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淡谈地道:“我自认为比您的那些星君都强上那么一点点。”他接着又道:“我想知道,门外那个铁头怪是什么职位?”
沉中侠道:“蔡家主是本堂重金礼聘来的高级护法。”
破晓突然出手拿起他面前的一杯酒,沉中侠只觉得眼前一花,酒杯又放在桌上,杯中的酒却已空了。
“你左手出手果然不慢。”沉中侠又盯着他看了很久,慢慢地点了点头,道:“就凭你刚才露的这一手,和蔡入夜平起平坐一点都不为过。”
怀里的女人款款起身,娇笑道:“破晓,恭喜你荣升左护法。”
破晓微笑道:“谢老总和师娘……不,和夫人栽培。”
沉中侠目中又露出笑意,道:“神之左手、魔之右手,本座今后有了你们两大护法助力,大事合何愁不成?哈哈哈……”
破晓马上道:“老总,高级护法的月俸是多少?属下最近手头有点紧,东躲西藏这么多年,很久没有喝到好酒、没有碰过女人了。”
沉中侠立刻吩咐韩五娘:“给新晋左护法五万两银票的零花钱,我们‘七星堂’的护法,怎么能太寒酸呢?”
五万两银票,韩五娘用一双柔美莹白的纤纤玉手捧着,送到破晓面前:“这两年苦了你了,去放松一下吧。”
破晓接过来银票,眼睛却一直在盯着郭韩五娘,就好像蚊子盯在人血上面一样。
沉中侠却一直在看着破晓,终于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你一直在盯着看的是什么人?”
破晓道:“我只知道她是个值得看的女人。”
沉中侠道:“你只不过想看看?”
破晓道:“我还想睡睡……”
沉中侠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如果你还想有命喝酒、碰女人的话,就最好别打五娘的歪脑筋。”
破晓居然还要问:“为什么?”
沉中侠沉着脸道:“因为他现在是我的女人,是你的主母。”
韩五娘笑着说:“喝花酒找女人不怕,记着省着点花,攒钱娶个正经女人、成个家才是正事。”
破晓苦着脸道:“只可惜这点钱还远远不够。”
沉中侠道:“你很贪心?”
破晓挺起胸膛,道:“现在我已是‘七星堂’的左护法了,身份地位就不同寻常了,如果堂堂的高级护法走出去,身上带的银了若不够花,老总您岂非也一样面上无光?”
沉中侠又禁不住地大笑,道:“好,好小子,本座就让你花个够。”
在沉中侠示意下,韩五娘果然又从桌下的抽屉里又取出一叠银票来,又是五万两。
破晓接过来,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随随便便的就塞进靴简里。
韩五娘忽然道:“你已有几天没洗过脚?”
破晓笑道:“半个月。”
韩五娘也不禁笑了。
她本已是个女人中的女人,笑起来更媚。
她笑的时候,能忍住不看她的男人,天下只怕也没有几个。
这次破晓却居然没有看她,扭头就走。
沉中侠脸上已露出满意之色,忽然对门外道:“蔡入夜,暗中跟着他,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
——破晓都做了些什么?
破晓在“万花楼”大发银票,一口气包了十好几个红官人。当那些红妓洗得干干净净,在贵宾房里的大床四仰八叉等着他的时候,他却自己偷偷借着尿遁溜了出来。
他酒气冲天,摇摇晃晃地跑上了大街,东张张,西望望,花了六百两银子,买了个只值六个大子的西瓜,啃了两口,却又随手丢进阴沟。
然后蔡入夜就发现他摇摇晃晃地冲上了“状元酒楼”。
今晚“洛阳”知府宇文书包了整座酒楼,为“小梁王”柴如歌接风洗尘,贵客还未到,陪客的王大爷却已经早早到了。
王大爷是一个普通的门吏,他因早年在战场上就过柴如歌义父童大公公一命,就被宇文大人拉了过来陪王伴驾。
宇文大人、王大爷、还有几位本地的高官,在雅间酒宴前等候,每个人都召了个“万花楼”的姑娘陪着。
大家正聊得兴高采烈,破晓忽然醉醺醺闯进去,解开裤子,当着所有女客的面儿,就往酒桌上撒尿。
姑娘们惊叫的惊叫,偷笑的偷笑。
王大爷来了脾气,伸手去拉破晓想看个究竟,破晓一转身,就尿了王大爷一脸。
“宰了他!”王大爷一发火,他的手下就下手!
第四章 贼喊捉贼
破晓胡乱推开王大爷的手下,宇文书脸色发青,厉声喝道:“干什么的?!”
破晓提这着裤子,笑嘻嘻道:“日你老娘的。”这句话刚说完,王大爷一双老拳已经飞了过来,飞到他脸上。
——怎么说王大爷年轻时候,也是“大宋”西征大元帅童贯帐下的监卫军亲兵,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就连知府老爷都要敬他三分,哪里受得了这个年轻人如此撒野和撒尿?
破晓整个人都已喝得发软,招架了两下就被王大爷打倒,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伸进一双铁手,拉住王大爷。
王大爷怒道:“是什么人?敢管王大爷的闲事?”
门外已有个人伸进铁头来道:“王大爷息怒,是我。”
天王老子都不怕的王大爷,看见了这个铁头怪人,火气立刻就消失了,他居然陪起了笑脸:“原来是蔡大爷,少见、少见。”
蔡入夜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破晓:“您老知不知道这个喝醉的年轻人是谁?”
王大爷摇摇头。
蔡入夜招了招手,把他叫了过来,在他耳朵旁悄悄说了一句话。
王大爷的脸色立刻变了,他勉强地笑道:“宇文大人,这位小兄弟既然喜欢躺在这里,我们就换个雅间等候柴小王爷吧。”
一向牛脾气的王大爷,这次竟然说走就走,而且把满座子的官吏同僚和姑娘们也全都带离。
宇文知府还不服气的嘟囔一句:“老王,这野小子究竟是谁?咱爷们凭什么要让着他?”
王大爷也附在他耳旁悄悄说了一句话,宇文书的脸色也变了,比王大爷走得还快。
破晓却已象是个死人般躺在地上,别人打他也好,走也好,他居然完全不知道。
蔡入夜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出去吩咐酒楼老板道:“好好照应里面那位客人,别去打扰他;他若醒了,无论要什么,都满足他,一切账目都算在‘七星堂’上。”
老板忙不迭乎的连声答应。
破晓听在耳中,心中暗道:“‘七星堂’果然吃得开,连堂堂知府都不敢招惹沉中侠。”他睁开一只眼,竖耳细听,确定蔡入夜走远后,推开窗户,跃入了后面无人的窄巷。
守在门外的老板和几个伙计,还在窃窃私语:
“老板,屋里那烂酒鬼什么来路啊?咱可没看到过王大爷在这‘洛阳’地头上让过谁啊?”
“听说是‘七星堂’新来的左护法,和蔡铁面平起平坐呢。”
“这就难怪了,沉老总的人,别说尿人脸上,就是尿人嘴里,别人也只有张开嘴接着的份儿。”
破晓醉得快,醒的也快。
一个男人喝完酒,很多时候就回去找女人。
破晓是男人中的男人,他找的女人,当然是女人中的女人。
云歇雨收,金鸡引亢高啼。
冷若颜坐在妆镜前,梳理长发,圆镜里倒映着仰面躺在床上的破晓,他把一封书信和一块令牌放在床头,良久才道:“事情就拜托大姑娘了。”
“你真的忍心杀韩五娘?”若颜继续梳理秀发。
破晓不答,他整理好衣衫,将一叠银票,塞进冷若颜嗅着红牡丹的粉色抹胸,正要开口说话,若颜将那叠银票“啪”的摔在他的脸上。
破晓一愕,就见女子艳艳的笑了:“姐姐是杀手,又不是婊子,滚!”
破晓大笑,马上就滚了。
再次回到“七星堂”,沉中侠并不在,听说是陪小王爷柴如歌去郊外打猎了,迎接破晓的是韩五娘。
“你昨晚喝了很多酒?还睡了女人?是不是?“韩五娘就像一只灵犬,在破晓身上,嗅了又嗅。
“做了‘七星堂’的大护法,这点男人的乐趣,总该是可以有的。”破晓放肆的眼睛,一直停留在主母露在外面白花花的酥胸上。
韩五娘拉开门,微笑着:“你的乐趣,也包括往童大公公救命恩人脸上撒尿吗?”
破晓笑了笑,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
昨晚他喝了太多的酒精,而又浪费了太多的精力。
“破晓……”睡梦中,师娘的声音和身体,还是那么柔软。
破晓忽然跳起来,搂住了师娘的腰,然后两个人就一起滚倒在床上。
师娘轻呼着,挣扎着……
可惜她的手也是软的,连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整个人都是软的,又香又甜又软,就象是一团棉花糖。
她的胸脯却比棉花糖还白,白得发光。
破晓坐在她身上,她动都动不了,只有不停地呻吟喘息,她可以感觉她的腿不自觉的分开。
“求求你,不要这样子,这样子不行,放开我……”她既不能抵抗,她也无法挣扎,她只有哭着哀求,却不知求反而更容易令男人变得疯狂。
得寸哪有不进尺的,破晓已经在撕她的衣服,大力的动着。
她咬着嘴唇,承受着身上男人带来的狂风骤雨。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过来,一把揪住了破晓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拎了起来;那人另一只手已掴在他脸上,掴得极重。
重到破晓一下子就醒清醒了,他一清醒就看见沉中侠铁青的脸。
沉中侠正在狠狠地瞪着他,厉声道:“破晓!你好大的胆子!”
破晓居然还在笑:“我的胆子本来就不小。”
然后他才看见床上梨花带雨的女人。
破晓揉了揉眼睛,才发现那不是师娘韩五娘,而是与师娘长相酷似的小师妹韩飞燕。
沉中侠突然笑了:“破晓,以后好好善待本座的义女,好好为本座做事,本座亏带不了你的。”
沉中侠大笑离开,破晓开始仔细打量这朵鲜花般的少女,雪白的皮肤,甜蜜的嘴唇,眼睛更媚得令人着迷。
“两年不见,小师妹发育的和师娘一样勾人了。”破晓晶莹如玉的左手,自然而然的放在了少女高耸的胸部。
“别在我面前提她,”韩飞燕也睁大了眼睛,在看着他:“我娘是个害人精,她害死了‘铁琵琶门’那么多的师兄师姐。”
破晓盯着她:‘你呢?你这小害人精,是不是沉老总派你来陪我的?“
韩飞燕撇了撇嘴,冷笑道:“你以为是我自己要来让你欺负的?”
破晓歪着头道:“你不是自愿的?”
韩飞燕又撇撇嘴:“贼喊捉贼。”
破晓道:“难道真是沉老总吩咐你来的?”
第五章 梦中说梦
韩飞燕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想不通,沉中侠本来一向对我很好,从来也不许别的男人碰我,这次为什么偏偏一定要我陪你。”
破晓眼珠子转了转,正色道:“这当然有原因。”
韩飞燕忍不住问:“什么原因?”
破晓翻了个身,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对着她的耳朵,轻轻道:“因为他知道我比他更能够满足你。”
缠绵未尽,破晓不得不离开他身下的女人和床。
因为沉中侠紧急召见他。
密室外的长廊里,六个铁面人,垂手肃立,每个人看来都和蔡入夜一样的精壮剽悍。
破晓大步走过长廊,沉中侠正在密室中等着见他。
“左护法班破晓到——”破晓刚走到门口,已有人在吆喝,左护法的威风果然不小。
门立刻开了,开门的是媚眼含春韩五娘。
沉中侠拍着破晓的肩笑道:“怎么样?我这干女儿可侍候的周到?”
破晓会意的坏笑:“还不是老总调教的好。”
韩五娘白了两个男人一眼,带着媚笑。
沉中侠忽然转过身,神情已变得很严肃:“破晓,银子拿了,酒也喝了,姑娘你也睡了,现在是需要你效力的时候了。”
破晓道:“老总请吩咐。”
沉中侠道:“本座有了新对头,所以我需要你这样的帮手。”
破晓斜了韩五娘一眼,道:“‘铁琵琶门’已经垮了,‘京洛’—带,还有什么人敢跟您老人家作对?”
沉中侠道:“问题对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龙。”
葛停香道:“不是—个人,是一条龙。”
破晓轻轻吐出口气:“一条青龙?”
沉中侠沉重的点点头。
韩五娘悚然动容:“青龙会?!”
沉中侠叹了口气,道:“除了‘青龙会’外,还有谁敢跟我们‘富贵集团’作对?”
韩五娘闭上了嘴,“青龙会”是个多么可怕的组织,他当然也听说过的。
沉中侠道:“据说‘青龙会’属下十三堂的秘密分舵,已多达三百六十五处,几乎已遍布天下。”
破晓道:“‘洛阳’一带也有他们的分舵?”
韩五娘道:“几年前就已有了,只可惜这地方一直是‘铁琵琶门’的天下,所以‘青龙会’一月堂的势力一直没有法子插足进来。”
破晓道:“现在‘铁琵琶门’虽然垮了,‘七星堂’却已代之而起。”
韩五娘道:“所以他们还是没有机会。”
破晓道:“他们若是还有点自知之明,就应该从此退出‘中州’。”
沉中侠冷笑道:“只可惜他们连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韩五娘替沉中侠斟的空杯斟满酒:“难道‘青龙会’想吞了我们‘七星堂’?”
沉中侠举杯在手,神情变得更严肃:“他们署名为‘一月十五’的青龙分舵已给了本座发了最后的警告信,十日之内不归顺青龙老大,‘七星堂’鸡犬不留。”
破晓道:“‘一月十五’是何意?”
沉中侠道:“应该是‘青龙会’设在‘洛阳’的分舵代号。”
破晓道:“老总可知舵主是谁?分舵位置又在哪里?”
“不知,”沉中侠摇摇头:“不知,我只收到对方的警告信,连送信人都不曾见到。”
信就在密室的桌子上,破晓看了良久,叹了口气,道:“字迹虽然工整,但每个字都微微向左倾斜,如果我推测得不错,写字的人应该是故意用左手下笔,来掩饰自己真实的笔迹。”
韩五娘不自然的道:“这一点又说明了什么?”
破晓道:“惯用右手的人,改用左手书写,通常也只有一种目的。”
沉中侠沉吟道:“他不愿自己的笔迹被别人辨认出来。”
韩五娘古怪笑道:“难道这个人也是我们都认得的,难道他就躲在‘七星堂’里?”
破晓沉默。
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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