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你那贪婪的目光窥伺着笼中鸟
却又在蓝色蝴蝶破茧而出时分散了注意力
那一瞬,笼中鸟获得了一半自由
告诉自己,那是幻境,那是谎言
曾经可笑的相信过,现在愚蠢的憎恨着
不要,不要中了那人的甜言蜜语
不要,不要甘愿被那人戴上脚铐
不要产生错觉
夜晚,是凶猛的野兽出没的时刻,是带有欲望的人疯狂的时刻,也是不幸的人们绝望的时刻。用那些人的孤独,恐惧,死亡,鲜血,来为寂静的夜增添几分色彩,在恶魔看来,是在完美不过了。
夜晚的街道还是十分热闹的,但由于克莱因本宅在比较偏僻的地方,几乎没什么人会经过。只有周围的那些树林里,时不时的会发出诡异的叫声。同时,也看出了宅邸主人是个比较喜欢安静的人,这一点相当符合此刻站在卧室窗边的少年的性子。
冰冷皎洁的月光悄无声息的落在夏尔的肌肤上,抬头望了眼漆黑的夜空,在这片混沌的黑暗中,依旧一颗星星都看不到。更奇怪的是,这样的状况竟持续了好几个月。
今夜的月色很美,但始终是孤独的。在月亮周围没有任何事物的陪伴,就像独自一人深陷在黑暗中一样。
望了眼墙面上的钟,现在才七点钟而已,夏尔就已经洗好澡,换好了睡衣。因为还太早,所以有些无聊的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如果是比较正统的卧室或客房,浴室不会建在房间里。可这个房间却不一样,少年耳边不断响着从浴室里陆续传来阵阵水声。
这是那个恶魔的卧室。
自从下午的下午茶过后,夏尔都有好好的吃完晚餐,不是因为害怕塞巴斯,而是打从心里抵触那种不正常的行为举止。因此就在某人用正常方式好好喂饭的前提下,夏尔顺利的,且平安无事的解决了晚餐。
“吱——”的一声,浴室的门被打开了,白色的热气不断从里面冒出来。紧接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下半身裹着浴巾的男人。
黑色的发丝早已被水淋湿,发梢不断有水滴落,顺着性感的锁骨滑下。红色的眸子里被染上一层雾气。略显苍白的皮肤毫无保留的暴露在空气中,水珠在上面肆意妄为的流动着。结实的胸膛,手臂处的肌肉恰到好处,腹部还带有几块腹肌,男人身材完美的曲线被勾勒的无话可说。不得不说,隐隐有种色气的感觉。脸上带着笑意,望向不远处的异色瞳的少年,轻声道:
“夏尔,你还不睡吗?”
瞥了一眼除了下面其他地方毫无遮掩的塞巴斯,夏尔只觉得一阵无语,并且对此时的气氛深感厌恶。都不知道几次了,这种十分怪异的感觉,想说却怎么也说不清。
“把衣服穿上再出来行吗?话说区区恶魔需要洗澡?我还真是不知道。”
抬起修长的手,将前额的刘海撩到后面,不禁轻笑起来:“在您眼里我究竟是怎样个印象,恶魔也是会讲究干净的。况且要是一般的女性看到这个场面,大部分都会脸红心跳不是吗?”
听到这,夏尔只觉得心里莫名的一丝怒火,不禁嘲讽道:“哈,第一我不是女人,以前你也是用这种姿态获取相应的情报的吧。再者我对你的裸、体一点兴趣都没有,话说我为什么要睡在你的房间?”
看看他们都在说些什么!
塞巴斯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正准备换衣服。就在这时,夏尔注意到了对方身上有着明显的伤口。先是右手臂,再是肩膀,最后是左边的大腿处,总共三道伤口。右手臂和大腿上的伤夏尔印象深刻,因为那两块地方中了自己的银弹。至于肩膀上的伤,他什么也不知道。
恶魔的有着异常惊人的治愈能力,但却留下了疤痕。而且伤到这个恶魔的武器都一个共同点,都是银质且经过圣水洗礼过的。
注意到夏尔投过来的视线,望了眼皮肤上的疤痕,塞巴斯嘴角扬起一抹笑:“怎么?没有完全痊愈所以惊讶了?取出你的银弹还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啊。”
说罢,夏尔不禁嘲笑道:“活该。”
不在意少年的冷语,换好衣服的塞巴斯走到对方面前。男人此刻穿得,并不是一如往常的黑色燕尾服。相反的,是很普通的便服,因为极度少见,夏尔觉得有些奇怪,一种违和感萦绕在心头。
只听塞巴斯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之所以带夏尔来我的房间,是因为比较好照顾,没什么特殊的理由。”
“是吗?依我看就是监视。”似乎完全不信任对方方才所说的话,看着塞巴斯的眼神十分冰冷。又瞟了眼男人的便装,虽然很努力的压抑着心中的不适感,可最终还是按捺不住的说出口:
“我说你,没事穿这种衣服做什么,别扭死了。赶紧换掉。”
“恐怕不行呢。”还不等夏尔反应过来,便立刻伸出双手,将眼前的少年揽入怀中,接着打横抱起,向身后的床铺走去,笑眯眯的解释着:
“因为夏尔在伤好之前要睡在这个房间,若穿着燕尾服的话,睡觉时岂不是很难受吗?”
想了一下,还不到两秒,便明白了塞巴斯话中的意思,一脸的诧异,强烈的不祥预感通过直觉完整的传达到了少年的心里,下意识的大喊出声,带着极度的不情愿。
“别开玩笑了,谁要和你睡!”夏尔被塞巴斯放在了床上,管不了那么多,想要挣脱眼前的男人然后逃走,可被对方抑制住行动的自己根本毫无反抗之力。最后只能乖乖的照塞巴斯所想的做,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面对这个恶魔最近种种奇怪的举动,尽管不再表面上表达,可内心确实有数。但通过今晚的情况来看,夏尔单纯的觉得塞巴斯就是一个混账。或者说,他又在策划着别的什么……这种可能性并不能完全排除。于是夏尔的警惕性也不由得加深了。
经过方才一番闹腾,钟表的时间显示着八点整。房间的蜡烛被熄灭,塞巴斯和夏尔互相背对着睡,两人中间倒是被故意空了上好点位置。少年闭上眼睛,准备入眠。
指针转动声音异常的刺耳,不知过了多久,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四小时……夏尔始终都没有睡着。
直到深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之时,少年感到身后一阵轻微的动静,红眸的恶魔望了眼一旁看似熟睡的少年,起身为夏尔叠好被子,便离开了。伴随着门被关上的声音,轻的近乎听不见。
整座宅邸更是静的可怕,知道恶魔晚上会过来一趟,莱西因此一直在等待。躺在过大的床铺上“睡”着,平稳的呼吸声在屋内回荡。然后,一股强烈的压迫感猛地出现在面前,红眸闪烁着血光,静静的注视了莱西几秒钟后,便离开了。像是为了确定什么似的,仿佛只有这样才会安心,而夏尔,自然也明白男人究竟去干了什么。
两位少年心中都很清楚,他们在无意识的配合着,躲避着那恶魔的目光。
终于,深夜两点的钟声响起了。塞巴斯也再度回到了房间内躺着,与夏尔背对背。紧接着,猎人敏锐的觉察力让少年很快发现,莱西再一次离开了宅邸,带着那把银色的死神镰刀。
嘴角扬起一抹笑,且愈发的深刻。
你知道吗?人类总是可以面不改色的说谎,而这个少年,就连平时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一句话,都有可能是在说谎。
你们不过是在互相欺骗罢了。
呐,我还没有中了你的甜言蜜语,更没有落入你所谓的圈套,正因为我知道,一旦被俘获,自己便会崩坏而死。而在死之前,更是生不如死。
另一个灵魂(1)
你知道吗?
那枚戒指的颜色和形状
金色的戒指中间嵌有一颗红色宝石,被人小心翼翼的放在盒子里
黑发男子面无表情,金色的眸子在黑夜里闪烁
男人带着戒指四处晃荡,四处询问
某一天,他走进一片小树林
透过黑暗的裂缝,看到了光明的世界
半个恶魔的姿态呈现在男人眼前
这时,他笑了
取出随身携带的那枚戒指,放在唇边亲吻
黑笼里的鸟儿,染血的半魔,以及破碎的记忆
啊啊,终于找到了
这是为您带来胜利的礼物
从那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月。
每天每天平静的让人感到恐惧,因为夏尔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今天也是早上七点起的床,紧接着那个恶魔便会进屋为自己准备好早茶,并帮自己更衣。稍微试试动了动双手,比起之前要好很多,至少不再是那种拿本书都痛得要死的地步。
一日三餐包括下午茶,这个月以来都是靠塞巴斯喂,就连晚上的洗澡也是,还有同床共枕也是……照常人来讲这么长时间多少也该习惯了,可夏尔就是不习惯。不是说他习惯不了,而是不能去习惯眼下这种状态。这也是为了精心策略的计划,否则到那时候,死的必定是自己。
现在是上午八点。
用完早餐的夏尔因为手多少恢复了一半,于是急匆匆的往书房的方向走去。前段时间一直都躺在床上静养,睡的都腰酸背痛了。自己最大的喜好是看书,征得某恶魔的同意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打开书房的门后,意外之外的看到了莱西的身影。对方正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书,听到开门的声音时,只是瞥了夏尔一眼,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这中表现让夏尔稍稍有些吃惊,因为更之前截然不同。不过他并没多问,只是关上门走进去,从书架上挑了本看得过去的书便坐下来阅读。
看书的时候,视线有意无意的瞟向不远处的莱西,这让夏尔想起,这家伙虽然不是每天晚上都出去,但大部分夜晚还是会溜出去的。他也知道莱西是去找葬仪屋,毕竟允许自己前往死神界的就是他。
果然是知道了什么,才会有这么大变化。
第一次见面很是莽撞,对于塞巴斯和自己的事一无所知,看上去十分混乱。而现在却异常冷静,心思也不是那么容易看穿。
“呐。”就在这时,莱西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说话的语气夹杂着几丝寒气。夏尔合上了书本,抬起头直视起对方,等待对方的发言。
“差不多全都知道了,你和那家伙的事情。”声音平静的不带一丝波澜的起伏,夏尔内心也没太多的惊讶,要知道他打从一开始就明白了,莱西去找葬仪屋做了什么,问了些什么。即使被发现也没啥好诧异的。
“那个银发男人要我跟你说一声,今晚会有你的猎物,它会主动来宅邸找你,对你会是个帮助。我想说的就是这些。”说罢,又继续低头阅读手上的书本。
夏尔则是蹙起了双眉,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亚撒和苍威,但他知道这两家伙离宅邸不会很远。今晚前来的猎物,究竟是谁?
猜想着无数可能,被这么一说,夏尔自然没有心思在看书。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晚餐过后,在睡前跟塞巴斯谈了一下,以除了手其他的伤口都差不多好了的理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望了一眼窗外,外面正下着雷雨。天色较暗的时候便下起雨来,看样子今天一整晚雨都不会停。
屋内没有点灯,一片黑暗,偶尔打雷时,一道光照在夏尔脸上,伴随着“轰隆——”的一声。烦躁的啧了一声,睡意全无的夏尔就这样静静坐在床边等待。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从七点开始等,现在已经是夜晚十一点半了,马上就要到午夜十二点。夏尔始终都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床边,皮肤渐渐冰冷,若不是还睁着双眼,旁人触碰到那苍白的手后,肯定会认为这个少年已经死了,并且尖叫着跑出去,一脸惊吓。
半个小时又很快的过去了。在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之时,一道剧烈的雷声猛地响起,刺痛了夏尔的耳膜。
终于,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了卧室的玻璃窗前。一眼望去,看身材的话能确定对方是个男人,身着黑色雨衣,头上戴着黑色的帽子,漆黑的发丝不停地滴着水。一身黑的男子很快的让夏尔联想到了塞巴斯的身影,下意识的蹙蹙眉。
起身,走到玻璃窗前。缓缓伸出手打开了门窗,并不是因为眼前的少年毫无防备,只是因为他付过了报酬,那么葬仪屋自然不会骗他。话虽如此,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男人走进了房间,身上的雨水不断滴落在地。夏尔放在身后的手,握紧了别在腰间的银质□□,略显警惕的望着眼前的黑发男子。
接着,只见男人拿下了头上戴着的帽子。在看到对方面貌的那一瞬,少年立刻屏住了呼吸,瞳孔剧缩。满脸的难以置信,双手在开始剧烈的颤抖。
金色的眸子散发出的光十分注目,戴着眼镜,黑色的头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居然没死。
克劳德·弗斯塔斯
“哈。”轻笑出声,眼神里满是冰冷,“真是命大啊,该不会你的那位少爷也跟你一样命大吧?“
看到克劳德的脸时,夏尔想到了对方之前的契约者——阿洛伊斯·托兰西。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到死也不会忘记,因为这对主仆的关系,自己变成了恶魔,而现在,他是如此的痛恨这个身份,如此的厌恶这具身体里的另一半血液。
瞥了夏尔一眼,注意到了少年藏在背后的手,平淡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老爷他并没有重生,重生的只有我而已,后来因为特殊情况我并没完全被杀死。还有,不需要这么戒备,我对现在没有灵魂的你毫无兴趣,不过是一个空壳而已。”
听完克劳德的话,夏尔不禁扬起一抹冷笑,带着深深的讽刺与蔑视,“也是呢,你们恶魔不过是野兽般的存在,在饥饿的催促和美食的诱惑下,根本不堪一击!”
男人丝毫不在意少年带刺的言语,只是淡淡道:“身为半个恶魔的你,没资格这么说。”
“嘁。”十分不悦的啧了一声,不准备再拔枪,然后便回归到了正题上,夏尔眯了眯异色的瞳孔,直接问道:
“所以,你来找我的目的是?”
“因为老爷的命令。”克劳德将带水的黑色雨衣脱掉,雨衣下是一身整齐的执事装。在听到‘老爷’二字时,夏尔疑惑了。
“阿洛伊斯?他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