌地上升为了膜拜——能跟在如此有人性的老爷身边，是她三世修来的福气啊。

至于场中的剩下的最后那个人，也就是苏晓苒这句话针对的当事人，一如苏晓苒乐意那样地煞白了脸。本就不满苏晓苒的她，尤其被那个脏话刺激，白脸片刻涨成了红脸，两三下喘息之后，恨恨出声：“你打赌的不是我吗？我不答应的话，才有个屁用呢。”

云裳、丝竹惊喜的表情顿时变为了鄙视：哼，模仿我们家老爷！

陆轻舟无力扶额，这个柔儿啊，好的不学，这些学起来倒是蛮快的。

苏晓苒心中暗喜，脸上却保持着不满：“下棋的是我跟轻舟，他不答应，你答应的话，还是没个屁用！”

“师兄一定会答应的。”薛柔信心膨胀，她家师兄，下棋从来就没有输过。

“哈，你都开始叫师兄了，是吃定了老爷我会输，是吧？”苏晓苒笑得肠子都要打结了，她就是要利用薛柔这一点，让她心服口服地当她的丫鬟，顺便再挑拨挑拨她跟陆轻舟的关系。不过，事情居然进行得这么顺利，她真是人品太好了。

薛柔本来想将陆轻舟从未输过的战绩说出来，但仔细一想，万一苏晓苒听到胆怯了，撤回了这个赌注，她这不是得不偿失吗？所以，最后只是得意地高高扬起脑袋，表达了自己对陆轻舟的信任，跟敢于她挑战的苏晓苒的不屑。


　02　赌注

“哼，别怪我有言在先，老爷我可是高手。”眼看着事情要成，苏晓苒趁机在放了一把火上去。

“是高手的话，你敢不敢让我再增添一条赌注上去？”看苏晓苒胸有成竹的样子，薛柔不忍打击她的积极性，但趁机捞点好处却是一定的。

“你添的话，我也要添！”不落井下石，她就不是苏晓苒。

“如果我师兄赢了，你就不能再禁足于我，这个苏府，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说完话，薛柔挑眉望着苏晓苒，看那个女人信心膨胀的样子，一定会答应她吧。

“如果我赢了，以后看见本老爷，就叫‘师兄的亲亲爱人’，见一次叫一次，每次叫三遍！”看那丫头对陆轻舟那么信任的样子，不趁机多讨点好处，她就不是苏晓苒。

“如果我师兄赢了，你看见我就得叫我‘师兄的亲亲师妹’，每次叫四遍。”

“如果我赢了，你就负责当司仪，我要跟轻舟重新再拜一次堂。”

“如果我师兄赢了，你们的约定就此结束，放我跟师兄自由。”

“如果我赢了，轻舟就要留下来，从今以后都不得离开我的身边。”

“如果我师兄赢了，你就要昭告天下，是我师兄休了你，不要你了。”

“如果我赢了，轻舟必须得给我生一个儿子两个女儿。”

“……”

“没话说了吧？”苏晓苒得意洋洋地望着忽然之间住嘴的薛柔。

薛柔很愤怒：“我师兄是男人，怎么给你生孩子？”

“那明明是我娶了他，凭什么休书是他写啊？”

“那你凭什么要我师兄一辈子都留在你的身边？”

“那我们两个人的约定，你凭什么要结束它？”

“那你凭什么要我当司仪，还让我师兄再跟你拜一次堂？”

“那你凭什么要我叫你‘师兄的亲亲师妹’，还每次叫四遍？”

“那你凭什么……“

旁观的人，先是被两个人毫无间隙的斗嘴赌注给看愣住了；而后又被两个人相互推翻彼此之前说下的赌注的话给震惊了；而等到两个人将之前的全部话如数推翻之后，又全部傻眼了。

苏晓苒也在推翻了前言之后，醒悟过来，她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不就是为了打赌吗？现在全部推翻，她这不是自抽嘴巴吗？

薛柔也在醒悟过来之后，后悔不迭：要打赌啊，不打赌的话，苏晓苒又拿老爷的淫威来限制自己，自己又不能再连累师兄，只能一直憋屈——绝对不能这样。

两个打定了一定要打赌主意的女人，在看到对方俱是有些后悔的脸色之后，齐齐说道：“不管怎么说，下棋打赌的事情不能变。“

两人不约而同地说出了同样的话之后，看着对方的眼神，都楞了片刻，然后又是齐齐地不屑偏过了脑袋，对学自己说话的女人，没有好感。

云裳是知道陆轻舟连败几次给自家老爷的事情的，当下也帮着让赌注继续下去：“薛柔，你别以为你答应了就是大公子答应了？你以为你是他什么人啊？”

薛柔轻蔑地扫了云裳一眼：“我是我师兄的什么人，还轮不到你操心。不过，师兄一定会答应的。”说着，她的目光就转到了陆轻舟的身上，用着可怜巴巴的表情，续道，“师兄，这么好的机会，你可别错过了。柔儿才不要像个丫鬟似的，一天被人呼来唤去的。”

陆轻舟的眉宇一直是蹙着的，他知道苏晓苒所谓的下棋，指的肯定就是五子棋，连着输给了她几次，不能说他心中没有不甘心，想要与她再来一盘的想法，但赌注涉及的是薛柔，他就要慎重了。

他痴迷于棋艺之道，曾仔细研究过苏晓苒的下棋方式，也找出了令自己最后输掉的关键落子，心中也稍稍恢复了一些信心。而在这段时间里面，他又一直在研究这五子棋，发觉这规矩简单的棋，下起来却是一点也不简单，攻守变化往往都在须臾之间，好几次明明都是他的棋压制着苏晓苒，但最后却总是她最先五子连星。

这样的结果，让他不得不怀疑，苏晓苒在五子棋上面，究竟有多少年的沉浸。

因为每次都是苏晓苒在赢，所以对苏晓苒真正的实力如何，陆轻舟是不知道的。这赌，他就更加不愿意接下了。

“师兄，你还在犹豫什么呀？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你不赌的话，我就翻不了身了。”看陆轻舟一反常态地半天都没个反应，抿唇似乎是很为难的样子，薛柔急得直跺脚。

“对啊，下棋的话，还可以翻身；不下的话，就永远翻不了身了。”苏晓苒猜到陆轻舟犹豫的原因，也赶紧地给他下猛药。

陆轻舟叹息一声，苏晓苒说的道理，他未尝不是不知道，但还有一件事情，她却是没有说出来的：如果一旦他输了，柔儿就真的再也翻不了身了。

可是这一点，他却不能告诉薛柔。因为他知道，薛柔压根就不会相信他会输。而且，恐怕，自己这么一说，薛柔反而会认为自己是在偏帮苏晓苒，更加气急败坏。

“师兄，你快答应她呀！”如果不是苏晓苒看着，薛柔一定冲上前去，拉着陆轻舟的衣袖撒娇了。

当然，她绝对不是怕让苏晓苒看见自己跟陆轻舟的亲密行为，只是担心，在这个节骨眼上，万一苏晓苒太生气而不愿意打赌的话，她就亏大了。

只要忍过了现在，等下棋结束之后，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师兄撒娇了。

“轻舟，你到底下棋不？不愿意的话，就算了。”苏晓苒再下猛药，这次指明的是陆轻舟，针对的却是薛柔。

听着苏晓苒要收回前言的打算，薛柔急了：“师兄，你不答应的话，柔儿再也不跟你说话了，讨厌你一辈子。”

陆轻舟的嘴唇掀动，似乎是想说什么的样子，但张嘴之后，只化为了一声叹息：“老爷，请吧！”

苏晓苒立时笑脸如花：终于同意了。

在进入书房的时候，苏晓苒双手一张，拦住了正要进门的薛柔：“你不能进来！”

薛柔怒道：“凭什么？”

“我看见你就不爽，你在的话，我怎么下棋啊？”苏晓苒理由很充分，心中却道：你在的话，我怎么挑拨离间啊？

“我不看着，万一你耍赖，输了说赢了，怎么办？”

苏晓苒眯眯眼一笑，等的就是薛柔这句话。

“那这样好了，我们各退一步，等会儿下完棋之后，轻舟说他输了，我才算赢。这样我就没有办法耍赖了吧？”苏晓苒给出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建议。

薛柔沉眉想了一下，师兄肯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倒也确实不用担心苏晓苒耍诈了。而且，如果自己硬是要守在一边，待会儿苏晓苒输了，却把责任推到她的身上，宁死不认账的话，就太亏了。

想到这里，薛柔抬起了视线：“好，为了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我就在外面等。哼哼，看你输了之后，还能找什么借口？！”

说完，她就扯高气扬地往书房外面走去。

云裳、丝竹守在这里，也无事，苏晓苒就挥挥手，让她们也去外面等着了。

比起看下棋，云裳丝竹两个人更牵挂在外面的薛柔，等了苏晓苒的命令，盈盈一拜之后，迫不及待地出了房门。

苏晓苒大喇喇地坐到桌边，先抓了一个蜜饯在嘴巴里面，咬了两下，才想起在自己面前的是陆轻舟，得淑女。赶紧地一个囫囵，优雅地矫正了坐姿，说道：“为了以示公平，我们就三局两胜，由输家先出。请吧！”

“我？”

“之前那盘，不是轻舟你输了吗？输家先出子，这是规矩。”

“……好。”

　
03　轻松的陷害

陆轻舟赶来东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院里面，云裳丝竹得意的脸与站在她们对面气得嘴唇直哆嗦的薛柔。

“四公子。”云裳丝竹见了江子默，赶紧请安，万福叫道。

江子默点点头，眼睛扫了周围一遍：“老爷呢？”

“老爷跟大公子下棋，在书房呢。”云裳回答道。

“哼，等我师兄出来之后，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人，就哭去吧！”薛柔跟云裳、丝竹两个伶牙俐齿的人斗嘴，压根就不是对手，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的，此时听得云裳提到了陆轻舟，顿时恢复了十成十的底气。

“有本事就不要等你师兄出来啊！”云裳立马还嘴。

“有本事，你也不要狗仗人势啊！”丝竹才不会觉得薛柔说她是老爷的狗是一句骂人的话，相反，作为一个很喜欢狗狗的人，她是很享受的。

薛柔抓住了丝竹话里面的漏洞：“你这么说，就是承认你是狗了！”

“我告诉你，狗狗是这个世上，最忠诚的动物，一旦认定了主人，就永远都不会背叛。我就是老爷的狗狗，怎么样？”丝竹昂首挺胸，不可一世。

云裳、薛柔、江子默：“……”

————————————————

最后一子落下，苏晓苒喜笑颜开：“轻舟，你输了。”

三局只下了两局，两局都是苏晓苒在赢，结局如棋盘，已成定局，那个赌约，是苏晓苒赢了。

苏晓苒眼睛都笑弯成了一条缝了：“轻舟，愿赌服输，快去宣布这个喜讯吧！”

陆轻舟眼眸未动，眉心紧缩。

苏晓苒想了想，又道：“其实，你也不用太过忧伤，这样也可以让薛柔认清现状，脚踏实地地做丫鬟，多好啊！”

陆轻舟这时才有了反应，他抬眸凝视着苏晓苒，眼眸一如月下平静的大海，温润却又让人无从逃避，仿佛能将人隐晦最深的心思也全部触碰到。

苏晓苒被他看着看着，就心虚起来了，眼神开始乱瞄，一会儿看看上面、一会儿看看脚底，一会儿又端详端详棋盘，只是她能感觉到，不管自己如何的矫揉造作，陆轻舟夜凉如水的眼光一直都在她的身上。

一拍桌子，苏晓苒自暴自弃地站了起来：“好吧，我承认，我一早过来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跟你下棋，再以此为赌注，让薛柔规矩一点。”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眼角余光偷偷瞄到了陆轻舟的眼神渐渐地变得恍然，一副如他所料的样子，担心两人的关系会因此一落千丈，赶紧地挽救，“可是，我这也是一片苦心啊。你自己镇压不住薛柔，如果放任她乱来，再关到地牢的话，可就不会再如此轻易地放出来了。以打赌的名义，好歹可以让她输得心服口服，从今以后，就规规矩矩地做她的丫鬟，不给你我惹麻烦了。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事情做得好还是坏，并不是看结果有利于哪方，主要就靠一张嘴，一张利嘴配上三寸不烂之舌，就会决定所有情感的走向。

苏晓苒这番话说完，连她自己都被自己给感动了，这么以德报怨的事情，也只有她这个圣母才做得出来。

陆轻舟眼中的疑惑随着苏晓苒的说话，一点点地减少了下去，无奈却又一点点地浮上了眼底：苏晓苒的说辞都是在他好，尽管不想承认，但这样的结果，于现在的状况，的确是最好的。

半晌之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沉下一口气，陆轻舟缓缓地站了起来，朝着门扉的方向走过去。

背对着苏晓苒而走的陆轻舟，并未看见此刻苏晓苒正阴谋得逞的笑容。

在陆轻舟的手触上门扉的前一刻，苏晓苒一个箭步冲上前来，表情好像很痛苦似的捂住自己的肚子，急急说道：“好像今日吃得太杂了，肚子突然之间好疼，我先回去了……啊，别忘记了赌注！”

说完，她就自顾自地拉开了房门，跑了出去。

院子里面的人，听得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俱都循着声音望过去。看到苏晓苒满脸痛楚的神情，江子默云裳等人当即变了脸色，迎了上去。

苏晓苒没有料到江子默也在，趁机抓过了他递过来的手臂，半个身子都依靠在了他的身上，道：“子默，快扶我回去。”

而一旁看着这样情形的薛柔却是得意上了眉梢：哼哼，一定是输给了我师兄，不好意思了，装的。

——————————————————－

“老爷，你，你真的没事？”江子默看着身子一躺在床上，就浑然惬意的苏晓苒，再次确认道，“要不，我让二公子过来……”

“不用了，”苏晓苒赶紧摇手，小声地将真相告诉了江子默，“我是装的。千万别被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