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然走了出去,心里决定,如果再来的话,自己也会住在主卧,而不是这个客房。
清然和韩跃已经下楼,婉莹走出来,不由向开着的韩跃的房间瞅了一眼,大床上雪白的蚕丝被胡乱的掀在一边,床上铺着的床单也是白色的,像冬天北风一夜后,飘扬下一场铺天盖地的雪,中间一片突兀的红,像雪地里的红梅,那样的刺目惊心!
婉莹脑子嗡的一声!
他们?!
原来她向韩母哭诉清然勾引韩跃都是她自己编造的,她知道像清然那样的女孩儿,表面上清高,骨子里傲气,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的,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但是,今天,她却宁愿再次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不是真的!
婉莹呆呆的站着,一时竟然忘了身处何处?
“婉莹姐?”清然不知什么时候跑上楼来,她看婉莹神不守舍,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嗯?”婉莹回神,看向清然的眼里又多了一层愤恨。
“你吃饭了吗?下来和我们一块儿吃吧。”清然客气的邀请,听在婉莹的耳里却是另一种滋味,“和我们?”呵呵,这分明就是把自己当作了主人!
婉莹当然没吃饭,一晚上的担心和猜疑,早上匆匆赶来,她那样时间和心情吃饭,现在她才知道,能安心吃一顿早饭也是极其奢侈的事情。她本来想拒绝,转念一想,看看站着不动的清然,“还没有。”
“那,一起吃吧。”清然上前挽住婉莹,她心里现在不知是什么感觉,自己记得清清楚楚,当初自己曾答应过婉莹不再接触韩跃的,她那时是那样的请求自己,自己答应的也是那样的干脆,说,自己是不会爱上韩跃的,像他那样的人!
可是,才过了多久,自己就和他同眠一室,虽然,在夜里韩跃倒是很君子的走了,而且,两个人也没干什么事情,但是,在婉莹的眼里,他们这算什么?她怎么想?
刚才被韩跃强行拉下去的时候,她其实注意到婉莹神色的变化,而对于自己的出现,婉莹却没有指责,这让清然很内疚,为自己的失言。如果把自己的这种行为错误全推到韩跃的身上,显然很说不过去,如果不是自己的半推半就,韩跃怎么可以把自己绑架到此?漫漫的一天时间,拒绝,总是有机会的吧?
清然现在就仿佛和人偷情,却被人家妻子抓住一样。如果这个妻子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痛打一顿,她或许也没有现在内疚,偏偏婉莹是那样的隐忍,只把受伤埋在心里,任伤口在里面发炎溃烂……
她天性善良的一面就彰显出来了,她觉得韩跃太对不起婉莹了,他怎么可以那样对她?于是,她看到韩跃为她做好的早餐,一冲动就跑上楼,把婉莹拉了下来。
婉莹此时已恢复了镇定的神色,她抬头观察桌上精致的早点,黄澄澄的小米粥里面是红红的大枣,煎的恰到好处的鸡蛋,乳白色的牛奶,烤的微黄的面包片儿,有一碟颜色鲜艳的酱菜,是韩母在时和她亲自腌制的,本来是给她们过冬时准备吃的,没想到再次见到是这样的情景。
“呵呵,想不到林小姐的厨艺还挺好的,但是,你不知道吗?韩跃他不喜欢喝小米粥的。”婉莹心说,即使你再有心计,也不如我了解他。
清然抬头看了看韩跃,终于没有说出口,韩跃把小米粥推到她的面前,“待会儿凉了。”
“来,尝尝我腌的酱菜。”婉莹夹起一块儿萝卜条,反客为主的送到清然的碗里。
“她不能吃这个。”清然正要吃时,被韩跃夹走。不由白了他一眼。她朝婉莹尴尬一笑。
婉莹记得韩跃很爱吃这个的,两人的爱好是如此不同,怎么能生活到一块儿,她想,也许真的是韩跃多年的寂寞对她产生的一时新鲜罢了,新鲜过后,他对她就会味同嚼蜡。
心情不由好转了点儿,“昨天看到你竟然和我在同一个写字楼上班,以后见面的时候多了,有时间来找我玩儿。”她想,与其让她离开,还不如看着她来的安全。
“婉莹姐是刚去的吗?以前咱们从来没见过的。”清然想,难道是写字楼太大了,从来没遇到过?
“就是昨天韩跃刚刚让朋友给我安排的。”婉莹看了眼韩跃,心说,这是真的,你总不能让我撒谎吧?
“是吗?”清然看看韩跃,面上就淡淡的。
“哦,对了,他给我找的住处离咱们写字楼也不远,如果你下班晚了,可以去我那里。”婉莹索性一起说了,看看,韩跃为我找了工作,还安排了住处。他只不过是让你来这里过了一夜,最多也就是一夜情而已,这样的事情,在北京每个夜晚都在发生,其实,也不算什么,男人,有钱就可以这样。而女人,只不过是男人的玩物,只有最后成为他妻子的人,才可以真正的拥有他。
桌上婉莹热情的给两人盛饭夹菜,短短的一餐早饭,却让她展示了她擅长交际的一面,相反,清然就稚嫩的多了。
而且,清然觉得,婉莹是真正的这里的主人,饭后,她主动收拾饭桌,干脆利落的把厨房打扫干净。
清然上楼去拿自己的东西,韩跃跟上来,“你不高兴了?”
清然回头,“没有,我很高兴,谢谢你们的款待,婉莹真大度,她会是一个好妻子的,你应该珍惜她。昨天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我会忘了的。”
清然在一时间做出了决定,她感觉,婉莹更适合这个家,更像是这里的主人,他们年龄相当,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而自己,却像个小女孩儿一样,如果真的,真的和韩跃在一起的话,自己能不能做好一个妻子?自己还真没想过,而且,到现在为止,自己也从来没想过这个事情。
“忘了?”韩跃用力拉住清然,“你又要忘记,是不是小时候的事情你也是这样,说忘记就忘记!”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婉莹一出现,她就全变了?
如果能让一个外人影响了她对他的态度,韩跃觉得,他在她心中位置也太不怎么样了。
“是,我就是要忘记。我根本就不记得我们的小时候,也许是你胡说的也未可知,还有,我们的相遇就是一个错误,不过是一夜情罢了,不对,连情也算不上,只不过是酒后无德而已。”清然想,他们到底算什么,其实,什么也不算吧,看看婉莹,才知道,韩跃对自己只不过是肉体的贪恋罢了,从一开始到现在,一见面就是……如果昨晚不是自己的身体不方便,那么,是不是就又会发生一次那样的失德呢?
韩跃对自己的只有欲没有情。
清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既然这么说,而且,是很激动,很生气。婉莹对韩跃的体贴深深刺激着她,她看他们是如此般配,自己算什么?
韩跃已经气的说不上话了,“酒后失德!呵呵,”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善变?昨夜还温柔的像一只小猫在自己的怀里,是那样的听话乖巧。吃饭前的时候,还明眸善睐,娇俏可人。一顿饭刚刚吃完,怎么就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小老虎了?真的是吃饱了有了力气了吗?
韩跃的手渐渐收紧,紧的他都不自知,而清然疼得已经受不了了,“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
“你也知道疼?是身上疼,还是心上疼?”韩跃冷凝着她,怎么可以这样,他对她的感情,难道在她眼里就只是欲望吗?是的,他对她是有欲望,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有欲望难道还错了吗?他对她的好呢?她就没看见吗?她的心到底怎么这么硬?小时候的芳芳,可不是这样的。
“当然是手上疼,你抓疼我了!”清然瞪着韩跃,他的俊逸的脸庞阴沉的可怕,可是,她就是不怕他,看他生气,她就觉得解气,哼,刚才对婉莹,你怎么就那么温柔,任人家怎么说,你就一句也不见反驳?低着头,一副受气模范老公的模样!
“呵呵,也是,你根本就没心,怎么会心里疼!”韩跃冷笑,你没心,却不代表别人没心,即使你没心,但是你也有眼睛不是吗?自己表现的已经够直白了吧?她,到底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清然看韩跃生气就觉得痛快,他怎么对自己就会这么激动,一句话也斤斤计较,“呵呵,是呀,我没心,你有好吧,那也不见得就看见了什么,婉莹二十几年对你的好,你看见了吗?她那么爱你,你还不是一样到处留情,沾花惹草!”清然发誓,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她连一点儿为他们说和的心思也没有,但是,怎么就这么顺口了呢?
果然,她抬头就看见韩跃俊逸的面庞瞬间阴沉,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看不清情绪,只听他冷冷的说,“你这是为她抱打不平了?武术学的不怎么样,武术道义倒是学到家了!”
清然嘴硬,“是,我就是看不惯,你这样花心的男人!”
“任谁都可以说这样的话,唯独你没有资格!”韩跃的心被清然这句不顾后果的话刺得血淋淋的,什么花心,什么沾花惹草,什么自己无视婉莹对他的好。这些话,怎么能从她嘴里说出来?难道在她的心里,自己的一往情深就演变成了这个样子?
还有,她这是在指责自己对婉莹不好吗?她希望自己——娶婉莹?那么,自己对她的所作所为,她怎么看待,是不是就是背着未婚妻在外面胡闹?
怨不得她见了婉莹那般的脸红,还殷勤的把她拉下楼来吃早餐。
原来,自己在她心中根本什么都不是,枉了自己苦苦二十多年的等待,一次次的为她心伤憔悴。
即使两人不是旧相识,这半年来自己对她可谓仁至义尽了。而她的心里,自己竟然是这么的不堪!
屋外风又刮起,刚刚还晴好的暖阳瞬间被黑云遮住,屋内的空气也瞬间变冷了,刚刚看起来其乐融融的三个人中的两个,现在正四目相对,两眼冒火,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林清然!”韩跃狠狠的咬着这三个字,从相逢以来,他还没记得这样叫过她呢,对她的称呼,不是戏谑就是亲切,或者温柔,他的脸上心里总是明明白白的写着对她的喜爱,可是,她却不领情,一直躲一直躲,从宾馆躲到工厂,从泓州躲到北京,现在,竟然把自己拱手让人!呵呵!
“你——走吧!”他心痛至极,心里万念俱灰,本来昨夜心情出奇的好,未来的美好生活已经铺开了绚烂的画卷,霎时一阵风过,精心绣制的织锦被吹向天边,只留下满目苍夷,遍体凌伤……
清然心里一阵剧痛,本该解脱,却毫无感觉,她相信他这次说的是真的,其实,每次她都相信他说的,她心里自嘲的说,“谁说我没心,这不是有感觉吗?”
婉莹整理好厨房,磨磨蹭蹭的不想离开,在下面客厅里等了很久,终是没有等到两个人下来,心里狰狞的愤怒促使她又来到楼上,“韩……”她只喊了一个字,就停下来,因为她看到两个人剑拨弩张,不知怎么回事?
婉莹心中窃喜,心想着怎样才能把这个导火索点燃?却不料她就是那个导火索,韩跃冷冷回头,“你不是想嫁给我吗?我答应了,回去准备吧,先不要上班了。”
说完,他冷冷的看了清然一眼,放下已经抓的清然没有知觉的手臂,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
楼道走廊上的两个女子都愣愣的站在那里,被韩跃突然的这句话惊呆了,不禁婉莹,清然也如是。
室外天气已然阴沉,风呼呼的刮着,有雪花飘落,开始是一点点儿的飞扬,慢慢的风稍停歇,雪花便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清然,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不,也不是自己想要的,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有关系的一点儿是,自己终于不用再被他烦了!她心里狠狠的想。
她抬腿向楼下走去,走到中途想起自己的羽绒服还在韩跃的房间,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回来,打开门。
韩跃在卧室的床上坐着,听见响动回头看见清然走了进来,心中一动,脸上竟然有一丝的缓和,“你还来干什么?”
清然冷笑,“放心,我马上就走。如果不是你硬把我拉来,我才不稀罕来!”你以为谁都稀罕你这空荡荡的大房子?她想,果然是被自己猜中了,所谓的大款,就是想拿钱来买到一切。可是,韩跃,你错了。
韩跃猛地站起来,“你确定,你不会后悔?”他咄咄逼人,希望她能稍微缓和一点儿,哪怕是一个不舍的眼神,但是,没有。
“我后悔什么?告诉你,你所有的一切,我从来就不稀罕!包括你!”清然想,这一次,算是自己又被抛弃了,还是自己抛弃了他?还是,这根本就什么都不算,没有开始,也没有所谓的抛弃。但是,她很讨厌这种感觉,她恨不得马上逃离。
“好,很好!很好!”韩跃连说几个好字,突然就放松了手,放的痛快决然。背转身去,不再看清然一眼。
清然抬头,看到衣帽挂钩上自己的羽绒服,走上前,拿起来,慢慢的穿上,毅然转身离开。
婉莹在门外,看清然出来,只是看着,看着她走下楼梯,看着她打开客厅的门,看着她消失了踪影,在漫天的风雪中。
她知道,现在的韩跃需要安静,这么多年来,她都知趣的没有打扰他,在这个自己占主动地位的关键时刻,她怎么能不识趣呢?
她体贴的为韩跃关上房门,自己靠在门边脸上有一抹笑意弥漫,是上天在垂怜自己吗?本来自己已经做好了长期斗争的打算,却没费一兵一卒,敌人不战而降了。呵呵,真有意思。
清然从别墅走出来,漫天的大雪,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这一带是富人区,有不少是明星们在这儿买的度假别墅,一年中也很少有几天来这儿住,即使住在这儿的人,进进出出也是易车代步,根本没有公交之类的车出现。
清然性格倔强,迎着漫天的飞雪,一步步的在雪中行走,“可恶的韩跃,把自己掳来,却又要自己走回去。哼!”她在心里狠狠的诅咒着他,脚下不由加了力。
此时的韩跃心灰意冷,倒在床上不管不顾的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完全不知外面是何种景象,被中清然的体香尚存,昨夜的缠绵依稀在脑海里,转眼之间,竟然成了这般状况。
清然体质寒凉,韩跃昨晚的用功其实已经初见成效,此时,在冰天雪地里,所有的努力全部功亏一篑了。走着走着,清然便感觉手脚冰凉,慢慢的,凉意由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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