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妇是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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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妇是前妻-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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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转入摆有自己画作的半开放空间,却发现有人已经站在里面,事出突然,因此她吓了一跳。

“喝!你……”

听见声音,原本注视着画作的高挑男子转过身。“早啊。”

岳衢颖?“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进来的?”时间这么早,除了工作人员,保全不会随便放行吧?

她的表情很生动,怎么看到他出现在这里,比看到老鼠好不到哪里去?“这间画廊的实际负责人是我祖母,她老人家年轻时是个收藏家,画廊是开来娱乐自己、认识画家用的。后来年纪大了,她才请专业经理人来打理。”

他还以为当年奶奶为什么轻易就答应他们的婚事?原来托孙尚仁的福,奶奶早早便注意到这位新秀的画,后来无意间见到本人,才知道新锐画家是个花儿般的美人,还曾想为孙子牵线呢。

之后他坦承对人家早生爱慕之意,又假借酒后乱性把人家吃了,错的既然是自家孙,老人家自然找来—票人,使了一招瓮中捉鳖,好让女方赖不掉……想起那段往事,岳衢颖心情更愉悦了。

画廊是岳家的,哪个不要命的保全敢挡他这位“当家的”?

“既然这样,你随意看看吧,我去忙了。”关静海有些不快。画廊是岳家的,为什么老师不曾提过?算了,现在再计较这些小事也没意义。

造作而有礼地欠了下身打算离开,他却阻止了她。

“欸。”他大手扣住她手腕,强拉着她一块看画。“你是画者,该为我好好解说一下画作吧。”

“岳先生……”她想要挣脱手,可他钳得更紧。

岳衢颖边看画边自顾自的说:“这幅名为‘祝福’的抽像油画倒是挺有趣,你用黑冷色调去烘托明暖色调,黑冷色笔触柔和,反观明暖色却比较阳刚……你的尝试很新鲜,感觉像一男一女在远方遥对相望,只是题目差了点,与其说‘祝福’,‘成全’或者更适合。”

关静海心一跳,一时间发不出声音。她知道像他这种贵公子有美术涵养并不奇怪,只是他剖析画作的功力……会不会太犀利了点?

他看着她问:“画者自己的诠释呢?”

“每个人看抽像画的观点都不一样,理解也不同,画者其实不必特别给诠释引导,制式的说明反而会坏了抽像的本意。”见有工作人员过来,她挣脱了他的手,转身想走。

谁知他反手一扣,又拉着她往另一个方向去,最后来到宾客休息室。在这里说话方便多了。

站定后,她甩开他的手。“等一下画展要开始了,我得走了。”

“现在还不到九点,你九点半再去都来得及。”

“等会开幕茶会,我得去看看。”

“你信不过这里的企画人员吗?”她摆明了不想面对他,无妨,那他就站到她面前,让她不得不面对。“我问你,为什么搬离董茗菲家?”

她就知道他大概是想问这个。“住饭店比较方便。”挤在同一个小空间里,逼得彼此得互相注视,她有点不自在。

“你是在躲我吗?”有了那缠绵一夜后,他还以为她会回到他身边,怎知她竟然又开始躲他。

一开始,以为她只是害羞,毕竟女孩子比较矜持,他也给了时间不打算逼她,可后来,情况却越来越不对。

她连电话都不接,以至于三年前她不告而别的阴影又浮上他心头,令他感到惊慌不安。他到董茗菲家找她,她根本早就不住在那边了。

她要搬家、要住饭店,他都没意见,有意见的是她连告知他一下都不肯。

“你是不是躲着躲着,然后又要人间蒸发?”

分别三年,她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时,是好友心仪的女人,又摆出不认识他的样子,说真的,那时的他实在生气又恼怒。

三年来累积的怨气至此堆积到最高点,他不是没想过要对付她,既然他痛,便也要她跟着痛,凭他要对付她,太容易了。

可他又忍不住想,让她痛苦、难过,这些真的就是他乐见的吗?把她逼上绝境他会比较开心,一吐怨气后,这三年来的伤就获得补偿了吗?

如果不会,而是她受伤时他也痛,她难过时他也坐立难安,那他报复又是为了什么?

想伤她,他不忍;放过她,他又不甘心,去董茗菲家找她,只是想藉着几分酒意吐露不甘,没想到一时情不自禁,事情会发展到上床……

好吧,那其实也是临时起意的手段。因为吃明君的醋,他忽然领悟到,如果往后自己不想再继续以醋为生,便得在明君之前先下手为强。

他承认是因为她说了几句还在乎他的话语,关心着他手上的伤,他才有了奋力一搏的动作。只要她不是已全然不在意他,他就要去争取、得到心爱的女人。

三年前莫名其妙被甩,使他无法相信她是爱他的,可三年后好友无意间透露的话,又令他觉得事情并不单纯,她心中始终有个人,一个即使她不是宝石是石头,也能改而欣赏石头的男人。

那句话是他对她说过的,如果她心里所放的人是他,他便可以毫无顾忌地争取她。

只是为什么在温存一晚后,彼此之间完全没进展,反而往后退?

“我没有躲你,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她闪烁不安的眼神教他皱起眉。

“……不知道怎么面对你。”这是她的真心话,因为过度听从内心的渴求,她打乱了自己原本的计划,所以她想逃,想把自己藏起来。可是她也知道,他的性子不会任由人家“玩他”第二次。

“面对自己想要的……有这么难吗?”连他都可以放下一切豁出去了,她要回头有这么困难?

关静海深呼吸后说:“那晚的事,我们都忘了吧。在那之后我很后悔,真的很后悔……我都决定要和明君交往了,发生这样的事真的很不应该。所以……既然你来了,我们就把话说清楚。我们已经结束了,早在三年前就结束了,那晚的事只是意外、是错误……我们放过彼此吧。”

“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些?”岳衢颖的心沉了下来。“你决定和明君交往?”

她点了点头。

“你的决定是在和我上床前还是之后?”

“我——”

“你不可能和他交往的。”他本来就是个心思深沉的人,话说得越平静无波,越令人害怕。

“你不是我,我的事不是你说了算。”

岳衢颖神情饶富兴味的笑了。“说的好。所以我决定参与这件事,而我会采取什么样的动作,也不是你说了算。”

关静海喉咙干涸,试图说服他,“你……你别这样。我和明君曾交往一年多,虽然那时没好结局,可上天还是在若干年后给了我们这机会。我想……这三年来我明知他在追求我却没回应,应该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恐惧心态作祟。”

他眯起眼。“所以呢?”

她根本不敢看向他。“用三年去考验一个人,我想足够了,等他从美国回来,如果可能我们就……就先订婚,以结婚为前提来交往。”

“在你的心已经回应他的同时,却可以让我抱你?”她是这样的人吗?三年可以改变一个人这么多?他不信。

“你说的……是我欠你的。”再次深吸呼,她鼓足勇气抬起头看他。“三年前我欠你的,如今也算还清了。我不爱你,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那桩婚姻说穿了只是场骗局,主导这场面的你怎么会不清楚?既然当年我能离开你,就表示不爱你,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了解?

“你不会……真的爱我爱到宁可欺骗自己也不愿看清真相吧?真是这样……我可是受宠若惊……”她的指甲嵌入了掌中,只有用这种痛才能让自己忍住不哭。

她如此重创他的自尊,骄傲如他,一定会放手了吧?

岳衢颖冷冷看着她,眼神之冷厉,说是在暴风雪中的利刃都不为过。

见他眯起了眼,关静海低下头,感觉他看她就如同在看什么肮脏低贱的东西。

他的手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凸,指关节泛白……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说他忍不住动手打了她,她一点也不讶异。

这样伤害一个男人的自尊、伤害一颗爱她的心,任谁都承受不住。

她等着他的怒火延烧,看他是要狂怒咆哮还是动手揍人,她都准备好承受。但等了好久,贵宾室里仍是静悄悄,让她不禁战战兢兢地抬起眼。

他仍只是盯着她看,嘴角却勾扬起一抹笑。“静海,有人说,爱一个人可以为对方建立起她想要的城堡,恨一个人,同样也会想把为她建筑起来的城堡摧毁……但爱一个人时,我辛辛苦苦、一砖一瓦堆起了一座城堡,难道当我因爱生恨,就得亲手毁了它吗?那多不符合投资报酬率?”

“你……”他的笑容令她害怕起来。

“必要时,我会把整座城堡封锁,把你关在里面。”他说着,认真语气真的不容置疑。“就算不择手段,我也会强留你,让你哪都不能去。”

“你疯了……”

“你可以试试看。”

岳衢颖笑了,像他这样的斯文贵公子居然也会笑得如此恶质、如此痞坏?三年的相思痛苦,真的可以使人改变这么大?还是……这个打击只是唤醒了他心中沉睡的魔?

不行!她不能这样就屈服,她得坚持到底。

“你……”正欲开口,手机铃声打断了关静海的第二波攻势。是师母打来的,她接起。“喂,是,我在会场。什么?!老师……老师自杀了……一亿三千万?”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他敛起几分狂乱,忍不住皱起眉。

结束通话后,她闪神了几秒,便急着往外走,走了几步却又差点绊倒。

岳衢颖看不过去地扶了她一把。“去哪里?我送你去。”

“不用了。”

他强势的拉住她。“你要耍任性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别选在现在!”遇到越大的事情,越不能心不在焉,否则容易出事。

关静海神色慌乱的望向他,担心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老师被地下钱庄的人逼得自杀了!”

她揪着他的西装外套,像在大海中捞到了浮木。

“我……我该怎么办?老师……老师为这画展准备了好久……今天的画展……”

他也被这消息吓一跳,可双手仍稳住她的肩膀道:“我先帮你到医院探视孙老师,你好歹是画展中展出画作的画家之一,开幕式不能半个主事者也没有。你先在这里撑着,有什么事我们再用手机联络。”

她六神无主,只能茫然的点头。

两人走到画廊出口处,只见一群黑衣人包围在外,有些甚至开始动手破坏起花篮。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关静海生气的制止,大步朝那群牛鬼蛇神走去。

“唷——美女欸!啧啧啧,可惜生得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视力却不太好,看不出来我们在‘拈花惹草’喔?”那人说着,又踢翻了一盆花。

“你们别太过分,我要报警了!”

“唉,有人欠我们一大笔钱,我们不过到这里‘催一下’,不行哦?”

她愤怒不已,这些一定就是把老师逼得自杀的人。“你们是地下钱庄的?”

“喂喂喂,别以为长得有几分姿色,说话就可以这么不客气。我们是政府立案的正派融资公司。”

“你们头儿是哪个?”她强自镇静的问。

“大哥,美女找你啦!”

一个黑衣大个儿往前一站。“小姐,找我哦?”

“你带这群人来干么?人都被你逼得自杀了,你还想怎样?”

“人又没死。何况就算死了,欠的债就不用还哦?你当老子是开慈善机构还是吃素的?老头子没几两重还敢替人作保,一亿三千万还是扣了零头的,搞融资像我这么有天良很少了啦。听说老头子是画家,他没钱还,我拿他的画抵债不为过吧?让开,我要叫兄弟进去搬画。”

见关静海仍挡着不肯让开,黑衣大个儿伸手想推她,手伸到一半就被挡开。

“不过是个女人,阁下出手不太好看。”岳衢颖听见他们的对话,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你又是什么人?想英雄救美啊你?要不是老子已经从良了,光是你敢挡我,我就给你好看。”

一旁小弟低声指正说:“大、大哥,从良讲的是风尘女子不干了。如果是大哥你的话,要说‘金盆洗手’啦。”

大黑掌一掌巴上小弟的头。“闭嘴!我就是要说从良,谁敢纠正我?”黑衣大个儿看了岳衢颖一眼。“我对你有点印象,你是哪出偶像剧的奶油小生吗?”厚!他生平最讨厌这种长得比他好看的男人。

“大哥,现在这叫花美男。”

一掌又巴在小弟的脸上。“发霉男会比奶油小生好听吗?”老大看着岳衢颖又道:“我告诉你,今天没拿出诚意解决问题,这边的画我就全搬走,而且……医院里那个吊着半条命的老头,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关静海气得全身发抖,可又无计可施,一个抬头,却瞧见岳衢颖正低头看她。

他轻轻的开口,“那些钱对我来说不是问题。”

他是在暗示她,他可以帮她吗?不,肯定不会那么容易。他一定会要她付出代价……

怔忡间,她耳边想起老师在越洋电话中跟她说的话——

静海,这回画展你一定要回来共襄盛举,我的人生没有第二个七十年了,这可能是老师我个人最后一次的画展。你师母老是说自己嫁了个画痴没情趣,所以我决定在接下来的时间带着她四处旅行,到各国走走,如果能再多活十年,就再来办一次画展……

静海啊,这次的画展我可是筹画好久,很有自信的呢……

眼看是没什么好说的,地下钱庄老大手一挥。“搬画!”

关静海回过神,连忙大声的说:“不!等一下!我会还钱,由我来还钱!”她看向岳衢颖,焦急地低声道:“帮我……只要你肯帮,我会答应你任何事。”

“有些话要想清楚再说。”别怪他事先没提醒她。

“……我想清楚了。”老师的画展一定要如期举办,更何况,他老人家都自杀了,再让这些人糟蹋下去怎么得了?

岳衢颖一笑,看着面前这群人,他话说得极小声,只让她一人听到。“口说无凭,事情我先解决一半,等你签了约,我再解决另一半。别以为这些人是什么善男信女,钱只拿一半就会收手。”

“就是说,我一旦答应了就必须履行承诺,如果只是利用你来做缓兵之计,你就会让我吃不完兜着走,是吗?”

“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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