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娜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自己在好像在一条隧道里飘行,远远的,那隧道口,有一点点的光明,此时,让乔娜感觉的奇怪的是,自己的眼睛不是瞎了么,不是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么,怎么又会看得见哪一点亮光?
这隧道里很寂静,寂静得让人害怕,乔娜孤零零的一个人,不断地挣扎着,想要回到那一片黑暗的浓雾里去,那里还有张灿,还有老黄,无论如何,他们两个人和自己也算是同生共死的朋友,乔娜不想丢下他们。
但是在这隧道里,有着无比巨大的推力,硬生生的推着乔娜,缓缓的在这虚空里,向那一点光明飘去,让乔娜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直到乔娜挣扎得心神俱废,筋疲力尽。
乔娜不禁想到,这就是人临死前的感觉么?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在投胎转世了?
张灿和老黄呢,他们是不是也在投胎转世了?他们会投胎在什么地方?筋疲力尽的乔娜最终放弃了挣扎,任由那巨大的推力,缓缓的把自己推向那似乎遥不可及的光明乔娜想起张灿给她唱的那首歌,“树啊……上的鸟啊儿……成双哪个……对,……绿水那个……青山哪……带笑啊……哪个颜……。”
如是在平时,张灿的歌声,绝对是能要人命的,可偏偏在那个时候,面对着生死,还能唱出这么“动听”的歌,还那么滑稽,还那么诙谐,偏偏又承托出张灿面对生死的那份平静,那份淡然。这几乎成了乔娜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段记忆。
乔娜到最后干脆闭上养眼睛,只在心头一遍又一遍的哼起来:“寒窑那个……虽破啊……能那个……避风雨啊……,夫妻恩爱……那个苦……也甜……”
“夫妻恩爱苦也甜。”不错,夫妻恩爱苦也甜,乔娜心头一震,张灿不是有了老婆吗,看样子,张灿是非常爱他老婆的,他们“夫妻恩爱苦也甜”那自己这么做,又算是什么呢?乔娜不禁迷茫起来。
迷茫中,乔娜猛地睁开眼睛,入眼的,却是一片光明,透过森林的缝隙,点点阳光洒落在周围四处,幻化出一片五光十色的光晕,林中的一些小草、野花,沐浴在这五光十色的光晕里,一片叶、一朵花,都那么鲜嫩,娇贵,阳光照在花朵、草叶的露水上,五彩斑斓,都散发出一种夺目的鲜艳,一声鸟叫,一声虫鸣,都若同天籁之音,悠悠扬扬的飘进乔娜的耳朵,森林间那独有的朽木、鲜花,混合着不知名的野草味,充斥着乔娜的鼻端。
猛然间,乔娜想到,自己的眼睛不是看不见了吗,可是,自己不但在那黑暗的隧道里能看到了那一点光线,而且,眼前的景色又这么真实,难道说自己以经莫名其妙的复明了,还是又来到另一个幻境了?一个充满生机,万物蓬勃的幻境。
张灿还坐在自己的身边,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呼吸细微绵长,整个身体,随着血脉的一张一扩,轻微的颤动着,这分明就是静静的在入睡,哪里是什么灾近难至。
乔娜见自己的头还靠在张灿的肩上,自己的双手,也还紧紧地握着张灿的手,一刻也不曾放开过,乔娜禁不住有些脸红,连忙直起身子,轻轻的抽出自己的手,转头去看老黄。
老黄还躺在地上,胸膛一起一伏,甚至还发出一阵阵低微的鼾声,一点也没有大限将至的样子,倒好像是酣睡未醒。
这是真的吗?不会是另一个幻境吧!乔娜的动作,好像生怕动作稍大一点,便惊走这美好的一刻。
毕竟先前所经历的一切,对她们来说,都是一场可怕的噩梦,现在回想起来,无时不刻还在心惊肉跳,心有余悸。
躺在地上的老黄,这时居然伸了个懒腰,紧接着,长长的打了个哈欠,翻了一个身,竟然又继续睡了过去。
乔娜见状,轻手轻脚的走到老黄身边,轻声叫道:“黄叔,黄叔。”
老黄闭着眼睛,“嗯”了一声,咕哝着说道:“你这个小丫头,就是成心不让人睡会儿好觉。”话没说完,老黄一骨碌爬起来,诧异的盯着乔娜,好半天才激动地说道:“我没死!我没死?我还活着?我的眼睛,看得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老黄惊讶莫名,不停地打量四周,“这太奇怪了,自己不是失明了,什么都看不到的吗?怎么会做了一场梦之后,眼睛就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这太不可思议了。”
“黄叔。”乔娜在一旁,轻轻的摇了摇目瞪口呆的老黄,老黄的年纪本来就不小了,又有心脏病,遇到这样的奇事,乔娜怕他受到刺激。,会引发心脏病,所以在一旁轻轻地摇摆着老黄,希望他不要过分的激动。
老黄明白乔娜的意思,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多大问题,只是在想这不符合逻辑的事情,的确,这样的事情,只能是在科幻小说,或者神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居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他倒没多少复活、复明的喜悦,首先想到的却是,如何来解释这不合常理的现象。
老黄并不是一个守旧的学者,但他对科学的严谨,是出了名的,万事都要讲求一个合理的解释,但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明显的不可能会有一个合符“科学”的解释,难道去归为上天,或者说是神迹,那在一个科学家眼里,岂不是成了笑话,而且是天大的笑话!
“张灿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乔娜依旧小心翼翼的说道,能够死里逃生,而且眼睛能够复明,这一切,对她来说,现在好像还在梦里一样,她唯恐自己稍有不慎,便把这美梦失去了。
老黄好半天才醒悟过来,“对,张灿呢?他怎么样了?我们都好了,他呢?”
乔娜来到张灿身边,小心的摇了摇张灿,轻声叫道:“张大哥,你醒醒,张大哥,你快醒醒。”
才叫到第三声的时候,张灿也摇了摇头,猛地开口叫了起来:“啊哟,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还在这儿啊!咦,我的眼睛,可以见到东西了,啊,我的眼睛可以看到东西了。”
这一下,张灿高兴地跳了起来,还有什么事比活着,更令人高兴?还有什么事比眼睛复明了更令人开心?
乔娜终于证实眼前的一切,不再是幻境,是真真实实的现实,又见几个人都没事了,便快乐的叫了起来,老黄看着乔娜那么快乐,也暂时不再去思考,这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现象,孩子似地跟着乔娜叫起来,三个人跳着,笑着,直道筋疲力尽。
张灿刚刚笑完闹完,肚子里一阵雷鸣,看来是很久没吃东西,五脏庙的大爷们开始在发牢骚了,紧接着,老黄和乔娜的肚子里,也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响声。
激动过后,劫后余生的高兴,在三个人的肚子的抗议下,终于慢慢沉静下来,三个人又不得不面对没粮的现实。
老黄见地上有几枝灌木,上面生长着几粒豌豆一样大小的果实,那果实是红的,红的有些发亮,老黄摘下一粒,丢经嘴里,细细一尝,味道还不错,略有点甜味,只是果肉太少,看起来豌豆大小的一粒野果,竟然只有薄薄的一层皮能吃。
老黄也顾不得许多,统共就七八粒野果子,给张灿和乔娜一个人分了一两粒,把剩下的丢进嘴里,慢慢的咀嚼起来。
三个人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在这里昏睡了多久,几个人抬头从树叶的缝隙里看天,天上的太阳,正发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刺得一个个几乎流下泪来,显然现在正是正午时分。
原地上是找不到食物了,三个人只好饿着肚子顺着小溪,一步一步的往下游走,一路上能吃的蘑菇,野菜,都被三个人吃了个遍,走到太阳偏西,三个人也没能吃饱肚子,不过,就算三个人饿着肚子,行走的速度也不慢,一来是三个人带着劫后余生的高兴,二来正午的阳光下行走,又是顺着小溪,不用走几步就去观察一下方向,自然就快多了。
一路上,乔娜满是疑问,不停地向老黄和张灿问道:“黄叔,你给说说,我们为什么会失而复明?还有,我在昏睡的时候,做了好长好长一个梦,不知道黄叔和张大哥你们有没有做过梦呢?”
“我倒也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老黄说道,“我记得,乔娜回来以后,我就跟在小张兄弟身边,一步步的往前走,只是感觉倒没走多久,一口气突然闷在胸口,一时间话也说不出来。”
“黄老,我当时也是那种感觉,是不是,一到那个时候,就好像看到自己慢慢地向一个地方飞去。”在昏睡之前,张灿就是那种慢慢飞腾起来的感觉,“甚至在飞腾的时候,好像还看到了,自己在地上的肉体,一动不动地坐在那边。”
乔娜插话道:“是啊,我当时也是,就好像,电视里面拍摄的,人要死的时候,灵魂出窍的那种感觉,那种感觉从来没有过,很新奇,而且很恐怖。”
张灿问道:“那后来是不是就一直飞,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就全凭着黑暗中的一道推力,向一个遥远的光点飞去?”
“是啊!我曾试着拼命地挣扎,不向那个光点靠去,但无论如何也办不到。”乔娜想起来,在那一段时间里,自己拼命的挣扎,最终还是因为靠近了光点,这才获得了新生,现在想起来,心里还不由得好笑,早知道靠近光点就是出路,自己干嘛不好好的顺其自然,非要弄得自己筋疲力尽,心神俱疲。
正文 第五百零二章 瓷冢
张灿听到乔娜说起她在如同“黑暗隧道里”拼命的挣扎,想起自己的情况,和她也是大同小异,只是自己在那“里面”,又岂止是挣扎。
张灿记得,自己一到“里面”,就有几十股巨大的力道,如同猛龙的巨爪,不停的撞击自己的身体,让张灿奇怪的是,他明明是“灵魂出了窍”,按说,已经脱离了肉身,剩下的只是意识,可自己的透视眼和避水珠的异能,在那时却依然没有失去,所以他一边用异能和那些巨力拼斗,一边用透视眼观察周围的情况。
几经周折,张灿终于发现,他处在一个真正的“隧道”里,只是这个隧道太过宽大,大到让人无法想象,又是无穷无尽的黑暗笼罩着,这就让人有一种身在虚空里的感觉,那隧道的墙壁上,有许多如同丘陵般的突起,每一个突起都在不停的蠕动着。
那些巨大的力道,就是每一个突起在不停的蠕动时,带起的空气激流,张灿在这空气激流里,如同断线的风筝,被撞得在虚空里不停的飘摇。
张灿此时毫无办法,只得运起避水珠的能量,护住全身,不让那几股巨力把自己撕碎,好在那避水珠的能量,如同在他全身形成了一层保护罩,每一股巨力刚刚粘上张灿的身体,便又滑开了,有时一股巨力将张灿碰个正着,也只能是让张灿快速的飘向另一边。
如此一来,张灿便像一个被百十来人拍打的排球,时时刻刻都有人不断的把它拍向空中,却不会有落地的那一刻。
最初的时候,张灿只是任由那些力道拍打,毫无目的的在虚空中胡乱飘行,渐渐地,张灿明白一些门道。
在张灿的透视眼观察下,那些气流有如实质的喷泉一般,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每一股气流的来势,预先几秒钟知道哪一股气流,会正撞在自己的身上,那些气流若是和自己撞个正着,倒也罢了,若是撞偏在自己身上,势必会带的自己打几个滚,又或是来几个前后空翻。
虽说张灿漂浮在虚空里,不用去担心会摔着碰着,但不停地翻滚、前后空翻,迟早也会被弄个心烦意乱,头晕脑胀。
张灿趁着刚被一股气流撞个正着,有瞬间的平稳的,急忙借着气流剩余的力道,向另一股正在升起的气流顶端弹过去,那股气流正好不偏不倚的从张灿脚下升起,张灿的身子稍微往下一沉,便又随着那股气流平稳的上升许多,待脚下这股气流力道将尽,张惨早瞅准另一股即将到达脚下的气流,依法又踏了上去。
张灿在气流的顶端款步而行,开始还跌跌碰碰,不时还来几个“懒驴打滚”,亦或是“前后空翻”,待走久了,又摸索出一点经验,就是绝不在一股气流顶端过多停留,只要踏足其上,立即就向下一股升起的气流踏去,就好像会轻功的人,在无数个巨大的喷泉顶上行走一般。
如此一来,张灿就好像武侠小说里的会轻功的大侠,在虚空里一步三晃的施展起“凌波微步”,或是“水上漂”的轻功来,走着走着,张灿倒有些得意起来,那些个演员拍的轻功,有我这般潇洒啊!哥这是“真功夫”,哥的腰上,是绝没有绑钢丝的,不信?你过来看看啊。
不过也就是张灿这样想想罢,别的人不要说没那个本事去检查,就是能不能遇到张灿这样的倒霉事都还说不定呢!
张灿也不记得走了多久,后来走累了,步伐也熟悉了,想想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一来没个方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往哪里走,二来这样走着,说不费力那是假的,任谁都知道,若是走梅花桩,那脚底下还是硬的,在这比水都不如的气流上行走,说不费力,那肯定是火星来的,要不你来试试!
张灿想着还得再找一个更省力的办法才行,本来走得好好的,他这一走神,立刻被一股气流带得横里偏了过去,这一偏,他立即被气流撞得的来了十几个“懒驴打滚”,外加二三十个“鹞子翻身”
一时间,张灿那“玉树临风”的“大侠”形象,被破坏无遗,好不容易重新站起来后,又不得不急急忙忙“赶路”,张灿心里那个冤呐!没处可诉,他只好欲哭无泪的叫了声:“哎!我说你还让不让人活啊?哥又没招你惹你,犯的着把哥往死里玩吗?”
不过,叫也没用,这隧道里奇怪得很,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就是张灿破着喉咙大叫,连他自己也没听到一点声音,这里有的只是一片死寂,和那些到处乱飞乱撞的气流。
正在张灿无可奈何的时候,他的体内慢慢地开始发生了变化,先前自己如同黑洞般吸收的那些奇异分子,在这个时候居然有了反应。
初时张灿还没注意到,只是觉得外面的气流撞击在自己的身上的同时,体内必有一股相应的能量回击气流,开始的时候那股力道极其细微,若有若无,等张灿察觉出来时,体内的那股能量,似乎快要撑破张灿的身体了。
到这时,张灿在也顾不的外面的气流如何碰撞自己,也顾不上自己是在“懒驴打滚”还是“鹞子翻身”,只慌忙用异能检查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