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氏方午睡,乔俊揭开被儿,见她只着了抹胸,赤着白花花的胳膊,胸前鼓着一双小馒头,眼中出火,只借着帮她更衣,鬼混了一阵,正得趣,猛听得外边动静,晓得吴氏回来,慌忙走出去。
之后寻机便调诱小吴氏,小吴氏一团孩气,哪知好歹,任他摩弄,也不对吴氏提起,乔俊越发胆大。
一晚与吴氏连弄了两遭,等她睡了,悄悄起来,摸到小吴氏房里,只推寒冷,哄她一床睡了。
不一会便钻入她被里,摸弄了一回,就把小吴氏去了小衣,架开腿儿,行起事来。
小吴氏吃疼,又惊又怕,不免哭叫起来,交乔俊连哄带吓,止住了,只抽抽噎噎,由他摆布。
乔俊耍够了,心满意足,仍转回吴氏房里,搂着吴氏一觉睡到天亮。
自此三不五时窜入小吴氏房中取乐,遇着没人,在后院也把她干了几遭。
不几日,吴氏见侄女形容有异,心中怪异,扯她到屋里,去了衫儿,见她乳儿大了,就知她交乔俊弄了身子,只跌脚叫苦。
晚上尽力把乔俊责怪了一通,又将小吴氏锁在房里,不许出门。
乔俊软话说尽,方将吴氏哄转,也有些不快活。
原来吴氏一向把银钱捏得紧,乔俊早存了些不满在心里,思来想去,已生出一计。
第二日夜里把吴氏灌得半醉,扶到床上干了事,等婆娘睡死了,方把钥匙翻在手中,卷了房中细软。
又放小吴氏出来,交她裹了钗环头面,两个悄悄出了后门,走到暗巷里,捱到天亮,方到城下雇了辆车,往福州去了。
中午吴氏赤条条扒起身来,见房中七零八落,惊得屁滚尿流,滚下床就喊丫头,乱了一阵,又听得小吴氏不见了,赶到房中,见首饰衣裳一空,吴氏眼前一黑,交小玉扶住了。
半日方洒天号地哭将起来,又不敢声张,只暗中使人察访,几日过去,哪得消息?
吴氏恨极,没奈何,只说往城外上香时走失了侄女,一头往娘家哭诉,一头贴了个寻人招子不提。
到晚间空床冷被窝,熬不过,还叫小玉一个被窝里睡了。
眼看腊月将尽,一日忽有人来见,出来见那人竟是朱润,同吴氏说不上几句就提起纸坊之事。
吴氏只当他欲买纸坊,想自家刚亏了注大财,亲族又盯着纸坊,倒也千肯万肯,又见他一表人物,就有几分看上了,难免做出些妖娆模样来。
又说几句,方知朱润要买纸方儿,想了一想,只抿了嘴笑道:“大官人怎不问易娘子买,难不成奴家好说话?”
见朱润笑而不答,愈觉其风神俊雅,心中一荡,只推落了灰,挨前摸在他肩上,撒痴撒娇,只道:“大官人若多来几遭,奴家也怕要交人闲话呢,那却如何是好?”
朱润不觉低头笑将起来,道:“既如此,在下也不敢有烦娘子。”说着作势欲起,吴氏又嗔又笑,哪里肯放,早扯了他袖儿。
两个言来语去,说了一回,瞬时定议,朱润便交小厮递过银子,接了方儿。
吴氏就取过酒杯儿来,啜了一口,径递到朱润跟前,道:“大官人何不饮了这杯酒,也暖暖身子?”言语间秋波也斜,几不曾滴出水来。
不防朱润站起身来,把靴子一跺,说了声天色已晚,娘子保重,便施施然走出门去,把吴氏晾在当地。
吴氏大恼,一时红涨于面,喃喃骂了半日,满腔欲火没个着落,只交小玉以角先生出入方罢。
那里朱润一出门便取丝帕把袖子弹了,又往肩头拂了几记,方将帕儿掷在脚下,吩咐长随道:“交待老李,这几日定要弄出来。”那长随应着去了。
小厮欲言又止,半日方呐呐道:“易娘子处不是有方儿,大官人何必买黄家的?”
交朱润一看,把头颈一缩,随着往刘家走去。
再说许知县自升任邵武知府后,这日忽收到京城亲家来信,看了只捻须不语,半晌方唤来一人,只说福州恰有县丞调任,如此这般交待了一番,那人就带了银两往福州去了。
半月后晓得事已成了**,心下欢喜,便对夫人说了,两个说了几句,许夫人想到膝下犹虚,不免报怨道:“我儿成婚这些时,也不见媳妇生养,又不让纳妾,若那年纳了那女子,说不定孩儿都有了。”
许知府哪里应声,胡乱把话头扯开,自给莆田去信不提。
而光阴荏苒,转瞬又是新年,朱润因手头事繁,也不曾回泉州。
间中又往刘家几趟,见春闱之期日近,又接获京师来信,晓得万事俱备,欢喜之余,便交人打点行装,商定元宵后启程。
归路
却说这年新正佳节,小娥只与马婆子两人过了。除夕晚上,外边炮声不绝,马婆子也交小厮在院里放了回花炮。到初八,日头黄灿灿出来,马婆子吃过早饭,又扯小娥往街上去了。
走到街上,见人潮涌涌,许多人俱扶老携幼出来,欢声笑语不绝,也有夫妻俩笑盈盈走在一边的。小娥看了一回,愈觉伤感,方拐过街角,几个浮浪子弟围上来挤眉弄眼,唱小调,交马婆子喝了几句,哄嚷起来。
小娥正烦恼,一人迎面过来,却是朱润,马婆子大喜,忙向前道了个万福。
那伙人成日在街头打混,见了朱润行止,晓得不是个好招惹的,早顺着墙往前边去了。
朱润便对小厮吩咐了两句,小厮转身跑到铺里,不一时拿了眼纱来,朱润就递与小娥。
小娥默默戴了,朱润便将闲话扯开,又交小厮买了吃食来,遇着卖梅花的,也买了两枝,小娥见他衣饰雅洁,却满满捧了一手,臂弯中还夹了梅花,倒有些好笑。
不觉已行到门首,朱润跟着进了屋,把物事往桌上堆了,又将梅花插在瓶中,与马婆子闲语了一时方辞去。
第二日小娥早早起来,收拾了食盒酒果祭品,同马婆子坐了车到刘海石坟前,将三根香插在香炉里,拜下去,口中默默祝念,马婆子便把金银钱纸烧了。
恰遇着风来,纸灰儿团团乱转,马婆子便道:“大官人,娘子怕你冷清,特来瞧你,你接了钱,也早日往好处去……”
小娥听着,无端把泪珠滴在坟土上,交马婆子劝住了。
两个站了半日,慢慢走回来,见树影里一户人家迎春绚烂,把篱笆开满了。
小娥看着枝头娇黄,方觉又是一春,呆呆立了半晌,叹出口长气来,那粉蝶儿便两两成双,越过篱笆往后头去了。
小娥走了一程,额上汗出,还往车上坐了,午后进得家门,猛见一人立在院里,方吃了一惊,那人已回过脸来,不是欢郎是哪个?
青童就向前与小娥唱了个喏,递上包物事,马婆子接着,往厨下去了。欢郎站了会,冷不丁向小娥道:“我年前去了泉州。”
小娥心底一跳,看了他,就把头低了,静默了一会,又听欢郎道:“你放心,今后,再不会有人知道。”
小娥见他眼中似怨似痛,百般难叙,心头一梗,只把脸扭了,低低道:“我不怕,爹娘不会嫌我。”
欢郎大恼,冲口便道:“我没嫌你!只是,只是你总要为以后打算……”
话音未落,小娥已道:“我没想再嫁。”
她语声平平,又带了丝漠然,欢郎看了她半日,方道:“你要和他去京师?”
他连问两遍,不见小娥答应,火气上来,一言不发走进屋里,抓起物事就打包,又迭声叫马婆子收拾细软。
马婆子目瞪口呆,小娥已奔进屋里,拉了欢郎喝道:“你做甚么!”
欢郎只把她手儿一摔,冷笑道:“做甚么?!那人家中有妻有妾,你还跟着他去京师,是想做他的第三房小妾么?”
小娥呆了呆,把脸儿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谁,谁要做他的小妾……”
欢郎怒气稍解,道:“既这样,你明日便跟我回福州!”
见小娥一脸惊疑,不免解释道:“我已调任福州,明日便要动身。”
小娥只说了声:“我不走。”就往椅儿上坐了。
她不加思索便一口回绝,欢郎烦躁起来,不怒反笑,道:“你以为我离了这里,你没亲没眷,一个女子,真能安稳度日?且不说刘家,单说那赵安,他会放过你?”
小娥只垂了头不应,欢郎越笑出来,走到椅前,瞧了她,慢吞吞道:“你是觉得,有他在,所以,不需担心?”说着便把手撑了扶手。
小娥交他圈在椅内,正不自在,就见他俯下脸来,刚把脸一侧,欢郎已一字一顿道:“他若娶你为妻,我也没甚话说,若不然,管他何人,却要问过我允不允!”
小娥方转脸怔怔看了他,欢郎又道:“你愿意也罢,不愿也罢,我明日便来接你。”说罢转身便走。
马婆子等他出去了,才嗫嗫道:“娘子,这,这却如何是好……”小娥只默然不语,一会径走到里屋,合了门扇。
次日早上,小娥正将醒未醒,忽听得院中响动,隐隐又听见欢郎语声,心中一动,匆匆穿了衣裳出来,就见两人搬了箱儿往外走,马婆子满面难色立在一边,欢郎见她过来,也不理会,只叫马婆子收拾衣物。
小娥又惊又怒,就要关门,又交欢郎拉着,眼看着两人把箱儿掇到车上,急起来,只语无论次地叫道:“你做甚么?你莫以为这样,我便…便……告诉你,我谁的妾也不做!”
欢郎顿住脚看了她半晌,忽然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想送你回家,难道你不想回父母身边?”
小娥大窘,把他狠狠一瞪,见他犹扯着自家胳膊,恨起来只把手乱摔,乱了一回,到底交欢郎推上车去,没奈何,只一声声叫道:“我不走,他,他还在这里……”
欢郎就叫过老苍头和小厮来,把言语吩咐了,方向小娥道:“你不须操心,有事他们自会料理,你到清明再下来也不迟。”说话间马婆子已上了车,欢郎一声招呼,马车便往巷口驶去。
哪消多少时候,已到城下,早有几辆车候着,又有许多公吏等在一边,见了欢郎,一起迎过来。
欢郎便与众人道别,马婆见小娥余怒未歇,想想只劝道:“娘子若在这会闹起来,大人面上却不好看。”
小娥也不言语。
那厢闲话说过,几辆车顺次出了城,欢郎又转头把言语叮嘱小娥,小娥只扭了头不应,欢郎就往前边去了。
陈氏知道时,恼得要不得,几番要与欢郎理论,又要轰小娥回去,交桃英拉着,苦苦劝道:“娘子莫再和姑爷闹了,太太不是说了,还是生个孩儿要紧,有了孩儿,便是那寡妇进了门,也掀不起风浪来……”
陈氏听到进门二字,怒火中烧,只极声嚷道:“进门?除非我死了!”
嘘得桃英连连摇手,把车帘放了。
又走一程,天空渐渐落下雨点子来,不一时,雨脚越发密了,好容易赶到驿站,天已半昏,众人便往驿站里歇了。
再说朱润得了消息时,正是午后,小厮战战兢兢说了来去,见朱润站起身来,才把心一突,就交他把案上的物事一扫,连玉石盆景都打得粉碎。
小厮鲜少见他暴怒,站了半日,一声也不敢出,只悄悄出去,合了门扇。
朱润便往椅儿上坐了,寂静中,隐约听巷中传来儿童的嬉戏声,又一会,有雨点子乱纷纷打在瓦片上,不觉雨脚如麻,终不免叹出口长气来。
到了上灯时分,小厮进屋把地下收拾了,管事也慢慢挪进脚来,问何时启程。
朱润就看了他笑道:“我说过元宵后启程,你不曾听见?”那人不敢多言,弯身退了出去。
朱润就交小厮拿账册来看,又陆续写了几封信,把晚饭吃了,雨仍不停,滴答到三更方止。
雨方止,又刮起风来,吹得邻巷檐角铃声不绝,四更时,他迷迷糊糊合了眼。
早上又下起雨来,他在枕上听了时,喃喃道:“一步,我只差一步……”一会,他笑着坐起身来:“你以为,这样便赢了?”
那里小娥一早便上了车,眼见雨下个不停,又夹着风,扑入帘里,竟比隆冬还冷了三分。
而路上泥泞,车行得越发慢了,方过午时,前边一阵喧哗,车却停了,却是泥石滑坡,把路掩埋了大半。
车夫把车驱过一边,欢郎就使人往周遭唤人,邻边村落听得是官吏过道,忙叫了人七手八脚清起泥来。
众人饥肠辘辘,纷纷取出干粮来吃了,小娥匆匆出门,哪有备着,马婆子刚要下车,就见欢郎捧了吃食过来,小娥一声不吭背了脸,马婆子就向前接了。
道上原堵了不少行商,正发愁,见村人开路,欢喜之余,就有人向车夫套近乎,晓得是往福州赴任的官员时,嘴上愈加奉承起来。
车夫见惯了的,哪放在眼中,那人就说自家有几辆车,也是往福州去的,见没人,就递过块银子来,交车夫快手掖在袖里,那人又说几句,方笑嘻嘻转回车里。
等前路通了,那几辆车就缀在后头,路上连过几个关口,过往行人车辆俱要交纳银钱,遇着行商,收费犹苛。
欢郎是官吏,一说便过,轮到后面几辆车,小吏把笑脸一收,方要上前,就有车夫下来,说了几句,少不得放他过了,一路上俱如法炮制,日入后城门渐渐显出影来。
进了城,四下里炊烟袅袅,正是晚饭光景。沿路有孩童厮打,交妇人喝骂,哭闹不休,又有卖鱼丸的小贩把汤勺敲在碗里,响着过去了。
小娥愣愣看着,方觉眼底发潮,就交欢郎一拳捶在车壁上,吃了一跳,只把眼瞪他,却听他笑道:“回来就好。”说着把缰绳一抖,马蹄的的,已过了安泰桥。
正月
且说黄昏时易仲合了铺板进来,才到廊下,听张氏啊的一叫,走上前,就见小娥回来,又有人搬了箱儿往里走。
易仲喜笑颜开,只说菜少,就要往外头去,交小娥扯着,欢郎就向前行了个礼儿。
易仲不见刘海石,正诧异,张氏已结结巴巴叫起苦命的儿来,易仲吓了一跌,方见女儿一身孝服,登时呆在当地。
欢郎就说家中有事,辞去了,易仲也顾不得,只向女儿问长短。
小娥把别后情形说了,讲到苦处,流泪不止,交张氏抱着,痛哭了一场,易仲也落了几点眼泪,马婆子百般劝解,三人收了泪,坐着把饭吃了。
张氏见女儿形容消瘦,面色苍白,越从心底疼上来,满满盛了一碗饭,又把菜布在碗里,盯着她吃了。
晚上和易仲讲讲说说,想到女儿终身无靠,唉声叹气,怎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