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收拾好,病人推到观察室以后。
那小护士看到宋易的表情,一副了然的样子,“宋易姐,我跟你说,别不好意思了。我们都理解你。这年纪大了,一个女人,难免需要一些慰藉。要么精神,要么生理,我们都是实事求是的。这都是正常的。别害羞,这没外人。”
宋易被嫖的不行,“你这小护士,跟你小虎姐呆多了是吧。胆子肥了不说,这想象力也越来越丰富。去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小护士凑过来;“别生气啊。我也就跟你熟才这么没遮拦的。我再问你个问题,成不。就一个!”
宋易看到这小护士笑的一脸春风样,知道没句好话,“不行。”
“哎呀,求求你了。就当满足小的的一种好奇心了。好了喂。”小护士撒娇。
“说。”
“我听说,鼻子挺的男人,那方面特别行。张医生那鼻子特别的挺,你说说,那个。。。。。。啊?”小护士眯着眼,满眼的八卦心。
宋易拍她屁股一下,“刚才器材不该收,我应该趁手把你脑袋开开。是不是一脑袋的黄色。”
小护士哈哈一笑走开了。
宋易脑袋里不由自主想到那个贱男的鼻子,舔舔干燥的嘴唇。
嗯,确实很挺拔~
然后。。。。。。对不起,冷静自持的宋医生有点脸蛋烧红。
张长胜站出去,立马看到那个文质彬彬的仰慕者瞪了双水汪汪的大眼。
“这个这个这个,手术非常顺利。病人已经送去观察了。”张长胜呼啦啦又说了一大堆手术后的注意事项。
说了半天,这姑娘还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一点反应都没给自己。
“小姑娘,你给句话啊。”你这反应,让我很为难。
小姑娘脸上泛着红晕,飞啊飞,突然呢喃了一句话。
这下,换成张长胜呆住了。
这句话是,
我愿意。
他看看这个傻姑娘,摇头走开。
姑娘,我哪天得跟你爷爷说,也给你拍个片子瞅瞅。
年纪轻轻,怎么得了这么重的病。
哎呀呀,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枝红杏出墙来。
这一天,张医生唇角含春,在自家师妹那被粉的碎碎的自尊心就这么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有点迟。
内容还是有滴。
感谢惠顾。
42
42、偶像剧的心 。。。
今天来了个病人,宋易坐诊。
病人是个老太太,之前在医院拍过片子检查过,脑袋里长了个瘤子。老太太的儿子晓得以后立马神情大变,一脸纠结:“我们一堆手术做下来已经不少钱了。”
话说到这里,意思再明白不过,怕花钱。
宋易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她有一颗善良的心没错,但是医生是医生,不是上帝,虽说医生是天使,可医生是需要吃喝拉撒的天使,她也要生活,她没有办法去贴补每一位承担不起医药费的病人的费用。
心有余而力不足。
于是她端坐在自己位子上,没吭气。等着那位病人儿子发话。
病人是个中年人,身上穿的整整齐齐,格格正正。他看到宋易坐在那边低头写写画画的样子,心理不平衡了。
万般不平委屈涌上心头。
这人端坐着什么意思?这女医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还是医生吗?医生不就是看病救人治病的吗?啊,合着我要是没钱她就不给我治病了?
“医生,我家条件不大好。这是实话。”那男人把自己生病的老娘支出去以后靠近宋易,“我家还吃着低保。你说,这老太太一病,光是各种检查就一大堆。我这七七八八花下来不少钱呐。你看看,现在你们医生条件好了,羊毛出在羊身上。可怜的是我们老百姓。这老早解放的时候看病哪儿有这么多检查,哪儿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药?你当可怜可怜我们。。。。。。”
宋易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叹口气,抬头看着这位貌似忠厚老实又实诚贫苦的中年男人。
“第一,你之前花钱是在检查上,没有那些检查,我就查不出你母亲脑袋里的瘤子。这是必须要的手段方法。”
她的声音客观,不带情感的分析。
“第二,医生条件没有您看到的这么光鲜。我坐在您跟前,穿的是白大褂,坐着的办公室窗明几净。但白大褂下面我平时穿着的衣服和您没什么不一样,我下了班以后回的家也是个屁股大的地盘。您身上的羊毛没有一根毛是掉我身上的。您看到咱医院起了新大楼,买了新的医疗器材,那是您羊毛的所归地。”
那中年男子听的不开心了,嘴巴动动,但不知道能反驳些什么,嘟囔,“开什么玩笑,骗谁呢。你看看,我们这一路花的钱的单据我都留着呢。这一堆钱,谁看个病花这么多,我们过去那时候。。。。。。”
宋易接过他的话头,“您过去那个年代,很多器材是没有的。很多检查是人听都没听过的。我们的器材很多都是从国外进口买来的。一根针一根线,都是有价的。您别跟我讨价还价,首先您这不是买菜。其次这菜不是我卖的。您和我说这些,我真的不知道意义是什么。”
宋易心情特别不好。
这位病人家属这会儿和她哭穷。前两天在病房附近,她不是没听到他在那和朋友胡吹海吹。
再者,真穷到那份上吗?不是掏不掏得起的问题。是愿不愿意掏,更甚至是他觉得值不值得的问题。
最近有不少人跑到医院来治病,看医生的眼光就跟看土匪一样。拿着处方单的表情一脸纠结,“这么多药啊?”
接着,宋易就被那种怀疑的目光一次次洗礼。
她不是不知道这些人肚子里想的什么。他们肯定琢磨着,这医生给自己开这么多药,她得拿多少回扣。真黑啊~
宋易承认,她的收入有一部分来自于这些灰色收入。笑话,不然靠医院的收入,她怎么可能这么快还贷。
这是事实。是现实。
她一天坐诊,挂号费里,她拿不到多少钱。
一台手术,难度不管多高,风险不管多大,她只能拿到20块钱。据说,以后会涨价,但绝对没有房价物价油价长的快。
至于她的固定工资,几年如一日,稳步上身。但那涨幅可怜到可以忽略。
但回扣给的钱,也没多少。因为她不是没有抱着良心在开药的,哪种药适合开哪种药,不适合用哪种药,她满肚子清楚。她宋易读书这么多年,慢慢爬到现在这个地步。
她没必要为了那几个回扣去开错药。而且,这么多年待人接物,哪些人能接受什么样的价位的药,她有眼睛,肚子里一清二楚。
至少面前这个男人,绝对不像他说的那样穷困潦倒。
他只是不甘心手头上一把子可以吃喝挥霍的钱财花到医疗上。
中国人这种思想是很奇怪的。我可以花50块去打一下午的麻将,输掉拉到。也可以花个几百上千去请客吃饭,吃完拉了一泡尿也没事。但是,如果花了几十几百去治病做检查。
娘哎~天大的损失。
小到一个人。大到一个国家系统都是这么认为。
一年国家财政预算有多少是分给医疗保障的?为什么最近越来越多的人嘀咕看病难看病贵,“以药养医”越被人提起越是骂声连天。
其实真相很简单的摆在那儿。但是老百姓的苗头更愿意针对的都是医院。
我看病这么贵,都是你开了贵药。都是你拿了回扣。
问题是,这些回扣有多少是进了开药医生的口袋的?多半都是到了医院高层的口袋。没有这些钱,医疗器械到哪里去买。没有钱,医院新大楼从哪里起。
你不乐意。不愿意给钱。想白看病。你觉得医生都是白衣天使,都得神圣高尚。
好啊,那你问问那些卖器械的人愿不愿意白送。你问问那些盖大楼的开发商工程队愿不愿意友情给你起大楼。
如果他们愿意,医院也愿意给你减免一些药费。
当然,那些人不可能同意,即使他们菩萨心肠同情病患的境遇,但他们也是凡人也要吃喝拉撒。和医生一样。
我们的晚饭并非来自屠夫、酿酒师、和面包师的恩惠;而是来自他们对自身利益的关心。 我们不是向他们祈求仁慈;而是满足他们的自利心。
这句话不是宋易自己说的,是《国富论》里亚当斯密说的。
宋易从来不曾否认过,自己当年投身医学,三观非常不正。是为了提升自身生活质量,为了能够自给自足,自立于世界。
她一个弱女子,但求温饱而已。她有她的技术去治疗病患,有她的人文精神去关怀病患,为什么要逼迫她一个妇孺去牺牲小我,无端恩惠给每一个觉得治病贵的病患?
治病贵,不是她决定的。
你得问政府,为什么不把你交的税给你治病医疗而是拿去拆房子盖房子刷GDP了。
她没有反动的意思。但这是事实。她从来不说,可也烦够了这些拿着天使名头去给她扣帽子的人。
她宋易是人,付出了其知识、技术、时间对患者进行治疗后,应当收取合理的回报作为酬劳,别告诉她这不是天经地义的。
中年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看着老实巴交的女医生,“成。我跟你说,我就是没钱。我妈住不起医院,难不成你们医院就这么缺德,没钱就把我们扫地出门?”
宋易看了一眼中年男人手上带着的名牌表。
她今天怎么了?脑袋犯抽了?怎么跟这种无赖杠上了,真是吃饱了撑着。
“不开刀,可以吃药。”宋易开口。
那男人表情缓和,“吃药啊。那好,人不遭罪。这药能走医保不?”
。。。。。。
宋易眼皮子直跳,干脆不说话,只低头写处方。写完以后把处方交给这问瘟神老爷。
看着瘟神姥爷的虎背熊腰渐行渐远,她叹气。
今天这样的事情,反个个儿,他生了同样的病,他老娘带他来看病。相信绝对没有刚才的讨价还价。
倾家荡产也得治。
这就是天下父母心。
但是,反过来,天下又有几个儿女懂得。又有几个儿女晓得反哺?
过了几天,那个虎背熊腰的纹身姥爷又带了他那病弱的老娘来了。
“你这什么破医生!我娘吃的药,天天还是不见好。脑袋疼!”开口就是兴师问罪。
今天张长胜也在边上一起当班,看着这人一脸凶相,直觉不妙,走过来护着宋易,“您是来看病还是解决问题的?哎呀,兄弟我跟您说啊,脾气放平和些。遇事不惊,百毒不侵。来来来,我看看我看看。”
说完,拿过药瓶子看了看。
“片子拍了吗?”
那男人伸手掏出片子往桌上甩,“就防着你们这一手,我今天还就带了片子。省得你们再忽悠我去拍片子!”
宋易看自己的病患。实在不想理他。省得他再来事儿。
张长胜看了片子,啧啧啧几声。瞅瞅那男人的脸,再瞅瞅宋易。看出了情况了。
“这瘤子,不大好啊。”
废话,好他还来吗?宋易皱皱眉毛。
“看样子,你是不想动。是吧?这样,我再给你换几种药。你回去吃吃看。”张长胜拿了张单子刷刷刷写字,写完递给他。
那男人将信将疑的看着那药,“这什么药?怎么都没听过?”
笑话。你换过脑癌吗,你听过几种药?
张长胜一边想着一边嘻嘻哈哈,笑的特别灿烂,“这是新开发出来的药。你不是说那种疗效不好嘛。我给你开的进口药。有疗效。”
片刻以后,那男人特别气愤的杀回来。火气更盛。
“开的什么破药!吃回扣了是吧?这么鸟贵!你当我傻子啊。都不走医保的!”那男人嗓门老大,外面几个病患都探过来看。
张长胜继续笑着,“是进口药啊。怎么可能走医保?你听过哪个进口药走医保的?”
男人表情跟吃了大亏一样,转着药瓶子后面的标签细细看,“你耍我啊!这药不能吃!”
声音大的跟打雷一样,旁边的宋易被嚷的心脏一紧。
大汉,你赶紧走吧。再不走,我心脏就要早搏了。
张长生脸色一沉,“怎么不能吃?”
男人把那药都快塞张长胜脸上了,“你看,这儿这儿,写的副作用。有副作用的药你给我娘吃?”
又是这句话。。。。。。
你看电视都有辐射,你吃什么药没副作用?
张长胜回头望望宋易,眼神交流。
宋医生。。。。。。
别说了,我懂你的心。
唉~
就这样,这么个活宝最后被张长胜送走了。
张长胜赶紧给自己倒杯水,喝了一大口缓缓,坐椅子上转了个圈,“这人幸亏你没做手术,对啊!你要给他娘动手术,动好了还好说,要是出了点儿事估计他连咱祖宗十八代都不放过。”
宋易想了下,“他娘那情况,吃药根本好不了。一旦脑梗彻底歇菜。”
“那要怪就怪他儿子。是他自己保守治疗的。摊上这么个儿子,是他娘造的孽,和咱没关系。”张长胜说的特别干脆,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如果他突然顿悟了,把自己老娘送来医院开刀。你治吗?”宋易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张长生喝的一口水含在嘴里,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状。
“你个衰人,大白天说什么丧气话。快闭嘴!”
。。。。。。
到了晚上。张长胜窝小沙发上抱着小孙子,闷声来一句,“如果他真来了,我不治,说什么都要推掉。我给你先打个预防针啊,你别傻乎乎的答应了。后面有你亏吃的。”
小孙子抬头望望男主子,呜呜两下,湿漉漉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似乎表示赞同。
正埋头看医学报告的宋易抬起脑袋,想了下。
“估计玄。”
张长胜听到这话就知道这妮子天生反骨又在发痒了,“我说你这人就是不听老人言是吧?天生爱跟我作对呢?”
宋易没半天没答话。
过了半晌,她低沉的声音响起来,“长胜,当年我们当医生的动机或许各有不同。但是现在,我们都是穿了白大褂的人。这白大褂上身,和警察的制服是一个感觉。我们虽然都是和普通老百姓一样,拿着工资,奔着小康去的。但是我们又不能完全一样,我们有我们的使命。病人如果真要接受治疗,我就得治。我不能凭借自己的喜好去选择病人。就像今天那人,如果将来哪天他躺病床上了,就是对我破口大骂,但是该治的时候我都会去治。不为什么,因为我穿着这件白大褂,我拿的是手术刀。把死人往活了治,把伤了往好了带,这是医生的本能。如果我凭着自己的兴趣去决断他人的生死,我就把身上的衣服弄脏了。虽然我不是很热爱做医生,可这是我的职业。我得尊重它。我不能拿自己当判官,我的职业不允许我使小性子。”
张长生呆呆的看着灯下的这位小师妹。
一张白静的小脸上,五官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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