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岁月无声呀!想我南宫景一世风流,这样的夜色却在这屋顶吹着夜风,那些个美人呀,本王对不住你们呀!”南宫景独自悲叹起来。
坐得累了,索性躺在了屋顶上,双手交叉放在了脑后当枕头,弯起两只修长的腿叠着,一晃一晃,吹风赏月,好不惬意!
风徐徐吹来,吹动他洁白的衣摆,他徒然一笑,听到远处正有人朝这边而来:“唉,终于来了,本王等得好累啊!”他坐起身,摇着折扇等人过来。
只见黑夜中一个身着黑衣,黑巾蒙面,手握宝剑的人,脚不沾地在空中腾云驾雾一般而来。
她要去完成今晚的任务,刺杀天睿左相燕不离。
她杀人有一种习惯,就是事先通知对方,然后再光明正大取他性命,她杀人从不偷袭。
☆、第011章 你爱上我,我也爱上你了
黄昏时分,她已将消息散布出去,今夜将要取左相燕不离的人头,所以她现在要去的地方,是东面的左相燕府。
而她不知道的是,左相燕不离的人头要比她先前杀的任何一个官员的人头都要难取。
而她在这一夜遇上了她生命中最爱的男人。
飞檐走壁停在了一处高楼的弯角上,刚落脚就见前面的一座高楼上坐着一个人,一个白衣飘袂,风度翩翩的美少年,见到她来,那少年眉眼带笑,眼波流转间凸显出无限风流,一身白衣坐在黑夜中却生出绝代风华来。
采花贼?这是黑衣女子见到他的第一感觉。
她犀利的眸子正与他那双皓月似的凤眸对视着,却听那华服男子开口了:“姑娘,三更半夜的,你不在闺房好好睡觉,爬这么高溜达,小心摔了。”
黑衣女子闻言心头一惊,他如何知道她是女的?
“你是何人?”一身黑衣直立在屋檐上那弯角之上,风吹发舞,黑衣如魅,那话语如同寒风中的一把利剑唰地一下就刺了过去。
他还坐在那里,满身风华浑然天成,他语中含笑:“我还想问你是谁?在下只是在屋顶上听风赏月,姑娘这么晚穿得一身黑衣倒像是个刺客!”
黑衣女子又是一惊,原来他是在这里等她,恢复平静,她语中更寒:“你在等我?”
“哈哈哈,姑娘果然冰雪聪明,只是不知道这面巾下是张什么面孔?”说着也不及黑衣女子回话,他便飞身向前,落在了另一处弯角上,与她对面而立。
女子眸中露出一丝吃惊,这轻功恐怕在她之上。
南宫景站起来,更显风华,白衣锦服昂藏七尺,气宇轩昂立于风中,点点淡月下,阴暗中仍能见到他两排皓齿,洁白如珠。
“你想怎么样?”黑衣女子紧握手中宝剑,而另一只手的衣袖却微微一动,至命武器就要朝南宫景发出。
南宫景浅浅一笑,手中折扇一收,衣袂飘荡飞出:“在下想一亲姑娘芳泽。”
犹豫了片刻,女子放下了袖子,抬手拔剑,与南宫景打了起来:“你下流。”
南宫景没有武器,而他手中的玉骨折扇却被他挥得乱花起舞,一张一合,将女子的剑气尽数挡去,打了几个回合,女子也不曾伤他分毫。
这人武功如此之高,长得风度翩翩,全身上下流露出不可亵渎的君王贵气,可惜生得一双桃花眼,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子?
一边与南宫景打着,黑衣女子不禁感叹起南宫景的容貌来。可是这一感叹,她面上的黑巾就被南宫景的一只白肤大手夺了去。
黑巾下的脸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了夜色中,一阵风吹来,将女子青黑如瀑布般的秀发扬起,她惊得赶紧一个回身飞落在屋顶上,目光毒怨地盯着那风流之人。
南宫景见到那张印入眼帘的倾世之颜,面上一征,这女子长得好标致,五官搭配完美到极至不说,特别是那双眼睛像一汪清澈的湖水,他能感受到那湖水正在荡起清幽的浪波,如雾气萦绕,如薄云包围。
美哉!
妙哉!
他心微微颤了颤,这双眸子竟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么一双动人心脾的水眸!
“无耻!”
黑衣女子一声怒骂将南宫景拉回现实。
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得意地扬扬手中的黑巾:“姑娘长得真美,是在下见到过的美人中最美一个,令在下都动心了呢?”
不知为何,本来怒火中烧的女子,听到南宫景这句不知真假的话后,平静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脸上也火辣辣的烫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男人这样夸赞她,在朝昌国,她是最出色的杀手,心狠手辣,所有的人都惧她三分,没有人愿意靠近她,她身边只有冷情。
如今听到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男子这样说她,她心底竟燃起一丝莫名的开心,嘴角也不知不觉扬起了一丝妩媚迷人的笑容。
“美!太美了!”南宫景看到女子嘴角的笑意,如春水印梨花,如雨后出尘莲,如寒风欲血梅,各种风情交叠融合,在她身上却是那般惟妙惟肖,美不胜收。
他似被蛊惑,忘记了眼前乃是近月来,刺杀无数朝廷命官的女刺客,黑夜中的魑魅,他走向她,在她面前停下,如果说,远处看到的美是倾城之美的话,那南宫景现在看到的,就是倾国之美。
他自负认为,自己虽是男子,也有着女人都妒忌的容貌,而在她面前,他觉得自卑,自己的美只能称为‘小家碧玉’,而她才是‘大家闺秀’。
“姑娘,你简直让在下欲罢不能。”他发出低沉而温热的惊叹,不由自主地靠近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抚上那张雪颜,慢慢往下,游到那饱满欲滴的红唇上,然后两只手指钳制住她冰削似的下巴,忘情地将自己的薄唇吻了上去。
女子全身一颤,只觉得是被天上的闪电劈中了,一股酥麻感在血液中四处窜流,竟一时忘了反抗,由着她将自己拥入怀中,激情地吸允着自己的唇,那种软软的,酥酥的感觉让她觉得那么美好,甜蜜。
十五岁的她,犹如夜间刚刚盛开的血红梅花,清香萦绕,妩媚动人。
南宫景的欲火就这样被她完全引发出来,一双大手不停地在女子身上摸索着,就要伸进黑衣里,摸上胸前那香软处。
忽然。
“天干雾燥,小心火烛。”
“绑绑……”
一声打更声将女子的思绪拉回到现实,她恼羞成怒,一掌打向南宫景,袖子一扬,几枚梅花钉哗哗地射向南宫景。
南宫景吃了一掌正捂着胸口皱眉,没想到眼前又飞来暗器,他唰地一声打开折扇三两下将暗器挡去,正松了口气,一枚被他挡去的暗器又飞了回来,他根本措手不及,眼见暗器就打中他的胸口,他料想必死无疑了。
谁知最后关头,暗器却是偏了一下,打在了他的手臂上,他捂住血流不止的手臂,只见得女子细手一收,他才明白,原来是她放了他一马。
女子愤恨地瞪了南宫景一眼,飞身消失在黑夜中。
而南宫景却在那愤恨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忍及不舍。
第二日的深夜,南宫景依旧在屋顶等她,她也准时到达。
今夜的月亮很亮,虽是弯弯小月,却似比昨夜强了许多。
两人对面而立。
她说:“你还敢来?”
他答:“只为等你!”
她问:“伤怎么样?”
他笑答:“不过是皮外伤,伤不到哪里!”
她亦笑:“那就好。”
他近她几步,露出无奈厚脸皮行径:“你在担心我?”
她防备地后退几步,平静如风:“没有。”而那双浓情肆意的眸却出卖了她。
他自信满满,咧嘴一笑,那两排皓齿在月下洁白耀眼:“你撒谎。”他再近几步:“你明明爱上我了,却是这般口不对心,你若是觉得先承认爱上我很难堪的话,那我先说,我也爱上你了。”
女子握剑的手一抖,身体滚烫起来,她撇过脸去,仍旧否认:“你胡说,我没有,我要走了。”她想逃,想在他看透她之前离开他的视线,她的傲气不允许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戏弄占便宜。
“姑娘,我是真心的!”他对她欲要离去的背影大喊,似宣告天下。
女子背影一僵,愣在了那里。
南宫景向前,一把将她抱住,紧紧地,让她无法挣脱:“别拒绝我,我真的爱上你了。”
女子愣了一下,一股被人羞辱的感觉由然而生,她气得用手肘用力一撞,将南宫景撞离了屋顶,直直摔了下去。
“啊!”南宫景大叫一声,却是不用轻功,就这样坠了下去,眼看就要摔在街道上。
那是坚硬的青石,从这么高摔下去,不死则重伤。
女子吓得失色,急忙飞身下去,追上他,抓住了他的手,正要飞上去,手中却有一股大力将她拉了下去,然后,她正好落入了南宫景的怀中,与南宫景一起慢慢坠了下去。
女子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们俩落到地面,却是很轻很慢,像是慢慢躺了下去一样。
☆、第012章 此情已尽,勿念
女子吓得失色,急忙飞身下去,追上他,抓住了他的手,正要飞上去,手中却有一股大力将她拉了下去,然后,她正好落入了南宫景的怀中,与南宫景一起慢慢坠了下去。
女子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们俩落到地面,却是很轻很慢,像是慢慢躺了下去一样。
就这样,她被南宫景紧紧搂在怀中,她压在了他身上,四目对视,深情交替,他们眼中柔情肆意,她终是落入了南宫景那温热的深渊中。
南宫景突然翻身上来,将她压在了身下,吻上她那诱人的红唇,她也无法自制地回应,两人拥吻在宽阔寂静的大街上。
柔情燃尽,他放开她微微红肿的唇,却是不起来,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你真美,美得让我一分一秒也不想放开你。”
女子心里甜如蜜,满脸通红,被他看得羞涩难耐,一把将他推开,正好撞到了他受伤的手臂。
“啊!断了!”他痛得大叫,捂着受伤的手臂,痛得脸色都变了。
“怎么样?我看看。”她急得抓住他的手,慢慢将他的袖子挽上,只见包扎好的白布带已经血红一片,她眉头紧蹙,轻轻拆开布带,看见他手臂上那个血红的梅花烙印后,心里一痛,差点落下泪来,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来,打开,撒了些粉状的药在上面,然后重新为他绑上。
“你心疼了?”南宫景盯着她,视线一刻也没离开,看到她对自己那么紧张,那么细心,他真的觉得这伤受得值了。
女子听到南宫景说穿她的心思,心里又一阵恼怒,放开他的手,赌气道:“谁心疼你了,别臭美了,我才不管你死活呢,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她站起身要走。
他也起身,跟上她,走在她身边。
十八岁的少年与十五岁的少女并肩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女子的头只及男子肩膀,男子弯身低头在她身侧,有说有笑,两人慢慢远去,模糊的身影仍旧可以看出女子的步伐越来越轻快。
而后的日子,南宫景成了夜猫子,白天在六王府蒙头大睡,夜里出动与黑衣女刺客约会,两人感情越来越深,泥足深陷不能自拔,而两人却一直隐瞒着对方的身份,谁也没问也没主动说。
无端出现在睿都城的女刺客渐渐失去消息,左相燕不离也继续安然无恙地活着,所有人都放下心来,以为这场血腥就此结束了。
而在东边清雅的畅音阁中,常常深夜还听到有一男一女的淡笑声。
渐渐地,南宫景发现,女子越来越消沉,与他在一起时经常一个人发呆出神,问她什么事,她每每都是摇头不语,南宫景也没在意。
直到那个雨夜,南宫景在畅音阁等不到女子,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女子一定出了什么事?又或者是,女子去做什么事了?
果然,当他赶到左相府时,左相府已躺了一地的尸体,地上雨水混着血水格外腥红,而女子的剑已抵在五十高龄的左相燕不离胸前。
那把剑在雨夜中泛出寒光万丈,他这才知道,他一直想拔出来一睹风采的宝剑竟是这般寒气逼人,果真是一把绝世好剑。
而这把绝世好剑现在却抵在他外祖父的胸口上,握剑的是他深爱的女人。
眼看女子的剑就要刺进燕不离的胸口,就在这千均一发之迹,南宫景飞身而上,挡去了女子的剑。
燕不离却吓晕在了大雨中。
“为什么?”他眸中不再是温热,而是冰冷的怒火。
女子紧紧抓住剑柄,面上也是极冷:“这是我的任务,我必须执行,燕不离必须死。”
“你爱我吗?”他握着拳头问。
她愣了一下,心痛袭来,却是无情道:“爱又如何?他还是得死。”师傅已经下了死令,若是再不杀了燕不离,她便马上要回国领罚。
南宫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向前几步,雨水打在他俊美的容颜上,如珠子般滚落:“爱我就不要再杀人,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而杀人,但是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再杀人,更不会让你杀了他……”因为他是我的亲人,我最敬爱的外祖父,你杀了他,我们俩个还有机会在一起吗?
“你阻止不了我的!”她眸中锐利剑一般闪了过去,刺痛了他的心。
“那你就先杀了我!”他亦坚决,紧紧盯着她。
“……”
风雨中,两人陷入僵持中,雨越下越大,打在脸上生生地痛,地上尸体上的血迹被冲洗干净,泛着漂白后的苍白,格外吓人。
四目相对的眸子中泛着无以复加的痛苦与挣扎。
终于,
女子输在了那万丈柔情下。
“我可以不杀他,但是我们从此不能再见面。”她飞身离去,消失在雨夜中。
南宫景惊愕般回过神来,追着她而去,在那日相遇的屋顶上,他追上了她,紧紧搂着她,不让她离去。
她哭了,雨夜中没让他发现,没让他发现她的心痛,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天睿是她的死敌,她怎么能爱上敌国之人?
她总一天要倾覆天睿,报家仇国恨,再纠缠下去,不过是再添伤痛罢了。
但是他的吻融化了她的心,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深情,想到马上就要离开他,她心痛如绞,她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