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田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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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田园生活-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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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同床共枕,虽然她自始没有明说,但是周南生对她在这个事情上的消极回避也不是毫无察觉,如今等到她这样郑重且向往地说起要孩子,他的心顿时柔软起来。

他把她抱进怀里,下巴顶在她的头上,轻轻摩挲她的发,“我也是。”他说道。

孩子满三天这一日,徐氏煮了许多鸡蛋,染了红颜色,又买了许多发糕,就让唐荷跟她一人端一个簸箕,挨家挨户分送鸡蛋和发糕。

族人也跟着一起高兴。尤其跟徐氏交好的大娘们,纷纷祝贺她:“如今你有好福气了,一个孙子一个孙女,正好凑一个好字。”

也有人善意地打趣唐荷,“小荷,你跟南生可得加把劲了。”

也有酸溜溜的人家手里还拿着他们家的鸡蛋,徐氏婆媳两人走出没几步远的时候就尖刻地取笑说:“徐氏一天到晚说她大儿媳妇这一胎一准是男丁,如今杨氏生出一个赔钱货,可不是自打嘴巴了吗?嘿,他们家三儿媳妇更是光吃不练,嫁过来一年多了,连个蛋都没下!”

徐氏辗转听到了,暴跳三尺高,“呸,吃我们家的红鸡蛋,嘴里还没干净话,诅咒她烂肚肠!”转头就要去与人吵架。

唐荷忙拦住她,“娘,你让她说去,咱家如今事事如意,她那是嫉妒,别理会。”

回到家徐氏犹自愤愤不平,周老爹听了缘由,也安慰老妻,“世上的福气哪里有全是咱家占光的道理?一年中事情肯定不能件件如意,我看得得一个孙女也挺好,免得喜气太过,北生今年的院试反而讨不到好。”

徐氏想想也是,“呸呸呸,你别乌鸦嘴,等着,我儿这次一定考中。”

周北生这次不负众望,顺利考取两场院试。周家村事隔几十年,终于又出了一个秀才。村人顿时沸腾了。

贺喜和说媒的人把周家的门槛都要踩平了。周老爷子镇日乐呵呵地,周老爹和徐氏夜里睡觉,都各自从梦中笑醒。

老爷子觉得一辈子的辛苦有了回报,大手一挥决定:周家再次摆起酒席,宴请村民及亲戚。

席上老爷子不顾年老,几杯老酒下肚,对众人回忆当年:“当年多少人嘲笑我爹,说他是穷酸秀才,地也不会种鸟也不会打,把几个孩子饿得呱呱叫,他爹去邻居家借粮食,还被指着鼻子嘲笑,说他一个读书人来求庄稼汉借粮养娃羞不羞。不单他,我们兄妹几个也被村里的娃子嘲笑,因为我们都认识几个字,不肯跟他们一身泥地胡闹在一起,就追着用石头子打我们,骂我们端着空架子装公子小姐。”

“嘿,这人世苦多乐少,老汉我辛苦熬着为了什么,就为了让孙儿多识几个字。习字好不好?当然好!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我老周家供出一个秀才,我就是立时闭眼了,到地底下也能跟祖宗说一声硬气话:我周叔珍不负祖宗子孙!”

随着酒意上头,老爷子越发的絮叨。

大半生辛苦,大半生煎熬,几杯浊酒,引得满面泪流。

72

周北生如今已经19岁,与他同龄的村中青年多有已经做了爹的,他因为读书耽到了现在,如今他成了穿长衫的年轻秀才,冲着周家殷实和他这份人才,附近村镇家有女儿的人家纷纷意动,说亲的媒婆络绎不绝地上门,真的要把周家的门槛踏平了。

徐氏一开始还笑眯眯地接待说亲的人,到后来实在烦扰,都是说了两句就把人打发,背了人就跟两个媳妇抱怨:“咱北生这样的人才相貌,哪还至于娶一个庄稼人家的女儿?”

唐荷手上忙着活,时不时应她几声,就当交流婆媳感情。

杨氏却有点尴尬,小叔成了秀才,她娘家也跟着与有荣焉,前儿她娘还特意捎信来让她回一趟娘家,她还以为有啥急事,巴巴赶回去了,她娘跟三个嫂子却围着她问个不停,全是关于小叔的,话里话外,想亲上加亲的意思很明显。

杨氏本来想说头上还有爷爷有公爹婆母,无论如何小叔的婚事轮不到她一个做大嫂的出头。

哪曾想她娘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喜滋滋地把本家和外家的适龄女儿一个个数遍了,迭声地问她哪一个最合适,不待她开口,自己就先舀了主意:“最合适的还是你细叔家的喜梅,今年正正二八年华,人也长得好,活也做得巧。”

她大嫂看她半天不点头应承,就催她赶紧给句准话,“小姑,你婆家可是殷实得很,当初爹和娘给你挑了这门好亲事,你也享了好些年的福气了,如今你小叔眼看着大前程就在前头,你也该带挈带挈后头的小妹一起享福才是,不说别的,自家妹子做妯娌,日后同你也出得好不是?”

杨氏原先还笑眯眯听着不打断娘和嫂子的八卦,如今越听越不是味,当下脸色就冷了下来,“甭舀我来说事。说吧,你们是收了这些说亲人家多少好处了?”

几个嫂嫂被她一语道破真相,面上都讪讪地,杨氏娘连忙打圆场,“你咋把话讲得那么难听咧?喜梅确实是个软妹子,说给多好的后生都不亏人——你就是给你婆家透个话,也不废啥事不是?”

杨氏抹不过亲娘和嫂子的面子,回婆家后想跟婆婆提没有寻到机会,就悄悄同唐荷嘀咕了两声娘家的意图,又问唐荷她娘家人有没有让她带话。

唐荷诚实地点点头,“我娘和嫂子提过两句,不过我觉得成不了,不打算跟爹娘他们说了。”

杨氏点点头,叹气,“整个县里咱小叔这样19岁的年轻秀才保不齐是独一份的,如今他就是一只香饽饽,想吃下他的人家不要太多。你看这两天媒人在咱家喝下的茶水有没有几水缸?前头孩子她西秀姑姑不是也回来说了一个人选么?据说也是她婆家村里的富户家的闺女,老爷子一口就给拒绝了。哎哟就我娘家的堂妹,虽然是好年华,家世却一般,更加没戏。”

话是这么说,可到底硬着头皮同徐氏提了,徐氏只要笑不笑地觑一眼大儿媳妇,道:“你跟老爷子提去吧。”

婆婆明显不满意,老爷子也是个眼高的,杨氏自觉没有再去给堂妹说话免得自讨没趣。她打算这两日寻了空回去娘家说结果,不想徐氏这一句“庄户人家的女儿”里的低看,倒像讽刺她前两日的不自量力,因此面皮尴尬得都涨红了。

私下里她便跟唐荷抱怨,“三个老的加北生自己都想娶一个小姐,也不想想咱家也是个庄户人家,真娶了那样的闺秀回家里,难不成以后让人下地干活?就是咱妯娌相处也尴尬不是?我大字不识一箩筐,就怕到时人家吟诗弄曲我听都听不懂,十天半月的连话都说不上呢。”

唐荷沉默了一会,说道:“如果北生真能娶到一个闺秀小姐,估计就算跟咱在一个屋檐底下住着,也不会住太久。”

多少人四五十岁还是一个老童生,而周北生十九岁就做了秀才,如果他更发奋,更有运气,中举人,中进士也是有希望的——这样的想法,不但他本人和周老爷子有,愿意提携人于微时的高门也会有——而笼络一个有前程的年轻人,聘为东床快婿不是自古有之的方法吗?到时周北生的路必然越走越远,虽然他出身农家不错,可日后的前程与生活,与这个农家院子关系就不大了。

杨氏听了她的话,自己也寻思了一会,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真有闺秀小姐嫁给北生,也是打着有一日做官夫人的主意,哪里可能会一辈子心甘情愿落脚在咱这穷乡村里呢。”言罢又深叹一口气,四下打量周家的屋舍,摇头自嘲地笑笑,“日后北生跟他媳妇怕是要高门大户的住着罢?我跟东生没本事去别的地方,能在这房子里过一辈子已经是顶顶有福气的了。你说,一样是女人,又嫁给同一个家的兄弟做妯娌,这命咋就差那么多呢?”

杨氏感慨了两声,见唐荷只是沉默地看她,目光温和,因此略有些难为情地拨了一下散发夹到耳后,“我不是不满意东生,不过人嘛……总想好上加好。我也不怕你笑话,有时我就会想,要是读书做秀才的那个是东生多好呀。”

唐荷点点头,“我明白的。”期盼更好的生活,是人的本能。

杨氏同唐荷做了快两年的妯娌,两人相处也算融洽,作为家人的感情多少培养了一点,只是八卦还是聊得少。女人要交流感情,如何能不聊八卦呢?杨氏用手肘碰碰唐荷,“哎小荷,你说老爷子会给北生说个啥人回来?要真是个小姐,咱们跟她咋处啊?”

“当家人来处。”

嫁一个人,就要把他的家人当家人。这样古今通行的准则。你的丈夫珍视他的家人,为了夫妻和谐,那你也必须要珍视——至少表面上要珍视。

唐荷对待周家人,从头到尾奉行的也是这样一个准则。

唐荷从溪里洗了衣服回来,一一抖开了晾在晒衣绳上。回头就看见土豆娃趴在墙根冬青树下挖蚯蚓,衣服袖子蹭了一块又一块的脏污,因为全神贯注从一捧泥土里挑蚯蚓,两个鼻孔里的鼻涕掉得老长,将将坠到地上的时候他猛一吸,两管鼻涕又被吸回鼻腔里。

“土豆娃,”唐荷向他招手,“过来。”

土豆娃手里拽着几只扭动的蚯蚓,乖乖地上前来,“三婶。”

小孩子身上的汗味儿,泥土和蚯蚓的腥味混成一股让人掩鼻的味道,唐荷再看他脸上又是鼻涕又是泥的,就抽出帕子给他拭干净,“大热天的,你咋感冒了呢?是不是昨夜睡觉贪凉晾了肚皮?”

土豆娃傻傻地点头,“怕热。”

“真是个小傻蛋。”唐荷摸摸他后背,小孩子体热,玩了这会汗水出得多,都把衣服浸湿了,不赶紧换下来感冒还要加重,又看他身上实在脏,就打算给他洗个澡算了,“土豆娃,三婶给你去烧点热水,待会给你洗个香嘭嘭吧?”

土豆娃不解,“晚上才洗澡呢。”又举了手里的蚯蚓给她看,“我要去钓青蛙回来给妹妹煮粥吃。”

夏天日头虽然大,却挡不住乡间的孩子们去稻田里钓青蛙,土豆娃也兴致勃勃地参与到了这一行列中。

唐荷摸摸他的头,“好乖,青蛙等你三叔回来让他去捉,咱土豆娃不是要跟太爷爷认字的吗?你跑去玩,小心被打屁股。”

“太爷爷说他忙,没有空,让我先玩一阵。”

唐荷哭笑不得,有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老师吗?

“认字要每天坚持……”算了,跟小孩子说道理也说不明白,“三婶给你洗澡换衣裳。今日日头太大,不准你去田里钓青蛙。待会三婶教你描大字好不好?”

唐荷烧了一锅水,又去杨氏屋里,杨氏正在奶小女儿,指点唐荷从衣箱里舀了一身土豆娃的短衫裤子。“小荷,谢谢你,”杨氏真心诚意地道谢,“我如今真是顾得小的顾不得大的,多亏你搭手帮忙。”

“一家人不说客气话。”

唐荷把水倒进大木盆里,摁着小顽童洗了个澡,给他穿了干净衣服,就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花猫脸洗干净了多俊呀,”又揉揉他的小脑袋,“三婶给你煮碗姜汤水,咱热热的喝下去了,感冒就走了。”

“三婶真好,”小孩子捂着被亲得湿漉漉的脸颊,眨巴着大眼睛看她,“我给你做小孩吧?”

唐荷失笑,“你本来就是我家的小孩啊。”

“我是想让你做我娘,”五岁的小孩子强调道,“我觉得我娘有了小妹妹就不想理我了,我也想换一个娘。”

唐荷蹲□与他平视,“土豆娃,虽然三婶很乐意做你娘。可是你想错了,你娘可喜欢你了,她要知道你想换娘,她要伤心坏了。”

土豆娃摇摇头,“娘现在只顾着妹妹了,好久没亲我没抱我了,昨晚也没给我掖被子,所以我才感冒的,”说着吸了吸鼻涕,“我听见她跟爹说让我去跟爷爷奶奶睡,嫌我感冒了会传给妹妹呢。”

唐荷顿时头大,一时不知道怎么跟小孩子解释大人的精力也有限,家里如果有吃喝拉撒睡不能自主的新生婴儿,一时间只能围着她转,如此难免忽略长子,“这不是真的,你娘很疼你……”唐荷艰难的斟酌字句,这时他们身后却传来笑声。

唐荷转头,看到周北生走向前来。他抱起自己的侄子,屈指弹了一下娃娃的脑门,“你个小不点吃妹妹的醋呢?”

土豆娃小手捂着吃痛的脑门,委屈地鼓着脸颊,“小叔叔坏。”

“土豆娃是不是男子汉?”

土豆娃下意识挺起小胸脯,“是!”

“男子汉就要不怕痛不怕苦,还要疼妹妹,土豆娃做到了没?”

小娃娃被这个逻辑困扰了一会,眼珠子转了半天醒悟道,“我有疼妹妹!我要去给她钓青蛙煮粥。”

“不够。男子汉还不能在夜里睡觉把感冒传给妹妹。”

土豆娃想了想,“那我去跟爷爷奶奶睡好了。”

周北生把侄子放下地,小娃娃就一溜烟地跑回屋里跟娘亲表忠心去了。

原地的唐荷和周北生聊了几句。

从那一次的背书事件后,周北生就时不时找唐荷聊几句,一年多来两人也相处得算融洽。而且随着年岁渐长,以及在学业上取得突破,周北生看上去,已经有成熟的青年人模样。

“你这时候咋在家里呢?我以为你在县学。”唐荷说道。

“有点事回来跟爷爷说。”周北生答道,顿了一会又说道,“三嫂,有一位长者同我说要把女儿许配给我。”

“哦?”唐荷并不意外,“你见过那位姑娘么?符合你的标准的话就正好。”

“我也没什么标准,以前的话都是年少好玩说的,”周北生淡淡地道,“只是娶这一位对我日后能有所助益,我回来跟家里商量一下。”

73

县学姓吕的教谕看上了周北生,打算谱一段翁婿的情缘。

周家家长简直喜出望外。周东生也拍拍兄弟的肩膀,笑咧咧地道:“好小子,果然给你盼到了一个闺秀小姐。”

周老爷子欣喜之余尚存两分自知之明,“咱家只是普通农户,吕教谕往来无白丁,为何单单选中北生了?”

“县学里的同窗无一例外三十岁往上,娶亲生子已有许多时候,同教谕家小姐一般适龄的男子只我一个,他估计是选无可选了吧。”周北生略有些自嘲地弯弯嘴角。

一年多的时光里,周北生已经褪去中二少年的外衣,不知不觉成了内敛青年的模样。

周老爷子以手杖敲地,“也不必妄自菲薄。他能选中你,自然看中你身上有大前程。”

周北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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