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术业跑至田小叶身边时,那个黑影早已蹿入了葡萄园内,魏术业瞅了一眼黑影逃走的方向,那黑压压的葡萄园像是一片黑色的海洋,已经将那身影隐藏得无迹可寻。
魏术业索性放弃了追去,低头看田小叶,田小叶满脸不知是泪还是汗,裹被散乱的发丝覆在脸上,整张小脸都惨白着,一双眼睁得毫无焦距,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颤抖着,显然已经被吓坏了。
魏术业蹲□子,扶坐起田小叶,用手顺着她的背用力抚摸,用以安抚她的情绪。田小叶看着魏术业,想说些什么,可是喉头却只能出去一些奇怪的声响来,她指着无边黑暗的葡萄园,冀望魏术业能明白,可是魏术业却根本不理会她的意思,双手一抄,便将她抱了起来。
魏术业当然知道田小叶的意思,却突然觉得有些心疼,他知道这个人他一定要抓住,但是相较于眼前的情况来,确保田小叶的安全,比抓凶徒更为紧要,魏术业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心里那种陌生的情感正在一圈一圈的扩大,他下意识的想排斥,却又觉得没那必要,只是隐隐觉得,这种感觉,会因为与田小叶的相处下去,而愈加加深。
魏术业将田小叶将进车子的副驾座上,又替她系好了安全带,看着田小叶一脸的湿漉,又抽了些纸巾,细细地替她擦了擦脸,等他坐上驾驶座上准备发动车子时,田小叶终于缓过了劲来,双眼含泪的瞅着魏术业道:“我手机,掉了。”
魏术业顿下启动车子的动作,问:“要去找吗?”
田小叶看了一眼前方的黑暗,毅然地摇头,她再也不要去步入这片黑暗之中了。
魏术业干脆俐落地发动车子,车子缓缓往前行驶,魏术业按了自己的手机,拔给了老肖。
“……从葡萄园东头离大屋四里路的大路,蹿进葡萄园里往西跑了。”
田小叶适时的插话道:“我记得我把他的脸抓破了。”
魏术业看了一眼田小叶,又对着电话道:“那人脸上有抓伤,斧子已经掉了,你多喊几个人去。”
挂了电话,魏术业又扭头看了看田小叶,觉得田小叶的脸色似是恢复了一些血色,但是她紧咬着嘴唇,身体还是有些微微发抖。
他伸出一只手,就抚上了她的发顶心,田小叶没想到魏术业摸自己的头,便扭头看他,为了驱散她的害怕,他打开了驾驶室内的前灯,田小叶可以清楚地看清他的面部表情,此刻他目光沉着的盯着路的前方,因为唇部紧抿显得下巴的线条有方有梭,整个人身上都倾泻出一种她说不出的安心来,连她平时觉得讨厌的肤色,都让她在此刻都感觉到十分的安心。
大屋很快就出现在眼前,屋内灯光未灭,田小叶远远地瞧见那灯光时,身体自然而然地就全然放松了,那里并不是她的家,可是在这一刻,她似乎已经将那里当成她的家了,心安之处便是家,这一刻,她心安了。
作者有话要说:俺想明天停更一天可以伐;明天俺过生日;让俺偷懒一天吧。!
、第 28 章
魏术业将车子停妥,替田小叶开了车门,田小叶解开了安全带,正欲下车,却这才发现自己的膝盖和腿一阵火辣辣的疼,于是一下便愣住了。
魏术业问:“怎么了?”
田小叶摇了摇头,缓缓地动了动腿,慢慢地下车。
魏术业沉下目光,将视线移到了田小叶的膝盖处,田小叶的米色长裤已经脏兮兮了,但是最显眼的,却是膝盖上不知道何时浸染的血色来。
田小叶低头也看见了,自己刚刚摔了两跤,膝盖摔破皮也是正常,之前因为害怕而没有感觉,现在才后知后觉感到疼痛了,现在见到魏术业也发现了,于是解释道:“摔了两跤,可能摔破了点皮,不怎么痛。”
魏术业抬起头来,瞅着田小叶问道:“我抱你上楼?”
田小叶将头摇得跟拔浪鼓似的,觉得自己还不至于矫情到那地步,于是拉过魏术业的手,扯个笑道:“搭把手就行了。”
魏术业让田小叶搭着手缓缓走了两步,觉得自己啥时竟这般拘泥了,于是在田小叶的一声惊呼中,一把抱起了她,三步两并地进了大屋。
一个小时后,老肖带着人赶到魏术业的大屋时,田小叶的膝盖已经被消毒上药处理好,紫药水抹了一大片,不止膝盖,还有手肘及腿骨都有擦伤,虽是些小伤,但被紫药水一涂抹,看上去触目惊心的,老肖就被田小叶这模样吓了一大跳。
田小叶却更关心有没有抓着那个凶徒,便急着问老肖情况。
“我还让一队人马在找着呢,不过估计今天晚上是逮不着了,我顺便报了警,可能一会儿警察会到,这家伙,居然从砍树升级到砍人,不揪出他来关他个终生□才怪。”老肖愤恨地说。
不一会儿,公安的车一路鸣着警笛开到了大屋前,车上下来了两名警察对田小叶做笔录询问,车子又一路驶向事发地点,缉凶去了。
警察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都细细地问了一遍,田小叶老实的回答着,巨细无遗,老肖跟魏术业坐在一旁沉默地听着,最后老肖在听到田小叶讲凶徒将斧子扔向她时,吓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简直就是故意杀人啊!”老肖嚷道,多危险啊,跟看凶杀电影似的,若是自己面对那样一个执斧砍杀的人,肯定都吓得腿软,何况是这样一个小姑娘。
可是警察更关注的是:“你为什么那么晚了,还在那块人烟稀少的葡萄园里?”
田小叶乖巧地答:“因为我想找出这片葡萄园里第一批种植的葡萄树。”
“谁跟你说那批树种那里了?”魏术业拧眉问。
“我问了老村长的,他跟我说的。”田小叶觉得自己有点出卖老村长。
魏术业抿着唇,不再搭话,心里也不明白老村长为什么要那样说。
老肖从田小叶第一次问他这问题时,就好奇来着,当时却没上心,这会又因为田小叶说到这个问题,而忍不住抢先问出声道:“你找那个干啥?”
田小叶瞅了魏术业一眼,魏术业的脸严肃的像是在听批判会,不过他向来都是这种脸,所以田小叶也不打算理会,于是乖巧地答道:“树领导说,如果我能找到那些树,就答应我一个要求,……我想回城。”在她看来,这是魏术业最容易办到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魏术业应该赞许她的好打发。
可是魏术业显然对于她的这个要求并不高兴,在听到她如此说的时候,竟然站起了身,扔下一屋的人,转身离开了。
田小叶突然觉得,照魏术业现有的表现来看,就算她找到了那一批树,他也许也不会答应她的要求,于是转脸想向老肖确定,问道:“他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老肖正若有所思的盯着魏术业离去的背影,听田小叶如此问,便笑了起来,道:“阿树从来没有失信于人过,他说什么,就一定会做到的,你放心好了。”
田小叶这才放了心,可是却觉得不对劲,那魏术业那种不高兴的反应,又是为了什么?之前替自己伤口上药的时候,不是还挺好挺温柔的,咋心情说变就变。
警察问完了情形便收队了,确定那个凶徒又跑掉了,不过至少有了些许线索,因此再要抓住,是迟早的事情,而且警察将事件从损害财物升级到故意杀人、伤害类案件,对这起案件的关注度与侦查强度都进行了升级。
田小叶在所有的人离开后,回了自己的房,将门窗全部紧闭,甚至在床头放了一个羽毛球拍,但是各种担心与害怕,在她一沾枕头后都变得多余,经过了这番折腾,她已经又累又困,一倒床上便睡死了过去。
第二天,魏术业敲了半天的门,在有冲动将门撞开之际,田小叶才顶着一头鸡窝状的头发,眼底泛青地开了门,她显然还没睡醒。田小叶看着站在自己卧室门口的魏术业,眼神闪烁地盯着自己,于是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不早了,才一脸歉然地道:“不好意思啊,树领导,今天早上你去食堂吃早饭吧,我上午能请半天假,再睡一会儿么?”
话才说完,魏术业便将手中的食盒递至她的面前,田小叶一愣,不明缘由。
“我从食堂给你打包过来的早饭,你快点吃吧,还有点热。”
田小叶懵懵懂懂地接过,魏术业又从口袋里掏出样东西来,田小叶一眼便认出那是她晚上丢失的手机,魏术业居然替她找回来了,只是手机拿到手上后,便发现它已经摔坏到无法使用了。
“还有自行车,放在楼下,昨天晚上去看现场的警察一并带回来的,他们将那把斧头带回去提取指纹了。”
田小叶到是没有想起那辆自行车来,她猜想,手机应该是和自行车一道被警察拾拣回来的。
魏术业将东西给了田小叶便转身下楼,提着早餐进屋的田小叶看着手中还温热的食盒,又看了眼窗外,窗外阳光明媚,天空一望无云,澄蓝与碧绿相接的地平线美得让人心旷神怡。
因为身上的各种擦伤,田小叶在这个周末继续窝在了碧波村,没有回城,不想让妈妈看见自己身上带伤的模样。可是由于手机坏了,一时便也没有通知田妈妈,然后在网上自己又重新拍了一个手机。
老三婶在周末到大屋打扫卫生时,碰见田小叶,仍是一脸的不高兴,只是对田小叶身上的伤十分的好奇,必竟这大夏天的穿得少,田小叶那膝盖手肘上大块大块的紫青还是挺明显的,于是老三婶逮着田小叶就问起了缘由来。
田小叶便将当夜情形又复述了一遍,当老三婶得知田小叶之所以那么晚还去找那些树是为了早日回城时,面上便露出了些微放松的神态,对田小叶的敌意也稍稍敛了些,后来听到田小叶被凶徒追砍时,突然就凝眉暗自思忖着什么。
待田小叶将将说完事情经过,老三婶便一声不吭地走人,田小叶觉得这老三婶实在有些奇怪,却也不甚上心。老三婶从田小叶那里离开后就直接去书房找了魏术业,魏术业对于老三婶来找他有些奇怪,但也将她请进了书房。
老三婶迟迟疑疑地,好一会儿才在魏术业迫人的视线中开口道:“阿树,我怀疑那个砍树的人,是李明光。”
“李明光?”这个人魏术业知道,是村里的一个无业游民,二十六七岁,没有工作,平时不学无术,靠着将家里的田地集体承包出去,收每年的承包租金过日子,只是不知道老三婶凭什么怀疑是这个人砍了葡萄树。
老三婶显然是有些顾忌的,不时的观察着魏术业的脸色,又觉得事关重大,不能不说,便道:“这事是因为玫瑰而起的。”
“哦?”咋又扯进了一个李玫瑰来?
“上个礼拜,你不是住院了,我家正好有好几拔游客,走不开,于是我让玫瑰去医院替我照顾你一下,可玫瑰这才出去,李明光便上门来找我们家玫瑰,这李明光一直对我们家玫瑰有那意思,知道周末玫瑰可能会回家,都会想办法来我家找玫瑰,当然你也别误会,我们玫瑰对他可一点意思也没有,从来都不理他的。我们也十分不喜欢李明光这人,于是便想打击一下他,好断了他的念想,我就骗他说玫瑰上镇里医院照顾男朋友去了,还说玫瑰跟男朋友就快结婚了……”说到这,老三婶的声音小了下来,瞅了瞅魏术业,见他没啥反应,便又接着道:“我当时并没有说玫瑰的男朋友是谁来着,更没说她是去医院照顾你来着,我看他当时气愤,但也没有闹事,便没放在心上,村里面说葡萄树被砍,我也没有联想到这个人来,但是刚刚听田主任说她把那人的脸抓花了,我才明白过来,因为我今天早上看见李明光又在我家附近转悠,他那脸上,是有几道抓痕的,我想了想,这事真有可能跟李明光有关,于是赶紧地来跟你支会一声。”
老三婶这话一说完,魏术业便马上拔了电话给老肖,让老肖去找李明光这个人。
打完电话,便又问忤在一旁的老三婶:“玫瑰今天回乡吗?”
老三婶一时还没明白魏术业这提问的用意,便点头道:“在呢,我要来这里打扫,儿子又陪媳妇回媳妇娘家去了,我便让玫瑰一个人在家里守着,怕周末有客人上门。”
魏术业脸色一沉,道:“你先别在这里忙活了,赶紧回家去,走,我送你去。”
老三婶这才反应过来,突然就慌了起来,她原本来在顾虑着魏术业会不会对玫瑰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怕他担心玫瑰跟李明光有牵扯,这下这顾虑完全就不如对自己女儿现下的安全重要了,马上扯了身上的围裙,慌里慌张地跟着魏术业出了大屋,上了吉普车,一路朝村子里驶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更新;九一八;勿忘国耻!
对了;要推荐妾心如水跟魅冬的新文;如下:
推荐妾心如水的新坑:狭路相逢的爱情,无意相爱,却已深深情动
推荐魅冬的新坑:正宫皇后PK小三穿越女
、第 29 章
魏术业一边驾驶着车子,一边打了电话给派出所,让派出所来村里一趟。一挂电话,魏术业又将手机递给了老三婶,让老三婶打电话给李玫瑰。
老三婶捧着魏术业的电话,却半天没有动,魏术业转头看一脸焦急的老三婶,问:“不会用?”
老三婶急的话都哆嗦着,道:“我怎么一下就想不起玫瑰的号码了?”
老三婶按了几下,都似乎不对,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双眼一亮,问魏术业:“我记得玫瑰说向你留过她的电话号码,你手机应该也有她的号码才对。”
魏术业直视着前方,沉吟了一会,伸手拿回了老三婶手中的手机,回避着老三婶的提问,直接道:“不用打了,我们快到了。”
车子尚未刹车,便听到老三婶家那幢两层小平房院中传出一阵狗叫声,这让老三婶心中涌上了一种更加不好的预感来,老三婶的院中,空无一人,门窗紧闭,老三婶养的那只大黄狗站一直紧立门边,朝着门内不断吠着,魏术业跟老三婶急急地跑至门口,大黄狗一瞧见主人,急急的来回跳跃,似乎想要表达关某种信息。
老三婶手脚发抖的找着钥匙去开门,可是却发现门被人从内里反锁了,老三婶在发现用钥匙开不了门的那一瞬间,脸上血色尽褪,双眼空洞地几乎要绝望了。
魏术业显然也发现门打不开了,于是不作犹豫,飞起一脚,就朝那木门踹了去,老三婶家的房子去年重新粉刷装修过,但是老三婶为了省钱,却未换掉木门,只是重新给它们上了遍漆,也幸好如此,那门在魏术业几脚踢踹下,经受不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