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美!”把他头壳一敲,许惜风即夺门奔逃。
憋气的顾笑言刚直起身,木门就被许惜风反手拨了一把。
噗的一响,又把顾笑言额头撞了个不偏不倚:“噢哪个王八蛋?啊疼死我了”
“别跑!”嚷嚷中,恶人丙随手在地上捡了把不知道谁落下的大刀,就一路穷追。
被打斗和嚷嚷声闹醒的刘大管家,恰提着灯笼过来探查情况,见黑衣人正在花圃里追杀他们的财神爷,心头咯噔就跳。
“财爷伤不得啊!”吓丢了灯笼,他提着裤角就去护驾。
一通小跑,急急拦在恶人丙身前,刘大管家张嘴就喝:“住手!”
“凭什么?”恶人丙听着就觉逗趣,大刀往脖子上一搁:“孙子装大爷,跳出来抬杠是吧?”
这话说得刘大管家就是一愣。贼人扛着大刀,他却赤手空拳,划不来!刘大管家越想越不对劲,就是要讨好财爷,也得保着命,才能享福啊!
“这位壮士别激动,小人只是路过,不小心站出来一点点而已”还说着话,刘大管家转身就逃。
恶人丙大脚往前一伸:“麻了个鼻的,也不称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哎呦”被踹了屁屁的老人不慎扑到石上,即时晕歇了。
擦了擦鼻子,正是得意,恶人丙脑后忽被重重拍了一砖。他两眼一翻,亦失魂倒在了地上。
“脑后拍砖都不提防,就少说两句嘛!还抢我风头,以为自己是男一呀?”扔了捡来的砖块,许惜风拍了拍手上的泥粉,回身一看,暗暗就惊:“廊道上外面还有十几号人,刚才怎么没发现?”
月光下廊道通明,伏兵正蠢蠢欲动;客房里黑灯瞎火,却已斗得十分激烈。外头,孙可望等人仍耐心等待时机,忽然一颗天外来石,砸了其中一人。
“把他绑了!”孙可望回神一令,俩位健硕大汉应声而出,即朝许惜风扑了过去。
若没什么意外,就这些人,还不能把丫头和师弟怎么样。算了,先陪他们玩玩。虽还有几分顾虑,念在无伤大雅,许惜风眼珠一转,拔腿又跑。
门外你追我赶,门内你伤我疼。顾笑言第二次立起身的时候,已有几分窝火。他抬头一看,宝剑早已出鞘的花玉香,缠斗中仍处于劣势。为免闹出人命,她出剑一向很小心,在顾笑言眼里,却是胡闹。
“花拳绣腿,干什么架?”见自己人被压着打,顾笑言不免有些闷,喃喃一声,就要上前助阵。
恰花玉香一个醉步兜底,近身几个黑衣人的小腿已带出血痕。混乱中的一时不慎,她臂上也挨了点小擦碰。
有别于许惜风狐狸般的嗅觉,出于求的本能,顾笑言对血腥异常敏感。刚迈了一步,他就嗅出了异样。前方水深火热之际,他仍来了个激灵,脸面即时还抽了抽。
腥风中,夹杂着的久违的香气,怎么这么熟悉?这,是人的血?不,不是血,是味道!那个香味,以前他闻过,是梦里一位女子的。
“竟是她?难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似曾相识!”恍惚中,顾笑言有些发痴,喃喃就是一番自言自语:“她是谁?我又是谁?”
她是花仙?不,似乎比花仙更久远。她的血脉里,有神女的味道!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冷艳女子,抬手就能扬起一股风。但恰是这股风,在梦里削了他的脑袋。
每回夜惊醒,顾笑言都冷汗涔涔。尚武的他,无论内功还是外功,修炼都比身为师兄的许惜风要勤快得多。凭借一身的本事,顾笑言从没怕过谁,也没顾虑过什么。唯独这异梦,让他有些疑惑。
四百年前,轮回之说在希地已广为流传。因此,顾笑言相信他所梦到的,定是自己前世的光景。
在很早以前,顾笑言就认定,他上辈子是栽在那女人手里。晃眼间,又爱又恨的女子,竟与他隔世相逢了,真是天意弄人。
顾笑言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这些梦,确实告诉了他不少前世的事。或许是应了句古话,因为业力太深,所以心灵的某个角落,仍保留着前的残影。
他甚至清楚,上辈子承继衣钵的时候,年已及艾。只惜,为了驿站的经营,他仍未取妻房。
那时,躲避战乱的人多,驿站的意自然也火。只惜食材不好弄,和现在一样,他兜里的银子转手都没几个能留下的。
条件虽然苛刻,但他还是兢兢业业苦逼地活着,只盼有朝一日,会有那么一个与众不同的姑娘,欣赏他的朴实和勤恳。
终于,在茫茫的人海中,他遇见了那么一个冷艳的女子,并对她一见钟情。往来的客人里不乏佳人,殷实的他仍一根筋。
第064章、小鬼暴走
尽管不知道女子的身份,但是为了得到她的亲睐,他仍小心翼翼地为她们一伙人打点食宿。
一次偶然的际遇,他得到了她跟前红人的引荐,也得到了她的临幸,并成为她众中的一人。
没想到福祸相依,他却因此犯下了亵渎神女的逆天大罪,继而落得头断堂前的下场。
其情可悯,但不足以保他一命。更何况,在创世神古月的眼里,他只是蝼蚁。
他的头颅被风削落后,沿驿站大堂的地面又滚了一段,直到和木门了磕碰,才停下。
断息前的那一刻,眼下尸横遍地。宛如杀神般的她,却牵着一个皎洁的小孩决然离开,甚至没回头看他一眼
阴差阳错,结下了这段孽。因为他的无知,更因为五百年前的神魔大战,被殃及池鱼的他,最终成了牺牲品。
眨眼之间,希地已沧海桑田。在顾笑言心里,却非事过境迁就可以不了了之。
勤俭持家,有错吗?爱一个人,有错吗?追求幸福,有错吗?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足以判他断头?
前一世,多灾多难;这一,更是坎坷。老天已不公平,天下人还要他受罪。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们都要下狠手!他想不通,真想不通!
儿时的记忆霎时翻腾,血,是血,家里全是血,人都死光了,就像恶梦一样!
偏好朱色,因为他最深刻的记忆全是朱色的。只有这个调调,能让他千苍百孔的木讷情感再度沸腾。
只要有血,只要见了血,压抑、悲伤、愤懑,这些有的没的,就会结丝丝的快感,让他兴奋,让他迷恋,甚至让他痴狂!
所有的感受,前世的,今的,过去的,以及未来的,确实很让人期待!
恍惚之中,这些光怪陆离的情感,结一抹呆愣的似笑非笑的病气表情,顷刻已挂在顾笑言的脸上。
“好啊,原来这里还躲着个胆小鬼,窝囊废!”一个黑衣人发现了他,嚷嚷后挥刀就砍了过来。
“胆小鬼?窝囊废?是啊,我就是窝囊废,忍气吞声十几年了”顾笑言虚步一晃,闪过刀,瞪着一双瞳孔缩得像针头的大眼睛,笑得却像在哭:“不,我顾笑言不是窝囊废受过的委屈,我必十倍奉还!”
阴冷的笑声,吓得来人就是一愣。那人正要挥刀再砍之际,耳边却是哐噹一响。长刀落地后,紧接着嗑啦又是一声,腕骨已碎尽。
“啊”来人脸面一拧,即跪地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你们欺凌他人的时候,没手软吧?”顾笑言面目狰狞道。
虽已后悔莫及,但来人只能痛哭:“兄弟们只求财,从不伤人命,今天也是被迫无奈的啊”
“无奈?那就是仍为一己私欲,将痛苦强加于人喽?”喃喃一语,顾笑言往捏碎的骨架上压了压,皎洁又问:“这滋味,好受吗?”
“求求你了小弟错了,不会再害人了”来人身子即时又软了几分,疼得头都抬不起来,只一手支着身。
“现在知道,太晚了吧?那些被你们害苦过的人,可能会苦一辈子啊!”话音刚落,顾笑言侧腕一扭,跟前这人已疼晕。待他醒来,右手已经费了。
顾笑言仍在门后泄愤的时候,被围攻下的花玉香,已陷入苦战。因为战友的失常,孤身应战的小丫头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为脱困,翻剑牵强挡下一轮劈砍,花玉香随即咬牙一阵猛攻。
剑多是虚发,幸气势还够,竟杀得众人连退了好几步。手起剑落将前面一人压倒在地,眼见离门近了些,花玉香心头正喜,肩头却露了个破绽。
这时,人堆中忽然杀出一道黑影,连壮汉门都被硬拨开了些。花玉香抬头一看,来人动作快极,甚至让她看不清是谁。这么了得的身法,是笑言吗?
“嗷”一个误判,导致心窝被踹了一脚,摔在地上的花玉香张眼再看,原来只是个蒙面人。
好不容易盼到这机会,孙可望大刀一抬,正要手刃目标,身后忽然乱了。难不成是那个书童?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回身一看,孙可望当即打了个冷战。身后刚才还有近二十人,顷刻已是遍地伤员,并且还是站都站不起来的那种。
“孙大当家,别来无恙啊!”顾笑言哭丧着脸道。
这究竟是什么妖怪?不但武功了得,脑袋还灵光得很!
既然被识破了身份,孙可望也没办法,蒙面黑布一揭,侧步稳住了身,即道:“传闻小兄弟武功卓绝,孙某今天来领教了。”
“哈哈,就凭你?”顾笑言差点笑叉了气。
是激将法吗?孙可望不敢轻敌,后脚一个横蹬,跃身迎着顾笑言的面就挥了一刀,气势很足。不料,顾笑言随手一甩,已将他连人带刀扫到了墙边。
“噗”吐了口逆血,孙可望抬手一看,刀已不能用了。
“就这点本事?”顾笑言侧目一个歪笑。
心思细腻的孙可望知道没戏了,眼珠子一转道:“对,我老孙就这点本事!不过,你小哥也就仗着自己力气大而已!有本事,你让我三招怎样!”
“好啊,我让你十招!”顾笑言歪着脑袋,像具干尸一样立在那,就不动了。
太好了,这样还有机会。孙可望见顾笑言不闪不躲,大喝一声,跃身往后墙又是一蹬,翻身即往前扫了一脚。这一下,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啪的一下,尚未动用真气的顾笑言,脸上果然挨了一招,顷刻歪了身,一丝鲜血从嘴角渗出,好不容易才直起身。
“唉?你们干嘛?”花玉香有些担心,几步奔上前就要劝阻,不料却被顾笑言一手打住:“这是男人的事!”
“你这是歧视,好吗?”花玉香一听就堵心。
“唉,你们家丫头插嘴耶!你那窝囊主人也没管教管教?”孙可望挑拨道。
“这,还轮不到你管吧?”顾笑言冷冷一声,手刀忽然往花玉香后脑拍了一下。
眨眼之间,佳人已晕倒在他的怀里。甩手把花玉香往寝帐那头一扔,顾笑言回神就道:“你若能赢,丫头的命随你要,怎样?”
“别太嚣张,小心会翻船!”步不退的孙可望冷冷道。
第065章、攻其不备
在对手不屑一顾的笑声里,孙可望发起了连串的猛攻。跃步前穿、弓步顶肘、仙掌推云、排山倒海、黑虎撰心
瞬间,孙可望已将顾笑言全身上下摸了个遍。没想到,最后一招仙猿摘果,却被他制住了。
顿了顿,顾笑言冷目就是一眺:“十招早完了吧?”
“有差吗?”孙可望笑了笑。
话语间,顾笑言快手已捏住对手的鸭脖子:“没差,只是我耐心太有限了。”
“混蛋!”孙可望暗骂一声,卯足了劲,抬腿往顾笑言心窝又踹了三脚,但很可惜,只扬起些灰。
这时,顾笑言另一手已回肘聚力,以备爆头了。
为争取一线机,孙可望憋着气,绷着透红的脸,双脚往顾笑言脸面一抵,咬牙就死撑:“我孙可望怎能栽在你这猴子手里?”
“住手!”吆喝中,远处一道黑影夺门而进。
是谁?孙可望眼睛有些发花,黑衣人却不敢迟疑,凌空旋身钻到俩人中间,就来了技一字弹腿。
那人出招快极,力道也够,纵使武功高强的顾笑言,亦不敢轻敌。回掌一挡,顾笑言已被压退了两步。
顾笑言抬头一看,孙可望果然更加不济。正中心窝那一脚,已将他踹到边墙上,当即不省人事。
来人虽是黑布蒙面,顾笑言回神再看,已猜出他的来头。落地后对了眼,黑衣人反手耳光就往顾笑言脸上刮。这顾笑言也没好意思躲,啪的一响,脸上火辣辣的,疼得几乎合不拢嘴。
原来,许惜风在花圃里摸倒俩壮汉后,扒了件夜行衣就套上了。虽费心神,好歹他动两下拳脚,也无大碍。
“扣我工钱吧”搓了搓下巴,顾笑言醒了几分,对自己刚才的随心而为,便有些羞愧。
“扣钱有用吗?你差点伤了人命,那可是人命!和你说过多少回,对那些不懂武功的人,下手得轻一点!你怎么每次都没个分寸!”许惜风冷冷就是一通训斥。
知道师兄也是为他着想,以他们的情况,本都不应显露武功的,被师兄这么一说,顾笑言还真巴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好好反省。
于是,顾笑言只好转移话题道:“丫头受了点伤”
“你特么怎么办事的?”愤愤手一甩,许惜风几步过去,搂起寝帐内的花玉香就往外走。
没割肉不知肉疼,歪脖一看,见花玉香臂上有道淡淡的血痕,老狐狸疼啊!当即变了心,他巴不得师弟把闹事的人杀光!
路过顾笑言身侧的时候,许惜风的脚步果然顿住了:“唉,工钱每月加十万两,不折手段保这丫头毫发无损!”
“呵呵”舒了一口气,兄弟俩不约而同都笑了。
俩人还在打哈哈,许惜风的鼻子忽然抽了抽道:“什么味道?”
“碳烤活鱼呗,咳咳”兄弟俩对了一眼,只能往外奔。
莫府失火这会儿,婚房那对小鸳鸯仍在喜帐里哼哼。移心唤情的效力没完全消褪,春情复炽的莫菲缠着相公白清才就一直没让歇。
家传的四技里固本守元的招式,恰好被莫菲用上了。每逢灶里火苗快断时,她就添柴鼓风;火力太猛时,她就泼点凉水。
缓急交替下,白清才虽提心悬胆赚着甜头,但也耗不少力气。当下,他已有些吃不消,只盼着能借机歇会儿。
活还没完,白清才眼珠子一转,忽地抬头道:“今天怎么老感觉怪怪的?是不是外头了什么事?要不为夫出去看看?”
“在里面就想躲,把你放走还得了?”莫菲听着就不高兴,幽谷软玉一个倒吸,摞得白清才脸面即时抽了抽,元关更是险险失守。
待将身子撑起些,满头大汗的白清才稳下心神,遂劝道:“好像真着火了!”
“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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