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微笑,“年兄,我是应琸,行六,他是向长明,我的——”
“夫君,我是他夫君——嗷!”向长明捂着肚子。
“——护卫。”胤祚脸色不变,“四哥,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好。”胤禛颌首。
其实哪里需要胤禛多费心思?一路上的住所都由隐匿在暗处的粘杆处准备妥当,胤禛只需要住进去就行了。
这是一个三进的院子,现在是胤禛的了。
“做得很好。”胤禛点头,如此可见,粘杆处这些年的布置还是不错的,“把这一带的情况拟了折子递上来,我需要尽快入手。”
“是,主子。”这不是难事,他们在这里两年,手里还是有几分势力的,主子要的资料他们从来的第一天就开始收集了,“属下回去整理一下,两天后给您。”
“嗯,退下吧。”胤禛走到书案前,挽袖磨墨。
粘杆处的人迟疑片刻,“主子……属下等发现外面似乎有人窥视主子,主子的意思……”
胤禛捻着徽墨的手顿了一下,“外面的暗卫是皇父的人手,不用管他。”
“是,属下告退。”
胤禛看向窗外,园中的小池水已冻结成冰。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接近年末,皇父至今未下诏让他回京,今年怕是回不去了。皇额娘估计要埋怨皇父了呢。
皇父到底是,闹哪门子的别扭?胤禛想了想,觉得没有哪里不对啊,摇摇头,大约是皇父的心思,他还是没揣摩透彻吧。
“四哥?我进来了?”胤祚推开门,勤快的接过哥哥手中的墨条研墨,“四哥这是怎么了?”
“无碍,刚刚只是想,该上折子给皇父和皇额娘请安。”
“也给四嫂?”胤祚苦着脸。
“自然。”胤禛提笔在折子上书写,一字一句恭谨谦卑,毫无逾矩之处。
十天一次的折子,皇父除了“朕躬安”,“知道了”,“照办”,“尚可”之类的朱批,连句亲密话儿都没有。胤禛递了几次私信,没见有回话,干脆也不写了。总是要弄清皇父的心思,对症下药才好,至于现在?哼,先冷着吧。
于是,许久没接到胤禛私信的皇帝,再对比皇后、徳贵妃、四福晋手中厚厚的一封信,附带各种特产,成功的让别扭小心眼的皇帝陛下鬼畜了,前朝后宫陷入一片水深火热。
所以始作俑者浑然不知的上折子、给福晋寄信的行为,完全是火上浇油。胤祚抚额之后,决定保持沉默。
王公大臣们,你们一定要挺住!胤祚没多少同情心的幸灾乐祸。
看着哥哥将折子上的墨迹晾干,胤祚连忙捧了热乎乎的湿帕子给他净手,“四哥的字写得真好”
不提还好,胤禛瞪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你的字愈发的不长进!得了空不去临帖子还在这里打浑?”
胤祚默默扭头,四哥我是在夸你啊!有我什么事啊?怎么话题能扯到我身上来呢?“咳,四哥,你看到年末了,皇父估计是想不起来还有两个儿子在外面了,咱们买了年货自己过吧?”没错!就是这样!别管皇父什么的了!终于能和哥哥一起过个年不用穿着正装大衣服坐着当雕像了。
胤禛看着胤祚一脸期盼的模样,点了点头,“如此,这次便罢了,日后定要好好习字。”
“是是,我知道了!”
“嗯,让年羹尧和向长明一起吧,总归这个年是要一起过的。”
“……是。”年羹尧!谁想和他们一起过啊!
于是,胤祚与年羹尧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半个月掐一架的日子开始了。时间久了,虽然看彼此都忍不住刺一两句,但是感情却是上去了,偶尔还能边讽刺边给对方斟酒。所以说男人的友谊啊……
某日,胤禛办事回府,没见到胤祚挡在年羹尧面前问安,颇感奇怪。
“呦,四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比胤禛还大上一岁的年羹尧跷着腿坐在椅子上,没个正经。
任谁也不能把这浑不正经的人与日后权倾朝野,功高震主的年粒⒛甏蠼氲揭黄稹U飧鋈盟职в滞诽塾窒铝松币獾哪炅凉Γ≌獗沧樱颐鞘欠衲艽油返轿簿枷嗟茫扇欢蚊髦飨统嫉募鸦埃
“何事?”胤禛也不理他神神秘秘的表情,自顾自地斟了茶。
年粒⒈砬榇袅艘幌拢迷诒回范G的从容打击多次,恢复的也快,“刚刚你家里来了信件,说是让六少爷回府呢。”
端着茶碗的手顿了顿,“额娘之前就提过给六弟娶妻,也是该回去了。”
一开始胤禛是与胤礽同行,九月份太子哥哥被皇父召回京,十二月初大哥与八弟回京,胤祚与向长明就跟在胤禛身边办事。
如今,连胤祚都要回去了,皇父你是怎么想的?
“你们兄弟啊,都多大的人了,爹娘还看管的严!今天这个回去理家,明天那个回去看望娘亲,哪像我,早早的就被赶出来见市面!爹不疼娘不爱的……”一想起家里几个为老不尊的恩恩爱爱,年粒⒕臀约汉透绺甾湟话研了崂帷
“阿玛的决定,做儿子的听从就是。”胤禛垂下眼帘,古井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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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我得到一个消息,说是这福建的巡府与海寇官匪一家。”年粒⒚乓桓攵济挥械南掳停霸勖且灰嫣煨械溃笞槐剩俊
胤禛斜睨了他一眼,把年粒⒘成系逆倚Τ沟锥辰
“咳,是将其绳之以法,以正国道,财产统统充公!”年粒⒈砻嫔洗笃萑唬谛娜蠢崃髀妗
应禛应四少爷诶!您老又不是什么官宦子弟,怎么一心向着朝廷?……等,等等!他总不是……朝廷命官,奉旨微服出巡吧?
……娘好像之前——八个月前——来信提到过,谁谁谁奉旨巡视沿海?那封信他扔哪儿去了?一定要找出来!
胤禛端起茶碗,掩住唇角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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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玄烨对这个人可是印象深刻。
他曾经也给予厚望:“始终固守,做一好官”,禛儿对此人也是恩宠有加,视为左膀右臂,只可惜到最后猪油蒙了心,再加上恃宠居功,功高震主,被赐了自尽。
当然,这不是主要的。
雍正二年,年羹尧奏谢赏赐珐琅鼻烟壶新茶和鲜荔枝折子里,禛儿还朱笔写了玩笑话与他,【还有笑话:京中有一姓刘的道人,久有名的,说他几百岁寿,不可考。前者怡王见他,此人惯言人之前生,他说怡王前世是个道士。朕大笑说,这是你们前生的缘法应如是也。但只是为什么商量来与我和尚出力?王未能答。朕说,不是这样,真佛、真仙、真圣人不过是大家来为利益众生栽培自己福田,那(哪)里在色像上着脚。若是力量差些的,还得去做和尚、当道士,各立门庭方使得。大家大笑一回。闲写来令你一笑。】
闲写来令你一笑……令你一笑……一笑……
好!就算是禛儿玩笑之言!他的禛儿御折上经常批一些如此之类话,然而年羹尧你太放肆了!禛儿亲自设计的珐琅赏赐给你你还不知足还敢上折子讨要更多?而禛儿还真批曰【珐琅之物尚未暇精制,将来必造可观。今将现有数件赐你,但你若不用此一“贪”字,一件也不给,你得此数物,皆此一字之力也。】
朕还一件都没有呢!
现在,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和这么个人在一起“谈笑风生”?!
玄烨觉得,晚膳用的饺子,醋放多了,他不仅胃里酸,都酸到头发丝了!
年遐龄早已外放湖广巡抚,官居正二品封疆大吏。但是似乎出现了什么变化,才导致现今的年羹尧游山玩水,毫无科举为官之意。据雪月等暗卫传回来的信件,这年羹尧可是对目前的悠闲生活满意的很。
“来人!给朕好好查查年家!”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被度娘百科坑了……
年遐龄长子康熙十年出生的年希尧,康熙十八年出生的次子年羹尧。至于什么年法尧、年则尧、年述尧是堂兄弟……
【苦逼脸】我已经连续三个夜班不安生,一夜到天明了……然后回到家倒头睡一天=口=
50下诏回京
自打年羹尧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一封皱巴巴的信之后;态度就变得有些诡异。
在年羹尧一连几日盯着他看之后;饶是胤禛也不得不蹙眉,“年羹尧;爷脸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你看数日不倦?”
“啊哈哈哈!那个;四爷您貌美如花……啊呸!您面白如玉风流倜傥颜如宋玉貌比潘安肤若凝脂……别说几日;就算是看十年二十年那也是不倦的。”
这厢年羹尧口若悬河,胤禛只是不时翻书一页;“昨儿个你到群芳楼的酸话没说完;今日在我面前浑说。”
年羹尧一下子哽住了。
“噗。”胤祚摆摆手,“年兄向来是有风情的,可是哥哥对此等事最为不趣,年兄有话还是对群芳楼的花魁说吧。”
胤禛斜睨了胤祚一眼;“物什都收拾好了?”
“是。”胤祚赶紧摆出一副正经脸。
“即使如此,过了午时就走罢,你已是拖了几日,当心阿玛生气。”生气?或许是个好主意……
胤祚不理会向长明漆黑的脸色,可怜兮兮的说,“我的好四哥,好哥哥,年兄今儿个可是说了,那群芳楼新进的清倌儿今日开苞,兄长就让弟弟见识见识吧~”
“胡闹!”胤禛将书拍在桌案上,“你便是想,家里有的是教导你人事的……侍女,去那种地方浑闹什么?”
自从经历了南华阁的不愉快之后,胤禛本能的厌恶烟花之所。
哼,要是朕当政,尔等诸人必将没有寻花问柳的时间!朕日夜辛劳,怎能放过你们?在心里默默的把胤祚列为重点“关照”对象,胤禛一双寒星般的眸子竟然隐隐流露出欣慰的感觉,直让胤祚讨好的笑僵在脸上。
“应禛兄弟啊,这常言道呢,人不风流枉少年啊!听说那群芳楼的清倌儿个个都是美人胚子,能歌善舞啊!今晚上这个之前还是个大家闺秀呢。”年羹尧又精神抖擞起来,“而且,这个墨竹姑娘的爹,据说是被这巡抚给——”
年羹尧决定不管应禛兄弟的身份,反正他们自己没捅破这层窗户纸,他何必战战兢兢呢?俗话说得好啊!人不知不罪嘛!
胤祚期待的看着自己兄长,“据说群芳楼都、是、貌美如花的女、子、哦!”
胤禛瞪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什么!”
年羹尧没注意胤祚的重音在“都是”和“女子”上面,大咧咧的搂着胤禛的肩膀,“应禛,男子汉大丈夫,就算你不喜好这口也该长长见识才是!别对着自己房里的女子……嗯哼?”
胤禛:爷上辈子早就身经百战了好吗?虽然这辈子除了被皇父压一次之外……
“四哥!人总要向前走的!”胤祚知道自家四哥心里的结,但是不解开岂不是要愈缠愈紧?每每想来就辗转反侧,恨得目眦欲裂?
胤禛的心智到底不是寻常少年,虽然心里不痛快,但是那事又怎么会让他郁结在心?只不过……胤禛看了看胤祚,又看了看向长明,颌首,“明个一早就走,再耽误下去当心阿玛拿板子招呼你。”
“是,四哥!”胤祚得意的看着向长明,看见没?四哥是最疼我的!你向长明算什么!老子要女人多的是!
胤禛眯起眼,食指转动大拇指上的扳指,“向楼主,若是有空,不妨指教在下几招。”
真当他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胤祚年纪还小,向长明,欲求不满可是会肾亏的,爷就好心帮你泄泄火吧。
于是晚上出行的时候,向长明皱着一张俊脸,小心的揉着身上的青紫。
四爷!您这是犯规!不带群殴的!
烟花柳巷,笙歌笑语,纸醉金迷。这是从古至今,乃至未来都无法杜绝的现象。人人有欲,人人求欢,人人买醉,有人在,终究是有禁不止的。
“呦,四位爷,里面请!今儿个我们群芳楼的墨竹姑娘大喜!大爷可是赶巧!”龟公眼尖的招呼这几位气度不凡的公子,“爷请!”
“快进来,四哥~我还没进过这里呢!”胤祚率先进去。
一股子脂粉味扑面而来,搭配着楼里大红大紫富丽堂皇的装饰,确实很有青楼的特点,也不愧是这一带知名的青楼。
“呦,这不是年大爷吗?快快,快叫碧珠下来!咱们碧珠姑娘可是想念年大爷的紧!”老鸨甩着手绢,一摇一摆的扭着腰过来了,“这几位是年大爷的朋友吧?快请,好酒好菜备着呢!”
叫碧珠的姑娘一手扶鬓,一手提着裙摆婀娜多姿的扭了下来,“年大爷~”一双媚眼含情带俏,目光扫过胤禛,不由感慨好一清冷的贵公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碧珠这心里啊,想着爷呢。”
“碧珠这小嘴啊,甜得溺死人!来来来,跟爷到房间去,嗯?”
“讨厌啦!”碧珠轻拍了年羹尧的肩膀,“几位爷都在呢,您只管这般不正经吧!”
“哈哈,爷需要正经吗?来,爷把几个兄弟介绍给你。”年羹尧揽着碧珠的腰肢,对胤禛打了个眼色,上楼了。
这对话正常的紧,也没有人注意几人的去向,老鸨掂着手里的银子,笑眯了眼。
碧珠小心的阖上了房门,“年公子?”
“放心,都是自己人。”年羹尧拍拍椅子,“都坐啊。”
“这是怎么回事?”胤禛沉声问,这架势好像有备而来啊。
年羹尧挠挠头,“这个,怎么说呢……这碧珠原名是江茹,是墨竹姑娘的表姐,这江家和李家一样,都是被刘巡抚下套给害了的,家财被图谋,家人还被押入大牢监禁。我寻思这事实在非我能平民能管,只能借助四爷的势力。”
好吧,这是他自己开口挑明了的。四爷,您也别怪我算计您啊,这江姑娘心态悲观不是不信嘛……
“请四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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