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已经吃饱了饭而苟邑没吃饭的差别!
终于,苟邑在体育场旁的小树林里的小路上再也跑不动了,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哈哧哈哧地喘着,他又累又饿又害怕,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下来,学弟几步就赶上来,一时也累坏了,撑着膝盖弯腰喘息。
一时间两个激情的少年一个站一卧,双双做过剧烈运动的样子,以至于有一对情侣刚踏上这条路就猛地顿住了,觉得好像这里刚刚发生或什么猛烈的事情,给吓跑了。
苟邑支撑不住彻底瘫在地上,艰难地翻过身体,就看见满天的星斗在头顶旋转,他流着泪对学弟告求:“不要打我!学弟!是学长不好!我再也不敢了……刚刚我真的不是故意看你的!我去要去食堂吃饭……饭还没吃就……5555”
学弟也喘的差不多了,直起身来俯瞰着他那个窝囊的样子,心里有气,语气也不怎么好,冷声说:“喂!你回到队里训练吧。”
苟邑抹抹眼泪,“你、你不是来揍我的?!”
学弟忍住想踹他的欲望说:“我有病么?为了揍你跑了这么远!”
苟邑说:“你想让我回到田径队?……可是你不是说让我滚的远远的不让看你什么的?”
学弟沉默了一下,沉声说:“我是从大局考虑,我们需要这场胜利。教练说你有实力,刚刚你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能在前面领跑这么长时间的人也不多了。所以我说你还是回来吧……只要你不太过分,我可以忍。”
苟邑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啥也不说起忘回走。
学弟想拉住他又有点忌讳,于是跟在他后面说:“喂!我在跟你说话!”
苟邑说:“我听见了。可是我饿了,没有力气回答你。”
学弟说:“你只要答应了就可以去吃饭了。”
苟邑说:“我不吃饱就什么都不想答应……真是的,饿着肚子跑了这么久,食堂早关门了……吃点啥好?”
学弟说:“你可以去校外的小吃街吃。”
苟邑掏掏口袋以示清白,“我没带钱。”
迟些时候,学弟坐在苟邑对面看他吃牛肉面,学弟付的钱。
16、暗恋之纠缠
苟邑吃面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好像很专注的样子。等到他吃的差不多吸溜吸溜地喝汤的时候,学弟有点不耐烦地用两根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说:“现在你吃饱了,该有力气说话了吧?痛快点,你就说行,然后明天来训练就可以了。”
苟邑迅速地抬眼瞄了他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说:“我决定不回去训练了。”
学弟一愣,“你耍我?”
苟邑连忙摆手表示不敢什么的,过程中眼神一直飘忽着不知道放哪里好,“我、我是怕回去训练就会经常和你见面,然后你又很讨厌我……你的拳头太硬了,学长我吃不消。”
学弟那边就久久地沉默了。
苟邑摸摸鼻子说:“内个,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面,如果、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回去了啊。”
学弟沉声说:“你就这么走了合适吗?”口气不善,隐隐威胁。
苟邑为难地说:“我、我真的没带钱出来……要不你可以跟我回寝室取。”
学弟也没说啥,俩人就踏上了归途。
途中俩人一直无语,苟邑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贱这个事实,因为到这时候为止他还是觉得学弟很帅很碉堡,就这样无言地和他走到天涯海角地老天荒也愿意……在路灯的掩映下各种心猿意马什么的。
到了寝室楼不远处一个坏掉的路灯下,学弟突然站定说:“好吧,我退一步——允许你偷偷看我。”
苟邑有点没懂,“什么?”
学弟说:“我说你回队里训练,可以像从前那样偷偷看我——不过不许太过分!”
苟邑停下来想了半天,慢慢笑了起来,说:“学弟,没想到你这么胸怀宽广,不愧是我看上的男……”
学弟的脸色在黑暗中看不清,不过苟邑还是感受到了那一瞬间他释放出来的杀气,一下子就闭上贱嘴,不敢胡咧咧下去了。
学弟缓声说:“你,少给我得瑟!我允许你偷偷地自己看,并不是说允许你可以骚扰我,如果你给我引起麻烦的话,就走着瞧吧。”
这威胁很有分量,苟邑一下子就给打回原型,低下头窝囊地说:“谢谢学弟的宽宏大量——不过万一我眼神没控制好让你觉得受侮辱了,或者让别人说我迷恋你了,可咋整?所以我还是别回去给你添堵吧。就这么着吧,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别操心了,回去洗洗早点睡吧。”一刻也不敢恋战地转身就走。
“站住!”学弟一声厉喝,“我没让你走你敢走!”
苟邑心一沉,看来自己浑水摸鱼的作战没有成功,回来吃的迟早是要还的,只得垂下肩膀说:“好吧,那你在这等着,我给你上去拿钱,不就八块钱么……你别急眼啊。”
学弟身形一晃拦住他的去路,说:“实话告诉你,今天我是带着教练的军令状来的,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当然你最好是答应。”
苟邑有点害怕了,捂住自己的胸前两点说:“你、你要干什么?!”
学弟一愣,立刻愤怒地推搡了他一把,骂道:“你特么地想的美!老子干什么也不干你!……总之我既然已经亲自来找你,面子也给你了,你就给我差不多点吧。小心架子端大了闪着腰!”
苟邑瑟缩了下,装着胆子说:“学弟,有件事情你好像搞错了——不是我想回去跑的,是你来求我回去的。你这样威胁我好像不太好吧?再说就算我怕了你回去了,可是心情不好就跑不出成绩,最后赢不了比赛,结果不是一样的么?”
学弟一听之下语塞,久久没有回应。
苟邑就趁机一溜烟窜回2舍了。
晚上躺在床上苟邑一反常态地久久不能入睡,越想越觉得后悔,学弟明明已经答应给看了,自己怎么就突然被自尊心给摆布,然后鬼使神差地拒绝了呢?就好像一个乞丐人家人家给你一顿山珍海味,你却说什么不受嗟来之食,他从来都不打算做一个有骨气的人啊!这是肿么了?!
然而纵使肠子都悔青也没有办法,拒绝已经拒绝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还是不要再想学弟那碉堡的身材了……修长而有力量的肌肉也不要想……运动后挂满汗水的肌肤也不要想……英俊的脸蛋更不可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苟邑忿忿地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的时候,学弟却在第二天又出现在他面前,是在他去吃早饭的路上。
苟邑有点不满地想,难道不给好好吃饭就是暗恋的代价?
可是一对上胖揍他一顿仍被他放在心上的学弟,苟邑就不敢说出要吃饭的话,只是嘿嘿地笑了两声说:“学弟,这么巧啊……你吃了么?没吃的话一起吧。”
学弟不理他这一套,把他叫到避人处,用一双微微泛着血丝的眼睛看着他,暗哑着嗓音说:“我想了一个晚上……只要你能回来训练比赛,你想要怎么样都行——只要不太过分。”
苟邑掏掏耳朵,“你说什么?”
学弟的脸色就黑下来,不过仍旧很好涵养地耐着性子说,“学长,以前我有不对的地方你多包涵,我还是希望能和学长你一切在田径场上跑步。”
他连“学长”这个称呼都叫出来,吓得苟邑退后两步,不能相信。
等他确信这不是梦不是幻觉不是YY之后,巨大的惊喜冲击了他,几乎将他冲垮,他想哭想笑想脱光衣服到操场上跑两圈意思意思,然而另一个苟邑也在心底提醒他这里也许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从冲昏头脑的热情中试图冷静下来,想想不久前那个被踹到墙角里揍的夜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许这只是学弟设下的又一个甜蜜而恐怖的陷阱——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难道是为了把自己诱拐到无人的地方再揍一顿么?——那学弟可够执着的哟!
他脸上表情风云变幻,时而忧时而喜时而沉思,跟变相怪杰一样,学弟就提醒他尽快下决心。
苟邑回过神来,咳了咳,努力hold住场子地说:“学弟啊,不是学长不给你面子,只是你是知道我对你的想法的,用一句诗来表达我的心情就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学弟就绷着脸说:“我不是说过允许你偷看了么。”
苟邑突然觉得很畅快,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得瑟感,然而他深知这个时候一定要稳住,不能太掉价了——之前已经掉太多了。
他叹气说:“在我的心里住着好几个我,一个文艺小清新的我;一个老流氓的我;一个看电影会迎风流泪的我;一个看到乞丐也不给钱的我……总之我有的时候不是我。学弟,你懂?”
学弟迟疑地点头说,“你是说你有的时候不是人,可是不是人的那个不能算做你,所以你是人格分裂?”
苟邑说:“不愧是学弟……咳咳,我的意思是说,要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对你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就不好了。所以我还是离你远远的,祝你幸福就好了。”远目,一副存天理灭人欲的样子。
学弟的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是担心对我犯下什么罪行的话就不必了,不至于——我不会给你机会的!”拳头似乎捏得嘎巴嘎巴响。
苟邑窝囊地袖着手,咽了咽口水,“可是学弟啊,我也要为自己打算下,每天看的到吃不到的心情多残忍啊……”
学弟终于按捺不住想要揍他那张欠揍的脸了,上前一手拎起他的衣角提拳就要打什么的。
苟邑吓得四肢拼命挣扎喊救命,又告饶:“学弟!学长一时嘴贱了!错了错了,我错了,你就当我是个屁,放了我吧!”眼泪鼻涕什么的抑制不住流下来,呼哧呼哧的几乎要吹个大鼻涕泡出来。
学弟在恶心之余,也有点冷静下来,当他的拳头离苟邑的脸颊只有0。01毫米的时候,被生生顿住。他深呼吸数次,想想下了一整晚的决心和自己长远的打算,觉得不能被这个猥琐的变态破功,于是他最终还是放下拳头,顺手还给苟邑整了整衣领,好声说:“学长,你别怕,我和你闹着玩呢。”
苟邑费力挣开他的拉扯,拔腿就走说:“我不跟你玩了!有你这样的么!变脸就变脸什么的……”腿还有点软,趔趔趄趄的。
学弟咬咬牙,跟上去,硬着头皮,把心一横说:“学长!其实我也是有一定觉悟才来找你的……如果肯答应回来训练,并且我们一起取得第一名的话……我、可以答应和你交往试试看。”
苟邑嘎一下就僵住了,觉得自己整个世界三百六十度四维无死角地凝固了,一切都不存在了,连食堂都不存在了,就只剩下他和学弟——什么什么?!他这个暗恋专业户居然有被反告白的一天么?
17、暗恋之火锅
苟邑无比感谢自己有一双修长的美腿,可以跑的快什么的——这要得益于他小时候人就比较欠,总爱撩闲,可是又没有足够资本承受被报复的后果,于是慢慢地发展出一项长跑的技能来。
他小时候被仇家追得鸡飞狗跳草上飞的时候绝没想到多年后的今天,自己会跑出一段美丽的爱情来,会跑出一个梦想成真来,会跑出一个俊帅无俦的学弟来。
如今他跑起来更加义无反顾、勇往直前、笑傲江湖什么的,简直一副驷马难追的样子。
教练对于他能有如此神勇的状态赞叹不已,立刻封为五虎上将,冲金夺银的好苗子什么的和学弟一起重点培养。
苟邑醉翁之意不在酒,对于金银啥的觉得既不当吃也不当喝都看的很淡,就一条美人难过英雄关,对学弟那个“试着交往”的承诺看的比什么都重,一直放在心头掂量赏玩着,沉甸甸地充实。
跑完规定的运动量,苟邑从场上下来,也不说歇着,却屁颠屁颠地跑去拿了瓶水来,亲手拧开,很狗腿地给学弟送过去,“学弟啊,渴了吧。”
旁边已经有同级生叫嚷说:“裸狗你这不行啊,你这明显有偏有向啊!”
有的干脆就起哄说:“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爱护学弟人人有责!”苟邑脸皮很厚地挥手,“去去!一边玩蛋去!”
队友就嘻嘻哈哈的。
学弟木着脸,略顿了下,却没有驳他的面子,接下来,咕咚灌了两口。苟邑看着心上人帅气的姿体动作,不禁有点入迷,暗想:学弟真是……不要太潇洒哟~
学弟当然也察觉到他那一不小心露出的傻样子,尴尬地咳了咳,当是提醒他。
苟邑才想起来不好意思,掩饰地喝了一口水压压什么的。
他想跟学弟再黏糊黏糊,比如说约下训练结束后去哪玩,可是教练偏走过来给他们做重要指示,让他失去了说话的机会,只好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偷眼瞄学弟什么的。
后来也一直没什么独处的时间,于是,苟邑只好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地给学弟发短信:晚上你想吃什么?学长请你吃饭。
学弟打开穿衣柜换衣服习惯地看一眼手机就看到这条短信,他暗自皱眉,用余光看到苟邑在一边挤眉弄眼的,心里烦躁极了,也不是没对自己的牺牲感到过后悔,可是现在总不能把能这个狗胆包天的学长再揍一顿——这没什么好处,只能使前期的投入化为乌有,所以他是直取华山一条路,没有退路。
他默然想——人,有时候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
怎么个狠法人和人当然有所不同,然而对于他来说最狠莫过于敷衍那一坨学长。
他给苟邑回短信——去吃火锅吧。我请。
——已经不得不暂时敷衍了,至少要让自己在和对方的交往过程中保持一个纯爷们的姿态,而纯的爷们是不会让女人那一方来请吃饭的。
苟邑捧着手机,好像看到世界上最甜蜜的情书一样,笑得甜蜜里透出猥琐,猥琐里又有点羞射,羞射里饱含窃喜。
学弟为了避人耳目要求俩人一前一后各自离开,然后又特地走到校外很远的地方分别打车,跑到离学校很远的地方吃火锅。
苟邑见到学弟那挺拔的英姿如约出现在火锅城外面,自己果真没有被放鸽子什么的,又是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