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醉,妖孽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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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醉,妖孽在侧-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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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够惊悚的脸

一席话,算是打消北宫墨离一些顾虑吧。
哪怕北宫墨离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屡屡示好的举动,也让绯玉心中有了些底,这些示好,无非是因为当日强吻她,表示些心虚。
一个吻对于绯玉算不了什么,她气愤的只是那份强势与无理霸道,但是对于一个古代人,一个吻,都可以逼得一个女人上吊自尽了。
聂如海有些尴尬,也有些不知所措,为难道:“玉主子,您这可难为奴才了。皇上金口玉言,说了命奴才来接您,奴才要是这么去回复了,可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绯玉正了正身子,对着一旁白沐道:“白沐,关上门。”
屋内光线稍暗,风也吹不进来了,绯玉伸手一掀,将头上戴着的垂纱揭去,露出她今天早上才仔细看过,绝对够惊悚的一张脸。
只见那脸的下半部,光洁如玉,精巧的下巴薄唇一抹,说不出的别样风情。
可是,从鼻子往上看,刚取下面具的时候,皮肤还只是微红。但现在,过于娇嫩的皮肤,哪怕没见过什么风,也被干透了。
皱巴巴贴在脸上,绷紧之下,似乎都影响了眼睛的形状,变得异常诡异。
更何况,干透的皮肤虽有上药,但是痊愈的阶段,仍旧开始结痂,紧皱外加干裂,弯弯曲曲的裂缝,将上半张脸割成无数块。
至于那颜色,似血不是血,淡淡暗红,与下方微显小麦色的皮肤,足以形成鲜明对比。
聂如海一双小眼此时瞪得老大,没规矩的张着嘴,满脸都是惊恐,犹如见到了厉鬼一般,不由得踉跄后退了两步。
“都看到了?这样的脸,能见人么?”绯玉重新戴上垂纱,慢条斯理道。
“奴……奴才这就去告诉皇上,请皇上派御医……”
“不必了,没用。兴许过几日就好,如果不好,再请御医也不迟。”
饶是绯玉戴上了垂纱,聂如海仍旧仿佛是怕了,诺诺应下,脚步不稳匆忙离开。


、秋后采冬衣,银狐有危险

就算这一系列举动是绯玉自愿做出,但是,当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被吓跑了,自尊心还是有些受创。
其实就是这样,就拿刀伤来说,皮肤刚被划开的时候,切面很完整,血是鲜红色,也不见得就有多狰狞。但是,一旦包扎一段时间再看,伤口会揪成一团,坑洼不平不说,血色黑红,反倒会比刚伤的时候恐怖。
绯玉如今就是这个状态,她天天用着药,天天看着脸上皮肤一点点变化,这是过程,她当然明白。
夜溟不愧是神医,药确实是好药,短短几天,愈合的速度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
恐怖是恐怖了点,但是,要不了几天,等痂掉了,兴许这张脸不会有大问题。
白沐也送来了天靖叶给的符纸,只有一张,说不管贴于任何位置,方圆一里之内,任何厉鬼孤魂,都不可能靠近半步。
绯玉拿着鬼画画一般的符纸,嫌弃的看了又看,最终决定,贴在床底下。
她没心思非要除掉之前的绯玉,但是,她重视隐私生活,一个女鬼天天跟着她,看她吃饭睡觉,听她说话,她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那符纸真的有用,之前绯玉的灵魂,再也没来找过她。
秋雨渐歇,后又狂挂了两日的风,将最后几片枯叶打落在地,天气,终于彻底凉了。
银狐又显出刚回来时那副样子,就连睁眼都已经很吃力,更别提进食了。
绯玉一次次问它究竟要不要紧,银狐一直都是摇头,却仍旧日渐瘦了下来。
“狐狸啊,你要是再不走,恐怕连离开的力气都没有了。”绯玉极其担忧的说道,然而她更担忧的还有其他,只是不愿告诉银狐。
秋后入冬,可正是采购冬衣的时候,银狐身上的皮毛……
一想起这个,绯玉心中的担忧就再也放不下了。
狐狸不愿告诉她它能去哪,万一体力不支在路上被人捉去,她连消息都得不到。


、风碎醒了

绯玉面对银狐并不用遮着脸,也只有银狐,在面对她那鬼一般的脸,从不见有什么异状,仿佛她很正常。
“我的脸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担心我。”绯玉一遍遍说着,银狐只是闭眼听,偶尔尖尖的耳朵抖动一下,置若罔闻,不理睬她。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绯玉不禁一愣,她的院落,没人轻易进来,就连白沐,也仅是在院外喊声等候。
然而一开门,正是白沐。
只见白沐一向温润的脸上有些异色,一拱手道:“主子,风碎醒了,可是……还请主子去看看。”
“稍等。”绯玉深深吸了口气,继而又关上门,回到床边看着银狐,“狐狸,听我说,如果等半日,我没有回来的话,就赶快离开这里。”
风碎醒了,这是迟早的事。就算其他人看不出异状,风碎肯定能看得出。他要是揭穿她,手上握着无数绝对有利的证据,她见招拆招,不见得能应付。
而手下这些人,虽现在对她恭敬,对她的态度也有好转,但是,一旦认定她是假的,恐怕绝对不会有犹豫。
银狐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一双眼睛瞪得滚圆,一动不动看着绯玉。
绯玉一笑,伸手抚了抚银狐的脑袋,“我只是说如果,这么多麻烦事都让我碰上,不也过来了么?兴许运气不会一直这么差,也兴许,没那么严重。”
银狐看着她,思考了好久,终于点了点头。
绯玉笑笑,转身离开,曾经她凡事毫不在意,都能化险为夷,这个时候,她还能应付不来?
随着白沐一路走,正值晌午时分,久未见着的阳光刺得绯玉眼睛发痛,干燥清凉的空气萦绕身周,暖意融融。绯玉此刻心中倒是平静了。
临近紫苑,远远就听得其中肆意都带了些许癫狂的笑声飞扬上空,似要将那房顶都掀了去。
熟悉的声音,虽然已经笑得劈了音,仍旧能听得出,红殇。
绯玉不禁皱了皱眉,她事后得知,两千鞭子,再加上半身烧伤,这么快就又能闹腾了?


、纯澈的目光

紫苑中热闹非凡,人也都到齐了,齐数凑在紫瑛安排风碎养伤的屋子中,唯独红殇一人在门外笑得直不起腰。
绯玉依稀看见红殇嘴角都带血了,不由得心中唏嘘惆怅。
伤肯定没好,或许还有些严重,却放任自己笑到吐血,也不容易。
红殇见绯玉进了院,缓了缓笑声略微直起身,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仍旧止不住身体乱颤,胸前起伏,大口喘了好几口气道:“主子……风碎……哈哈……他也有今天,报应……”
绯玉瞥见红殇已经染了大片血迹的红色阔袖,暗红不很明显,隐隐叹了口气。
一步进门,只见得众人脸上尽是怪异表情,紫瑛脸上隐隐抽搐着,就连玄霄,都似咬紧了牙,一脸强忍。
床上半躺着风碎,一见她来,立即坐起身。
绯玉细细打量了风碎半晌,卧床多日,长发披散着,一张本显得坚毅的脸上,尽是……茫然,而且,不仅仅是茫然,还有着绝对不可能属于风碎的……稚嫩。
“怎么回事?”绯玉索性开口问,看着风碎已经能起身,想必没有大问题了,那这一屋子人,笑什么呢?
紫瑛深吸了口气,皱着秀美,努了努嘴唇,却是一句也说不出。
红殇笑着从门外大步走入,一指风碎道:“他傻了。”
傻了?绯玉狐疑看向风碎,莫不是这些人又在玩什么试探的把戏吧。
“风碎醒来,第一眼见着紫瑛,居然喊她姐姐,还喊得那叫一个幼稚。主子,没记错的话,风碎可比紫瑛大两岁都多。”红殇笑着说话,一双媚眼却一直停留在绯玉身上,从未离开。
绯玉不轻易表态,看向紫瑛,等她解释。
“主子,风碎……”紫瑛一脸郁闷看了眼风碎,“兴许是冰火两重天的毒烧得太久,再加上红殇又给他下药,风碎的神智……好像变成孩子了。”
绯玉这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上前一步,看着风碎那双黑白分明极尽纯澈的眼睛,她相信,作为一个影,绝对不会有那么纯澈的目光。


、他是你爹

这目光不仅仅是不经世事的单纯那么简单,这种目光,成人不可能有,这种目光,只属于孩子。
“风碎,你可认得我是谁?”绯玉开口问道。
“主子。”风碎的声音略微沙哑懵懂,却异常坚定。
听着那稚嫩语气,红殇又忍不住笑开了。
绯玉极其无奈瞥了红殇一眼,继而又问道:“风碎,你可记得你的年龄?”
风碎低头迟疑了一下,继而抬头,不很肯定答道:“十岁?”
“啊啊啊啊……”紫瑛一听这个,哀嚎一声,抱着头蹲下,一手捶地,恼恨道:“我的一世英名啊!”
“风碎,你记得什么?可认识他们?”绯玉一步步问着,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如果风碎真的是因为高烧烧坏了脑子,他如果只记得十岁之前的事,一切便迎刃而解。
“我……不,属下……都记得清,主子刚选完了影,要努力习武加以培养,不过……”风碎迟疑着,抬头一指玄霄,“我不认识他。”
“他是你爹。”一旁红殇突然窜出来笑盈盈说道。
白沐一手揉着两边额角,一手拽过乱凑热闹的红殇,温润着声音打算收场,“主子,照现在情形来看,风碎真的神智受损,按照规矩……需要弃了。
但白沐恳求,风碎一身不凡武艺,就这么弃了着实可惜。加之他外伤已无大碍,兴许日后神智也能恢复,就让他先跟着我,不会出什么乱子,择日再从众人中选个影替代他。”
确实是个好办法,绯玉明白弃了是什么意思,她既然救了风碎,就不想在他已经无害的情况下还要除掉他。
然而,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风碎,可想继续做影?”绯玉严肃问道。
“风碎愿意。”
“那好,伤好了继续跟着我。”绯玉一语敲定,无视红殇再也笑不出来的脸,对着白沐交代道:“风碎不记得的事,若有必要,一一告诉他。”


、你太滥情了

枯叶萧索遍地殇,红苑清寂一片,微风过,吹起地上沙沙作响,如无人之境。
白沐缓步其中,温润的脸上夹杂凝重,深深叹了口气。
红苑后院,清净小湖,玲珑亭。
亭中坐卧一袭红影,举手慵懒,仰头媚态四溢,说不出的潇洒,红衣似火,却不觉得热烈,反倒说不出的伤美。
仰头灌下一口酒,未来及咽下的清酒顺着嘴角流出,一线晶莹滑过白皙若玉的喉结,隐入衣领,分外惑人心神。
“伤未痊愈,酗酒有害无益。”白沐缓步走入亭中,沉声劝道。
“知道你是老好人,少说两句就更完美了。”红殇慵懒说着,抽手将身侧一壶酒扔给白沐。
白沐伸手接住,看了看,琉璃醉,恐怕是京城中最烈性的酒了。
无奈摇了摇头,落座一旁。
“别告诉我你是来安慰我的,有话直说。”红殇微醺之下没几分好气。
“那好,直说,不要再针对风碎,他如今,心思斗不过你。
既然你从未想过要他的命,不如昔日恩怨就此了结。
他不记得你曾经如何对他,或许这也是上天美意,化解干戈。”
“切,谁说我不想要他的命?要不是杀了他后患无穷,你以为他能活到现在?”红殇一脸不屑挑眉,一挥袖,将仅喝了一半的酒壶扔进了小湖中。
白沐淡笑着无奈摇了摇头,红殇的嘴硬,他已经见识的多了。
看着红殇又拿起酒壶,脸色已经泛着微红,眼神迷离,开口阻止道:“别再喝了,这个时候最伤身,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你如此关心我,我会担心你是不是喜欢上我。”红殇眼神恍惚,嘴上口无遮拦,“不过,你太滥情了,对谁都好,我不会爱你的。”
白沐气笑着站起身来,“秋夜极寒,你身上还有伤,早些回去,莫再给紫瑛添麻烦了。”
红殇挑了白沐一眼道:“她照顾风碎接连好几日,怎么到我就是添麻烦了?”


、十年前的祸根

白沐被事事都炸毛的红殇堵得没话说,最终深深叹了口气。
他也明白,红殇和风碎的纠葛,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呢?
他此来,为风碎说句话是其一,其二,也是怕红殇心里再生愤恨,又惹出什么事。
不过,见红殇半个字都听不进去,也只能作罢。
“白沐,主子命你将之前的事都告诉风碎,你不会再告诉他,我与他有仇对不对?”红殇突然问得莫名其妙。
白沐点了点头,“没错,如果风碎只有十岁的记忆,他不会记得这么多年来你屡屡找他麻烦。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不会告诉他那些过往。
所以,我此次来,也是希望你能将这些忘了。
十年过去,你做下的那些事,还不足以平息你的愤怒么。”
“他忘了,他忘记就能挽回结果么?主子宁可要一个白痴一样的影,也不愿意换人。”红殇一声苦笑,仰头灌下整整一壶酒,遂扔向一旁,酒壶瞬间摔得粉碎,声声碎人心。
“其实主子心中,你和风碎没什么不同,你又何必非要挣个明明白白呢?风碎是影,你是红殇,你们二人本就不同……”
“不,确实不同。”红殇突然打断了白沐的话,苦涩说道:“其实十年前就已经不同……白沐,我可以告诉你实情,十年前,影不是比出来的,是主子自己选的。”
白沐微微一愣,重新坐回一旁,静等下文。
“当年风碎比武无胜机,索性使诈,哪里能逃得过我的眼睛?”红殇苦笑得肩头耸动。
“可是,我识破了计谋,却没看透主子的心思。当时一颗石子,将我踝骨都打裂了,试问,当时谁有这等身手?”
白沐突然皱了皱眉,思索着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一颗石子能打碎一个人的踝骨,力道和准头都需极佳。
当年他们都是初入北营司,形如毛头习武,要问谁能有这等功力,自然不用说了。


、泥人也有土性

“比武只是掩人耳目,她心中早有认定!
所以,风碎是她选的影,而红殇的身份,也是她早就留给我。
白沐,试问你自己,你也身为男子,可愿意以色侍人?!”
红殇说着,想起最不堪回首的旧事,又有些激动了。
白沐眼有不忍,别过头去,“红殇,多说无用,这些,我们的命,自生来就注定。”
“没错,但是,我可以恨!
如果没有风碎,主子就不会有其他人选。
如果没有风碎,红殇就轮不到我做,我就不必日日夜夜笑脸迎人,面对那些肮脏的畜生!”
红殇说完,愤然起身,略微摇晃中,面色潮红异常。
“所以,白沐,收起你的好心肠,你就算是把风碎揣进怀里,也别企图来说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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