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外,但是,你们不怕死,也不怕连累家中高堂,膝下幼子吗?也不怕让你们的祖先被翻出来曝尸荒野吗?”
空气里,只闻得两个粗犷的男人惊恐的呼吸声。
沈意此刻镇定下去,似笑非笑看着两人。
两个男人狠狠盯着她,几乎就要一不做二不休,拳头紧了又紧,良久,却是问:“我们怎么能知道你是真的顾瑜的女儿、宴王的王妃,还是假的?”
“那简单,你们去问一问你们的雇主曹掌柜不就知道?”
其中一人想了想,对另一人道:“你在这里看着她,我去问。”
“等一等。”沈意出声。
“你害怕了?也是,我看你分明就是假的!”
“不,我只是告诉你。如果曹掌柜矢口否认,那么你记得多问他要酬金再来杀我。我顾采薇可以死,但是不能死得太廉价。我的命,值多少钱,曹掌柜心中清楚,他自己一定不敢亲自动手,现在是看你们哥俩好欺骗,骗你们动手……总之,你要么让他亲自来动手,要么,就让他给你他九成的身家——记住,你们可是冒着株十族,祖宗十八代被掘坟的危险在为他做这一单。”
男人动摇了,沈意笑得云淡风轻。
半晌,男人忽然回身,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用力捏住沈意下颌,将药灌了下去。
……
上官墨见到夏临时,正在京郊——他正从南方回京。
眼见中秋在即,沈意迟迟没有消息,饶是早已布置妥当,上官墨仍旧再坐不住,寻了借口,亲自离京南下寻找。
去了当年他们恩爱的小镇。
-
、疯狂的找她(1)
宫主,娶我可好,疯狂的找她(1)
眼见中秋在即,沈意迟迟没有消息,饶是早已布置妥当,上官墨仍旧再坐不住,寻了借口,亲自离京南下寻找。
去了当年他们恩爱的小镇。
虽然早有所料,顾夫人铁了心要藏沈意,怎会那么容易被他找到?他南行也不过是病急乱投医,但当真一无所获时,心中那重重的失落和空乏竟让他生出了……恐惧。
若是这一次再找不到她,再分离,又是多少个两年?
人生有几个两年可以让他们挥霍瞑?
因惧生悔……
他不该一时冲动对她说了重话,明知她在气头上,但她依然站在了他面前,他让一让她又何妨?
人生煎熬不过两个字——后悔玺。
煎熬里,心思又一遍转捻,若不在这里,还有哪里?
却正在那时,收到了夏临的飞鸽传书。
——确定了顾夫人是北行。
那次第,上官墨激动得手指发颤,紧紧一握手心里的书信,眨眼成灰,继而翻身上马,快马加鞭赶回。
虽然只是确定了方向,但上官墨那一刻确定,他亲自去寻,一定可以在大婚以前将沈意带回自己身边。
从南到北,千里马日夜赶路也要不下五日,教他生生缩短到了三日。
哪知,刚到京郊就看到夏临迎面策马而来。
远远见到上官墨,夏临足尖一点,飞身离马,落至上官墨身前。
上官墨心中微乱,冷声问:“什么事?”
他让夏临守在京城,若非大事,不会轻易离开。
“爷,刚刚收到飞鸽传书,顾夫人现身了。”
上官墨眸中光亮刹那掠过,却又见夏临脸色微妙,上官墨想到最坏的后果,只觉心脏紧得烦乱,嗓音不由阴鸷,“有话一次说完!”
“顾夫人主动约您见面,但是情况似乎不妙,探子报……沈小姐不见了。”
夏临只觉周遭空气顿紧,而这里分明是旷野……见男人面无表情,然而那眼里却是疾风骤雨,连忙解释,“属下原打算先过去稳住局面……”
“带我去!”
冷冷掷下三个字打断,上官墨已率先调转,快马离开。
夏临心中最清楚沈意对那人的重要,他接到消息第一时间就飞鸽传书给了上官墨,原打算自己先易容成他的模样去稳住顾夫人那边,竟在这里遇见。想来是那人快马太快,错过了飞鸽传书。
夏临连忙快马跟上带路。
……
上官墨到得出乎意料的快。
即便沈意失踪,顾夫人觉得时间难熬,也不得不承认上官墨到得很快。逆天狂妃,休夫没商量这里虽离京城不远,但正常算来,快马也要至少半日。然而离她发出书信到上官墨出现,只有一个时辰。
依旧俊美如仙,却一身风尘仆仆。
“意儿呢?”
男人大步走近,衣袍翩跹,看到顾夫人,面无表情亦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切入主题。
“你问我?”顾夫人冷笑,“你机关算尽布下这一局,如今反问我?何必我和装傻?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自己什么身份你自己清楚,还未成婚已让她遍体鳞伤,将来你要做什么你自己心中更是明白,为何要拖她下水!”
上官墨眸中没有半点情绪,眼梢扫了眼一旁伺候的灵珑,还有唯唯诺诺的曹掌柜,曹掌柜不停擦着冷汗。
“她不在我这里。”言简意赅。
顾夫人脸色顿时更白。
她不是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但是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你用顾瑜的生死来扰乱我的判断,又用你娶顾采薇一事来刺激意儿,我母女两人的软肋都被你抓得死死的,利用得妥妥的。如今人不见了,你却告诉我她不在你这里,那在哪里?”顾夫人大声质问,掩饰心中的慌乱,“你若是抓了她,你就老实告诉我,我们好好谈一谈。”
“我没有骗你,若是她在我这里,我直接就带她回去,根本不会浪费时间来见你。”上官墨的嗓音虽是波澜不惊,然而眼神却已不善。
顾夫人只觉浑身骤凉。
不在上官墨那里?那么……还能在哪里?
上官墨眼前至少不会伤害她,可若是落在别人手上,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他是谁?”
顾夫人心中正乱,已听上官墨冷声问,目光落在一直擦冷汗的曹掌柜身上。
“他……”
“小人曹富贵,是客栈掌柜,这几日有幸……有幸照顾顾夫人和顾小姐,见过……见过公子,小人这便去给公子奉茶。”
曹掌柜唯唯诺诺说完,行了礼,赶紧往外走。
提心吊胆的。
他被上官墨吓到了,一个顾夫人已经可怕,但到底是个弱质女子。可这刚到的男子,虽然进门来也没说几句话,甚至面无表情,但那浑身的冷冽之气却让他不由自主的冷汗直掉。
不能面对那个男人,否则会露馅——这是曹掌柜唯一的念头。
顾夫人烦乱的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浑身顿住。
“灵珑,拦住他!”
顾夫人一声厉斥,急急站起来,一指指向曹掌柜。
曹掌柜闻言,不仅脚步不停,反而加快了往外跑。贪财儿子敛涩娘亲同时,门外的家丁进来阻拦灵珑。
曹掌柜脚下生风离开,如今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好在还有人质在手……
正计算着,只觉头顶一阵风掠过,眼前一晃,一道白影已落到他眼前,拦了他去路。
上官墨看着他,虽是目光轻淡,曹掌柜却再清楚感觉到了……杀戾。
……
“哼!你想调虎离山逃跑?想得美!既然你信誓旦旦,那你就和我兄弟俩一起去见曹掌柜!若你果真是宴王的王妃,我兄弟俩就帮你杀了曹掌柜,若你不是……也省了我兄弟俩再跑一趟!”
沈意双手被缚,被扔在马车里,两个劫匪的话还在耳边。
马车飞快的往前奔走。
沈意真的没有想到,小小一个劫匪竟然也有如此心思。
那句话应该就是说给她听的,事实上,带她去见曹掌柜,她必定是有去无回。所谓帮她杀了曹掌柜不过是谎言,那个劫匪带她去,应该是为了让曹掌柜亲自动手,他们好拿住曹掌柜的把柄,以求自保。
沈意苦笑,她都不知道是该说那劫匪聪明还是蠢了!
他们以为,曹掌柜有把柄在手,一旦败露,就不会供出他们了吗?人性多是自私,曹掌柜总归是要死的,都要死了还管得了什么把柄?他会善心的不拉几个垫背吗?而且,还不定能等那么久呢,更大的可能是,曹掌柜杀了她,立刻就把那两个人也杀人灭口了。
可惜……她如今连话也说不出来了,都没有办法告诉他们死期将至!
那劫匪去而复返,给她喂下了让她失声的药。
不止,她不止说不出话来,连脸上也被盖了张面皮。因为曹掌柜家在城中,他们为了避免在路上她吸引人注意。
此刻,沈意只觉脸上奇痒难忍,不止痒,还痛。
应该是过敏了。
她根本不能易容!
两个劫匪在外面驾车,沈意又怕又急,还要强忍下恐惧和慌乱,想办法逃脱。
双手在手用力的挣扎着,粗重的绳子摩擦得她的手腕火辣辣的疼,想来是已经磨破了皮。却无可奈何,必须要在路上逃脱,否则一旦到了曹掌柜那里,她就死定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绑匪!
猪一样的绑匪,你们也死定了你们造么!
沈意忍着痛苦,双手用力挣扎,心中大声咆哮。
却一点用的没有,如果说有什么用,那就是手快断掉了。
马车飞驰,沈意渐渐绝望。
忽地,只听得后面传来马蹄声。
不,不是马,是快马!
对,就是快马!非常快,听那干脆、迅速、利落的马蹄声,便可知是一匹千里好马,而且训练有素。掏宝王更像是……军队里的马!
她从小生在官家,顾瑜就是大将军,不会有错,那就是军队里的马!
非常快,眨眼已到了后面不远。
沈意如见曙光,转瞬却又更加绝望,她如今双手被绑,更出不来声,别说现在后面只是一匹军队里的马,还不一定就会救她,就算现在身后的就是顾瑜本尊,她也求救不得啊!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沈意心跳如鼓,唯一的机会了,若是错过,就死……
不知从哪里使出的劲,沈意紧紧闭着眼,死死咬着牙,摇晃的站起来,而后,猛地朝窗户撞去。
“啪!”
破窗而出,沈意的身子从窗户重重摔落出去。
好巧不巧,正在这时,车后的快马奔来,势如破竹之势,眼见就要踩踏上沈意纤细的身子。
……
策马之人显然也没有想到马车里会忽然飞出一个人来,而且近在眼前,当即震惊,下意识的紧紧勒住马的缰绳。
马儿的前蹄高高抬起,因为受惊,发出激烈一声嘶鸣。
沈意还未从震痛中回过神来,只感觉到头顶的阴影,睁开眼,就见马蹄高高扬着,正在她的头顶。
死!得!好!惨!
这是沈意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
“啪!”
顾夫人双目眯紧,尽是狠色,狠狠一巴掌,正正扇落在跪地的曹掌柜脸上。
“你把我女儿弄到那里去了?说!”
咬牙切齿,顾夫人怒得浑身微颤,灵珑小心翼翼扶着她。
“小人,小人……冤枉啊!”曹掌柜哭嚎。
“还敢嘴硬!你以为你骗得过我?”顾夫人重重呼吸着,双目迸射出愤怒,“你不要忘了,你的妻儿都在我手上,你若敢动我女儿,莫说你的妻儿,我一定株你十族!”
顾夫人说完,原本哭嚎得正厉害的曹掌柜忽然沉静了下去。半晌,缓缓抬起头来,冷冷看着顾夫人,“你不说我的妻儿还好,你一说,你的女儿更没命!我好端端的开门做生意,妻儿却被你挟持了要胁,是何道理?我报复不得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贱命一条,你的女儿可是高贵多了,若是让她陪葬,我也不亏!”
“对了,我原本还不知道她是个姑娘,如今嘛……我的弟兄们正是血气方刚怜香惜玉的时候,想来她还没来得及死,正被男人好好伺候着呢!啊!”
曹掌柜话未及说话,便是一声痛苦至极的嘶叫。
却是上官墨眉梢一动,手中数支银针射出,针针正中了他身上的穴道。
、见面不相识
宫主,娶我可好,见面不相识
曹掌柜话未及说话,便是一声痛苦至极的嘶叫。
却是上官墨眉梢一动,手中数支银针射出,针针正中了他身上的穴道。
全是让人痛苦至极,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穴位。
刹那间,曹掌柜已经痛得在地上直打滚儿,鬼哭狼嚎的大叫起来。
那声音凄厉至极,却不能缓解痛苦分毫,于是,曹掌柜又用力的用头去狠狠装地板町。
霎时间,鲜血迸溅。
顾夫人原本痛恨,见状,眼中也闪过什么。上官墨却是木无表情的看着,唇角的弧度甚至也未变过。
不过片刻,曹掌柜已经支撑不住,双目血红,挣扎着趴到上官墨腿边,“放,放了……我,求,求你……谟”
上官墨淡淡垂眸,冷淡看着一场生不如死,“把人交出来。”
……
沈意紧紧闭上眼睛,只等着被马蹄践踏到死无全尸。
然而,嘶鸣声震耳欲聋,疼痛却未到。周身却是遭温热一裹,随即,在地上接连翻转数圈。
腰间有一只强硬的手臂紧紧抱着她。
身下,土地震动,是马儿受惊用力践踏之声。
她没死。
一个念头闪过,紧接了又是后怕万分。
好险!刚才……若不是这个人舍身下马将她拉开,她必定死无全尸!
惊恐的睁眼眼睛来,便见得眼前一张……人间绝色。
那是一名男子,却有一张比女人还要绝色的脸。
剑眉入鬓,凤眸含情,即使他实际上没什么情绪,但那凤眸恰到好处的弧度像是一汪秋水,惹人一时移不开眼。高挺的鼻梁,凉薄却弧度正好的唇。
这一副皮囊精致入骨,若不说出他的身份,谁也只会当他是个养尊处优皇子,而非……战场上杀敌百万的将军。
没错,人生就是有这么巧。眼前这位不是顾瑜本尊,却也是她认得的,故人。
——人间绝色,你的名字叫辛夷。
刹那间,脑中想起当年那一声戏谑。
沈意眨了眨眼,惊喜,而后失笑。至尊邪天然而,眼前的男子却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眼底甚至有不悦,而后,径自放开她,起身。掸了掸身上尘土,离开。
沈意急了,这才想起来自己遭易容,张嘴,却又发现自己出了不了声。
那样的无助,几乎将她逼疯。
明明救星就在眼前,偏偏认不得她,而她出不来声也就算了,还双手被缚。此刻倒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
她用力的张嘴,想要出声,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男人背影风流俊美,早已走开老远,却牵了他的马。
沈意这才回想起辛夷这人的冷血无情……
小时候骆子君和她同时掉到了水里,辛夷只把她救了起来,不顾在水里痛哭失声的骆子君大叫求救,就当没听到一般,直接把她带走了。
她不能见死不救,哭着拉着他不肯走,他淡淡看了她一眼……直接把她打昏了背走。
事后,她大发脾气,辛夷主动向她解释,却是气得她几个月没和他说话。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