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听到燕寒的辱骂声,丝毫不加理会,哼!这个龌龊、卑鄙、无耻的人,就当他是在放屁吧。
而朗月白听到了他的辱骂声,心中怒起,他不顾自己刚溺水的身体尚且虚弱,猛然站起身来,怒目瞪向燕寒,喝道:“啸王刚才是在辱骂我们吗!?道歉!”
“道歉?”燕寒冷嘲道。“你还不配让本王道歉!”
朗月白钢牙紧咬,玉面上怒气勃发,他将手中古琴一横,冷眸盯视着燕寒,眸中满是杀机,喝道:“向罂粟道歉!”
他说的斩钉截铁,口气铿锵,不容任何人质疑。
夜清见他如此认真,不禁怔住。也不禁感动,他是为了自己!
“你疯了?”燕寒满脸惊讶,见朗月白一副认真的样子,不禁嘲笑道。
“啸王是否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你不过是燕国的王爷而已!竟敢辱骂我们!若是你不道歉,我便动手了!”朗月白毫不让步,目光灼亮的盯视着燕寒,他双手抚在琴弦上,随时会对燕寒发动攻击。
燕寒脸色微变,他右手一扬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喝道:“好!那你便动手!”
“不可!”夜清见此,忙制止道。
现在他们两人是在燕国的水师船上,若是真动起手来朗月白肯定吃亏,周围的燕国水师兵士不会袖手旁观的。
“罂粟,不必管我!他敢侮辱你!不能饶恕!”朗月白低头冲着夜清宠溺一笑,口气愤然的说道。
夜清知道他是在维护自己,不禁心中暖洋洋的,但是她不想让朗月白在这里冒险,便笑道:“难道我在路上走着,一只狗冲着我狂吠,我也要骂它吗?”
朗月白闻言,脸色一愣,旋即大笑。
“罂粟!你刚才说什么?”燕寒听到她刚才的话,顿时便怒了,他冷喝一声,便走上前来,抓住了夜清的胳膊。
“疼!”他的力气很大,夜清被他大力抓握之下,不禁惊呼出声。
因为燕寒大力紧攥之下,她白皙的手臂上已经出现了暗红色的血痕。
“放手!”朗月白见他动手,他厉喝一声,右手在琴弦上一撩,古琴一侧蹭然探出了一把短剑。
朗月白抽出短剑便朝燕寒刺去。
“竟敢行刺本王!”燕寒见他动手,顿时大怒,忙抽刀应付。
夹板上的兵士们见朗月白跟燕寒缠斗在一起,也疾奔过来,将朗月白团团围住。
夜清见此,心中不免慌乱,好不容易才从那些杀手的手下逃出来,现在又落到了燕寒的手中。朗月白近战并非燕寒的对手,而且周围还有这么多的燕国兵士,朗月白肯定吃亏。
“都住手!”夜清的清喝声爆开,声调很高,好似冰珠落在冰涧上,那样的洁净无垢,那样的清越动听,却是那样的冰冷无温,船上的众人皆是全身一凉,只觉得声音中夹杂着一股寒意。让人愣在了原地。
朗月白趁着燕寒和众兵士住手,身影一纵,忙闪到了夜清的身边,将古琴横抱于胸前,双手抚在琴弦之上,目光警惕的盯着燕寒,眼中满是杀机。
燕寒冷不丁被她的清喝声镇住,竟不由自主的停止了厮杀,扭头朝夜清看去,正迎上她满是冷厉之色的眸子。
“你要说什么?!”燕寒望着她冷厉、满是暗芒的眸子,无由的心悸,便喝问道。
“不许伤害月白!”夜清冷厉道。
不许伤害月白?哼!她叫朗月白叫的这么亲切吗?月白?月白!
燕寒心头顿时更怒,抽刀指向朗月白道:“刚才他竟敢行刺本王,本王有权力将其拿下!他是刺客!”
夜清冷笑道:“若不是你动手在先,月白为何会动手!?要说也是你的过错!”
燕寒见她如此维护朗月白,气的浑身发抖,但是不知为何,他现在在她面前竟然发不起怒来。他钢牙紧咬了几下,愤愤道:“这次本王便饶恕你!若是下次再敢犯我,必诛!”
朗月白丝毫不理会燕寒,而是双眸关切的看着夜清问道:“罂粟刚才没有受伤吧?”
刚才在水里只是呛了几口水,还真是没有受伤。夜清摇了摇头,笑道:“没事,你没事就好!我会游泳的。”
朗月白不觉有些脸红,刚才在水中幸亏有她保护,若不然他早就丧命水下了,想到这里,朗月白脸上更羞,一个男人要女人来保护,他自然觉得羞愧。
燕寒见两人卿卿我我,交谈甚欢,有些不满的在旁问道:“你为何会在水中?”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夜清再不给他好脸色看,冷冰冰的说道。
“废话!”燕寒剑眉一竖,怒道。
“遇到了刺客!”夜清淡淡回道,说的很清淡。
“刺客?”燕寒脸色一愣,旋即问道:“刺客为什么会追杀你?你有什么事情?”
夜清耸了耸肩,随意道:“刚才你也看到了,就是那些刺客,说不定是你的敌人,他们知道我要做啸王妃,所以来杀我了!”
燕皇下旨,让啸王迎娶罂粟之事朗月白已经知道,夜清没有必要瞒他。而且,朗月白也深知夜清要嫁给啸王只不过是一个复仇的手段而已,所以他也并不阻止。
“哼!你是我的女人!我会保护你的!”燕寒听她如此说,不由得心中大喜,但是脸上仍是冷冰冰的说道。
燕寒一边说着,鹰目却紧紧的盯视着朗月白,想看看他脸色有什么变化,但是他盯着看了片刻,却见朗月白脸色平淡,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燕寒见此,不禁好奇:这个朗月白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只是罂粟的琴师而已?并没有对罂粟产生感情?
“罂粟,我们还要不要参加晚宴。”朗月白对燕寒的目光仿若未觉,而是冲着夜清道。
夜清闻言,沉思了片刻。现在晚宴还没有开始,若是回去的话还来得及,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让她有些心神不宁,但是关于女儿国的事情,她想多了解一些。
而朗月白似乎对这次女儿国来使十分感兴趣,夜清也很想知道朗月白跟女儿国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要参加晚宴?”燕寒在旁听到,忙问道。“你以什么身份参加晚宴?”
“自然是以风月楼舞女的身份了!”夜清有意提高声调笑道。
燕寒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喝道:“父皇已经下旨,让你出了贱籍,你为何还要代表风月楼?!”
古代婚嫁十分注重门当户对和出身,燕寒自然不愿意让众人知道他的啸王妃竟然是一个青楼女子。这次的晚宴款待女儿国来使,燕国的贵族都会参加,他自然不愿意罂粟在晚宴上抛头露面,在他看来,夜清就应该遵守妇道,以啸王妃的身份自律。
夜清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故意激他道:“我本来就是风月楼的人,为何不能代表风月楼参加晚宴,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啸王妃!”
“本王不许你参加这个晚宴!”燕寒怒道。
“哼!我非参加不可!”夜清针锋相对。
燕寒怒了,他双手紧握成拳,站站发抖,猛然,他一拳打出,击在了船舷的木桩上,只把木桩打的粉碎。
“本王再说一次!不准你参加晚宴!”燕寒满是威胁口吻的说道。
朗月白见此,伸手将夜清拉到身后,傲然挺立于燕寒面前,针锋相对,冷冷道:“罂粟现在是自由身,有选择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的权力!”
“哼!这里轮不到你说话!”燕寒大怒,出手朝朗月白打去。
“月白!”夜清见燕寒又动起手来,心中对他更加厌恶,忙拉着朗月白后退了半步。
“掉头!回江边!”燕寒为了阻止夜清参加晚宴,索性冲着船上的兵士命令道。
恰在这时,江面上陡然响起了战鼓雷动之音,三艘快船急速朝这边驶来。
“船上可是啸王?!”清朗的喊声传来。
来船上一人大红色长衫,挺立于船头之上,任江风撩起他乌黑的墨发和血红色的长衫,绝艳非凡。
除了风惟雪还能是谁!
“长亭侯?”燕寒见到来船上的人,不禁皱紧眉头喝问道。
风惟雪正是为了寻找夜清而来,举行宴会的花船上一切已经布置妥当,却独独不见了夜清的身影,所以燕丹跟风惟雪便各自分头寻找,此时,风惟雪正找寻而来。
夜清见是风惟雪,心中莞尔。暗自嘲笑道:燕寒啊燕寒!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失败呢?做什么事情都有这么多人跟你作对,她这便跟着风惟雪回去。
“长亭侯,我正要参加宴会,可否搭乘你的船回去?”夜清扬声喊道。
风惟雪闻言,心中自然大喜,能够与她同乘一船,乃是荣幸,他忙令舵手将船靠了过来。
“我说过了!不准你参加晚宴!”燕寒见夜清仍要回去,再次怒吼道。
夜清冲着他冷笑,满脸不屑:“哼,我说过,晚宴我会参加的!”
燕寒脸色能滴出水来的阴沉,他兀自气愤了片刻,便让舵手掉转船头。
夜清本以为他会再次阻止自己,不想他突然下令,让舰船朝江心驶去。
“长亭侯,罂粟在我的船上便好,我们现在便去参加晚宴。”燕寒下令掉转了船头,便冲着风惟雪吼道。
风惟雪正想让罂粟到他的船上去,却见燕寒的船已经载着罂粟驶走,不得已,他只能随着他而去。
“霸道的啸王!哼!”风惟雪跟在船后面,不时低骂了一声。
船驶到花船旁的时候,晚宴刚要开始。
花船上所有的布置都已经妥当,宾客已经到齐,却独独没有伴奏伴舞。
伴奏伴舞的事情已经被风月楼承包了下来,看来风月楼的老鸨出岔子了。
客人们正在花船甲板上饮酒闲谈,好不热闹。
“罂粟!”诚王燕辰坐在距离花船夹板入口的位置,他见夜清乘坐着燕寒的船回来,大喜道。“罂粟,本王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燕辰正兀自高兴的说着,忽看见夜清的身上湿漉漉的,单薄的衣衫紧紧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上,将她妖媚的身段显露无疑。
如此的惊艳!如此的火爆!
燕辰一望之下已经有些脸红,支吾道:“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夜清一见到燕辰,心情便好了不少,她太喜欢这个燕辰了。
“我到江水里游泳去了,游了一圈,刚好回来。”夜清打趣道。
“真的吗?”燕辰脸上一副好奇宝宝的神情,认真的问道。“难道水里不冷吗?”
夜清看着他可爱的样子,心中莞尔。刚想再打趣他几句,却见燕寒大步走到了她身旁,拉起她便走到了宴会场中央。
甲板上正在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睛齐齐朝燕寒和夜清的身上射来。
他们见到夜清一副**的样子,并没有惊讶的神色,相反却是惊艳的神色。
不得不说,夜清虽然落水,弄得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但是正因为此,她身上的衣衫紧紧的贴在了身上,将她火爆的腰身、性感的俏臀,充分的显露了出来。
她一张精致的脸上色泽红润,如瀑的乌发声尤带着水滴。一双眸子更是水灵无比。
众人看着夜清呆住了,人人眼中都露出了惊艳、贪婪的神色。
“她就是罂粟吗?”
“今年燕国的花魁?”
“果然很妖媚啊!”
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燕寒拉着夜清,目光从众人的脸上扫过,见众人如此,他脸上满是鄙夷的神色,鹰目中更是充满了怒气,扬声喊道:“今日,趁着众位在此,本王要宣布一个消息。”
夜清闻言,顿时心中一愣,马上预感到了燕寒要说什么。他将自己拉到众人的面前,不会是要宣布他要娶她吧?
果然!燕寒冷厉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之后,便扬声喊道:“两日之后,便是本王迎娶罂粟的日子,她便是将来的啸王侧妃!”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啸王要娶罂粟姑娘?”
“啸王怎么能够娶罂粟呢?”
众人的议论声连连响起,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和不甘。
在他们看来,罂粟是青楼女子,他们便可以到青楼中买笑,即便不能买笑,也可以观赏到她绝美的舞蹈。
而现在她若是成了啸王侧妃,便是啸王燕寒一个人的了!他们便没有份了。
顿时,众人的脸上便都带上了不甘、羡慕、嫉妒的神色。
燕寒将周围众人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冷笑,继续道:“两日后,本王大婚。本王恭候众位大驾!”
“恭喜啸王!”
“啸王恭喜!”
“恭喜!”
花船上气氛沉静了片刻之后,众文武百官忙起身相贺。
虽然他们心中舍不得如此的美人嫁给啸王,但是啸王是皇族,皇族有优先择偶的权力。即便是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等等!啸王,你说什么?”恰在这时,站在一旁的风惟雪猛然走了过来,清喝道。
风惟雪怒目瞪视着啸王,绝秀的脸上已经泛起了潮红。
有没有搞错?!这个啸王竟然要去罂粟?!他长亭侯可是早就上书求燕皇赐婚了。
“哼!难道长亭侯没有听到吗?父皇已经赐婚,两日后,便是本王大喜的日子。”燕寒傲然冷笑道。
“本侯昨日便已经上书求燕皇赐婚,你什么时候得到了燕皇的赐婚?”风惟雪脸色大变,绝美的脸上满是焦躁的神色,急急问道。
“父皇的圣旨昨天便已经下了!长亭侯再去上书有什么用呢!”燕寒冷嘲道。
风惟雪脸色变得煞白,他仿佛不敢相信燕寒的话,忙朝夜清望去,问道:“罂粟,真的吗?”
夜清迎上他焦躁的目光,淡淡笑了笑,不得不道:“长亭侯,是真的!”
“不可能!”风惟雪暴躁的吼道。
“啸王!你怎么会娶罂粟?你不是一直当她是红颜祸水吗?!”
燕寒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依然带着得意的神色,笑道:“正因为她是祸水,所以我才要娶她,将她禁锢在我的王府之中,看她怎么出去害人!”
燕寒如此说着,心中满是得意。
“无耻!你不能娶罂粟!”风惟雪此时已经毫无章法,他心中早已经大乱,燕皇怎么下旨让啸王娶罂粟呢?这是多么荒谬!
“啸王!若是你答应不娶罂粟,你提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风惟雪急得脸色苍白,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燕寒脸色一冷,喝道:“长亭侯!注意你的言行!父皇已经下旨,难道要父皇收回成名吗?”
“即便是收回成名又有什么不可!”风惟雪大怒道。
他话语一出,花船夹板上的百官俱是一愣,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啊!
“风惟雪,住口!不要义气用事!”夜清也想到了这一点,忙冲着风惟雪道。
风惟雪仿佛丧失了理智,他怒目瞪视着燕寒,眼神复杂冷厉,像是要把他吃了一般。
“二哥真的要娶罂粟吗?”不远处,诚王燕辰也听到了这话,不禁闷闷低喃道。
“二哥不是很讨厌罂粟姑娘吗?”燕辰眉头紧锁,白净的脸上满是凝重的神色。
燕辰虽然年轻,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