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多听到这话就慌了,拉着季琛要走。
季琛被他从沙发上带起来,却觉得自己浑身软绵绵的,眼睛有点模糊,涌上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睡眠的欲/望。
陈多发现自己拉不动季琛了,季琛倒在地上,他去拉季琛的手却也一遍一遍的穿过,他对着陈容声大吼,憋红了眼眶,可是陈容声看不见,也听不见。
陈容声依然坐在那里不动,吹了吹杯子里滚烫的茶水,看着倒在地上的季琛,眼神尽是报复的快/感。
季琛醒了。
发现自己被绑在病床上,陈多在的那间病房。
他看见陈多焦急的看着自己,眼睛里好像要流出眼泪一般。
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张了张嘴没有声音。
陈多一直想去牵他的手,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穿过去。
季琛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手腕上扎了针头,透明白色的点滴管里流淌着鲜红色,点滴管被高高挂起在陈多躺着的病床的上方,盖着陈多的白色被罩被染的夺目艳丽。
季琛苦笑了笑,陈容声真是变态。
先是下药迷晕了自己,又给自己绑起来不能动弹,末了扎动脉放血,跟陈多在一起总是没有好事情。
会死吗,会吧。
可是陈多怎么办,陈多的灵魂还在自己面前呢,陈多要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了,肯定死后也不放过我不让我安生。
他听见陈多一个劲儿的跟自己说话,看起来快要哭了的表情和混乱的语速一点都不像他了。
他对陈多笑笑。
只是陈多却恶狠狠的对他说:“不许笑,季琛你不许那样笑!”
“你打起精神来听见没有!等到天亮就有护士来查房了,你给我撑着听到没季琛!”
陈多真凶,他想。
季琛觉得脑袋越来越空,像是有一根连接大脑和身体的神经断掉了一样,他的呼吸他的眼睛他的手都不由他控制了。
他想睡觉了,他想着等睡醒了陈多在这么凶的话就不要理他了,对,晾陈多几天,陈多以前还从来没对着他露出这副凶相出来呢。
陈多看着季琛眼皮越来低,到最后阖上。
他的手一次又一次穿过季琛的身体,他渴望下一秒季琛就睁开眼睛说他流氓不要脸变态,可是季琛就那么被绑在病床上,动不也动,在离他那具空壳身体不远的地方。
陈多就那么虚抱着季琛闭着眼睛嚎啕大哭,不愿去看睡着的季琛,可是没有人听见。
陈多忽然觉得自己脸上湿湿的,他坐起来。
噢,坐起来。
陈多看着面前鲜红的被单,偏头看那边躺着的季琛。
上方的点滴管仍在滴答着血珠。
陈多连滚带爬的跑到季琛面前,摸了摸季琛稍微冰凉的脸。
他不敢迟疑,毁开了绑绳,然后拔掉扎在季琛动脉上的针头,仍然有血慢慢从那细小的伤口处渗出。
他抱着季琛往外冲。
边跑边喊。
像是用一生的力气嘶喊,他的嗓子嘶哑又破裂,像是要叫破了声带一般。
窗外开始有点点的光亮,月亮也还没有完全消失。
最黑暗的黎明前夕消失,迎来的便是黎明。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