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惊世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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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惊世亡妃-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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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漓冷冷地望着他,“出去!倘若你再敢开这种玩笑,我会让你永远也笑不出来!”
阳骁怔住,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方才起身走向门口,出门前他脚步顿住,轻声说道:“如果可以,我倒情愿一辈子笑不出来,换你这一世开心到老。”
苏漓心中一震,门轻轻合上,高大的身影已不复见,苏漓不由自主捏紧了双拳,开心到老?她唇角微微一动,却发现根本笑不出来。
方才的事,她知道阳骁只是与她调皮玩闹,并不会真做出什么事,但是……她仍然感到害怕,害怕那种亲近的感觉所能激发的记忆……
被阳骁这一闹,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
雷声轰隆依旧,大雨瓢泼,拍打廊柱,犹如惊涛骇浪,这样的鬼天气,总让她不自觉想起离开晟国的那天。
跳下澜沧江的那一刻,她头脑中真是一片空白,倘若没有事先安排好一切,就那么死了,或许也不错。仇报了,冤伸了,她活着还是死去,并无多大关系。
披衣起身,她沿着长廊缓缓而行,看着倾天雨幕将天水连接,湖中青荷渐已凋残,她的心里又浮起不可自抑的疼痛。
从袖中掏出夏伏安的那块锦帕,这绣景像极了禁苑雪景,那个冬天是那样寒冷,而这个雨夜,却似乎比那冬天更冷几分。她伸手去接雨,颗颗豆大的雨珠在她手掌上溅开,碎落碧湖,徒留掌心一片寒凉的湿意。
对面好像有一道视线凝定在她身上,苏漓抬眼,微微眯起,滂沱的雨幕另一端,竟也站了一个人!
是个男人。
黑夜之中他墨发乱舞,身影颀长,站在距此不远的长廊上,与她隔空相望。苏漓心底一怔,脚下无移动,眼见那人朝她走了过来,她的心忽然止不住砰砰直跳,撞击着胸腔,难以平复。
可当她看清楚他的脸,心顿时狠狠沉了下去。
原来是夏伏安,她竟险些将他看成是另一个人!真是无可救药!微微闭了闭眼睛,将手中锦帕默默收回袖中,心底一片苍凉,原以为她已将他赶出她的视线,却不料她眼中仍处处是他的影子!
为什么?
她望着茫茫雨幕,内心有了一丝惶然。
夏伏安目光轻轻一闪,缓缓走到她身侧,一股浓郁药香混合着几不可闻的淡淡清爽气充盈鼻间,有一点莫名的熟悉,更多的却是陌生。
他微微叹息:“静夜听雨,勾人心事。想不到还有人和我一样。”
苏漓收回目光,冷淡道:“雨夜寒凉,夏管事当心寒毒复发。”
夏伏安轻声一笑,似乎浑不在意,淡淡自嘲:“寒毒发作也不过身痛数日,怎比得内心煎熬,日复一日。”
苏漓微微一怔,他望过来的眼神,忽然有了几分难解的忧伤,她不禁皱了皱眉,不欲与他多说,转身就走,只听身后他低声道:“圣女深夜不眠,来此听雨,难道不是心有所触?”
苏漓脚步微顿,没有回头看他,只冷冷笑道:“自作聪明。”
他却叹道:“再多的面具,也只能掩盖一个人的面容,却藏不住内心真正的痛苦。”
苏漓身子一震,脚步却不再停留,她疾步进屋,将房门紧闭,好似要逃避着什么。
雨仍然在下,雷声滚滚,苏漓心情纷乱,始终无法入眠。临近天亮,她方才朦朦胧胧的睡着了一会,醒来只觉得头脑发沉。窗外的雨声小了,她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子,湿润的空气清新扑鼻,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头脑也为之清醒几分。深夜长廊下男子的身影,已然不在,昨夜的几句交谈,仿佛只是一场错觉。
雨丝轻柔,飘落空中,碧湖之中残荷随风轻摆,这个秋季,已然无声无息地到来,她心中恍然生出几分萧瑟凉意。
洗漱完毕,门扉轻响,她平静道:“进来。”
夏伏安缓步踏进房来,将早膳放在桌上,神色淡淡,未见倦怠,仿佛昨夜的迟睡对他没有丝毫影响。托盘里照例是几款精致小菜,配一碗鸡汤馄饨,荤素适宜,色香味俱全。
苏漓没说话,只坐下默默地用膳,夜里没睡好,她没什么胃口,可鸡汤的香气,鲜美的馄饨,滑落腹中立即勾起了几分食欲,她忍不住吃了一个又一个,很快用了小半碗。
她来到圣女教的日子并不长,从未说过她的喜好,可夏伏安却总能将她的口味拿捏得恰到好处,此人年纪轻轻便当了总坛的管事,确是有几分超乎常人的本事。
她心中微微一动,淡淡扫了夏伏安几眼。今日的他,穿了一件浅灰色的外袍,雪白的里衣,简单至极的衣饰,衬着一张清俊斯文的脸庞,明明是个总坛打理日常事务的管事,偏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出尘贵气。
其实夏伏安的五官并不如何出色,是那类平淡得放进人堆里便挑不出来的容貌,唯有那一双深邃无波的眸子,精锐内敛,彷如夜幕里一点清冷的星光,轻易地穿透黑暗,直达人心底深处。
或许就是这一点惊人的相似,才会让她对他起了疑,可查探到消息却并不如她所想,他的身份,至今是个谜。
想到那人,唇角涌起些微涩意,无论她在人前装作多么冷漠多么平静,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痛苦的,甜蜜的,往事总会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越是拼命想忘记他,却怎样都无法忘记。
原来,东方泽留给她的记忆,已经这样深刻。
她停了筷,有片刻怔忡,夏伏安敏锐地有所察觉,不由自主转过头来,刚好撞上她不及收回的视线。窗外绵绵不绝的细雨,飘落在荷叶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谁也不能移开半分,彼此的视线相互胶着,纠缠。苏漓心跳陡然加快,门外长廊忽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她立即摆脱了失控的情绪,连忙移开目光,暗自惊心。
屋门被人咚咚叩响,苏漓还未说话,来人似乎已经按捺不住,直接推门而入,发髻与衣衫薄薄地笼了一层水珠,他神色凝重,掩饰不住焦急之色,是项离。
“玄风失踪了!”
“什么?”苏漓闻言顿时一惊,“怎么回事?”
“早上我去暗房巡查,人已经不在了,守卫的人竟然全不知情。牢房内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真是见鬼了!”项离眉头紧皱,简直不可思议。
人在牢房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这其中一定另有蹊跷!
苏漓果断起身,沉声道:“去看看。”
项离与夏伏安急忙跟在她身后,快步出了房门,朝山底密道附近的暗房而去。
与苏漓上次来看东方泽时相比,暗房没有任何变化,依旧阴暗,潮湿,下了一整夜的大雨,寒气从气孔钻入,更添了些许冷意。牢房内地上堆着杂乱的干草。苏漓缓缓地仔细观察四周环境,心思越发沉了,正如项离所说,这里一切如常,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他究竟如何离开的?
“若是有人来救走玄风,守卫不会毫无察觉,我已经反复询问过几次,口供一致,他们没有说谎,不像内应。”项离抚着下颚,眉头皱得死紧,“看样子,恐怕玄风自己逃走的可能更大。”
苏漓走到老门边,道:“这里的锁是精钢特制,没有钥匙不可能打开。一定有人接应他。”
“可最近总坛并没有人进出,除非……这人潜伏已经有一段日子,若真如此……”他话说一半却止住,望向苏漓的神色无比凝重。
苏漓明白他的意思,能够潜藏总坛这么久而不被人察觉,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项离望着那锁,恨恨道:“那接应的人也真会挑时机,昨晚下了整夜大雨,就算留下点痕迹也都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如此一来,很难判断他究竟往哪个方向去了。”
苏漓道:“他这一逃,只怕是凶多吉少,那幕后主使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
“他逃走,或许另有原因。”一直沉默的夏伏安忽然开口道:“昨日虞千机那番说辞,似是话里有话。”
苏漓心中一怔,有些诧异地抬眼看他,此人洞察力果然敏锐,难怪他能在第一时间阻止玄风自尽!他说得不错,昨天那场审问,玄风原本犹豫不决,听了虞千机说的话,他立即选择自绝。此女动机确实可疑,莫非……虞千机是玄风背后之人安插在教内的另一棋子?若果真如此,那背后之人必筹谋已久!
项离也想到了这一点,连忙问道:“要不要抓虞千机来问问?”
苏漓摇头,“不。玄风身为教中长老,位高权重,虞千机乃碎月舵舵主,两人身份皆不一般,能驱策此二人为其所用,这幕后主使必定不是寻常之人。不可打草惊蛇。”
“那现在该如何做?”项离皱眉思索,“玄风是这件事最重要的线索,如今断了,想找出幕后主使,恐怕难如登天。”
“那倒未必。”夏伏安接道:“玄风这条线索是断了,可要查出幕后主使,却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微微冷笑,犀利的眼眸,笃定的神色,仿佛这天底下没什么能瞒得过他的双眼!
苏漓心头一震,那种强烈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她还来不及多想,他的目光已经朝她看过来,那一刻令人心悸的熟悉感几乎将她整个淹没,有什么在脑海中飞速划过,她想抓却抓不住。
夏伏安沉声又道:“胆敢借助圣女教之力,毒杀当朝四皇子,汴国上下,何人敢为?”
苏漓闻言心头一惊,沉声道:“此话何意?”
夏伏安定定望她一眼,“以圣女聪慧,何须属下再多加言明。”
苏漓心中直往下沉,教中没有几人知道阳骁的真实身份,懂得利用圣女教加害阳骁,此人必定知道圣女教与皇室之间的关联。她明令禁止不准向皇宫传递消息,玄风仍然偷偷传信通知汴皇阳骁中毒身亡一事,这背后之人究竟目的为何?
汴皇病重,并未痊愈,若接此消息必定大受打击,若再有个万一,谁能得利?
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汴国皇室规定,若无直系血脉接任皇位,既可从支系中选出一位德高望重的宗亲继位。这一代支系皇族里最出色,威望最高的人……
苏漓不禁心头一凛,回想起初次见面的情形,会是……他吗?她思量片刻,沉声吩咐道:“你们听着,玄风失踪之事,暂不可走漏风声,特别是对虞千机。”
她若有所思又道:“玄风虽然跑了,但圣女教机关重重,他若想全身而退,也不是容易的事。财使,你暗中派人继续搜寻他的下落。另外,再找那两名守卫仔细询问,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项离点头:“明白,我会小心处理。”
一路想着心事,苏漓慢慢回了圣心殿,还没进殿门,就见阳骁全神贯注地趴在桌上,运筷如飞,碟子里那几例精致小菜,眨眼间快要被他一扫而光。
苏漓心底一动,正想找个借口去找他,偏巧他就来了。
阳骁见她回来,眼中一喜,口齿不清地叫道:“这么早你跑哪里去了?”
“你以为我是你,什么事都不用做?”苏漓淡淡回道,慢慢进门在一旁坐了,看他大快朵颐,吃得很是欢快。她不禁皱了皱眉,忍不住道:“怎么今天厨房没给你送早膳吗?”
阳骁抹了抹嘴,抱怨道:“早膳看起来样子都差不多,为什么偏偏你这里的跟送去给我的,味道完全不同?”他一本正经地想了想,“回头我得找夏伏安问问才是!”
苏漓没有说话,此刻她没心情和他扯闲话。
阳骁凑过来,道:“发生什么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显然不对劲,他便不自觉收敛了嬉笑之色。
苏漓轻声道:“玄风失踪了。”
“什么?”阳骁立即跳了起来,有些难以置信,皱眉道:“暗房四周那么多人严密看守,教中机关重重,人怎可能无故失踪?几时的事?”
“昨晚。”苏漓说完,看了看他阴沉不定的脸色,又叮嘱道:“这件事你先别声张,我已经派人去暗中追查线索,有了消息会告诉你。”
阳骁点了点头,望着她忽而一笑,那笑容里有几分意味不明的探究,“听你这么说,莫非已有了目标?”
苏漓微微一窒,飞快回道:“暂时没有。”她思量片刻,“你在朝中,可曾与谁结怨?”
阳骁眸光微动,唇边勾起暧昧邪气的笑意,“还不承认你很关心我哦!”
苏漓眼光微冷,手腕轻翻,阳骁见她要来真的,连忙跳到一旁,哇哇叫道:“好嘛好嘛,问问而已,这么凶会吓死人的!”
苏漓沉了眼,差点送了小命,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沉默半响,阳骁手指一下一下叩击着桌面,思索道:“朝中恨不得我立即就死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可真有胆子取我性命的人,却是……不多。”话到最后,语声渐渐冷了。
“你是说我舅父?”
她直言不讳,阳骁却脸色微微一变,旋即懒懒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哦。”
他笑了笑,“这件事没凭没据,我怎么敢乱讲?不过……”他语气一顿。
苏漓道:“不过什么?”
“皇叔与父皇之间,因为皇姑母那事,确实生了嫌隙。”
乍然听他提起母妃,苏漓心头不禁酸楚,迟疑问道:“舅父与我娘……”
“他们姐弟感情很好。听父皇说,当年皇姑母突然离开汴国,下落不明,那时皇叔年纪尚轻,整日跟父皇说一定要找到皇姑母……但时间渐渐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他却绝口不再提了。我想他可能是误信了流言,才与父皇疏远了。”
苏漓垂眸叹道:“所以,那次你被我挟持,他故意派了不认识你的人来抓我们?”
阳骁点头,“或许是吧。表面看来,皇姑母当年的事,的确与父皇脱不了干系。”他神情有几分无奈,“但是先祖遗训,父皇也不得违背。何况每个人的立场不同,很难说清谁对谁错。”
苏漓心底微微一动,阳骁年纪不大,看事情倒是格外通透。她想了想,状似无意地又问道:“舅父如此对你,你心里,没有一点不满?”
“我这个人,恩怨分明,只要没触及我的底线,凡事都好商量。可若有人胆敢伤我挚爱亲人分毫,我阳骁,一定会回敬他百倍!”他没有正面回答,双眼只深深地盯着苏漓,一字一字说得清楚,唇边的笑容一反寻常,透着冰冷,看上去几乎不太像阳骁。
苏漓心头咚地一跳,阳骁这话,显然也在暗示,若查证阳震真是幕后主使,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阳骁忽然嗤地一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好像明天我就跟皇叔生死决斗似的!”
苏漓没说话,心沉如铁,阳骁年纪虽轻,心思却活络,又聪慧过人,他恐怕早就猜到幕后主使人是谁,只不过正如他所说,无凭无据,他不会妄下断言。毕竟,那人在朝中威望甚高,同时也与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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