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威廉吁了口气。三清道尊,感谢保佑,让自己逃过一劫。因为在美国,上帝没有保护他,到了中国,他开始信起中国的神仙了
“倒回去。”陆尔珣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沉吟了片刻后,命令道。
这几天,陆尓豪感觉自己真是倒霉到了极点。
从上次烤肉后,他追方瑜追了好几天,天天借着跑新闻的机会,到她的学校去找她。可是这个女人滑溜得简直像一条泥鳅一样,请她去吃饭,她去。可是每到他想说到关键的地方,她总是借故岔开话题。肯定是依萍那个家伙,在方瑜面前讲他的坏话了。要不然凭他的长相和家世,有哪个女人不动心?
如果不是之前她对自己总是冷面相向,引起了他的兴趣。平时这样长得并不算多出色的女人,他才懒得搭理!
还有那个该死的总编!不过是一篇稿子没写好而已,竟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了他一通。要不是他没遇到好的机会,爸爸又不让他在未找到新工作前辞职,他会窝在这个小小的报社里,一个月才领这么点工资?连他买一双皮鞋的钱都不够!
烦死了!喝得有些醉醺醺的陆尓豪,使劲耙了耙自己的头发,狠狠踹了一脚身旁的树干,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和烦躁。
“呵呵!尓豪,这树又没招你惹你的,踹它干什么?”
听见耳边传来的调笑声,本来就不爽的陆尓豪,再也难以压制自己的怒气,转过头来,张口骂道:“干你×事——璟之?”看到西装笔挺精英打扮的陆尔珣和跟在他身后那个叫威廉的洋人,陆尓豪有些愣住。
“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没有在意他的无礼,陆尔珣露出一个温和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
“没什么……”陆尓豪略有些尴尬。
“介不介意陪我坐一会?”
“当然不。”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因为已经紧九点多了,咖啡馆内的人不多,只有一两对情侣坐在角落里。威廉随便找了个离他们不远的座位坐下。
“没什么”陆尓豪喝咖啡的动作一顿,接着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般回道。
“我只是有点担心。毕竟你们是我回国后交到的第一群朋友。我看你好像有点苦闷,想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什么。要是你不想说就算了。”陆尔珣低下头,搅了搅手中的咖啡。
“不是的!我只是——”陆尓豪看着真心待他的朋友难过的表情,懊恼地叹了口气。“只是工作上的事情……”他放弃似的将自己的苦闷都倒了出来,刚开始还算心平气和,只是越到后来越是愤怒。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空有一身才华,却施展不出的倒霉蛋,只是没人赏识,总有一天能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特别是他的父亲——陆振华。
“说的也是。我听到你是记者时也吓了一跳,刚开始我还以为你是哪家公司的小开呢!”耐心地听完陆尓豪的牢骚,陆尔珣开玩笑地说。
“你别唬我了!”陆尓豪摇了摇头,苦笑。看着陆尔珣优雅的动作,他脑中灵光一闪,急切地问道,“璟之,你觉得我怎么样?”
“啊?你很好啊。”陆尔珣眨了眨清澈的眼睛,似乎有些奇怪他会这么问。只是心中冷嘲,自我推销?刚才还像是多么的正直有抱负,现在要走后门?
“我以前的的同学老师都觉得我非常的有经济头脑,我的交际能力也不错,相信能拉客户。”见陆尔珣没有反应过来。陆尓豪连忙自我推销。
呵!一个工资都不够自己花,还要问父母要零用钱的啃老族,跟他谈经济头脑?难道以为银行的工作只要会花钱就可以胜任吗?
可是他当然不会说出来,“那很好啊!”继续装傻。
陆尓豪见他还是没有听懂,大口喝下半杯咖啡,像是豁出去般,直视着陆尔珣的眼睛大声说道:“璟之,你家的银行有没有什么职位需要招人?”
“有是有,只是那都是需要专业出身,经过层层选拔的……”明白他的意思的陆尔珣苦恼地放下手中的杯子,眉头皱了起来。
“行了!没义气的家伙!只不过叫你安排一个小小的职位而已,还推三堵四的!说什么好朋友,都是骗人的!”陆尓豪愤怒地站起身,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指着陆尔珣骂道。
“好了好了!谁不当你是朋友了!先坐下来,让我想想有什么职位适合你。”陆尔珣瞪了一眼见目的达成而笑起来的陆尓豪,没好气地说道。
“呵呵!璟之真是够义气!”
“财务部有个空缺,我明天叫他们不要招人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就去报道吧。”陆尔珣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记事本翻了翻后,抬起头对他说。
“我明天就工作辞了,后天就去!”陆尓豪嬉笑,根本没什么思考就回答道。
陆尔珣白了他一眼,“好好处理一下以前的工作。别到时候有什么问题!”
“我办事,你放心!”陆尓豪爽快地锤了一下自己的胸膛,表情很自负。“对了,你给我安排什么职务?”
“经理,配不配得上你陆少爷的身份?”陆尔珣没好气地回答。
“我一定不会辜负璟之的期望的!相信我的能力,你没有找错人!”陆尓豪拿起自己的外套,笑着说:“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这个已经被宠得目中无人,自视甚高的陆少爷迈着大步意气奋发地走出咖啡厅,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给别人提出了一个多么苦难的要求。
对了!也许在他眼里,这大概是陆尔珣的荣幸吧!毕竟他的“能力“可是很强的!因为是朋友的关系,他都没有在意工资了!
“主人,这样好吗?”将一切都尽收眼底的威廉,站到带着微笑的陆尔珣身边,悄声说道。
陆尔珣的笑容不变,只是唇角微勾,形成一个诡异的弧度,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将它拉的平整些,“有什么不好的?”他顿了顿,就着杯子浅浅地啜了一口,咖啡已经冷了,味道很苦涩。
“若是……”威廉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少年知道他想说什么。这样的草包,让他做财务部经理,难道不会出问题吗?
“你以为我会让他得到实权?”少年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威廉心中的小人再次出现。这个家伙!咬牙——
“听说最近公司里新招了个漂亮的秘书?”让威廉替他披上外套,陆尔珣漫不经心地询问。
“是的。”难道这个小恶魔看上她了?应该不会吧!胡思乱想地精英管家有些迟疑地继续说道:“不过好像听说,这个秘书作风不太好,公司里的女性都不喜欢她。而且,似乎挺奢侈的。”
“你说陆尓豪会不会看上她?”跨出咖啡厅的大门,迎面吹来的一阵风让陆尔珣打了个哆嗦。希望明天不会感冒。疲惫了一整天,觉得头有些晕沉的少年想道。这个破身体,真是太容易生病了。
仔细一思考,有些明白少年打算的威廉见状,皱了皱好看的眉,脱下自己外套给他披上:“主人,您先进去等一会儿,我马上把车子开过来。”
看着跑远的管家,陆尔珣有些无语,他拽了拽身上的西装,这家伙,竟敢把自己穿过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只不过是自己的下人,怎么敢跟他这么亲近!回去要他好看。
既然那么想,那请问小璟之,你怎么没把它脱下?这不符合你的风格啊!
当车子开进外面的铁门时,已经快十一点了。车内的陆尔珣看到自家大厅的灯还亮着,心里失笑。肯定是那个家伙,好不容易让母亲不要等门,早点睡,可是这个家伙一来,又开始浪费他们家的点了。
“宝贝!你怎么舍得让我再一次独守空闺!”
躲开迎面扑来的熊抱,陆尔珣瞥了一眼假哭的某人,淡定地上楼。
“那是你的外套?”见心上人已经上楼,安德烈面色一整,危险地眯起眼。
“不是……”威廉抽了抽嘴角,艰难地辩解。
看来三清道尊也帮不了他啊口胡!精英管家再次忧郁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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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16、生病 。。。
威廉很悲催,因为“外套门”事件,让小心眼的安德烈先生处处针对他,导致他的工作量直线上升。而罪魁祸首的自家主人非但没有阻止,还在一旁看好戏。
陆尔珣也很悲催,因为一个不当心,睡到半夜的他忽然就开始发烧。鼻涕流个不停,擦得自己的鼻子都变得红彤彤的。还要讨好冷着脸的李曼舒,应对安德烈没完没了的唠叨。
“哈啾!”陆尔珣的喷嚏声引来身边的安德烈一阵闷笑,他白了一眼捂着嘴正大光明偷笑的男人,恨恨地擦了擦自己的鼻子。
少年的喷嚏声非常的可爱,轻轻弱弱的,像极了小动物发出的声音。男人每一回听到,都会觉得很有趣。又想听,但又担心他的身体,所以心情有些复杂。
“主人。”尽责的管家出现在两人的背后,面上毫无表情,心里痛哭流涕地无视安德烈锐利的目光。
“什么事?”陆尔珣扫了扫大厅,没有发现李曼舒的身影。
“阿姨去熬药了。听说中药治感冒很有效。”把玩着少年纤长白皙的手指,安德烈平静说道。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幸灾乐祸!”陆尔珣闻言,脸瞬间一黑。用力抽回手,鄙视地瞥了他一眼。
安德烈无辜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威廉默默吐槽,两位,请不要在孤家寡人面前公然打情骂俏,他表示自己要磨牙。还有,主人,请不要像小孩子一样,因为这么幼稚的挑衅手段而炸毛。请注意,现在自己有正事要汇报。
“发什么呆呢!说完赶紧走人!”金发男人的蓝眸中透出不耐烦的信号。
噗——
精英管家喷出一口血。
在心里抹了抹下巴上的血,威廉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道:“主人,早上的时候陆尓豪跟他父亲大吵了一架,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不了了之。之后到了报社。现在刚从那家报社出来,看样子像是和别人打了一架。”
“别人?”陆尔珣挑眉。感觉鼻涕有要流下来,顾不上原本不屑的表情,连忙抽出纸巾,擦了擦通红的鼻子。
安德烈背过身去,捂住嘴,双肩像是得了癫痫般拼命抖动。
“应该是何书桓。”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威廉选择性失明了,“后来他也衣衫不整地走了出来。”
“哦。”陆尔珣将手中已经用过的纸团,用力扔到了那人的头上。
精英管家适时地退下,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如果忽略他同手同脚的走路方法的话,他显得十分的冷静。
“哦!我家宝贝的体/液!我会好好珍藏的。”安德烈兴奋地挑高眉,将头上的纸团揣进自己高档西裤的内袋中。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陆尔珣咬紧自己的后槽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上去,将茶几上所有的纸团都塞进了他的领子里。
“你这孩子!在做什么!”端着药的李曼舒看到沙发上混乱的场景,气沉丹田,一声怒吼。
陆尔珣尴尬地坐起身,只是没想到那个臭不不要脸男人竟然趁乱捏了一把他的腰。“妈,我跟安德烈闹着玩呢。”
陆尔珣笑着站起来,右脚不小心正好踩到安德烈伸出的左脚上,脚跟顺势碾了碾。男人迷人的笑脸一时间有些扭曲。
“这哪能玩!上面有细菌的!要是安德烈也感冒了怎么办!”李曼舒将药放在茶几上,生气地戳了戳少年光洁的额头,“快喝药!”
正欲辩解的陆尔珣看着黑漆漆的药汁里倒映出的自己的脸,咽口唾沫,头皮有些发麻,垂死挣扎道:“吃西药就可以了……”
“西药的副作用远比中药的大,你难道不知道吗?快喝!”
“阿姨懂得真是多啊!”安德烈感叹道。
脚上再次用力,满意地听到身后的人呼吸一顿,少年苦着脸,双手捧起药,可怜兮兮地注视着李曼舒。
李曼舒直接气乐了,“谁让你生病让妈担心的?”
安德烈再次不怕死地嘲笑喝完药后直吐舌头的少年,如愿地接收到一记佛山无影脚。
“乖——”李曼舒笑眯眯地拍了怕少年的头,端起药碗,“上去睡一会吧,也许明天就好了。”
陆尔珣无奈地点头,拽起身边的男人向楼上走去。
“睡吧。”将昏昏欲睡的少年圈在自己的怀里,没有睡意的安德烈半倚着床,翻看着从美国送来的、必须由他亲自处理的文件。
他的动作很轻,左手小心地拍着睡得不安稳的少年的背。房间内静悄悄的,两个人身边围绕着温暖宁静的氛围。
直到男人听到少年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咳咳咳——”睁开眼的陆尔珣止不住的咳嗽,眼睛因此而泛着泪水,雾蒙蒙的,煞是动人。
平时可能还会调笑几句的安德烈,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去顾及这些。他紧张地帮着少年顺气,眼中担忧和心疼满的像是快要溢出来一般。
“药——”咳得透不过来气的少年,指着床头柜,断断续续地说道。
男人手忙脚乱地打开抽屉,结果用力过猛,将抽屉整个拉了出来,掉在了地板上,“SHIT!”他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急忙将药递给少年。
拿着喷雾对着自己的嘴连喷了几下,陆尔珣的呼吸才慢慢地平缓下来。
替少年擦干净眼角溢出的泪花,经过多少次生生死死的安德烈苦笑地发现,自己的脚有些发软,因为这个少年。
理了理少年凌乱的头发,安德烈沉默地将他靠在自己的怀中。
很早就知道他有哮喘,可是今天却是第一次见到他发病,他发现,自己也许永远也不可能适应这种情况。
“阿姨好像不知道你有这个病。”沉默了半响,安德烈听到自己说。
陆尔珣点了点头,自嘲道:“真是富贵病。”声音还是有点喘,但比刚才的语不成调要好的多。
“怎么会得的?”
“小时候肺就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