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以匀速向地面落去。
现在天台上只剩我和葫芦娃了,我满怀希冀的看着葫芦娃,期望他一手掐腰一手指天腾空而起,然后我骑着葫芦娃绝尘而去……
慢着,好像有哪里不对……我记得葫芦娃不会飞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门已经被三合会撞开了,葫芦娃一步跨过来抓住我胳膊,然后一翻身就跳下了楼!
风,在我耳边呼啸而过;大地,在我眼中迅速放大……狗rì的葫芦娃竟然拉着我跳了楼!我们就以zìyóu落体的姿态向地面坠去。
我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无力的看着自己撞向地面然后摔成八瓣……
离地面还有十米的时候,葫芦娃突然用力把我向上抛去!
葫芦娃的力量可真是不小,在急速下落的过程中我竟然还被向上抛飞出去,大大减缓了我下落的力道,于此同时,葫芦娃“轰”的一声撞在地上。
把我抛飞的同时葫芦娃已经切换成了三娃状态,铜皮铁骨的他撞到地上没受一点伤,反而把坚硬的水泥地面砸出一个大坑,葫芦娃一骨碌爬起来,切换大力娃状态把我接住,我们两个最终平安落地。
因为我俩是zìyóu落体,速度比克里丝杜非快的多,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克里丝一个轻盈的翻身稳稳落地,杜非也扑棱着翅膀准备降落,比我俩这狼狈德xìng好多了。
我气急败坏的指责葫芦娃:“你看看人家!早知道我还不如跟着杜非飞下来……”
我话没说完,杜非已经落了地,一落地杜非趴在地上就吐,竟然吐出一只活的马蜂来!
杜非一边擦嘴一边骂:“妈的幸亏有只马蜂,不然得用苍蝇了……”
“凯哥,你刚才说什么?对不起我没听见……”葫芦娃刚才光顾关心克里丝了,没听见我说他,现在正小心翼翼的朝我赔笑脸。
“……没啥,”我重重拍着葫芦娃的肩膀,“好兄弟!还是你最靠得住!”
远处已经隐约能听见jǐng笛声了,留守在一楼的三合会成员也被葫芦娃那陨石撞地球的声音引了出来,看见我们立刻准备开火,我们刚准备动手,正门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秒钟后,一辆破面包气势汹汹的朝我们冲来,在我眼前一个漂亮的甩尾停了下来,王胖子拉开车门:“上车!”
我们上车扬长而去,三合会的枪手才反应过来,赶紧朝我们开火,但车是孙守财在开,岂怕他区区子弹?
孙守财没有掉头往正门开,而是直接向前,朝着墙壁就冲了过去。
“坐好!”孙守财吼了一声,面包车以自杀般的速度撞上墙,然后破墙而出,歪歪扭扭的
穿过绿化带,撞开护栏,顺着公路一溜烟的跑了,只剩下身后一群看傻了的黑社会和墙上一个巨大的破洞。
第四十六章变形金刚
我们的车沿着公路一路狂奔,身后,jǐng察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已经反应过来,迅速向我们围拢,现在,至少有五辆jǐng车鸣着jǐng笛在我们身后穷追不舍,天上还有一架jǐng用直升机远远的监视着我们。
虽然孙守财开车很快,但也快不过直升机,而且不得不说香港jǐng方在应对这种大规模搜捕行动时极有经验,所有jǐng车在直升机的指引下有条不紊的调动,或追击、或堵截,如同一张大网一样张开,无论孙守财怎么横冲直撞,甩掉一批追兵之后另一批必定接踵而至,各种路障、钉刺带更是严重阻碍了我们的速度。
孙守财都快抓狂了,要是三合会的人敢这么逼他,丫早就调转车头把追他的车全撞成罐头了,可现在他是被香港jǐng方追捕,他要是敢跟jǐng察叫板那就是跟zhèngfǔ作对,要是弄出人命……不说别人,刘科长也不会放过他。
又跑了一段,孙守财不知脑子抽什么风,竟然把车开上了金马大桥!这条连接香港市区与香港大屿山国际机场的跨海大桥长2。2公里,虽说以孙守财的车速用不了两分钟就能通过,但对一直依靠错综复杂的街道岔口躲避jǐng察的我们来说,这里就是死地!只要jǐng察把大桥两侧一堵,我们就是蛐蛐罐里的蛐蛐,连跑都没地儿跑。
我急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扒着车座朝孙守财急道:“孙哥加速啊!”
“急毛!”上了桥孙守财反而不急了,看见身后的jǐng察大多都停下堵住了我们的退路,直升机也已经完成监视任务回航加油,丫反而把速度略微降了下来,跟后面追击的jǐng察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远远的,都能听到桥对面jǐng车的jǐng笛声了。
完了,我看了看束手无策的葫芦娃,没心没肺的杜非和一脸淡然的克里斯,绝望的闭上眼睛,这一刻我想了很多:不知道香港jǐng察实不实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那一套;等会儿投降的时候我是该高举双手还是以手抱头;要是我直言我是替国安局办事的不知会受到英雄般的欢迎还是直接被当神经病抓起来;我这个小区派出所都没进过的五讲四美好青年好不容易来趟香港啥旅游名胜都没看就要深入特区政法体系考察一把了……
“哥,咱动手吧。”孙守财冲着坐副驾驶的孙德财说道。
孙德财把手中的烟屁摁灭,挽起袖子,“动手!”
下一秒,孙家兄弟同时把右手抵在驾驶台上,一红一白两道毫光从他们手上闪烁,突然之间,我感觉面包车剧烈的震颤了一下,不是那种引擎剧烈运作的震动,而像是一只冬眠的狗熊伸了个懒腰,一阵“库库库奇奇”的声音响起,坐在窗边的我惊悚的看见,面包车的车轮突然向外翻开,底盘底下突然伸出四条机械腿,车不再是由轮子带动着前进,而是一蹦一跳撒着欢的往前窜,车头位置也陡然浮现出一个兽头,非猫非狗,看上去狰狞诡异,又丑的有些可笑,我看了半天才看出来,原来是个狸子……
这面包车一变形,我明显看到身后追我们的jǐng车趔趄了一下,估计是吓的,这不能怪人家心理素质不行,一辆送海鲜的报废车突然长出四条腿,要换了我肯定就掉头朝回开了。
“把窗户都关好,”孙守财吩咐道,现在面包车的外形完全变了,看上去像只肥头大耳的金属狸子,正一步一颠的撒欢,四只短小的机械腿赶紧捯饬几下,使劲儿一蹬,在身后jǐng察目瞪口呆的目光下,这只狸子便高高跳起,越过大桥护栏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直到肥狸子落入海里,四只短腿以狗刨的姿态向前游去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指着孙家兄弟叫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变形金刚?!”
“你以为呢?!”孙德财斜着眼笑道,“我们哥俩儿联手弄个变形金刚还不简单!给你讲个故事,几十年前,咱家老爷子出国打工,去美国开了两年黑货车,结果,就有了擎天柱的传说……”
“可孙哥你们变的这个咋这么丑啊?”葫芦娃憨憨的问道。
“这是车不行,”孙守财狡辩,“你要不信弄辆科迈罗来,哥变大黄蜂给你看!”
金属狸子刚游出没几步远,几辆jǐng用快艇便气急败坏地从我们身后追了上来,快艇上坐的全都是手拿突击步枪,头戴黑sè面罩的飞虎队成员,见了我们二话不说就开火,天上还有好几架直升机盘旋,这说明我们的通缉等级提高了,已经从开着破车溜门撬锁的毛贼变成了开着高科技间谍车盗窃国家机密的高级间谍……
“还没完了!?”孙守财骂了一声,用力一拍驾驶台,金属狸子便缓缓的向下沉,很快便消失在海平面上……这玩意儿还能当潜艇使呢?
我们在尖沙咀上岸的时候街上已经风声鹤唳,jǐng察在大街上四处拉路障检查过往车辆,尤其是面包车,只要一看到面包车jǐng察叔叔们的手就下意识的往腰上摸,稍有异动十几把长枪短炮就指着你,而且还不顾地上脏不脏都钻到车底仔细检查,弄得香港市民都以为有大毒枭潜入香港,jǐng察这是在搜毒品……
我们的面包车也受到了重点关照,不过我们这一车人太具欺骗xìng了,老的老小的小,胖的胖瘦的瘦,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是能犯下惊天大案的犯罪团伙,而且现在也没人有心思追究我们超载和用假牌照的“小事”,都是把我们严肃教育一通便放过了。
一路有惊无险的开回沈威的住处,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任务完成了,资料到手了,朱老温孙子救回来了,克丽丝报仇有望了,哥总算是能回家了!皆大欢喜阿!
我们刚回来,沈威就急急忙忙的冲出来:“三合会已经知道是你们偷了资料,刚刚联系了朱老温,说要用他的孙子换回资料……”
“毛!”我笑道:“别听他们胡咧咧,那孙子在我们这……”
我刚接过婴儿看了一眼就楞了:“那个,朱老温丢的是孙子是吧?……还他个孙女成不?”
没错,是个女婴,不是朱老温的孙子。
陈四海白我一眼,问道:“老温怎么说?”
沈威神sè黯然,“朱老温已经联系了好几个社团,打算趁今天三合会元气大伤的机会将他们铲除……那个孩子,他不准备管了。”
第四十七章公私分明
刘科长看看时间,说:“看来香港的黑社会要乱一阵子了,我们正好趁三合会跟新安义斗得不可开交,无暇顾及我们的时候离开,现在去机场还能赶得上航班……”
沈威涩声道:“可是,孩子……你们也不管了!?”
我们都是一阵沉默,严格说起来,朱老温的孙子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原来的打算就是如果在腾龙大厦找到那孩子就顺手救出来,找不到就算了……我们毕竟不是救世主,也不是把内裤穿外面的超人老爷子,没必要为了一个与我们没什么关系的孩子拼命不是?
更何况,身为孩子的亲爷爷,朱老温自己都不在乎孩子的死活,我们这么上心干什么?我又不是孩子他爸……我怎么感觉自己这么吃亏呢?
沈威见我们好长时间不说话,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陈四海磕了个头:“四爷,求您救救那孩子!”
沈威一跪我们都吓傻了,我和葫芦娃赶紧去扶,但沈威的膝盖像生了根一样,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陈四海,一副不达目的绝不起来样子,别说是我,就连力气远超常人的葫芦娃都不能把他拉起来。
“你这是为什么啊?”我真的疑惑了,在我想来,沈威是个卧底,与朱老温之流就算不是敌人也绝对不会是朋友,他不朝老头背后开一枪,牛逼哄哄的来一句“对不起,我是卧底。”就不错了,不可能对朱老温忠心耿耿,更没必要为了朱老温自己都不关心的孙子放弃尊严下跪求人,除非……
“沈哥,这个时候咱就有话直说了,别怪兄弟说话难听,那孩子到底姓温还是姓沈……”
沈威可没心思听我胡说八道,瞪我一眼:“不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被人叫‘七哥’吗?”
“那不是大嘴李故意埋汰你吗?”
“三年前,我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引起了新安义几位大佬的怀疑,他们把我抓去过堂,虽然没审出什么,也没有证据,但几位大佬一致认定我出卖新义安,我‘二五仔’的罪名还是落实了,按规矩要把我被塞麻袋扔海里……”
沈威语气平淡:“那时候是朱老温出面保下我,甚至为此还和几个大佬翻了脸……我欠他一条命,总要还了他才心安。我是卧底,公事公办,不可能因为他救过我的命就背弃原则放过他,那这条命就只能还在他孙子身上了……”
看出我们的为难,沈威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任务已经完成了没必要再冒险,我只求你们把资料复制一份给我,我好去换回孩子。”
沈威这几句话并没有什么豪言壮语,连语气都没有起伏,但我们几个都被感动了,这就是公私分明啊,一边是兄弟情义,一边是法律正义,既然不能兼顾,那就只好豁出命去报恩,再问心无愧的执法,总比把人抓了再提二斤蛋糕去监狱看人家像话多了。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违法纪律的……而且去了也是凶多吉少……”小曹同志声音极低,透着一股底气不足的劲儿,与其说是反驳不如说是劝诫。
“他说的对!”陈四海终于表态了,“你去了凶多吉少——我们去就不一样了,不管大人怎么着孩子总是无辜的。”
“沈哥放心!”葫芦娃这个愣头青早就因为沈威重情重义的表现激动的满脸通红,“我们一定把孩子救回来!”
“在执行任务期间擅自行动,增加暴露自身的危险,你们这是严重违反纪律的,”刘科长慢斯条理的打着官腔,随即两手一摊,狡黠的笑了,“不过,你们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现在你们怎么处理与三合会的矛盾与特殊事件处理科无关……祝你们好运。”
“凯哥,你去吗?”葫芦娃小心翼翼的问我,那边,杜非和克里丝都已经爬上车等着出发了。
“我不去成吗!?”我愁眉苦脸的说道,“这本书是按第一人称写的,我不去你让作者怎么往下编!?换成第三人称你看啊!?”
我们让沈威帮忙安置这个女婴,刘科长和小曹同志也带着资料走了,毕竟他们责任在身,带着资料立刻上交国家才是他们的任务,总不能跟我们似的把正事儿一推六二五坐车出去打群架去,不过走之前他们“无意”中把资料的拷贝和那套通讯设备都落下了,我刚想表示感谢刘科长就一脸严肃的告诉我,飞机票已经过了退票时限,退不出钱来,而且鉴于我们不听指挥擅自行动,才耽误了回程,所以zhèngfǔ不会再给我们报销回去的路费,换句话说我们回去得自己掏腰包了……这刘科长也够公私分明的。
我们坐车直奔交易地点,三合会指定的交易地点是永丰海运的仓库,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街上连条狗都没有,位于偏僻小港口的海运场更是冷清的很,诡异的是三合会也没在这里布置重兵,感觉敏锐的克里丝告诉我,偌大的仓库里人数不超过十个。
十个人,这在平时根本不被我们放在眼里,但是,在丫们已经见识了我们的能力后,才派了这么点人来,只能说明他们要么实心实意的做交易,要么这几个人个个都是高手。
仓库门大开着,孙守财把车停在仓库前的空地上接应,我们四个下车朝仓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