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知进退、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真是丢他陆振华的脸!他面上不显,心里恨不得叫她好好地尝一顿鞭子,晚上看他怎么收拾她!
王雪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下场,依然巴着陆尔珣急切地询问道:“陆先生什么学校毕业的?现在在哪里高就?”
“伯母叫我璟之就行了。我现在还在念书,只是回国查看一下公司的运作,之后还要去美国。”陆尔珣笑着回答,右手捏了捏左手的手指。
一直站在少年身后的威廉知道,自家主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还在念书?”陆振华有些好奇,“在什么学校?”
“呵呵。”陆尔珣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谦虚地回答,“不算什么,只不过是哈弗而已。”
“学校不好没关系,只要以后事业好就行了。”王雪琴连忙安慰,接着又有些炫耀地说道:“像我们家如萍,考进F大又怎么样?还不如早点结婚比较现实。”
陆尔珣和威廉齐囧。
陆振华的老脸有些拉不下来,他尴尬地看了一眼不语的陆尔珣,转过头阴森森地对王雪琴骂道:“还不快给我滚上去!”
王雪琴向来怕这个脾气暴躁的男人,此时听到他的骂声,吓的不敢多说一句,仓皇地就朝楼上躲去。
“她没什么见识,璟之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陆振华放下手中的烟斗,脸上泛起一丝黑红。
“没什么,伯母只不过不了解这些而已,我怎么敢介意呢?”
上了楼的王雪琴风韵犹存的脸有些扭曲,心里早就把陆振华给骂了千遍万遍,暗道要不是因为放不下尓豪如萍他们,她早就一脚把这老不死的给踹了,什么黑豹子白豹子,现在还不是一个只会在家里逞威风的孬种!什么东西!呸!
待看到房间内下人提上来的礼物,她眼珠子一转,立马走过去拆开包装纸翻看起来。
看这个人参的品相,几十年怕是长不了的!
还有这镯子的水色,比她藏了好几年的首饰还要好!
还有这玩具车,隔壁翻译官的儿子也有一辆,听说是国外进口的,要好几百!
……
王雪琴越翻眼睛越亮,这个陆璟之真是个有钱人,出手那么阔绰!不愧是老爷的朋友。不像是那个何书桓,还什么南京外交官的儿子,来了那么多次,连个*都没送过!
心里的念头越来越坚定,肥水绝对不能流到外人田里。如萍这个不中用的东西,这一次一定要逼着她,把这个金龟给领回家。要是不行就梦萍上,年纪也差不多。虽然梦萍只有十六岁,但是不是她自夸,那样子长得和自己年轻时八分相似,活脱脱的美人胚子,还不怕勾不过来?
有了这样的女婿,看傅文佩这只老狐狸精到时还怎么跟她斗!
送走了陆尔珣,陆振华危险地沉下脸,一步一步地走上楼,经过书房的时候从抽屉里掏出自己的马鞭,慢慢地向王雪琴的房间走去。
“你在干什么?”陆振华一脚把门踹开。
正坐在床上开心地试着新镯子的王雪琴吓了一跳,忙抬起头,就看见陆振华手持着上次打陆依萍的鞭子,面沉如水地站在门口盯着她。
王雪琴惶恐地站起身,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干笑道:“老爷,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怒不可支地抬起手照着王雪琴的身上就是一鞭,“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算计!第一次见面就敢那么说!你还要不要脸了!”
王雪琴尖叫着逃开,“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我希望女儿有个好归宿,这有什不对!”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今天我一定要给你一个教训,省的你出去丢我陆振华的脸!”陆振华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他狠狠地盯着王雪琴披头散发、带着恐惧的脸,危险得像是一只被激怒的狮子。
“当初何书桓来的时候,你不是也没说什么!”王雪琴抱着自己的头,被打得四处乱窜。
“他何书桓这种人能和人家璟之比?”陆振华狠狠把鞭子扔到地上,指着王雪琴,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告诉你,王雪琴!要是你以后再在璟之的面前说些有的没的,别怪我不给孩子们面子!”
王雪琴坐倒在地板上,大声哭喊道:“我们的女儿怎么了!难道就配不上那个陆璟之了?”
“就算他们要在一起也是他们的事,你少在一边丢人现眼!”陆振华不理会这个撒泼的女人,“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房门。
“呜——陆振华!你这个孬种!我就是要让我女儿嫁给这个陆璟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是为了依萍那个小贱/人……”
“你说,照陆振华的脾气,王雪琴现在有什么下场?”陆尔珣撑着下巴,笑着看着窗外。
“不知道。”威廉推了推眼镜,心里为那个九姨太默哀。他家主人这一招借刀杀人,实在是太恐怖了,他表示胆战心惊。
作者有话要说:好肥的一章啊!yo~yo
听取亲们的意见,我准备写一个小番外,来说明一下小璟之对安德烈的矛盾想法
(ˉ(∞)ˉ)
表示“【】”内为《烟雨蒙蒙》原著
14
14、番外 未眠 。。。
昏暗的工厂,单薄的工作服,四处都是带着恶意的目光,瘦弱的少年在刺鼻的化学气味中,吃力地搬运着比他体重还重的货物,脸上泛着不健康的青白……
灰色的场景瞬间一变,红色的火焰和鲜血交织成一片,躲在暗处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大街上的激烈火拼。待长时间的枪声渐渐沉静下来,少年漆黑的眼眸中诡异地闪过一道光。他小心翼翼地走出来,将压在车中昏迷的金发男人拉出……
警觉性一向很高的安德烈,在睡梦中被身边人沉重地呼吸声吵醒,他慢慢睁开眼,就发现那人脸色发白,满头大汗,洁白的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他心下一惊,知道少年是被梦魇给缠住了。连忙抽出手,轻轻拍打那汗湿的秀气小脸,声音极尽温和地唤道:“璟之!快醒醒!”
陆尔珣听不见尽在耳旁的呼唤,只觉自己的头很重很重……
面前男子不屑地省视,少年直挺挺地跪下,不甘而又屈辱地诉说着什么。
陆尔珣晕晕沉沉得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张开嘴痛苦地喊着:不要说!不要求他!
可是像是隔了一个透明的罩子,里面的两个人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金发男子好似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嗤笑了一声,弯下腰,漫不经心地抬起少年的下巴,对着身边的手下说了些什么,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够了!够了!滚开!
场景又是一换,还是那个少年,坐在空旷的屋子里埋头苦读,桌上放着大堆大堆的资料和一份早已经冷却的饭菜……
跌跌撞撞地从交易所里走出,男人耻笑的表情……
滚开!那早就过去了!滚啊!
被强压在床上挣扎的少年,衣不蔽体的躲避,慢慢划下的利刃,满脸的鲜血,第一次的开枪……
强行注入的药物,犯瘾时的生不如死,那一双冷酷的蓝眸……
不——
心急的安德烈被陆尔珣突然张大的双眼吓了一跳,“璟之——你没事吧?”
“没事。”少年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只不过做了个噩梦,没事。睡吧……”他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平静的音调在黑暗中有些诡异。
“哦,没事就好。我一直在你身边,别怕。”安德烈松了口气,将少年瘦弱纤细的身子抱进怀里,温暖的大手在他身后轻拍,另一只则仔细地替自己和怀中人掖好被角。
“恩……”陆尔珣应了一声,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睁开眼睛,听着身后平稳的呼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窗外的月光很好,有几丝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洒在了两人睡的大床上,银色的,像是流动的河水。一棵白玉兰树的影子印在帘子上,一阵风吹过,枝干便随着摇晃。
陆尔珣怔怔地看着,像是看着什么旷世美景,但若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少年的目光没有焦距。
他爱旁边的这个男人吗?
不知道。也许是爱的吧——因为这个男人给了他出人头地的机会,给了他无微不至的关怀,给了他从没感受到的保护与温暖,更给了他不求回报的爱恋。
可是这真的是爱情吗?
他恨旁边的这个男人吗?
恨!毫无疑问的!从前他是那么恨他。就是他逼着他第一次杀人!就是他夺走了他仅有的尊严!就是他把自己控制在手中!就是他给自己注射了药物,折断他的羽翼!
可是那只是从前,现在呢?
陆尔珣有些迷茫。
他们这种奇怪的相处方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好像是那一次,他被叛徒一枪打穿了肺部,强撑着回到总部,晕倒在这个男人面前之后。
犹记得当时以为自己死定了,睁开眼便看见了他一脸纠结的表情。当时想了什么?对了!这个人怎么好像吃到苍蝇一样?
再然后?
就是这个男人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他爱上他了,想要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当时自己什么反应?好像是笑得伤口都裂开了。
他们俩都是自私冷情的人,怎么可能动心?怕这又是男人戏耍他的手段吧!
可是他温暖得让人心颤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他从不相信爱情。从小在那个大宅子里生活,见惯的是女人间的勾心斗角和彼此陷害,是陆振华见一个就领回一个,又一个个抛在脑后。
小时候看话本,看到《梁祝》的时候就想,世界上真的有生死与共的爱情吗?
想必是没有的吧。
要不然逃难的时候,怎么会见到这么多被丈夫抛弃,独自一个人流浪的女人呢?又怎么会在美国的平民窟,看到那么多为了活着而让妻子出去当流莺的男人呢?又怎么会在昏暗的巷子里,看到那么多面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婊/子呢?
他不相信爱情。
可是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听不懂自己的话吗?
成天讨好他有什么用,这能弥补之前所做的一切吗?
说了不要总是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他!他会吃不下饭的!
不要以为替他挡了一刀,他就会心软。他心肠硬的很,可不会中什么苦肉计!
工作越来越忙,对股市的把握也越来越顺手,替他们斯图尔特家赚的钱也越来越多。可是为什么连这个家伙的情人都来找他的麻烦?当他是好欺负的吗?
就算当着他的面将从前的情人全部枪杀又怎么样?
陆尔珣在心中嗤笑,他还没有明白吗?自己根本不相信爱情!
可是金发男人的做法的确给他带来了便利,他可以更好的动用整个家族的资源,身边的人也不会因为自己的肤色和年纪而忽视自己。当然,隐藏在恭敬下的鄙夷和厌恶他怎么可能看不到呢?
他已经不像从前了,他开始明白所谓的面子根本值不了几个钱。只要他们不敢违抗自己的命令就行。只要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来慢慢安排……
什么时候习惯了安德烈这个家伙狗皮膏药般的黏糊和殷勤?
三个月?半年?一年?还是两年?
虽然还是不给他一个好脸色,可是心里的安宁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他为了自己而和家里的长辈闹翻,更借此机会将所有不满的声音除掉,一鼓作气地登上了斯图尔特家族当家的位子,对自己笑得满脸讨好。
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不是告诉他时机未到吗?现在这样,折损了那么多的手下和势力,实力大减,被别人捡到了便宜怎么办?妄想他会感动吗?难道自己之前在他手上受的苦就一笔勾销了吗?
想得美!
算了,就这样吧。这样一个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懒得理他!
可是谁准他溜进自己的房间!你现在只是个搭伴过日子的,而且还在考察期而已!到底合不合格还要看自己的脸色!
就是这样,被缠上了……
回过神来的陆尔珣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真是便宜他了。明天还是好好地让他吃一顿瘪吧。不给他留早饭怎么样?
陆尔珣动了动身体,将自己窝在男人温暖的怀里,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安稳的睡熟了……
窗外的月光依旧明亮,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现在到底爱上他了没有呢?
爱?
也许吧……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送上!鼓掌!!
此段写得有些纠结——
不知道有没有写出小璟之纠结的想法呢?
其实他到底有没有爱上安德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其实偶也不知道,泪……)
安德烈真可怜,偶对不起你!
安德烈:干掉你!
15
15、陆尓豪 。。。
陆尔珣坐在车内,刚结束了一场应酬的他有些疲惫,正闭着眼假寐。
驾驶座上的威廉平稳地开着车,呼吸放得很轻。
初夏的夜晚,空气有点凉凉的,路旁的树木一颗颗向后倒退着,影子倒映在车窗上,忽明忽暗的,让人无端感觉到一丝寂寞。
“主人……”威廉轻声唤道,语调有点儿迟疑。他忽然有种不想打扰两人之间安宁气氛的想法。
“什么事?”陆尔珣睁开眼,声音很清醒,只是稍微有些沙哑。
看来回去要让下人做一碗冰糖炖雪梨,听说那东西对嗓子好。最近正在研究中国食谱的威廉心中想道。嘴里依旧恭敬地回答着陆尔珣的询问,“刚才路上走的像是陆尓豪少爷。”
“他轮的到你叫少爷?”陆尔珣闻言回道。
威廉无法在他分不出是喜是怒的话语中感觉出他的想法,握着方向盘的的手微微握紧,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他在心里默默说道。
“只有他一个人?”陆尔珣难得没有跟他计较。
“是的。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威廉吁了口气。三清道尊,感谢保佑,让自己逃过一劫。因为在美国,上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