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身为好。
“大人,不知我堂堂荣国府的当家太太,朝廷诰封的五品宜人究竟是有何过错,竟然要将我等绑来,大人今日若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本宜人定当上告当今,治你个不敬之罪。”
“你这毒妇,害得我家大爷现今还在昏迷不醒,还要巧颜色变,告诉你今日你若是不将那施蛊之人说出,我就是死也会拖着你去的。”未等古玉田说话,林锐就怒瞪着王夫人,大声的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自家的大爷现在急需破除蛊术,这时间可是不等人的啊。
“哼,你是何人,这堂上的大人还未说话,你就敢如此无礼,本夫人长居内院之中又有何本事让你家的大爷昏迷不醒?”王夫人说完就朝着古玉田行了一礼道:“请大人,治这刁民诬告朝廷命妇之罪。”其实王夫人想的很简单,她看到林家现在主事的只是一个下仆,自是认为古玉田不会因此得罪荣国府,所以来时的忐忑也变得自信起来,她就不信了,堂堂的荣国府还会不敢惹一个小小的林家下人,这才是天大的笑话呢。
堂上的古玉田早就看不过去了,这个王氏她以为这刑部是她家开的吗?还是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她现在是待罪之身呢?想着古玉田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了喊道:“肃静”。
“王氏,本官问你,林家的管家林锐告你巫蛊陷害他家的主子林辰玉可有此事?”说完古玉田双目睁圆直看着王夫人。王夫人自然是不肯认罪的,直道:“还望大人明鉴,我荣国府乃是辰玉的外家,我则是辰玉的亲舅母又怎会害他呢,定是这刁奴见我家外甥京中无长辈照应起了坏心,如今为了脱罪陷害与我。”说完王夫人又故作伤心的拿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角道:“哎,也是我这外甥命苦,我家老祖宗原看他孤身致京,家中无人照看想要他来我们府上小住的,怎奈相信了这黑了心肠的刁奴,却是被害的人事不省了,大人你可要为我那可怜的外甥做主啊!”
☆、远娘子被捕巫蛊终破,王夫人急智抛下忠仆
王夫人如此唱作俱佳的行为;不知情的人听了;说不得就要信了她的话,认为林锐刁奴欺主;如今却是要诬赖于她。
但是古玉田却是最善刑名之事的;再说林锐又是拿了水臻的玉佩前来告状,他自是相信林锐;而不信堂上故作哭泣的王氏的。
林锐也被王夫人如此倒打一耙的行为给起了个仰倒,气道:“你这恶妇;如今害了我家大爷居然还要攀诬于我;真真的是狠毒心肠。”
林锐说完就朝着古玉田叩首道:“还望大人为我家的小主子做主;他如今被这毒妇所害,还在昏睡不醒。不过在此之前我家大爷于我等就查出;这恶妇要加害于他,这为她做伥的就是这恶妇身后的妇人,这恶妇所做之事大多都是交予此人之手,还望大人能速速破案,好叫我家主子清醒过来啊!”林锐说完就想着自己家中昏睡不醒的辰玉,不由得声音哽咽。
古玉田听得林锐说的如此,眸光看向周瑞家的。此时周瑞家的早已经被吓的呆愣愣的,堂上古玉田那深严的目光传来时,她浑身不由的一抖,再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的差役各立两边,目不斜视更是让她害怕,可是周瑞家的又偷偷的瞧了一眼王夫人,心中暗道不好。
这周瑞家的根本就没有想到,林家会去衙门告状,这林家的大爷也还没死,还知道了她和夫人所做的事,周瑞家的也不想想,她平日里欺辱的不过是平常官卑位小的百姓之家,这又如何能与朝廷大员家中相比呢?
“大人,奴婢冤枉啊,这人他纯纯是血口喷人,老奴一个妇道人家整日里都是跟着夫人吃斋念佛的,最是知道善恶因果,平日里连只鸡都不敢杀,又怎么会和夫人暗谋害林家大爷性命啊!”周瑞家的说完,身子还跟着抖了两抖,没办法她虽然害怕堂上的官爷,但是更害怕自家的夫人,若是她真的招了夫人还能放过她吗?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咬死了也不能说的。
“是吗,你真的没有和同贾王氏谋害林辰玉吗?周瑞家的,本官在问你一遍,你真的没有做过吗?”
“回大人的话,小人确实未曾谋害林家大爷。”望着堂上似乎已经知道结果的古玉田,周瑞家的越感不安,心中更是惴惴的,回古玉田的话时,声音更是低低的。
看着堂下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两位,古玉田真的是不想多与这两人周旋,于是道:“来人,去将周瑞家中婢女秋林传上堂来。”这秋林即往林微家中送药的婢子,也是拿了辰玉头发的人。
周瑞家的听了这话心中更是一惊,就知道这东窗早已事发,她和太太所行之事堂上的大人定是全都知道的,想着如此周瑞家的不由的频频往王夫人那边看去。
秋林被这些官差带得堂上,看着下边跪着的王夫人主仆二人,她又如何不知道所谓何事。
“婢子秋林拜见大人。”秋林走到周瑞家的旁边就跪了下来。
“秋林,你可知本官让你前来是为何事?”
“回大人,婢子知道是为了林家公子的事。”秋林这个丫头原就是聪明伶俐的,看着今日的情景,也知道这事情是不能善了的,所以堂上的古玉田所问,她却是要老实回答,只望求得宽大处理,更是为了不致连累家中的兄弟姐妹。
“秋林,你何时见过林家大爷,有些话可是不要乱说的!”周瑞家的看着秋林那副稳重的样子给吓坏了,这丫头是要害死她啊。
那秋林并未理会周瑞家的,如今她既然打算要认罪,少不得也要拉了周瑞家的下来,要不然自己的家人还不得受她报复。
“大人,婢子受周奶奶指使,自知自己犯了过错,不求大人能宽恕小人,只望能不祸及家人。”说完后秋林就又向古玉田拜了两拜。
“好,你说,本官定会执法办案,保你家人的。”
秋林听了此话,这才说道:“回大人,在几个月前周奶奶就命奴婢接触林家的下人了,那时是二太太刚刚接到荣国府姑太太要回来的消息,婢子只是下人,这上边吩咐着,我就照着做了,虽然知道不好,但是主子的命令却是不可违抗的。”
秋林说完这话后又道:“前几日里周奶奶就命我将那林家大爷的头发取来,婢子好容易说服了那林家的下人得了头发,不过婢子也知道周奶奶数来是为荣国府二太太办事的,就留了个心眼子,暗中多是留意着周奶奶的行动,后面果不其然,婢子刚刚交了头发不久,周奶奶就出去了,所以婢子只是远远的在周奶奶的身后跟着,婢子看得清清楚楚,这周奶奶将那些发丝交予了那清宝斋的远娘子。”
“远娘子,你可知道这远娘子是个什么人物?”
秋林道:“婢子只知这远娘子是两年前来的京城,之后就嫁与了清宝斋的老板,因其名中有个远字,故而外人称之为远娘子,其他的婢子就不知道了,不过婢子听说过与这远娘子来往者多为富豪之家。”
“哦,来人啊,速去清宝斋将那远娘子捉拿归案。”
而此时清宝斋的远娘子却是正在她的屋中昏迷着,她施展的蛊术并未成功,故而受了反噬。清宝斋的老板正在自家的门口徘徊,他昨日里应好友相邀出去吃花酒玩乐去了,今早才从外归来,看得自家的房门到现在还是未开,心中正是焦急,故而派了人去敲自家娘子的房门。
这边老板正是心焦着,那边官差就到了清宝斋,老板的被吓的不清,这商户人家惹上了官司,绝对是个大受打击的事。
看着官兵一脚踢开远娘子的门,众人无法只得跟了进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却是下了一跳,这哪象一个妇人的房间,此时的屋子看着如此的阴深,而这位远娘子正倒在地上,她的正前方供着一尊佛像,佛像几支佛香正燃烧着,而在那远娘子昏倒不远处,正有着一个稻草扎的小人和一团灰烬。
差役走了上前将那稻草人拿在手中后道:“将这妇人带走。”说完身后来了两个牙差,他们也不管这远娘子昏迷与否就夹着远娘子,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了刑部。
远娘子是被水给泼醒的,堂上的古玉田已经看了稻草人,林锐家的也认出了那稻草人后边贴着的正是自家大爷的生辰八字,远娘子被泼醒的时候,林锐也正怒瞪着远娘子。
看了看堂上的草人,在看看这身边跪着的几个妇人,这远娘子只认得和她接触的周瑞家的,不认识王夫人,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猜得事情始末。
这位远娘子其实姓秦名为远儿,原是湘地之人,拜了当地苗人为师,习了些许的巫蛊之术,只是因她心术不端,后被苗人所逐,故而来到京城求生。后又经人人介绍嫁与了清宝斋的老板,因而她来了京城之后,明里则是做点心的老板娘,暗地则多结识了京城的豪富人家中的妇人,又因她来自偏远荒地,对于庙堂国法多是视而不见,因此多是用那巫蛊之术害人,而她来京这两年也着实是害人不少。
“小妇人秦氏拜……拜见大人,大……大人金安。”这秦远儿早就被这刑部的威严气氛给吓着了,说话都是打着颤的。
“堂下的秦氏,你是俸谁之命要伤害我朝贡士,林家嫡长子林氏辰玉的,还不速速招来。”
“回大人的话,小妇人只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事并不关小妇人的事,这事这位周奶奶吩咐让小妇人做的。”远娘子很是痛快的将周瑞家的给报了上来。
“好啊,你这刁奴,不知我这侄儿怎地得罪了你,你居然要害他性命。”这边远娘子话音刚刚落下,那边的王夫人就知道事情要不好了,故而开口要弃车保帅,弃了周瑞家的来保全自己。
王夫人的心思周瑞家的如何会不知道,可是自己这一家子的人都是王夫人的陪房,卖身契都在王夫人的手心里拽着呢,太太想让她顶罪,就算她不想顶,到时候自己这一家子还能得个好吗?
周瑞家的咬了咬牙,朝着堂上的古玉田磕了一个头道:“还望大老爷明鉴,是小的猪油蒙了心,见林家大爷考上了贡生,心中很是看不过去,故而请了远娘子施法,要谋她性命,此事与我家太太却是无关的。”
王夫人听了周瑞家的这话心中是松了一口气,只要周瑞家的认了,这时自己顶天了也就是个用人不明罢了。
“大人,你也听到了,是这刁奴瞒着我们和府上下,谋害我家外甥,与我并没有任何干系的,现我府中还有一大家子的事等着我去处理呢,还望大人速速断案啊!”说完王夫人还得意的忘了一眼古玉田,可见王夫人心中是如何的高兴。
堂上的古玉田又如何不知此事是王夫人所谋,只是这周瑞家的咬定了是自己所为,他现在却是无可奈何了,只得先破了这蛊术,就醒林家公子再说,这王氏吗?“哼,总有一天他会治她的罪的。”
古玉田想着,就拍了一下惊堂木道:“周瑞家的,你既然认了谋害林辰玉之罪,就别怪本官执法无情,来人呐,将这她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之后打入大牢十五年不可出。”
然后看向堂下跪着的秋林道:“丫鬟秋林,念你被主所迫,故而本官只打你二十大板,你可认罚。”这秋林能得此宽恕,心中又怎能不喜,故而连连的朝古玉田磕头道:“奴婢愿意。”
之后就是此次施展巫蛊的远娘子,远娘子来京仅仅只有两年,然而多有人损于此人之手,且这世间之人最是忌讳鬼神巫蛊之事,故而这远娘子却是要被判了一个秋后处决的重型。
至于最后的王夫人,看着王夫人那得意的神情,古玉田很是不愿意轻饶了她,但是不得不说也是被王夫人逃过了一劫,故而道:“堂下贾王氏,虽然此事是你的陪房犯错,然你也有用人不当之过,才生了自家亲外甥被下人谋害之事,故而本官也要叛你一个治家不严之过,你可服气。”说完古玉田就直看着王夫人,等待着王夫人的回话。
王夫人听了这话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看着堂上人的表情也知道,今日这个罪名她不认也得认了,更何况王夫人也知道,若不是周瑞家的顶罪,那自己可是要被打伤五十大板,还要被关上十五年的。算了顶多是罚上几个钱罢了,因此她只得将不愿的话给咽了回去道:“我愿受罚。”
古玉田听得王夫人这话冷笑道:“既是如此,来人将贾王氏关入大牢十五日之后再放她出去。”却原来古玉田并未想要罚王夫人的钱财,而是要关她入牢,要知道这大家的妇人被关入牢狱的还真的是寥寥无几啊!王夫人也算是这京中妇人的头一份了,不过是头一份做了牢狱的人罢了。
只是不知,这出了牢狱的王夫人,将来要怎样才能重新的再贾府立威,在京城立足。
☆、贾敏回京城欲断亲情,贾母心难安妄徒和好
“快点;走快点;雅诗告诉她们,都给我快快的走。”贾敏坐在轿中;心急的交代着。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贾敏心中又怎么能不着急呢。
她那日接到林锐的信,就懵了;王氏竟然敢用巫蛊害她的辰玉,本来她一个出嫁的女儿;怎么着也是惹不到王氏的;就是她在贾府小住时;不愿去招惹那恶妇,也只是为了让娘家那边家宅安宁罢了;没曾想自己的退让,竟然让那恶妇肆无忌惮起来,真真的是该死,万幸那巫蛊被破了,要不然……贾敏心中猛然的打了一个寒战,这一次她绝对饶不了王氏的。
贾敏来到林府时,辰玉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事实上那巫蛊虽然说凶险,只是破了之后对他也就无碍了,更何况第二日他就去参加了殿试,还得了个二甲第十二名回来,虽说自己未进前三甲,不过就这成绩也是不错的啦,现下就看着自己是要被外放,还是留在京中了。
“你这孩子,如今身子正是虚弱,怎地还能来门口迎我,走,快快的随我进去,省的吹了风,再得了病,那还不得把母亲我给心疼死。”说完贾敏就拉了辰玉往里走去。
“无碍的,母亲,儿子无事的。”辰玉看着眼角含泪的贾敏,笑着说道。
“你啊,从小就这么的懂事,如今又糟了这样的苦楚,也不见你说上一回。”两人说着就步入了林府的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