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皆是脸色一变,因为范十郎所恐惧的,正是站在那头的封三娘。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快要结束了,某木的长长的假期也要结束拉。估计会忙一些,我尽量更。昨日外公大寿,玩high了~好累哦
☆、 陷害
月白色的衣角轻轻随风摇摆,封三娘一人远远地跟在队伍最后;冰冷的眼神里不带一丝情感。
范十郎能让所有人靠近;却唯独畏惧她的靠近。
瞧范十郎的样子,红玉估算应该是惊吓过度造成的神志失常,这种心魔时好时坏;有可能某天突然好了,又有可能一直都不会好,他的心智犹如三岁孩童一般任性无知;表达喜怒哀乐的方式直截了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但奇怪的是;原本对封三娘念念不忘的他,此刻,却将封三娘视为洪水猛兽。
竹送满脸不乐意地背着范十郎,沿着小山坡徐徐前行。远处的阳光斜斜地投射了过来,将一种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竹送微微眯了眯眼睛,回头,视线飘过众人,直直地望向最后那抹身影。
范十郎做出这样的反映,只能说明——
竹送闭上眼睛使劲地摇了摇头,努力打消自己心里的猜忌。封姐姐不会这样做的,她一定不会。。。。。。
十一一直跟在竹送和范十郎边上,时不时地拍着范十郎的背安抚他。范十郎忽而高高抬头,看着那旭日东升,眼里迸发兴奋的光芒,挥动着手中的野草,手舞足蹈地冲着太阳叫着,“大鸭蛋,大鸭蛋!”
十一听见此语稍稍一怔,随后眼角渐渐变得酸涩。她低头不着痕迹地抹去眼角泪珠,陪着兴高采烈的范十郎笑道,“嗯,是呀,那是一个极大的大鸭蛋,鹅黄鹅黄的,是蛋黄。”
红玉不知道何时停住了脚步,等到封三娘走近,她与她并肩而行。
“封狐狸,有一句话我要问你,你可以不答,但要答便一定不能欺骗我。”红玉盯着前方地面认真地说。
封三娘没有应话,只是默然地走着。
红玉眸光动了动,脸色复杂地问,“抓走范十郎的人——”她略微一顿,终是说出了口,“是不是你?”
她本以为封三娘用她那种冷漠的、简短而不容置疑的腔调回答一句“不是”,从而打消自己的疑虑。因为在红玉的印象中,封三娘不会采取这种极端的、迂回的方式来获得范十一娘的信任和青睐,这不是封三娘的行事风格。但令红玉意外的是,封三娘听罢后停住了脚步,负手在后,静默地瞥向自己,她的眉头渐渐聚拢形成一座小山丘,一双冰冷的眸子闪过一道黯然的光。
正在红玉越发怀疑她举止的时候,她却淡淡地开口道,“连你都这样想,她会如何?”她目视前方,一个墨绿色的身影背着范十郎,他们的身边一直陪伴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女子神色忧郁,迈出的每一步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
红玉循着她的视线定在十一娇弱瘦削的身子上,联想起封三娘的话语脑海中电光一闪,再而身子微抖,“有人想嫁祸你,让大家都以为你就是幕后之人。”
封三娘略一颔首,抬脚继续往前。
红玉在后追着道,“你难道不采取行动?”
“敌在暗,我在明,如何行动?”
“那你也不能任由那人去冤枉你呀!”
封三娘回头看着红玉,声音凉凉地道,“既然他苦心设计,就一定会现身让计划继续施行,在这过程中他必然会露出蛛丝马迹。红玉,若他出现时我已然不在十一身边,你一定要保全十一。”
“那你呢?”红玉忍不住关心道,“不及时解释的话,我怕十一对你的误会会越来越深,在姑苏旧宅的时候,她已经因为蒲松龄的话对你有所动摇了,你不怕她恨你吗?”
封三娘瞥开头,藏在袖中的玉手握了握,手背上骨骼分明,泛出一片白。
“她有理由恨我。”
红玉摇了摇头,“十一既然已经对你起疑,多解释终究是无用。”她盯着封三娘,“封狐狸,若是她恢复了以前的记忆,或许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封三娘余光打量着红玉,“你是想问紫湛下落。”
红玉被说中心事,红了脸道,“青面人迟早会成为大魔头,若有紫湛在此,我们围剿青面人便多了胜算。”
“我不会和她合作,”封三娘走了几步,回头见红玉还在远处发愣,“我无法原谅她。”
安排碧痕在自己的身边,抓了那么多无辜的渔女,让碧落杀了宁波府的男子,还让竹送潜伏着盯着自己,最后,她还亲手挖了十一的心脏。。。。。。
她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怎么能够原谅她?
红玉的嘴唇动了动,原本想为紫湛解释,但封三娘不给她这个机会,独自走了。红玉一跺脚,只能急急地追上去。
杭州府内的人对范十郎一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听在白玉的耳朵里都是一些夸张的谣言。
什么“山贼绑架交了赎金赎了回来,”什么“被山里的妖女迷走施法夺了魂魄,”还有什么“被范成官场中的敌人掳走威胁范成,”更有甚者认为是“想要娶范家小姐的公子绑错了人”等等。
十一充耳不闻,径直回到了范府。刚一踏入门,便见一中年男子穿着官袍径直从内堂走了出来,一眼见到十一带着范十郎回来了,肃容道,“我不在府中几日,你们都要闹上天了?!”
“父亲,哥哥被山贼绑架,我——”
“啪——”
众人惊呆。
十一的头歪向一侧,上面印着红彤彤地五指掌印,不过一会儿,便高高浮肿了起来。这一巴掌打的不轻,十一半晌回不过神来,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响,好像有千万只蜜蜂就近从耳边振翅飞过,左脸火辣辣地麻痛。
“你哥哥被人绑架就应该早点通知我,我带兵去围剿了那群人便是,你自己孤身去犯险,若是被那群贼人掳劫留在了山头,你让我还有何脸面去见人?!”范成怒气冲冲。
十一冷笑,“原来父亲只是在乎您自己的面子。”
“你还敢顶嘴?!”范成高高抬手,又要狠狠地打下去,却不想有人闪身到前,握住了他高抬的手腕,任凭他有多少力气,都让他不能下手。
“你是什么东西,给我让——啊!”范成定神看清楚那人的面貌,腿一软,径直跌坐了地上,拼命地蹬脚往后退,一边瞪着惊恐的眼睛冲着那人道,“是你。。。。。是你。。。。。。”
他被吓得面色惨白,也不顾官威,连滚带爬地往大堂退去。
封三娘瞥了身后的十一一眼,见她也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向自己,心便一点一点沉了下去,仿佛跌入无底的深渊之中。默然转身,朝着门口处走去。
十一失去了记忆,但范成没有,这个人贪生怕死,自然记得一切。或许他早就猜测自己并非凡人,而且在此之前已经琢磨出了自己真正的身份。
“范大人,你怎么跌倒了,来,我扶着您起来。”一人大步从大堂内走出,头束紫金冠,面容白净儒雅,狭长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两片薄唇抿着,嘴角若有似无地勾起一丝邪魅笑容。他边扶着范成,边若有似无地冲着封三娘看,眼里的狡黠之光毕现。
封三娘望他。
此人。。。。。。
☆、 表明心迹
封三娘从来没有见过长相如此邪气的男子;眉细挑如柳叶,唇色如血色残阳;薄薄的两片嘴唇抿成冰冷的一条直线,唇尾微斜;皮肤白如剥壳的鸡蛋,眼睛狭长,眸子自边缘的浅褐到中心的暗黑色颜色越来越深,他的笑容亦和别人不同,总觉得他笑得阴沉不露,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都像是在步步经营。
封三娘虽然对人淡淡,状似不经意,但此刻却能立即认出此人是谁——他便是在青鼓垒山山下寺庙中,与自己做了邻居的那个小和尚,其真身是蛤蟆精,亦是半人半妖。
范成面色紧张,主动退到了这个年轻男子的身后,年轻男子挡着他,笑着冲着封三娘而来,在封三娘的面前站定,先对她礼貌地颔首,再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道,“在下是御医方正良,见过范府小姐,见过诸位姑娘,见过公子。”他对着众人都一一行了礼,温和儒雅,一视同仁。
十一眉头紧蹙。御医到此为何?
正思想间,忽见封三娘忽而一个踉跄往前扑去,十一一惊,再定神看时见封三娘已经被方正良扶着。方正良弯腰俯身,手亲昵地扶着封三娘的双臂,低头望着对方,封三娘的身体也缓缓地往上抬,头随即仰着,对上方正良那一双邪魅的双目。
只听封三娘用传声之法道,“我知道你会出现,却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快又出现在我们面前。”
方正良亦用传声之法回,含笑道,“我来,就是为了让你走。”
“你的音杀之法呢?若不用音杀,你没办法对付我们。”
“我们?”方正良邪笑,“你一向独来独往,什么时候开始用‘我们’了,分别这段时间,你变了不少。”他又接着道,“我想有时候,以力攻不如以计攻,我有办法不凭武力就能将你们一一赶走,这样岂不是更加有趣?”
“你也变了不少,”封三娘站直了身体,眼神扫过他的脸孔,反手握住他的手臂,暗自用力,“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若你敢累及他人,我就将你母亲的尸身从坟墓里挖出来暴晒,你听清楚了没有?”
方正良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手臂上被她按住的地方起了青紫,血脉被封堵,若是继续下去恐怕都要废了。方正良勾嘴一笑,扭头冲着十一道,“范小姐,恕在下无礼,这位姑娘好像身体也有异样,为了以防万一,在下要为她把脉。”
他一说罢,便借势将封三娘往自己方向拉,封三娘若不松手,便会被拉入他的怀中,若是松手,便解了他此时手部麻痹的困境。
封三娘权衡之下,终是松开了他的手,与他面对面对峙。
方正良忽而往前一步,凑近封三娘的耳边轻轻吐气,幽幽地说,“当初因为你和范十一娘的缘故,红玉追杀我们,她杀了我的兄长,这倒不足惜,那只死蛤蟆死了就死了,可恶的是,她还误杀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也只是一介凡人,她含着屈辱将我带大,遭到村里人的驱赶,遭到父亲的抛弃,独自躲在在深山里,躲在山洞里过着非人的日子,含辛茹苦将我养大。。。。。。却这么平白无故地死了。。。。。。都是因为范十一娘,都是因为红玉!我一定不会。。。。。。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你们,我一定叫范十一娘也尝尝我失去亲人的痛苦,我要让她和红玉都——生、不、如、死。”
封三娘听罢瞳孔骤然一缩,看着他的侧脸,淡漠的表情总算有了一点动容。她缓缓回头,望向红玉,红玉一向嫉妖如仇,若是当初追杀他的时候误杀了保护他的母亲,那真的会是一庄错案。
回头时,觉得有一道目光一直在跟随着自己,封三娘循着那道目光而去,见到十一的时候略微愣怔,她的眼神里,好像带了些愠怒。才发觉,方才方正良靠近自己的动作,在外人看来会有一些暧昧。
方正良的脸上不着痕迹地闪过狞笑,却能在瞬间变化表情,摆出一副用心良苦的样子对着封三娘等有礼貌地说,“这位姑娘暂时身体安康,但请诸位小心,近来京郊出现了一种疫病,此种病传染极快,感染者脸红发晕,高烧不退,连烧数日便会死去,并且目前并无治疗之法,所以若是患上此病者,十有□会身亡。请诸位都提防一些,也替方某留意周边人的情况。方某和范大人还有要事商谈,就不陪诸位了。”
范成并未多说什么,只深深地在封三娘身上望了望,接着对十一道,“安排好诸人和你哥哥,晚膳后到书房来一趟。”
“好。”十一随意地应了一句,目光留在封三娘身上。
待这些人走了之后,十一抬步径直朝着三娘走了过去。
竹送在一边看着也要跟去,但被红玉拉住了袖子,白玉竖起耳朵,却被眼尖的封三娘睨见,只听她冷冷地道,“我和十一有些事情要说,你们都先安排住下。”
此刻十一已走到封三娘的面前,眼睛盯着封三娘。
封三娘不避讳地回望她。
二人身后的柳树柳絮缓缓飘落,散开满地雪白,布了一层天然的鹅绒地毯。
十一张了张口,低低地问,“有几个问题憋在我心里很久了,一直都想问你。”
封三娘抬眼看着她的脸,从前的影像交替而过,目光变得复杂,淡淡回道,“你问吧。”
十一在她面前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一个问题,你结识我,有什么目的?”
封三娘没有犹豫,“如果说我有目的的话——”她的目光越发坚定地望着十一,望进她的眼里,“我的目的就是结识你。”
十一怔神,回想起她出现从河中救自己的那一刻的飘逸风姿;回想起在林中她从背后抱住自己的柔软的身体;更回想起在凌云山下她犹如天神一般降临从狼群中救出自己的神乎其技。。。。。。
上元佳节,烛火摇曳。
忽明忽灭的烛火,若影若现的绝美面庞。
好不容易猜对了灯谜赢回来的八角美人灯,毁损的那一面上补画的正是深深镌刻在自己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这张脸。。。。。。
“第二个问题,你为何会知道我会去凌云山?那天是我设计让那群人,顺藤摸瓜才得知哥哥困在凌云山,你当时已经走了,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将我从狼群中救出?”
封三娘眸色一闪,“你心中已有想法,说出来。”
十一捏着手道,“你知道我在凌云山,是因为是你绑架了我的哥哥,这也说明了为何我的哥哥见到你就一直发疯狂叫,情绪激动不安。”
“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信不信?”封三娘动容。
“你为何那么轻易地放走了青面人?”十一紧问不舍,手越捏越紧,连自己也不肯相信自己的推测,“如果你和青面人是同伙的话,这一切又都能够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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