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上这张纸条,也不怕他们会赖皮!
当下立刻同意了端木西的提议,看着端木西给李子打了电话,安排好床位和救护车后,又给他们留下两千块钱现金,这才同景婷一起离去。
——
“大小姐,你先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景婷不知道她心里曾有过的激烈挣扎,只是心疼于她已经疲惫不堪却仍不肯休息的坚持。
“我睡不着。景婷,你说,像他们这样为了生活、为了生存挣扎的人,我还为了一已之私去骗她们,是不是,太没人性了!”在无路可退的时候,她选择了站在那个破旧的房子里,诱她们说出真相;可一旦抽离,来自于内心的谴责便如蝼蚁一样,慢慢的啃噬着她的心。
景婷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他们的现状不是你造成的,你无需自责。你虽然骗了她们,结果也是为他们好!如果你不去,以Peter的为人,会真的给钱给他们吗?不过是白白牺牲后,再多死一个而已!”
她们做事,一向只问结果,什么良心、什么道义、都是狗屁!生存、活下去、完成任务,这,就是他们的目标。
大小姐心太软了,这样,如何能带得了蝙蝠中队呢。看着自责不已的端木西,景婷的心里不禁开始担心起来。
她不知道,端木西不是心太软,她在对付对手时,可以强硬而凶悍;可在看到那些弱小而需要帮助的人时,她却无比的柔软。而司墨多年来的教导,也让她无法怀有目的的去面对那样一家为生存而挣扎的人。
“大小姐,你是太累了,所以容易多想。你在车上先睡会儿吧!”景婷轻轻说道。
“恩,我先眯会儿,到了你叫我!”她确实太累了,两天两夜的不眠不休,今天又是一整天的心力憔悴。
在车行的摇晃之间,她缓缓的闭上眼睛,那老妇苍老而病态的面容,那少女年轻却佝偻的身影在她的眼前不停的晃过,挥之不去。
在这高楼林立的城市,在这灯红酒绿、霓虹一片的繁华都市,那片在废墟里挣扎的微光,随时都会被这闪烁的霓虹给吞噬,消失在城市建设的洪流中;那片微光里挣扎的人们,又将会流浪去哪里?
——
“大小姐,到了。要不打电话让司少爷下来接你?”景婷回过头轻声问道。
“不用了,休息了一会儿好多了!你回去路上小心点儿!我先上去了!”端木西缓缓的坐起身,下车后,抬着疲惫的步乏,缓缓往里走去。
——第六节用过的杜蕾丝——
轻轻的推开门,屋子里一片黑暗,只有阳光花房处隐隐透出点点微光。
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卧室,司墨还沉沉的睡着,看看床上一片凌乱的样子,他定是也睡得不安稳吧!
端木西伸手抚了抚他的脸,轻笑了一下。正准备转身拿衣服去浴室冲个澡,然而,在下一刻,她整个人却如遭电击般的愣在了那儿。
她震惊的看着地上那已被撕开口子的紫色小袋上赫然写着‘杜蕾丝’三个字、床头的废纸蒌里那个丢弃的浅紫色胶质物品,散发出她熟悉的味道;
她颓然跌坐在地上,颤抖的手伸过去,却迟迟不敢去拿。
那是什么,她没用过,却也在网络窗口弹出的各种小广告上看过,那是一只避孕套!一只用过的,装着液体的避孕套!
端木西抬眼看着熟睡的司墨,双手紧紧的撰住拳头,那长长的指甲深深的陷入肉掌里,而不自觉。
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难道,难道那些恩爱都是假的?
难道,难道天下男人都是这样的?王浩云、顾青,现在又是司墨!她的司墨啊!她不相信!
“司墨,你别吓我!这不是真的是不是?”端木西将头深深的埋入膝盖中,满是鲜血的手狠狠的抓着头发,一时间,泣不成声。
——
“小西,别哭啊?”司墨的声音惊醒了端木西。
她猛的从膝中抬起头,看见司墨的眼睛并没有睁开,刚才只是梦话:想来,他也知道自己知道了会哭的吧,所以在梦中还在让自己别哭!既然你不想让我哭,为何要做让我伤心的事呢?
擦干眼泪,端木西揉了揉发麻的双腿,缓缓站起来,将脸凑近司墨的睡颜:依然那样俊朗而清雅,一如初见面的当年;
“小西,怎么起来了,再睡会儿!”睡梦中的司墨感觉到有人的注视,微微睁开了一下眼睛,朦胧的看见端木西的脸,便习惯性的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迷迷糊糊的说道:“睡吧,乖。”说着,环着她的大手,自然的覆在她胸前的高耸之上。
端木西僵直着身体,一语不发:他每次过后,都要这样睡觉;他说,感觉着她在怀里,感觉着她在手中,他才能安心的睡着。
“是吗?是吗?那他刚才又是和谁在一起?是因为没有能搂在怀中、因为没有能握在手中,所以睡得不安稳了吗?所以做梦了吗?”端木西的脑袋里一片混乱,闪来闪去都是司墨和别的女人翻滚在这张床上的画面;每次定格的,都是司墨轻笑着拿起避孕套迫不急待的撕开的画面。
果然,有她在怀,有她在手,他很快又沉沉的睡去了。
端木西缓缓的从他怀里抽出身,看着他温润的睡颜,轻抚着他凉薄的双唇,一股悲凉之气,油然而生:生活大抵都是如此,太完美的东西都容易失去!
自己本身就不完美,何以要求他是完美的!既然自己不能放手,那就选择无视吧!
她轻轻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却看见床的一角,一条翻过来的粉色丝质小内裤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端木西紧紧的闭上自己的双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直至自己完全平静下来。她将垃圾袋包从篓子里拎了出来,用卫生纸包在手上,将那个紫色的包装袋和粉色的小内裤拿起扔进了篓子,趁着夜色,将垃圾袋狠狠扔进了垃圾桶里。这一扔,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等她再回到屋里时,只觉得全身都虚脱了!
只当自己没看到过!不要去看、不要去想!司墨,她丢不起!不管怎么样,她要他在身边!
一定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他才会这样!一定是他在最难受的时候,自己不在身边,他才会这样!是自己不好,都是自己不好,不怪他!
让温热的水冲淋过奔泄的泪,她要让自己忘掉她所看到的这一切。
换上睡衣,爬上床,她从背后紧紧的抱着司墨,贴在他后背上的脸,眼泪不知不觉中已湿了一片。
——
司墨醒来的时候,以为只是睡了一觉这么简单,根本不知道他睡得沉沉的这一天,已经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他看见端木西眼睛肿得胡桃似的,不禁皱了皱眉,伸出手轻抚了一下,却把她惊醒了,下意识的伸出手用力的抓住他的,还没睁开眼睛,便大声叫到:“司墨,我不好,你别离开我!”
“小西,怎么啦?做什么梦了吗?”司墨惊奇于她的不安,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拍着她。却感觉到手里的粗糙,打开一看,掌心里却是四个深深的指印。
“怎么回事?”举着她的手,怒声问道。
端木西睁开眼睛,看着司墨,想说什么,眼泪却不由自主的又流了出来。
本已起床的司墨,见状又重新回到床上,收起刚才的怒气,将她温柔的搂进怀里,疑惑的问道:“到底怎么了,是什么梦了还是?”
端木西抽回被他握住的,攀住他的脖子,流着泪吻向他,却一语不发。
司墨边回应着,边轻轻拍着她:“小西,小西,怎么啦,有事和我说好不好!”
端木西把他压在身下,轻抚着司墨的脸,流着泪霸道说道:“司墨,不许不要我!你是我的司墨!”
看着端木西不停的流着泪,眼睛肿成这样,一定也是哭了一个晚上,一定不是做梦,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墨缓缓坐起身,扶着端木西也坐好,严肃的对她说道:“小西,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喜欢看到你哭!”
端木西微微低下头,轻轻的说道:“没什么,刚刚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到人抱着别的女人呢!你睡了一天,也该吃点东西了。昨天我下午出去了一会儿,现在还想再睡会儿!”说着,便松开了搂着他的手,转过身去拉上背子。
端木西将拳头塞进自己的嘴里,无声的哭泣着,被单下的肩膀随着她强忍的哭泣不停的抖动着!
司墨站在床边,看了她良久,看着她哭着睡着了,才帮她将被子拉下一点,转身离开。
司墨去到客厅,看到端木西走的时候给他留的纸条,还有放在纸条边的录音笔,便迅速给景婷打了电话。
“大小姐就是从那老妇人家里出来后,情绪很是低落,没有其它异常。”景婷在电话那端如实的汇报着。
“恩,我知道了,昨天你辛苦了,今天休息一天吧!”司墨挂掉电话,打开录音笔,听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当下明白了小西情绪低落的原因。
但也不至于哭成那样呀?自己再生气,也不会不要她呀!可是除了这个,还会有什么事情呢?
司墨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压下心中的疑问,给端木西留下午饭和纸条,又给睡梦中的她手上涂了药水,这才去了研究所。
——
和苏绍南谈过后,说市里看了报告后,为了降低事件的影响,还是坚持让研究所退出调研,不要再插手这件事。
而司墨想起端木西几天的不眠不休、杜依依因此而重伤、态度当下就强硬了起来:“苏部,研究所可以退出,但我个人不会退出!不为别的,只为给所有的工人一个说法,给为此事付出努力的人一个交待!”
“杜依依被人打成重伤躺在医院,工友家属被人威胁不死就不给钱,这还是法制社会吗?”一向平静的司墨看到他们面对这样的不公仍然无动于衷时,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他发怒了!
苏绍南第一次看到司墨发火,他知道他的委屈和愤怒,却无能为力:“司墨,一个工厂的撤资,没有税收对政府来说可能还不算大事,可那么多工人呢,他们哪里重新去找就业机会?几万工人,一下子无事可做无处可去,要给社会带来多大的治安问题?他们没有了收入,他们的家庭连活下去都有问题?你说这些问题要怎么解决!”
“司墨,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不想自己做一个正直的人,谁的眼里天生都能容下沙子,可行政管理不是做学问,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他们要考虑得更多、更大范围的影响!他们要平衡太多方面的事情,这不是你们学者能懂的!”
司墨早已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淡淡的看着苏绍南,淡淡的说道:“不过是借口而已,一味的退让只能让事情一败涂地!对原则的坚持才能赢得尊重!不过我一介匹夫,也不想听这些大道理,我只做我认为对的,值得去做的事!”
说完转身就走了,给苏绍南留下一个绝然而孤傲的背影。
——
他回到家时,端木西已经起床了,正在书房埋头整理资料。
“小西,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司墨走过去,坐在她的身旁,柔柔的揽住她。
“想着这些资料还没整理完,就睡不着!”端木西看着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痛,却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对她如此熟悉的司墨,又怎么会看不见那一闪而过的痛和那低首之间的逃避,他在心底轻叹了口气,轻轻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定定的看着她:“小西,有事瞒着我?”
端木西用力的摇摇头:“没有!”
司墨看着她大力的摇着头,眼里的泪差点儿又要掉出来的样子,知她不愿意让自己看见,便顺势将她的头揽进了自己的怀里,让她有时间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既然然她不想说,就别逼她了吧,希望这件事快点儿过去,一切都快点儿过去。
他却不知,他的纵容、他的不问,让她心里的痛越来越深、伤口越来越大!
——
虽然心有芥蒂,但两人在工作上的配合,一向默契。经过一下午的整理,他们将音频、图片、文字都做了处理,然后发给了楚君。
晚上,两个人便一起到了楚君旗下最大的报业公司,看着记者和编辑将资料制做成新闻稿。
“网站新闻,于今夜12点会准时在各大门户发布;报纸新闻会于明天7点同步发行!”楚君放下鼠标,转过转椅,朝着他们夫妻,做了个OK的手势。
三个人相视一笑,便各自回家,等着明天的铺天盖地而来的新闻。
——
“依依,明天会有关于赛亚电子中国区的新闻,我想你是不是准备一下开个新闻招待会?”在路上,端木西给依依打了个电话。
“恩,我知道了,我会马上通知在北京的公关部人员,交由他们去处理吧!我这样子,也出席不了发布会呀,像个木乃尹似的!”杜依依在电话那头说道。
“呵呵,你这木乃伊似的才有震撼力呢!你想想要怎么做,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端木西听着杜依依轻快的语气,感受到她的轻松,说话的语气不由得也轻松了起来。
司墨侧头看了看她,还是以前的小西呵,怎么就在自己面前似变了个人呢?
感觉到司墨的目光,挂上电话的端木西轻轻闭上了眼睛,假寐着,让司墨是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拧了拧她的鼻子,低语道:“小样儿!”
闭着双眼的端木西,那一刹熟悉的宠溺,让她眼里的温润似乎又要决堤而出,抬起头,努力的眨了眨眼睛,硬是将眼泪给逼了回去。
——
晚上,司墨抱着笔记本电脑等着网络新闻和各种社评的爆发,而端木西却在浴室已经泡了一个小时了,还没出来。
“小西,再不出来我可要进来了!”司墨皱皱眉头,放下电脑,敲着浴室门叫着。
“哦,来了!”端木西在浴室里哀叫一声,都一个小时了,他怎么还不睡。白天,她可以没事人一样和他一起工作;可晚上,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没有障碍的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也许?他在别人身上发泄过了,现在已经没有需求了?
也许,等过一段时间,自己慢慢淡忘那件事就可以了!
端木西一边胡思乱想着,躲是躲不过了,出去吧。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态,于是快速出水,擦干,喷上香水!“加油!”端木西给自己打着气。
“好了!”端木西拉开浴室的门,对站在门口的司墨灿然一笑。
看着故作轻快,却在明媚的笑颜里压抑着酸楚的端木西,司墨无奈的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点着她的鼻尖,柔柔的说道:“这是在躲我吗?洗这么久!”
端木西尴尬的转了下眼珠,主动揽上他的脖子,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