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破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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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破重生-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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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二人背后又有一名士兵从悬索上一跃而下,这名士兵腰间拴着那根长长的缆绳。那名士兵跃下之后,连忙向姚平和苏简大声汇报,道:“奉陈将军号令,全部渡河士兵从新的滑索上渡河。陈将军言道,万望保证新滑索的安全。”
“拾”突然大喝一声,道:“老捌,别管其他,将那铁锁一斧劈了!”“捌”手上动作加快,南征军结成的圆阵便立即开始吃紧,“捌”一斧劈来,登时一蓬血雨,一名南征军士兵被拦腰斩断,哼都没哼一声。圆阵立刻出现一个缺口。苏简高声喝道:“弩机手,放!”一排弩箭在极近处向“捌”急速射去。而“捌”竟然只是随意挥了挥手,将弩箭都拨了开,不少箭枝落在“捌”的身体上,箭头竟然会滑开去,无法射伤敌人。
南征军一见此景,心中便先怕了,片刻之间,圆阵立时溃散,难以再聚。苏简大声叫道:“射他头脸面目!”众兵在慌乱之下,竟没有人能再有这样的准头。这毕竟是一支年轻的队伍啊,虽然这些士兵练兵多时,但是所有人,包括苏简这样的将领,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真刀真枪的打斗,血溅四野的杀场。
姚平见了此景,突然叫道:“到我这里,重结圆阵!”苏简一回头,见他把那将用作缆索的长绳在腰上揽了两圈,双足牢牢地钉在地上,手中的一支长枪深深插入土中。姚平狞声道:“不怕死的赶紧到老姚这儿来!老姚在,悬索在!”苏简知道姚平豁出去了,马上号令剩余的士兵重新组成圆阵,命盾牌手护在姚平前方,而弩机手在盾牌手身后伺机放箭。而早先就存在的那根悬索,已经无人护卫,在“捌”的面前显露无疑。
这时候战况稍稍停顿,而两根悬索,此时都静静地悬着,暂时再没有士兵再渡河过来。
苏简想,莫不是陈将军真的弃了旧索,让所有的士兵从新索过来。她看了姚平一眼,心想,那老姚可要吃力了,还有两万多人啊!不打退这些来犯之贼可怎么是好!想到这里,她望望右峰,一转头见到田纥,伸手将他唤到身前,指着庾信道:“小田纥,你带庾校尉去右峰,传我号令,着右峰上的征南军,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先消灭左峰山石上的敌人!”苏简的品级比庾信高,此刻这般一说,就如军令一般。庾信没有任何异议,往田纥身边一站。
田纥接了腰牌,一点头,道:“嗯,右峰较缓,登高再以弩箭进攻比较吃亏,好在我军弩机的射程长一点,比较有优势,再叫盾牌手悄悄从右峰后面绕过去便是!”


第五十六章 遇险

 沅水南岸的战况不断变幻,然而直到南征军有力量能够消灭左峰上来袭的黑衣人之前,主动权始终掌握在来袭的“拾”与“捌”手里。只是此刻,这两人面对着两条空空荡荡的悬索,心中开始有点疑惑。
“拾”对“捌”朗声叫道:“老捌,别理他们故布疑阵,如前所议,速速将那铁锁砍了!”
“捌”依然迟疑了一下,这时却听姚平闷哼了一声,系在他腰上的绳索明显开始吃上了力。苏简一声呼哨,在姚平身侧结阵的士兵围得更紧了。“捌”巨大的身体略略转了转向,朝着姚平等人一步步地走来。
苏简听了两人对话,心中已经大概明白了对方的计策是什么。刚才自己依稀见到的那个向北岸而去的身影,是一个假扮南征军战士传讯的人,这人到北岸后假传讯息,意在欺骗陈去华和木清寒亲身涉险。而“捌”先行切断北去的悬索,意在阻止南征军继续派人向北岸报信,这样南北两岸的南征军传递消息之路断绝,保不定陈去华这样的高级别将领可能亲身犯险。
待陈去华与木清寒,哪怕是其中一人,在悬索之上渡河的时候,再由“捌”斩断南来的悬索,陈木两人万无生还之理。只是此计的关键之处在于时机,如果时机选择的正好,那么能够教南征军损去主将与军师,这西路怕是要从此断绝,乖乖回师。但是如若时机没有选择好,只怕敌人还会退而求其次,目标是将渡河的通路斩断,然后全歼已经渡河的南征军,折损西路的有生力量,并且减缓西路军前进的步伐。
敌方唯一没有料到的变数是木先生设计的那根额外的悬索。而就算是苏简自己,此刻也无法判断,陈去华等人究竟下一步会怎样行动,究竟会选哪一根悬索渡河。
而此时,“捌”已经攻到圆阵之前,苏简连忙集中精神,号令道:“盾牌手,掩护!弩机手,射他要害!”
而“捌”似乎浑不怕这些手段,他手中的大斧一转,一大排盾牌手被直推出去,有几人手中的盾牌被直接砍裂。盾牌手身后的弩机手发连珠箭射向“捌”,尽数被捌随手拨开,只有个别枝箭矢射中“捌”的身体,但都无法刺入,纷纷跌落在地面上。
苏简见情势危急,而姚平此刻手无寸铁,正在奋力立稳脚跟,与悬索上传来的力量相抗。她从地上拾起了一只盾牌,掷给姚平,自己一咬牙,握紧了佩剑,着地一滚,已经来到“捌”的身前。她身材比较小,跪在地上只到那高大汉子的腰腹之处,正面对着那些被系在“捌”腰上的首级。一时间,浓浓的血腥气传来。苏简此刻什么也顾不得了,深吸一口气,举剑向“捌”的小腹刺去,她以前在科里的时候,好歹也上过些教搏击的课程,知道小腹是人体较为柔软的部位。哪知锋利的佩剑刺去,那人的小腹便如钢筋铁打一般,丝毫不受力。苏简只觉得刀锋一滑,就从旁侧滑了开去。
然而只听“捌”怒吼一声,苏简见到剑上有血,知道自己还是将他刺伤了。苏简仰着头偷觑了一眼,只见“捌”乱发飞舞,眼露凶光,低头瞪眼看着自己,喉咙里咕噜咕噜的,仿佛要吃了自己似的。苏简故技重施,就地一滚,翻身想起立,却听背后如水尖叫一声,背上有一道劲风袭来,心道不对,连忙又扑地滚开。只听“铮”的一声,那巨斧只偏了数寸,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复又抬起。苏简仰面见“捌”凶神恶煞,巨斧如影随形般跟了过来,心想,此番万万躲不开了。正在这危急之时,不知是谁从背后伸出手,拉了苏简的衣领,硬生生将苏简朝后扯了一丈有余。接着一柄长枪朝前递出,苏简一侧头,见是庾信不知何时又回到自己身侧,在最危急的时刻出手相助。苏简鬼门关门前走了一圈,此刻脸白如纸,上下牙齿打架,双膝打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庾信颇为冷静,手中一杆长枪,极快地冲着“捌”的面门点到,“捌”对庾信的枪法颇为忌惮,当下放过了苏简,反手之下,巨斧朝着庾信的枪杆劈去。然而庾信手中的一杆枪,就如毒蛇出洞一般,时刻不离“捌”的面门,逼得他不得不时时用巨斧格挡。恰在这时,“拾”高声叫道:“老捌,快!北岸有人过来了。”
众人听了此话,都朝沅水上空看去,之间姚平腰上所系的绳索之上,与原先拴在河岸上的条铁索之上,同时出现了些影影绰绰的身影。“捌”迟疑了片刻,突然大力挥斧隔开庾信的枪尖,飞快地奔到铁索之前,高高举起巨斧,双目紧张地望着铁索之上的人影,眼看手中的巨斧就要朝铁锁砍去。
苏简也焦急地朝那一团水雾中看去,她见到来人一身黑衣,身着软甲,看上去正是陈去华的服色与身形,她只觉得心都快要跳到了嗓子眼。而“捌”不再迟疑,手中巨斧奋力劈下。
就在那巨斧将要落下之际,只听“砰”的一声大响,一股刺鼻的火药味传来,“捌”向后退了好几步,手中的巨斧向空中掷出,却全无准头,在空中转了几个圈之后,“扑通”一声,落入沅水之中。
这时来人已经轻轻巧巧地跃上了南岸,苏简定睛一看,来人不是陈去华,却穿着陈去华的软甲。此人是原火字营的校尉李三扬,在他身后,悬索上过来了好几名李三扬手下的副尉,人人都带着好些火器。众人围在“捌”的身侧,形成了一个包围,紧张地注视着包围圈中的人。
而被南征军包围的巨汉“捌”,此刻,赤着的上身摇晃一下,一跤坐下,轰然仰面躺倒。苏简远远见到他双目突出,尽是赤色,而胸腹之间全是密密麻麻的血点,心知他是被“霹雳雷火弹”之类的火器射中。那名巨汉,再怎样恐怖,到底也是血肉之躯,如何能抗拒这从雷火弹中爆裂四散开的铁砂钢片之类。苏简见他上半身忽然一抬,口中涌出一汪鲜血。包围着他的南征军吓了一跳,纷纷往后退了一步。而这巨汉“捌”再次躺倒在地,这回是真的一动不动,死透了。
山崖上的“拾”见此情形,连忙号令手下的黑衣人,准备朝左峰后撤去,却不防身后一声大喊,只见一群南征军手持盾牌与长刀,从他们背后悄悄袭到,此时不知是谁一声大喊,南征军纷纷朝着黑衣人猛攻过去。而黑衣人此刻背后是陡峭的山崖,退无可退,手中的弓箭在这种面对面交锋之中全无作用。南征军此时大占便宜,往往几副盾牌一并,就能将一个黑衣人挤下山崖去。
那名叫做“拾”的老人见势不妙,从崖上纵身跃下,在南征军的呼喝声中,竟然跃入湍急的沅水之中。庾信等人带人匆匆赶至沅水边,水边人影全无,只见水流依旧湍急,只是雾气缓缓散去,浪涛之声愈发震耳欲聋。庾信扔了一片碎裂的盾牌残片入水,倏忽之间,那盾牌的碎片在水中就已失去了踪迹。
少时,山崖上的黑衣人已经全歼,不少人是自行从山崖上跃下毙命的。庾信命人打扫战场,收拾了双方的遗体。而姚平这边,绳索之上,此刻竟然有辎重包裹依次滑到。姚平见过来的不是士兵,气得哇哇大叫,他身旁的士兵马上帮他持住那条缆绳悬索,将姚平缓缓解下。姚平立时坐倒在地上,喘了半日。
渡河的秩序又开始逐渐恢复。由于姚平和苏简两人经历一番剧斗,都脱了力,暂由李三扬和庾信负责指挥渡河的士兵一一暂歇。李三扬手下的几名副尉被派向四方,查探这些来袭黑衣人的蛛丝马迹,并且寻找可供大军暂歇的场所。少时陈去华与木清寒渡河南来,见到狼藉的战场,和抬到一旁的死难将士遗体,以及“捌”那恐怖的尸骸。两人都是吃了一惊。
陈去华走到苏简面前,见她满面尘土,头发散乱,身上手上脸上到处都是已经干涸的血迹,双目直直地望着前方,视线似乎并没有落在任何一个地方。他轻轻地叫了一声:“苏校尉——”
苏简像是突然醒了神一般,抓住陈去华的手,激动地道:“不是我下令的!真不是我下令杀人的!我不想杀这么多人!”她蹭地站起来,道:“姚大哥没事吧!苏茹、苏双呢?还有田纥呢?庾信、庾信在哪里!”陈去华突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小心地拍了拍她的肩头,道:“兄弟,莫慌,大家俱都安好!”苏简说着说着却停不下来,叫道:“老大,我刚才以为是你从北岸来,那个巨人要将悬索砍断……”说到这里,苏简突然掩面抽泣起来。如水自后上前,轻轻拍拍苏简的肩头,向陈去华微微摇头示意。
陈去华微微有些尴尬,可是苏简适才一声“老大”,仿佛陡然间重又拉近了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那段在阆苑小营练兵的日子一般。陈去华心头温暖,却微微觉得有点异样。而苏简这么一哭,却也是释放了心头的情绪。过去几日里,无论多少次在心中对陈去华冷嘲热讽,她只怕都是一直在关心此人的安危,从未有一刻真的放下过。
恰在此时,韩博走到陈去华身边,黑着脸闷声说:“陈将军,末将请求彻查邓晏之死。”他说着神色有些鄙夷地看看苏简,而苏简此时也恰恰抬头,伸手抹了抹脸上未干的泪水,充满敌意地冷眼看着韩博。虽然南征军阵中第一个殒命的就是邓晏,可是苏简还是觉得邓晏与此次遇袭脱不了干系。眼前这位既是邓晏的上司,那么苏简也不愿就此善罢干休——彻查,当然要彻查!


第五十七章 去疑

 当日上午,所有三万西路南征军自两条悬索都渡过了沅水,下午又疾行了约四十来里,赶到了一处山间的谷底处扎营。这时候,陈去华才有机会召开西路进入天炎部境内以来的第一次高级将领会议。
这次在沅水畔被人伏击,西路南征军一共折了七十九名士兵、四名什长、一名副尉(就是邓晏),伤了不下两百人。歼敌共三十七名,包括一名敌军大将——就是那叫人见之丧胆的“捌”。西路军以己方数倍伤亡,才换来了大军顺利渡河,可谓损失不小。
当然,西路军也不是全无收获。一是擒获了一名冒充南征军的黑衣人,木清寒木先生亲自安排了连夜审讯。二是发现了一名危急时刻能够指挥的年轻小将,不是别人,正是田纥。苏简这才明白,那是庾信为什么能够在自己最为危急的时刻,回到河滨,伸手救了自己一把。原来庾信率领众人绕道左峰之后偷袭黑衣人的时候,发现田纥这孩子号令得当,人手分配得井井有条,索性将指挥权交给了田纥,自己回头去帮苏简。
众人听了庾信一说,纷纷对田纥这孩子刮目相看。苏简是南征军中以指挥阵法而闻名的校尉,只有十八岁,就已经令人侧目了——而田纥这孩子,今年只有十五岁。
陈去华征得苏简同意,将田纥升做什长,从苏简属下调离,归至庾信麾下,寄望他能够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更多地发挥所长。
嘉奖了田纥之后,大帐中的气氛开始变得凝重,苏简和韩博颇有些剑拔弩张地站在陈去华和木清寒身前,带着敌意地看着对方。两人同时开口,对陈去华道:“陈将军——”
这时木清寒清了清嗓子,阻止两人开腔,道:“两位校尉,且听在下说说!”韩博甚是尊敬这位“第一谋士”,因此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乖乖闭嘴退到了一边。而苏简,苏简和木先生太熟了,再加上她自身的性格,什么都是往脸上放的那种,苏简自然在脸上写了不少不满,嘟了嘟嘴,慢慢退下。
木先生焦黄的面皮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冷冷地道:“苏校尉,我猜你定是以为此次遇袭,与那邓晏不无关系!因此,你总觉得应该彻查邓晏——和与他一起共事的斥候,对不对?”他说了这句之后,转头向韩博道:“韩校尉,我以为你想在大帐之中分说之事,必是邓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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