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不是去东院的吗?”南轩的声音听上去有种强忍着嗤笑的感觉。
“这不正走着的吗?”苏晓苒送给他一个白眼,着什么急啊?
南轩额上黑线顿下三千条:“那我们又回来主院干什么?”
“主院?”南轩一席话提醒了其他只知道埋头跟随的人,大家惊愣观察的时候,个个的表情都是不解地望着苏晓苒。
苏晓苒却是恍然醒悟的神情,怪不得她就觉得这里非常的熟悉,原来是自己住的地方。
这段时间一直跟在苏晓苒的身边,对失忆老爷新增加的“很容易就迷路”的个性,江子默是了解的,暗骂了一句自己的不小心,当先一步走到了前面,道:“老爷,我知道一条到东院的捷径,不如就由我带引路吧?!”
“好啊,”苏晓苒却是一点也不体谅江子默为着她遮掩“路痴”缺点的心情,直接就说了出来,“你来引路,省得一会儿我又绕回这来了。”
之前,苏晓苒在苏府迷路,还可以解释为她不熟悉苏府的构造,况且苏府也的确是大得有点过分。
但现在,她走来走去,居然又绕回之前离开的地方来了,苏晓苒不得不承认,自己“路痴”的这个毛病的确是被自己也给带到了这个时空。
南轩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一样,惊喜地看着苏晓苒:“老爷,原来你并不是迷路,而是压根就搞不清楚方向啊。”
苏晓苒神色傲慢:“就算是搞不清楚方向,老爷我也有办法走到目的地。**吧?”
“**!”南轩竖起大拇指,虽然不知道“**”的意思,但看苏晓苒那一脸的不可一世之情,“**”的意思呼之即出,甚至他还给了苏晓苒一个完全正确的“竖大拇指”反应。
就冲着南轩这股举一反三的好学劲头,苏晓苒也还以他一个大拇指。
看到苏晓苒伸出来的大拇指,南轩的眼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事,忽然对着苏晓苒比出了中指,笑得很是开心。
苏晓苒脸上的笑容却是一滞,这个手势也是她教南轩的。不过,因为当时特殊的情况,她给他解释这个手势说的是这是一个夸奖别人好看的手势,而且为了预防南轩会用到自己的身上,她还给他说,一般情况下,只有觉得自己比对方丑,才会用这个手势。
苏晓苒一直认为像是南轩这种,见惯了别人惊艳的脸,也自认为长得倾国倾城的骚包个性,怎么可能对她这个丑小鸭比出这样的手势呢?!
她可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她用星星眼带着少女纯真的心给南轩说了一句“你是我见过的,长得最漂亮的人啦。”南轩竟然枉顾她的痴心一片,不留情地回了她一句:“你也是我见过的最有钱的老爷了。”
你说说,就算是礼尚往来,她也不期望“最好看”之类太违背事实的话,但就说一句“比较好看”、“还是好看”之类的话,总是可以的吧!
但不管如何,只要南轩坚持认为他自己最好看,这个中指就不可能有用到她身上的一天,而她则可以随时随地地对着他使用。
苏晓苒终于明白为何文盲总是对知识分子盲目崇拜了,这种“我懂你不懂”、“你懂了也白懂”的感觉,真是好啊!
不过,苏晓苒现在也明白什么叫哑巴吃黄连了,南轩这个家伙,竟然给她比出了中指!
“没关心,我干嘛要生气啊?他只是在夸我长得比他好看而已。”事到如今,苏晓苒也只能做如此的宽慰自己了。
只是,眼看着南轩笑得那双丹凤眼都眯成了一条缝,苏晓苒总觉得他像是一只偷食成功的猫儿,而自己反倒像是那只被他吃下去的鱼,连骨头都没有剩下。
看着看着,苏晓苒的眼光就发生了变化,这丫的,咋看之下很惊艳,仔细再看居然还是惊艳,尤其是那笑容勾勒的薄唇,从苏晓苒这个高度仰望过去,只觉得性感得要命,挠得她的心一痒一痒的。
苏晓苒的心中一动,忽然歪了头,笑容满面的她,将大拇指换成了食指,对着南轩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南轩靠近附耳过来,她有话要说。
南轩凑近了一些,再凑近了一些,她的脸上攸然露出了得逞的笑容,然后以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嘴唇附在南轩的耳边,伸出舌头,轻轻一舔。
南轩触电般地稍息立正,耳畔又浮上了那种淡淡的粉红色。
“哈哈……”阴谋得逞,苏晓苒憋不住大笑了出来。
这个南轩总是在她的面前,表现出一幅风流情种的样子,可惜遇到了她这将“下流”当褒义词使的主。跟她比中指,她就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调戏!
其他的人都没有看到苏晓苒的小动作,只以为她在南轩耳边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让南轩震惊了!
伴随着苏晓苒爽快的哈哈大笑,众人终于走进了东院的范围之内。
28 吃醋
而当知道自己被叫到东院来就是为了给大公子画像的时候,个人的表情非常的截然不同:南轩是兴趣盎然,几乎是在知道的那一刻就开始催促初夏将宣纸摆好了;江子默一直以为苏晓苒选中的是南轩、沈慕帆,没有料到自己也在名单之内,不过是楞了一下,就听话地去准备画画了;
沈慕帆的脸还是一贯的冰着,具体一点的话,苏晓苒觉得自己说了话之后,他的脸好像是黑了一层。虽然没有出声直接拒绝,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样子,明显是无声的反抗。
看云裳按照自己的吩咐,非常具有老爷范地去吩咐东院的丫鬟们忙里忙外铺放桌椅,苏晓苒决定让她来搞定难缠的沈慕帆,而她就去搞定那些数量上很难缠的丫鬟们。
苏晓苒觉得自己的决定真是前所未有的正确跟英明:因为有了老爷的亲自指挥,那些卖力的丫鬟就跟卖命一样地努力着;而云裳那边,解决问题的方法,也让她大开眼界:沈慕帆不动,云裳就干脆将书桌搬到了他的面前,笔墨纸砚全部摆好放在了上面。
就苏晓苒从表面上看来,沈慕帆那边反而成了第一个准备好画画的人。
知道来这里的目的之后,沈慕帆第一个反应就是拂袖而去:他不知道苏晓苒的脑袋里面究竟在算计什么阴谋诡计,但不是好事却是很清楚的。这种被人蒙在鼓里戏耍的感觉,他只能理解为——侮辱。
虽然他有自己迫不得已的原因答应苏晓苒,做她三年的侍郎,但至少当初的苏晓苒一切都是坦白相告,而不是这样,瞒着一切!
但最终,沈慕帆还是忍了下来。他不是自讨没趣之辈,这院子里面,先不说跟着过来的江子默、初夏等人,还有隐藏在暗处的影卫,就是那些不断地在他面前晃过来晃过去的丫鬟小厮们,其中也不乏身手矫捷的。没有苏晓苒的同意,他想要离开这里,痴人说梦也是做不到的。
沈慕帆皱眉望着面前的宣纸,他不离开,但并不就表示他就一定会照着苏晓苒的吩咐去做。他想,失忆的苏晓苒大概忘记了,他是她的侍郎不假,但并不是她府里的下人,约定之外的事情,他想做就做,不想做,谁也休想勉强他。
苏晓苒在指挥丫鬟将一切布置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开始去找陆轻舟履行约定去了。
陆轻舟早在苏晓苒进入院子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只是,给他画像的,居然是剩下的三位公子,让他愕然不已。
府里面不是有专门的画匠吗?
四位公子里面,沈慕帆是出名的冰冷,不管对着谁,都是冷漠着一张脸。但其实,论起对别人的不在意,陆轻舟并不会输给他。只是他很多的时候,脸上都是挂着温和的笑意,借此掩盖了他实则的疏离。
在陆轻舟的心中,这个苏府除了薛柔,他谁也不在意,也更加不想跟任何人产生不必要的交界,哪怕是同为侍郎的另外三位公子!
所以,居住苏府两年,他对其他的三位公子除了苏晓苒曾经告诉他的基本信息之外,并没有增加哪怕一点的了解。
其实偶尔他也能在丫鬟下人碎碎细语之间,听到关于别家公子的讯息,只是有意无意之间,他都会避开,或是选择遗忘。他只愿,三年期满,不带任何关于苏府的记忆,带着薛柔离开,重新过上以前的生活。
苏府的三年,权当着梦一场,醒了,也就不复存在。
因为将自己当做过客,也因为生性如此,陆轻舟才有会初听到三位公子为他作画时候的惊讶:他不知道三位公子竟然也是习画之人,更不知道三位公子为何愿意为他作画?
不过,比起这样的好奇,陆轻舟最想知道的,还是苏晓苒要他画像的缘由。只是苏晓苒不说,他也不会过问。
这是一个交易,一个他为薛柔犯下过错的交换条件而已,苏晓苒没有必须要为他解释的立场,他更没有问出心中疑问的理由。
当然,陆轻舟不问,这对苏晓苒也是极好的,省得她还要为骗他而伤神。毕竟,画像的真实目的,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画像之前,苏晓苒再跟模特确认了一遍核心思想:“之前就说好了,pose……喔,不,是姿势任我选,轻舟应该没有异议吧?”
陆轻舟刚要点头,但脑海里面忽然闪过了这段时间以来苏晓苒各种各样奇思妙想的千奇百怪,那句“姿势任我选”顿时就显得诡异无比。
“老爷所谓的姿势是……”陆轻舟觉得问清楚,总是要好一些。
“就是这样。”
苏晓苒立马就跳上吩咐下人抬出来的躺椅上面,亲自示范:她先是躺了上去,背靠着靠背,单手随意地放在扶手上面,另外一只手,擒着自己的下巴,然后默默地侧着脸,一脸忧郁的神情,口中却说着与脸上表情完全不符合的兴奋言语:“看到没有,轻舟?这就是第一个pose,重点就是脸上的忧郁神情。”
顿时,陆轻舟脸上的表情凝固了;沈慕帆继续将他的无视精神进行到底;江子默欲言又止;南轩唯一一个给予了动态反应的——一口茶水全部喷了出来。
而沉浸在自己表演世界里面的苏晓苒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她在表演完了第一个pose之后,站了起来,也没有去看看当事人的脸色,继续自己的示范。
这次,她倒是坐到了一个规矩的椅子上面,只是动作却是跟规矩完全不沾边:双腿交叉,以绝对夸张、略带嚣张的二郎腿造型示人,单手放在膝盖上,唇边勾起一个嗤笑的弧度,却是冷酷着一张脸,向着莫名的虚空,传达不可一世的张扬。
“这个造型的重点,就是**!强调的是芸芸众生皆蝼蚁,全部踩在大爷脚下的无上霸气!”苏晓苒说完这句话,又开始准备下一个造型了。
“拿把剑给我,长的那种。”苏晓苒想象之中的下一个造型,是那种经常在动漫里面看到的,白衣飘飘、长发轻扬,侠客双手持剑站立,冷峻地望着远方的形象。所以,首先她得先把道具拿到手。
整个院子里面,带了剑刃的,就江子默、初夏二人,而长剑的人,就只有江子默随身那把。
而在闻听到苏晓苒的吩咐之后,江子默就主动卸剑了,递给苏晓苒了。
剑在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因为要营造白衣飘飘、长发轻扬的形象,风是绝对少不了的,只可惜现在老天爷不配合,阳光灿烂,半点风的影子都没有。苏晓苒决定采用最原始的办法,找几把比较大的扇子,制造人工风。
不过,在她吩咐下人去拿大点的扇子来的时候,终于有闲暇地停下来,也终于注意到了当事人不是很正常的脸色——越看,苏晓苒越觉得陆轻舟的神情,好像不是很高兴,而更应该用“纠结”两个字来形容。
“轻舟,你……你不喜欢吗?”苏晓苒仔细想了想刚刚自己摆出来的两个造型,自觉得一点都不过分,非常符合古代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要知道,原本在躺椅上,她计划的是“贵妃醉酒”的造型,后来还是考虑到古人的落后性跟陆轻舟的个性,才依依不舍地放弃了的。
陆轻舟犹豫了良久之后,终于开口问道:“老爷,我能自己选择吗?”
在跟苏晓苒的约定之中,选择权是在苏晓苒的手里,陆轻舟不想成为食言之人,如果苏晓苒坚持要他那么做的话,他也会照做。但不管是怎样的约定,都是应该在双方能够做到的前提之下来遵守的。苏晓苒那样的表情,脱离了他的能力之外,是他无法做到的,他只能以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力量尽力地来履行两个人的约定。
简言之,如果苏晓苒还是坚持选择权在她的手里,那么他只能做自己能做到的。
“啊?”对上陆轻舟询问的眼神,苏晓苒一时之间也犯难了,这几个姿势,是她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也想让人画下来,留着自己珍藏。只是,还是她高估了古代人的开放程度吗?看陆轻舟的样子,不像是轻易能接受的。
不知怎么的,苏晓苒又想起了薛柔来了,想起那个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男人的女人,想起陆轻舟对她的宠溺,想起自己这个老爷跟陆轻舟之间的隔阂……想来想去,好像现在的情况都非常的不利于她拉近自己跟陆轻舟之间的关系。
本来两个人就是岌岌可危的关系,现在还前有薛柔,后有薛柔的,她好不容易接着“老爷坠水失忆”事件,一点点地拉近她跟他的关系,绝对不能因为这些小事件给破坏掉了。
一想到这里,苏晓苒脸上马上就转换成了类似于阿谀奉承的笑容,故作大方地说道:“其实我也只是提供一下作为参考意见而已,也不是一定要摆这样的pose的。嗯,如果轻舟你自己有想法的话,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做好了。”
苏晓苒此言刚落,陆轻舟就以最正常、最常见的坐姿坐到了椅子上面,完了,默默地看着苏晓苒。
苏晓苒的眼眸中滑过了浓浓的失望之意,沮丧似的挥挥手:“那,就这样吧。”
说话的同时,苏晓苒敏锐地扑捉到了陆轻舟在听到她采纳了他意见时候的惊讶跟眼中一闪而过的愧疚,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苏晓苒又大大地叹息了一口气,来表示自己的无奈跟失望。
而这一次她看得清清楚楚的,陆轻舟的眼眸闪了闪,果然是有些内疚的。
苏晓苒的心中一动,如果能收获到陆轻舟对她的歉疚,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于是她再一次地深深叹息,以此来加强陆轻舟的歉疚。
只要让陆轻舟对她感到歉疚了,说不定下次跟薛柔发生吵架之类的事情时候,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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