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睿笑笑,接过酒杯就说:“这两个月干得不错,上半年度的最佳工作表现奖,你都能抱一个回家。”
“那也比不上你封疆大吏,守着长三角的富庶领地,深挖广积两年,培养起自己的小团队,到那时,管它风云变迁、人事变幻,自是屹立不倒。”陆琪说完,还哼哼了两声。
郑睿叹口气,原以为她就算是心思单纯,也不会傻到去掺和肖家继承人的龙凤虎斗,可还真没想到,才短短几个月就成了人家拥趸。就算是为人秘书为人分忧,可跟了三年的领导有难处丝毫不谅解,还帮着别人来说自己的不是,分明是新人在旁,旧人已忘矣。
陆琪听得怔怔的:“哥,你有什么难处?”
郑睿也头疼,他一个PD的头头乘着火箭速度升到华东大区总监的位子,全靠肖亦玮,从这点上来说,他应该知恩图报;可从职位守责上来说,营销总监才是他的顶头上司,肖亦玮过问华东区的营销部署,就属于越俎代庖。在信软里头,他属于后起新秀,能力虽强但势力不够,不像南方区的老马,营销队伍几乎都是直属的,就敢公开顶撞、不予配合。对他而言,两肖都是面包片,他就是夹在当中的那片薄火腿,左右都得小心应付、备受煎熬。
待陆琪听进心里去后,郑睿又不免思索,这内中种种,总要说些和她听。
这七月的晚风,吹在人身上都还带着点热气,可陆琪站在山道上,只觉得这风吹进了每个毛细血孔,合着血流,周身循环一遍,愣是心口脚尖都拔凉拔凉。
郑睿所讲,仍历历在耳。
他说:“我听说他来时,肖老是想给他一个特助的,为什么不要。又凭什么那么多人中,他要选你做秘书?”
陆琪只说是偶然,他从一堆申请表中挑出来的,郑睿笑得古怪,又说:“说你傻你还不信,营销总监秘书,需要从一堆员工表中随便找个出来对付吗,还是说,你又为什么出现在那沓表里?”
陆琪听得毛骨悚然,左右她都是棋子?难道谁都如明镜一般,所以开玩笑的开玩笑,嘲讽的嘲讽,只有自己仍然处在茫然不知的境地?
她想起前两天,总秘蒋林珊在Q上叫她过去聊一会,她尚以为是公事,谁料林珊把会议室门都给锁了起来,然后看着她说:“陆琪,看在06届同级的份上,我郑重的提醒你,作为秘书,你和你的老大关系太过亲密!”
陆琪还不以为然:“你又听到些什么谣言了?”
“谣言,那是遥远的预言!”蒋林珊睁大眼睛,开始劝诫:“陆琪,就是你是开朗大方、天真活泼,也是有老公的人,该知道和男人保持距离!咱们这一行,说好听点是高级白领,说难听点也就是一保姆,日子好不好过,得看老板混不混帐。早9点到晚10点,只要老板招呼,你就得寸步不离,美女做秘书,那更是高危人群,成天和你的高富帅老大混在一起,就算心头坦荡,也保不齐日久生情。”
“成天混在一起!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难听,他一天到晚的出差,难不成我有分*身,飞过去陪他了?”
“别嘴硬,就这两个星期,他没出差吧,门前保安眼睛都睁得大大的,每次都是他载你回去。”
“看见我和他一起下班算什么,看见我俩一起上班才是大新闻。”陆琪咬着笔尖:“真是奇怪了,谁没坐过个领导的车?一坐就出事吗?为什么成天挑我刺,我在这里混了四年了,绯闻传出不少,可谁能揪出一个真的给我看看。”
本来也就是扑风追影的事,蒋林珊是好意提醒,但看她一副不知人言可畏的样子,只道:“还记得邢秘吧,小心她就是你的下场。”
一说起邢秘,陆琪还真打了个哆嗦,岔开了话题:“你现在挺闲的,居然还有工夫管我事,你老大呢?”
“去北京念书了!”
“念书?他不刚从美国游学回来?”
“报了长江商学院的EMBA,每周有三天在那边。”
“我就奇怪,他是不是就打算做信软代言人了,小心被……”逢人说话,这“架空”二字,陆琪愣是给咽了回去。
蒋林珊知道她什么意思,把笔记本合起来,嘴角勾了一下,才说:“他怕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的呼声我都听到了,但是我真的没有这么快速度啊。。
、第十七章
前几天陆琪还懵懂,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那怕什么三字的含义,邢秘搅起的那一池子水,还余波未平,梁勇仕遭董事会架空,至今还找不到回来的时机,恐怕就是希望这两虎恶斗,他好回来收拾烂摊子。
她在年前来过的伴山阁前缓缓踱着步子,路灯昏黄,照在脚下一小格一小格的人行道砖上。当郑睿和她谈了那么多后,她想都没想就来到这里,想证实些什么。可惜,私家花园、禁止入内,保安很礼貌的拦着了她,她说,我找高地802的肖先生,保安微笑着摇头:“小姐,现在是晚上10点了,如果没有业主同意,我们是不可能去打扰他们的。”
她无奈,只得退在人行道上,拨出了号码,长久的等待后,才听到轻轻的一声“喂”。
陆琪觉得此刻她的声音仿佛是不羁束缚的魂灵,从嗓子里脱逃出来,升在了半空,空旷中带点孤冷:“你在家吗?我在小区外面。”
“小区外面……,你跑伴山阁了?”
“嗯。”
过了一会,肖亦群才问:“你跑那儿去干什么?”
“我有些话想问你。”
“我不在,送爸爸回来后,我也在这边睡下了。”
陆琪看着对面爬出墙的杜鹃花随风起舞,怔怔的“哦”了一声,也不挂机,电话那头叹了口长气,然后语气变得快速沉稳:“你在那里等我,哪里都不要去,不要走到山下,那里不安全。”
“好的。”
“我就来。”
等待的这段时间里,陆琪脑子里全是这些扯不清的棉絮。公司自从邢秘事件后,对秘书的要求有了质的改变,不求漂亮但求专业,总秘王秘那样的才是正路,既不会挑起异性过多的兴趣,做事情还相当的靠谱。肖亦群初来乍到,为什么要违反这样的默认定律,找自己做秘书?或者,肖亦玮为什么不反对?甚至当公司里开始有谣言时,一贯专横看不过她的肖亦玮独独在这件事情上瞎了眼?
她究竟是在不自知中当了谁的棋子,是肖亦玮的美人计,以邢秘为原版炮制一场办公室丑闻来对付细佬?还是肖亦群故中此招,一面玩着暧昧,一面借她在销售线的好人缘,和一票骨干员工打得火热,还可以牵制郑睿?或者郑睿也有私心,故意把这一切都告知,好让她心生罅隙,虽陪在肖亦群身边,帮的却是自己,即便守在上海,也尽知总部风吹草动。
谁是最先算计,谁又在套局中局,陆琪惨笑,心想自己一个小职员,何德何能成为他们的筹码?如果这都要遭他们如此费思量,其他的,她想都不敢想。
郑睿说:“知道肖老为什么会退居二线?”
陆琪说因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
郑睿继续保持那种古怪的笑:“07年的九月,我见过肖老一次,那时他精神矍铄,说手术很成功,可到了十一月,身体突然就差了许多,说是末稍神经严重受损。”
陆琪知道,他来后台慰问演员时,那手就在不断的抖。
“有人说,他在自家二楼阳台摔了下来,受了刺激。”
“这和你今天说的,有什么关系?”
“肖老如果不出事,就没有今日信软的格局吧。如果存在阴谋论的话,那就该有个最终受益者。”
陆琪听得心里都在发抖,这三年多里,信软高层数次震荡,每一次都是财经版竞相报道的重点,先是肖老退位,肖亦皓转战信达控股,曾雅娴当了董事长,后是梁勇仕遭架空,肖亦玮担着高级副总裁的名头,全揽公司日常管理,横行无忌不说,还逼走了原来的营销高总,这个当口,从不参与家族事务的肖亦群回了国。
“不要以为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就是一家人。集团今年的销售额将破千亿,利润近两百亿。钱是什么,它能摧毁人间万物,琪琪,不要随随便便站队,静观其变等着吧,肖老身体一年差过一年,他们亮出爪牙,相互撕咬的时间到了。”
陆琪彻头彻尾觉得自己是白痴,几乎都要被郑睿说动了,可一想起肖亦群也许是在利用她,心口间翻起苦水,只想诋毁否认,这不可能,不可能。自己感冒他陪着去泡温泉是假?明明喝不了酒,还非要护着自己最后被人灌是假?无数次容忍自己小毛病小粗心是假?担心自己安全,非要等到排练结束送回去是假?还是那个让她心跳加速念念不忘的强吻是假?或者连那些静溢的深夜里,自己巴巴守着小台灯打电话,想象他就在眼前,听着他沉稳磁性却又耐心十足的循循诱导都是假?
到头来,自己全身心投入的这大半年来难道都如同十八岁参加的面具舞会?陆琪想去找肖亦群,宴会厅里逛了半圈,才想起他和肖老一起走的,也就没多想,出门拦了出租车就直奔伴山阁。
可等到车灯晃过,那个人如约前来,她却发现一个更令人难堪的事实,她经常忘记这一点,她凭什么来问肖亦群。她所能够依靠的便是那些从未说出过口的暧昧,莫说可以否认,就算肖亦群大大方方承认,她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对方给理由,她已为人妇。
肖亦群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模样,一个妙龄少妇,穿着白色上装、蓝底碎花短裙,绑带细跟凉鞋,头发微散,坐在小区外的路墩上,腿露了大半,神情落寞,他心想,还好,脱下舞台上那身豹纹皮裙装了,不然深更半夜的,太像特殊职业。他鸣了两下喇叭,示意她先上车,保安早就已经站在了岗亭外,一脸笑容可掬,他却并未将车子开进去,而是朝山路上驶去,带一个酒醉后的俏佳人回家,摆明了会出事,她既然说有事,说完就送她走吧。
只山路上的路灯透着点光进来,肖亦群看了副座的陆琪一看,脸颊微红,难得的宁静,便问:“喝高了?”
“还好,郑睿在,和他喝了两杯。”
“什么事,非要找我现在说。”
陆琪却突然笑了起来:“没事,不发酒疯嘛!”
肖亦群猛的把车停在路边,转过头来看着她:“有事快说。”
陆琪已经把头低下去,抵在了前方储物盒的上端,闷着气装无赖:“老大,我真没事,你送我回去吧,来时忘了,这里打不到车。”
大半夜的有人玩这个吗?肖亦群伸手想把她脸给扭过来,瞧瞧她什么表情,是不是和人喝酒多了,打赌来调侃老大,可陆琪就怕他看,死活不肯,越拉那头就越低。可顾着头就顾不了大腿,裙子只到半膝,弓着腰还拉拉扯扯,连安全内裤的边都露了出来,肖亦群看到这白花花的大腿,眼神一凛,冷笑起来:“陆琪,你就爱这样玩,是吧。”
话音刚落,副驾驶位全给放了下去,陆琪还来不及反应,肖亦群整个人已经压了过来,她赶紧伸手去推,叫了声:“老大。”
肖亦群抓住她双手,举过头顶,直视她的眼睛,看到那丝慌张后倒笑:“怎么,有胆量就继续勾引啊,每次只管放火,就不管灭吗?”
他大半个身子压在陆琪身上,身下的人连动弹的余地都没有,被他捏住嘴巴,直接就给吻了上去。陆琪刚才还凉飕飕的身子,一下子就上了火,他手指所碰之处,全给烧了起来。
事后回想,陆琪不得不承认,始作俑者是自己,在任何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眼里,有点姿色的女下属深夜戚戚的来到你家门口,语气幽怨说要见你,可见了面却什么事也不说,傻子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肖亦群是被自己三番五次有意识无意识的撩拨给激怒了,不给你点颜色看看,真以为我是羊羔出身呢。
他来之前应该是要睡了吧,只要无事,这个男人一贯早睡,陆琪心想,他这样的习惯自己怎么也知道。她闻到他口腔里漱口水留下的淡淡薄荷味道,等他舌头退出时,还不自觉的舔了一下。这样细小的回应让肖亦群愈发胆大,他半撑起身子,右手从发线中一路蜿蜒向下,来到了胸前,指腹轻轻的在沟壑间划了两圈,绕到背后解开了扣子,然后衣服推高,低头吻了下去。突如其来的糯软湿意让陆琪寒毛都立了起来,可全身都在轻微的颤抖着,不是害怕而是对即将到来的紧张,她没法拒绝。
如果心口那么那么凉,为什么不能用身体把它捂热。
是的,她终于发现,自己一点儿都不想抗拒他,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不是没想过逃离,躲这个人远远的,可如今还是心甘情愿的回来。即便知道带着几分龃龉,知道自己做着道德法律所不允许的事情,知道自己或许将淹没在深不见底的沼泽里,哪怕是沉沦,要用后半生的无数辛苦去换,她还是想要,一次也好。
男女之事上,沉默便是纵容。
午夜寂静,密闭的车内仿佛半山间隔绝出来的另一个空间,空气中是比七月烈日骄阳更令人燥热不安的荷尔蒙因子。都会男女,身体交缠、四目相对,眼神中仍不缺探究和考量,可最终都被只手可去触碰的原始欲望悄然覆盖整个眼眸。
肖亦群只在胸前做短暂停留,便卸掉了陆琪的衣裳,他抬头端倪身下这白里透红仍在轻颤的身躯,发现确实如她所说,身材很好,胸前有料、腰肢玲珑、臀翘腿长,更能激发欲望的是,手指触摸过的地方皆如凝脂,那么一丁点的小丰腴恰到好处,26岁的女人仍如18岁少女一般,确实保养得很好。
如此激情四射的时刻,陆琪却如同初经人事般,不知所措,待肖亦群手指一路往下,她几乎闭紧了双眼。她什么都做不了,越是兵临城下,就越知道自己在做不被接受的事情,害怕被人知晓她的不堪,神经紧张、心跳加快,她只能不断地咽口水来阻止那颗心脏砰砰的跳跃,咬着牙齿切切的在心里喊:拒绝他,拒绝他。
而肖亦群已然没有再多给她时间做天人交战,他分开她的双腿,奋力直入,内里早已湿滑,推入并不困难。陆琪哼出声来,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敌不过汹涌而来的情愫。
车内空间狭窄,并不适合双人剧烈运动,肖亦群揪着她的胯部,以免冲击力将她不断地向后推去。陆琪全身无力,私*处被热量裹挟并且胀满着,被入侵的痛楚让她嘴唇张开了一丝缝隙,传出低低浅浅的呻*吟,合着肖冲击时的节拍声,在这车厢里来回流动。
大家都叹息,说对比其他肖家人,肖亦群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