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墙外等红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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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墙外等红杏-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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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郎将扇儿接在手中,左看右看,道了声不好。小娥也不多说,又取了把出来,欢郎仍道不好。

连换了几把他总说不好,小娥便把他看了一眼,欢郎就笑道:“如此便要娘子手中这把罢。”接扇子时却顺势在她掌心里一挠。

小娥缩了手,瞪了他一眼,门边便有人冷哼了一声,两个扭脸瞧去,不是珍娘又是哪个?

原来珍娘多日寻欢郎不得,见了这眉来眼去的景象,不免又气又恨,当下便走到小娥跟前,谷都着嘴道:“哥哥还在家躺着,嫂嫂倒有闲心与人拉扯。”

小娥哪里应她,早低头将过帐本,做了个记帐的模样。欢郎便将扇儿一展,将出些银钱来放上柜台,转身出了铺门。珍娘见他全不理睬自家,跺了跺脚,还管甚么小娥,一径追了去。

小娥这才发现欢郎放下的银钱远多于扇子的价值,欲喊他,早没了人影。回去时她满心忐忑,见徐彦青无异,方放下心来。

第二日欢郎又来买扇子,小娥哭笑不得,原来欢郎要讨她欢喜,图个长久往来,免不了将出些熟惯的手段来,见小娥不甚将银钱看在眼中,倒另眼相待起来。

隔日欢郎又拿了些滋补的物事过来,小娥不要,欢郎便说奉与易仲补身子,几番推来让去,小娥又怕人看见,到底由了他。

小娥想起林氏脸色难看,亦将了些回去,林氏只当是媳妇从铺里带回来的,想那铺儿本就是自家儿子相帮方开起来的,只觉是该得的,也不在意。

话说小娥在铺里这一坐,便被好些浮浪子弟睃在眼中,起先徐彦青在时,那些人尚安分,现下见小娥一人坐柜,如何不粘上来,逐日只在铺前摇摆。

这日有大胆的耐不住,涏着脸凑到柜台前,只说要买虾干。小娥见了那人嘴脸,将虾干称了,远远撇在柜台上,如何肯近前。

那人将虾干一掂便怪叫起来,只说称不准,要诓小娥近前。

小娥哪信他,呆着脚不动,谁知又进来几人,满口嚷嚷娘子如何这般短斤少两,先头那个便弯身在柜台上,将眼儿飞着小娥,夹七夹八讲些风话。

小娥把脸儿气得通红,正烦恼,有人低低地咳了一声,抬头便见欢郎进来,登时把心一松。

欢郎将几个一打量,也不说甚么,只冷冷一笑,满城里谁不认得他?有乖觉的就上前奉承,欢郎只爱搭不理。

那晓得些影象的自便离去了,偏有两个不醒事,舍不下小娥颜色,仍皮着脸说了好些风话,欢郎将两人看了一时,笑盈盈地去了。

转头便有人叫两个出去,两个方出了巷口,就被人将麻袋套了头,拿了棍棒一通好揍,险不曾连屎尿也丢下来。

打人的方一住手,两个连麻袋也不曾抛去,各自抱头鼠窜。

如此几番下来,还有哪个敢到小娥跟前歪缠的,小娥不知欢郎手脚,只暗暗欣喜。

且说欢郎连着几日在巷中盘桓,一回县衙便被许知县叫过去好一通责备。

原来许知县见他总不着家,将几个小厮叫来一问一打,还有甚么不知道的,当下恼怒非常。

往日欢郎走马章台,许知县也只说谁家少年没个风流的时候,现下听说他调诱有夫之妇,只怕他弄出什么来损了官声,厉声要他断了。

欢郎正当情热之际,哪里舍得,虽把话儿应了,也没十分当真。

而徐彦青将将养了七八日,面上青痕已退了七八。那里珍娘却好不苦恼,好容易见了欢郎一面,三言两语便打发了她,再去只寻不着人。

这日她把徐寿的花雕摸出来,喝了小半缸,方在院里摇摇摆摆,猛见小娥过来,拉着小娥便要她递话给欢郎,小娥自说见不着人。

珍娘恼了,扯着小娥便叫道:“你胡说!若不是,若不是他看我面上帮了你…你家…你家的事体如何能罢休……你得了这般好处…还这般凉薄…连这样的忙也不帮…如何有你这样的人……那天还与他拉拉扯扯……”说到后头更高声哭叫起来。

小娥只急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不能拿东西堵了她的嘴,猛听见身后砰的一响,回头便见徐彦青站在墙角处,脚下一个盘子摔得粉碎。

暴风雨

( )小娥见徐彦青直勾勾看着自己,心头一震,不由退开两步。

珍娘哪容她走脱,愈发扯紧了她衣袖,冷不防被徐彦青一推,险些栽着,满心的委屈都跟着酒劲涌上来,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徐彦青哪管她,扯着小娥便往屋里走,林氏赶过来,只当他护着小娥,欺负了珍娘,一边扶起女儿,一边在后边骂骂咧咧。

这里徐彦青将小娥扯进屋便关了门。

小娥被他一甩,左腰正撞在案角上,当下便疼得说不出话来,徐彦青见她缩成一团也不叫喊,愈觉她心虚,一时忿气填胸,采过头发便在她脸上甩了一巴掌。

小娥只觉耳边嗡嗡作响,脸上火辣辣的,心头却阵阵发凉,徐彦青已压着嗓子道:“不要脸的贱人!那人是谁!?”

小娥晓得到此际说什么都无用,只任他捶打,脑中却想着若自己被休逐还家,父母会如何?

徐彦青见她一声不吭,当她护着野男人,愈发动怒,又想起那日她身上的红印儿,一下奔到厨下,拿了把菜刀便奔进房来。

那里林氏听得动静,早在儿子房外听了半天壁角,无奈徐彦青压低了声音,只不得要领。

正纳闷,却见儿子面红耳赤地奔出来,转身又拿了把菜刀进去,唬得要不得,将一片看热闹的心都丢到爪哇国去了,紧跟着儿子冲进房来。

小娥恍恍惚惚瞧见徐彦青拿了菜刀进来,猛吃了一惊,扳了桌子就要后退,被徐彦青扯着裙腰拽过来。

却听嗤的一声,原来是徐彦青用力过猛,把小娥的衣裳也扯破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来,徐彦青一怔,却被林氏抱住了胳膊。

林氏见小娥蓬头肿脸,心中快意,又怕闹出人命来,好说歹说将儿子拖了出去。

晚上徐彦青进来,小娥仍蜷在屋角。他站了会,点了灯过来,见小娥披散着头发,半边脸上指印宛然,双目尽肿,撕裂的衣裳下露着半个粉光致致的大腿。

徐彦青又怜又恨,半晌方蹲在她身前,扭了她的脸沉声道:“你若再敢如此,我必杀了你!”

小娥只当他必定休了自己,不料他说出这番话来,呆怔怔地看着他,徐彦青交她看得不耐烦,吼道:“听见不曾?!”

小娥醒过神来,垂着眼睛点了点头。

自此徐彦青通不许小娥出门,林氏心中疑惑,无奈怎么问徐彦青都不开口,一问小娥,又摇头垂泪,只得罢了。

徐彦青却渐渐喝上了酒,有时喝多了回屋便拿小娥撒气,时不时脱了衣裳打一顿,但凡兴致上来,把小娥按着就干。

这日小娥正在厨下料理,徐彦青突地闯进来,将她按在灶台上,揭开裙子就干起来。

小娥又惊又怕,方挣了两下,就被他扭过身子,甩了两巴掌,顿时红了眼睛,却哪里敢叫。

徐彦青干勾半晌,一泄如注,推开小娥,自转回房里。小娥忍了眼泪,把自家料理了,匆匆做了午饭。

晚上徐彦青不知从哪弄了本册子来,要小娥照着行事。小娥见上面画的分明是两个男人,晓得不是个好的,如何肯依,被徐彦青采着头发掇到床下,只要她跪着行事。

小娥终究忍不得,抓着床柱泣道:“你,你干脆休了我好了……”说着泪珠儿纷纷滚下来,最后嚎啕大哭。

徐彦青听得这话,把酒也醒了三分,又见她哭得伤心,晓得自己做过了。

一想到她前番失脚,心中作梗,又如何说得出软话来,呆坐了许久,将身一倒,掉头便睡。

小娥在床下整哭了半夜,第二日眼睛肿得核桃一般,徐彦青看了也有些慌张,自此便略略收敛些。

而欢郎整整两月不见小娥身影,心里如猫抓鼠挠,使了小厮每日望铺前走一遭,又嘱人盯在巷口,哪有人影?

不说欢郎烦恼,且说珍娘连了两月葵水未至,便有些着慌,只说推了日子,谁知半月后月事仍未至,胸房却鼓蓬蓬饱胀起来,跟着连身上胖肿了好些。

林氏见女儿如发面馒头般,忽然便有了妇人模样,心中惊怪不止。

这日一家子吃午饭,珍娘刚喝了口汤,就捂了嘴呕吐起来,林氏只觉一发是了,当下手足俱软,把筷子也掉在地上。

捱到饭后,打发小娥去了厨下,林氏便将珍娘扯到屋里,闩了门,只问她如何交人弄了身子,把肚子大了。

珍娘满脸通红,哪里肯应,被林氏扯了衣服察看,见她两个乳儿涨鼓鼓,上头颜色沉沉的。

林氏至此还有什么好疑惑的,瞬时气冲脑门,伸手便在珍娘脸上甩了几个耳刮子,厉声问她谁做的。

珍娘见瞒不住,想不如说出来谋个法子,料欢郎也推托不过,一时吞吞吐吐地说了,只求林氏成全。

林氏听了,又恨又气,跌脚道:“好糊涂东西!那小杀才是什么人?县太爷的公子!要娶也轮不到你,且做得好梦,白白交人玩了身子!”

珍娘满脸是泪,扯着林氏只要她设法,被林氏一推,险些儿栽在地上。

林氏见女儿抽抽噎噎,愈发焦躁,不由骂道:“哭甚么哭!做下这等丑事,被刘家知道时,看哪个要你!”

珍娘大惊,连哭都忘了,追问之下方知端的,登时嚷将起来,又吃林氏煽了一耳光,扯到里间,取巨锁落了门。

林氏只怕刘家知道了,坏了亲事,满心想着如何收场,也不管珍娘拍打门扇,自转到厅里对徐寿说了。

徐寿听了,惊得目瞪口呆,只怨林氏不曾看好女儿,做出这样丑事来,林氏如何肯依?两个相互埋怨,一时皆恼得要不得。

第二日一早便有媒人过来,徐寿夫妻只当女儿丑事败露,刘家上门退亲,把脚儿颤微微立了半晌,方晓得是刘家要珍娘提前进门。

原来刘家老太翁前些时着了凉,本来两剂药便好,谁知老人家贪嘴,晚上吃了些凉东西在肚里,到半夜上吐下泄,直折腾去了半条老命。

眼看五六日过去,刘老太翁汤药不断,只进的气多出的气少,刘公好不烦恼,这日看到儿子,把眼睛一亮,即刻叫了媒人过来,只说要珍娘早日进门,将喜气冲一冲,老太翁的病就好了。

徐寿夫妻听见,想到自家情形,暗暗跌脚,哪里敢应,满口说女儿算了命,今年不宜出嫁,媒人说两个不转,只得回覆了刘公。

刘公如何肯信,当徐家有意刁难,好不气恼,奈何眼下求着他,少不得又遣了媒人过来,好话说尽,只说万望亲家曲允则个。

林氏有苦说不出,两下里一场拉锯,将将拖到一月后进门。

放手

( )忙到此时夫妻两个方记起珍娘肚里那块肉来,思来转去,无可奈何,暗地里找人开了方子,林氏和徐寿分头抓了药来,当晚便把门窗堵严实了,又将帘子拉好,才在厨下煎起药来。

等药端进去,珍娘方晓得不好,想到欢郎,心如刀绞,百思之下无有一计,唯有抱了林氏哀哀而哭,只求退了那门亲事,说欢郎定不负自己。

林氏气急,怒道:“说得好自在话儿!如何去退亲?难不成要我对人家说女儿被人弄大了肚子,不好进得他家门?”

珍娘听得面红耳赤,哪应得出话来,直哭得肝肠寸断。

林氏一时恨不得将女儿打死在跟前,举起棒儿要打,又到底是身上落下的一块肉,如何舍得?

眼见珍娘哭得不像,少不得安慰道:“你也莫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先将这祸胎去了,到时再想个法子替你将丑遮了,好去刘家做人。”

说着捧过药来,只待哄她喝下,珍娘将身乱摆,险些儿打破了碗。林氏只得喊徐寿进来,两个按了珍娘,将一碗药尽数灌将下去。

珍娘弯了身子要吐时,哪呕得出来,林氏自将房门关了,将水烧在灶上,又把干净毛巾水盆放在一边。

珍娘先时犹在哭骂,不多会只捧了肚子满床乱滚,再一时便由腿间滚下个血淋淋的物事来。

林氏将那物掇过一边,又把污血拭了,替她换过衣物,才将被儿盖好,珍娘只空着眼望定了房梁,一声不出。

林氏如何不晓得女儿心中苦痛,见了这光景,一发不敢离了床前,只怕女儿做出傻事来。

眼见一月后便是珍娘的婚嫁之期,各色物件俱未齐备,徐寿父子没奈何,星夜往泉州赶去。只因泉州是个大港,各国海船都泊在那里,极繁华的,物件齐备不说,价格也便当些。

这里林氏日日守在女儿床前,枝儿也被支使得团团转,少不得仍叫小娥出门去采买。

徐寿父子去泉州的第六个下午,小娥拐出巷子方沿着河边走了一程,便见欢郎迎面而来。

小娥转身便走,被欢郎赶上几步拉住了胳膊,她挣了几下,被他将半个身子都拉在怀里,一时气急攻心,猛然将篮子砸在他身上。

欢郎只管扯了她往船上走,远处早有几人停下了脚步,在那里指指说说,小娥又羞又气,举起袖子半遮了脸,哽了声音只叫道:“你又要做甚么?害我害的还不够吗!?”

欢郎也不理她,将她拉下船,放下帘子就喊人开船,小娥双脚乱跳,推开窗儿就要往河里跳,被欢郎扳着肩膀压在几案上。

欢郎正要吻上去,却见小娥将身子一抖,低低地叫了一声。

她声音里满是痛楚,欢郎皱了皱眉,强行捋下她衣裳,便见她肩头上小半个巴掌大的青印,已渐渐紫了。

欢郎呆了呆,半晌方将手儿轻轻摩上去,忽听小娥道:“他说我再如此,便杀了我。”

沉默间,风刮起帘子,啪啪地打在窗格上,小娥忽然扯上他衣袖,闷声道:“放了我,好不好?”

欢郎不作声,小娥只当他不应时,却听他低低地应了声:“好。”

两人间再无一点声响,良久,欢郎又道:“再陪我一次,今后定不逼你。”

小娥愣了愣,泪水忽如滚珠般落将下来,渐渐从无声到有声,最后只一声声哭道:“都是你!都怪你!都是你害了我……”一时将拳头尽数捶在欢郎身上。

欢郎只拿了帕子帮她拭泪,又斟了杯热茶过来,哄她喝了。

小娥觉出自家偎在欢郎怀里时,已被他捧了脸儿,把舌尖度在口中。

小娥只觉欢郎此番如猛虎取食,恍然置身惊涛骇浪中,不知何时已被他抱在身上,扶了腰肢摆弄,不由把臂儿缠上了欢郎脖颈。

事毕两人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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