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世之誓--於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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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世之誓--於枫-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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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晏臣是用什么心情决定给他钥匙的。
                  依阿前的说法,晏臣是喜欢他的吗?所以才会要和他「从头开始」,去和他一起住?
                  他甚至想不起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什么契机,让晏臣开始用不一样的角度和感情看他。
                  晏臣是真的喜欢上他的吗?是因为和安玲分手后触发他心中柔软的那部份,加上自己的陪伴,才让他误以为这就是一种
                  感情?
                  「误以为」。徐子铭忍不住干笑一声,听起来空洞又自嘲。
                  不管晏臣用什么情感看他,怨恨或者心动,他对晏臣的眷恋和爱意都一样,一样已经根深柢固得无可救药。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差点就忘了,他背负的原罪,要用追求晏臣的幸福来偿还。只要他是天与、是徐子铭一天,无论再怎么爱他念他,都
                  不可能成为他身边的那个人。
                  晏臣不能对他有感情,他的这最后一世,应该是要一如过去的每一世,平静稳定,有美好的生活,有幸福的家庭,而不
                  是跟心爱的女人分手后,和一个不能给他幸福的男人在一起。
                  这是誓言的宿命,徐子铭知道。就算数千年来的爱恋有了微弱的光明,他也要亲手把微乎其微的火光捏熄。但就算受过
                  那么多痛,还是觉得难过,何况这把钥匙对他来说,代表了太多意义。
                  半麻木地下了结论后,徐子铭开始烦恼该怎么把钥匙还给晏臣。他那么要强的人,如果在和女友分手后又被恨了许久的
                  人拒绝……
                  那张阴霾黯淡的脸,不用想就觉得可怕和心疼。
                  这期间阿前经常要他到Hoca去,明明就很想问又装作不经意地提起钥匙的事情。
                  他知道阿前关心他,甚或说是担心他。自从在Hoca和阿前重逢以后,对于性向两人就一直是心照不宣,阿前把他当作弟
                  弟一样对待,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能再让他更担心。
                  阿前已经隐约察觉他有什么秘密,但是徐子铭不敢也不能说。怎么说?说他爱一个人爱了几千年,只因为一个口头上的
                  誓言?
                  「我会把钥匙还给他。」
                  阿前听到的时候只微微抬眉。
                  「这样就够了。」
                  听到这句话,阿前只露出一个心疼的微笑。徐子铭知道阿前了解「这样就够了」的心酸,却不了解他要为晏臣寻找幸福
                  ,再默默消失死掉的决心。
                  最后徐子铭还是决定先打电话知会一声,然后再亲自去归还钥匙。然而在电话接通之后那端传来晏臣有点劳累的声音时
                  ,就彻底后悔了。
                  「那个、是我。」
                  『嗯。』声音听起来似乎觉得徐子铭不会打电话给他的样子。
                  「我……那个,钥匙的事……」
                  『……』晏臣好像没想到他会在电话里提起这件事,轻咳了一声。『嗯,怎么了?』
                  「……」
                  『喂?』
                  「我在。」
                  沉默却在简短的两个字后再次垄罩,等着话的晏臣和想着该说什么话的徐子铭,都默默无语着。
                  「我觉得,还是不要吧。我……你在家吗?等一下把钥匙拿去还给你?」
                  电话那头却再也没有回应,只有原本沉稳的呼吸声渐渐浓重快速,带着点不祥的寂静感。
                  不知道晏臣现在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呢?徐子铭紧抿下唇,颤抖着思考该怎么结束这个被自己搞僵的闹剧。
                  『连你也不要我?』
                  徐子铭背上一阵战栗,双眼突然发乾。
                  「晏……」
                  『安玲不要我,你也是?你不是爱我的吗?那也是假的?』
                  「不是──」
                  『你一定在笑我吧?那你真的爱的是谁?安玲吗?』
                  「晏臣!」
                  拔高的惊喊暂停了渐趋火爆的对话,电话两边的人都微喘着气。徐子铭忍不住用另一只手去按摩眉间,禁止自己放任双
                  眼的酸涩湿润。
                  「我和安玲只是朋友。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
                  『……但是你不再喜欢我是事实。』
                  「不……」不是这样的,「只是我不能接受,对不起……」
                  『……』
                  沉默没有持续多久,晏臣又开口了,带着点沙哑。
                  『把钥匙丢了吧。』
                  「什么?」
                  『钥匙丢掉,我多一把……也没用。』
                  无法抑制的心疼泛上心头,徐子铭紧咬着的下唇破了皮,渗出淡淡血丝。
                  「我去……」
                  『……』
                  「你在家吧?我、我现在去找你!」
                  他不要透过电波向那个孤独的男人讲那些会让他伤心的话。他不要晏臣一个人露出难过的表情,不要自己微不足道的话
                  影响他。就算他还是不能接受这份刚萌芽的感情,他也舍不得让晏臣一个人。一个人的寂寥太寒冷,他领略过,所以更
                  不舍让那个他深爱的男人去承受。
                  没等到晏臣的回答,徐子铭就挂掉电话,抄起钥匙往晏臣家奔去。
                  也许那一瞬间,他有想过不要管那么多,就接受那把钥匙,不要让晏臣失望。千情万绪涌上了心头,又全部被担心晏臣
                  的心情给压了下去,收好钥匙,匆匆骑着机车在已开始寒冷的夜色中奔驰而行。
                  到了公寓搭着电梯上楼的时候,徐子铭隐约想起很久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单纯的小男孩听说在森林里有个装着幸福的
                  藏宝箱,于是他离开平静无波的生活,披荆斩棘,跋山涉水,想要去寻求那个传说中的幸福藏宝箱。
                  当时听故事的自己已经不是单纯小男孩了,对于什么是幸福、什么是追求,甚至怀抱着同龄小孩不会有的消极与失望。
                  他知道自己的一辈子都将牺牲奉献给一个自己一直很爱很爱的男人,所以幸福对他来说,是遥远而不可求的事。
                  他觉得现在自己就像那个想去撬开幸福藏宝箱的小男孩,尽管他知道自己可能把盒子打开后,又关上埋起来。就算只看
                  看幸福的光芒也好。
                  电梯到楼的清脆叮声拉回徐子铭沉陷在臆想中的情绪。他踏出电梯深深吸了一口气,站在那个冰冷的大门前,迟疑了一
                  下才按下电铃。
                  没有回应。刚刚打手机给他的时候,明明还有听见他音响里的音乐声,他应该是在家里错不了才对。疑惑地,又按了两
                  下电铃。
                  门依旧没有被拉开,但是房子里却传来轻微的声响。静静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来应门。
                  诡异。徐子铭掏出口袋里那把还崭新的钥匙,久久凝视。
                  颤抖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竟还是把钥匙插入门孔打开了。
                  客厅的灯亮着,音响的音乐停了但还开着,就像上次来的时候一样,简单而寂寞。正想开口喊人,主卧房的声音就传来
                  声响。徐子铭疑惑着,慢慢走近卧房,拉开留下一缝的门。
                  一瞬间他以为那把钥匙打开的,是另一扇门。
                  那个衣服凌乱,吻着身下衣服同样凌乱男人的人,分明就是数十分钟前还用暗沉口气向他说「连你也不要我」的晏臣。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这局棋,布得太久了。久到他真的以为,幸福的藏宝盒就在眼前。那些似有若无的温柔,淡然
                  却令人心跳的情愫,通通都是假的。
                  只有他的爱和晏臣的恨是真的。
                  晏臣自男人的唇吻中抬起头,冷笑着站起身走到徐子铭面前。他不陌生的,那个冷笑,那个带着太多太多恨意和没有笑
                  意的冷淡微笑,又回到晏臣的脸上。
                  「用这把钥匙开门进来,很爽吗?」晏臣拿过徐子铭手上的门钥匙,「马上过来找我?你想抚慰我受伤的心灵吗?」
                  「……」发红的眼眶过度干涩,眼泪也流不下来,「为什么……」
                  晏臣身体前倾,眯起的眼看着徐子铭,「你欠我的,我会一一讨回来,我说过,不要以为你可以逃开。」
                  而安玲爱上他的这个意外,正好是个契机,引发晏臣伤害他最深的契机。
                  晏臣做到了。他知道用什么手段才能最伤害他。
                  徐子铭只能睁着干涩的大眼,却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恍惚想起故事的结局是,根本就没有幸福的藏宝盒。在那个充满可怕猛兽、沼泽的森林里,只有无止尽的黑暗,和消极
                  与寂寥。那个放在那里的藏宝盒,根本没有东西。
                  只有无止尽的空洞和黑暗。
                  西咸坐在晏臣面前,冷着一张脸,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现在的情绪。
                  如果不是在公司忙完一个阶段去Hoca喝酒时被阿前抓去审问,他还以为表面的安宁是一切都告一段落了的意思。
                  阿前说,有一天徐子铭到Hoca去却没到吧台找他聊天,而是坐在角落默默喝酒,当阿前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一个人喝
                  了快一瓶的Whisky。阿前问西咸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和晏臣有关。
                  西咸当时只觉得害怕。他一忙起来就忘了这件事,深怕是不是晏臣对徐子铭做了什么,才会让一向形象良好的徐子铭醉
                  倒在酒吧。
                  「他喝醉以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很安静地哭。」阿前很担心地说。
                  所以隔天西咸就来找晏臣了。晏臣掐徐子铭那件事和那些怨恨的言语,都还让他馀悸犹存,如果这段时间徐子铭的不对
                  劲是和晏臣有关,那他或许插手管一下比较好。
                  然而刚刚,晏臣竟然毫不掩饰地就承认对徐子铭做了什么,淡然彷佛没事的表情,让西咸反而不知道如何反应。
                  早在当初晏臣和安玲分手时,他就应该察觉晏臣异常的安静代表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就因为一个誓言,晏臣就可以这么为所欲为吗?而徐子铭就必须忍气吞声接受这一切?晏臣玩弄了他的感情,他还可以
                  忍耐让步?
                  「你为他抱不平?」原本正喝着咖啡的晏臣突然开口问。
                  「我不知道是什么鬼原因让你这么恨他,但是晏臣,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已经对他做了这么多,也够了吧?」
                  晏臣低头冷笑,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复仇的快感的确是美好无上的,在看见徐子铭那瞬间空洞的表情时,他真的觉的报仇的感觉真好。但紧接着的却是一股
                  烦燥感。
                  只是觉得,也没有那么狂喜的开心,但要再具体说明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西咸看晏臣若有所思,忍住住叹了口气。「一直记着,你不是也很难过吗?也不用再去想下一步要怎么复仇了,他都被
                  你逼到这个地步了。」
                  「什么这个地步?」
                  要玩弄别人为乐,至少也知道一下人家的下场吧?「阿前很担心他,就叫当心理医师的朋友和他聊聊。他有轻微的忧郁
                  症。」
                  像徐子铭那种跑业务认识很多人的人,人际关系和情绪管理应该都很不错才对,况且他对婚仲业似乎也颇有心得。但是
                  能在几个月期间染上心理的病,恐怕病因就是不良男人晏臣。
                  忧郁症?乍听这个常听见的病理名称,晏臣呆愣了一下。
                  「阿前把他赶到乡下去放松了,你也就别再想有的没的了。」西咸站起身抓抓头,「这下好了,你看我要怎么跟阿前交
                  待这件事。」
                  晏臣看着西咸碎碎念着离去的身影,脑袋陷入深深的空白。
                  百世之誓ˉ18
                  西咸坐在晏臣面前,冷着一张脸,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现在的情绪。
                  如果不是在公司忙完一个阶段去Hoca喝酒时被阿前抓去审问,他还以为表面的安宁是一切都告一段落了的意思。
                  阿前说,有一天徐子铭到Hoca去却没到吧台找他聊天,而是坐在角落默默喝酒,当阿前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一个人喝
                  了快一瓶的Whis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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