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胤禛刚刚回宫,便得到两位额娘的“惊喜”,次日,圣旨下。
康熙三十二年十一月,指内大臣费扬古之女乌拉那拉氏为皇四子嫡福晋。
胤禛面无异色,恭恭敬敬的领旨谢恩。
看着手中明黄色的圣旨,他知道从三十年拖到三十二年,终于还是拖不下去了。
皇父,你究竟可知儿臣心意?若是不知,儿臣纵使苦楚也是隐忍谢恩,若是知晓……何必作践儿臣的感情!
玄烨看着儿子跪谢,“你皇额娘与你额娘心心念念着你的婚事,挑来挑去可是挑了个好的。朕看着也是个知书达礼、温柔贤惠的女子,必是不会委屈了你的。”
“儿臣自然是省得,皇父向来宠溺儿臣。”胤禛淡淡地回话,面容不见喜悲。
这模样,倒是愈发的像雍正帝了。玄烨移开视线,“禛儿……”
“儿臣在呢,皇父有事请吩咐。”
“和乌拉那拉氏好好相处,莫要想些有得没得,平白乱了自己心神。”
胤禛猛地抬头,却见那人盯着墙壁上的山水图,仿佛能看出花来似得。
嗓子里好像堵了什么一般,“皇父,知晓了什么。”
“朕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你这孩子又想到哪里去了。”玄烨摆摆手,“罢了,你且退下,朕着礼部准备婚礼事宜。”
“皇父!”
“够了,胤禛!退下吧……皇父,有些累了,过两日再与你相谈吧……”玄烨按着额角,实在分不清心中到底是什么感觉。
李德全躬身小声道,“四阿哥,主子这几日确是没休息好,您不如先回阿哥所?”
胤禛抿唇走出寝殿,手指紧紧的攥在掌心里。
你究竟知不知道?皇父,若是儿臣还能再胆大一分,就将这两世的执念倾述!可是儿臣终究恐惧,恐惧说出来就再也见不到你。如此隐忍,如此顾忌,这两年多来假装天真,假装父慈子孝,已经够了……
儿臣,不想这么下去了,不想等了一世又一世,最终还是一样的结局。
反正,再坏不过是今生不再见,左不过又是等到死!那九重天外天你总是躲不过相见的!
儿臣想,赌一把。
万劫不复又如何,总是要让自己得到一个结局。悲喜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好热……我屋里面简直不能待!苦逼的用手机抠字……
42婚期提前
“朕听说;四阿哥又去了承乾宫?”
李德全一僵;自打四阿哥谢过那道婚旨;可是有七天没来乾清宫了!这宫里的温度是一天天的往下降啊;那冷气真真能冻死个人!烧着碳盆的乾清宫还没有飘着小雪的殿外暖和!擅长察言观色的李德全偷打量主子的脸色;平淡无波;实在没看出什么不虞之色。不过要是以为主子心情好那可就没眼力见了;没感觉到宫里跟冻冰渣子里似的吗?
这摸不着主子的态度,又不能不回话。想着主子一向是宠爱四阿哥的,李德全苦哈哈的说;“是呢;四阿哥一向是个孝顺的。这个时候约莫是在皇后娘娘那里呢。”
“孝顺?李德全,他多久没来了?七整天又三个时辰!他是天天儿的给皇后、徳贵妃请安,可是朕这呢?别说请安了,上朝听政的时候看都不看朕一眼!”玄烨斜睨了李德全一眼,“朕给他指婚也是为了他好,都十六的人了,再拖个两年那些朝臣还不知传什么风言风语!”
平白无故的;一向英明神武,九五至尊的皇帝竟然有些委屈。朕都是为了他着想,他凭什么冷落朕?朕打小养着他,护着他,教导他,朕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他和舒晴还多!凭什么不理朕!
“哎呦喂!皇上主子!”李德全惊呼一声,“您的手诶!来人!传太医!”
玄烨这才注意到,手中的茶碗已然被捏成碎片,划伤了掌心,殷殷鲜血顺着掌心纹路滴落。竟然,感觉不到痛……或者说,心思不在伤口上,痛,也没有分得一丝注意。
“皇上?”
“朕……”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血色,半响,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皇……皇上……”李德全着实被吓到了,“皇上主子爷,您这……您别吓奴才啊!”
“摆驾承乾宫!”
“可是,皇上您的手……”
玄烨停下脚步,一字一顿,“朕说,摆驾承乾宫。”
被皇帝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睛盯着看,李德全只觉得冷汗淋漓,连连称是,“奴才省得了。”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禛儿,快来坐。”佟佳舒晴笑眯眯地招手,“想着你来,长忆与温宪可是高兴的紧。”
“四哥哥抱!”
“我也要,四哥抱!”
两个小公主拉着胤禛的衣服撒娇。
胤禛一向是喜欢女娃娃的,当下就抱起温宪举高。
“四哥!长忆也要举高高!”长忆抱着胤禛的腰,眼巴巴地看着咯咯笑的温宪。
巧了,刚好李德全阻止了通传,皇帝原本还算晴朗的脸色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是黑了。
“长忆!”
“皇父?”长忆歪头,“四哥抱温宪,皇父抱抱长忆好不好?”
胤禛连忙放下温宪,“儿臣给皇父请安!”
“长忆,温宪,你们已经十岁了。男女六岁不同席,虽说禛儿是你们四哥,但是这若是外人瞧见了成何体统!你们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姐,可是我大清朝的公主,要有点满洲姑奶奶的架势!动不动就要哥哥抱的是那汉人娇弱的小姐!”
佟佳舒晴只觉得今日皇帝是上火了,难道是补过头了?“皇上,咱们的公主啊,个个都是顶好的。您也知道,禛儿之前要上书房,现在您又许他临朝听政长长见识。这两个丫头自小就爱缠着他,今日两姐妹都在臣妾这里,难免要争哥哥的宠,是失了仪态,不过这不正是说明兄妹情深吗?”
玄烨的脸色缓下来,看着红了眼圈的两个公主又有些头疼,“朕话重了,只是,过些年公主也到了指婚的年纪,这性子规矩还是要紧着些为好。”
“臣妾自是知道皇上的良苦用心的,只是,皇上可是吓着了长忆和温宪。若是不好生安慰,臣妾可是不依的。”
玄烨抚掌,好生逗了两个女儿一番,又许了几件稀奇玩意,才见两位公主喜笑颜开。
“禛儿,朕有事找你。”
“皇父有事,只管差人传召儿臣即可,实在无需您亲自前来。”
朕不是没有传召过,但是你来过吗?
“与朕到乾清宫。”
胤禛站着不动,“若是私事,儿臣觉得皇额娘宫里也甚好。”
皇帝沉默不语,宫殿里冷风吹过。
李德全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四爷,皇上的手还伤着呢,太医都在乾清宫候着,您看……”
“你的手受伤了?谁这么不小心?”胤禛视线下移,左手背上确实有干涸的血迹,许是被人用娟帕擦拭过,颜色已经浅淡了。
“无碍,是朕无意打碎了茶碗。朕找你确也无事,你来与不来都无甚关联。”玄烨将手背到身后,“李德全,回乾清宫。”
“李谙达,龙体金贵,万事可要小心为好,这种时候可莫要依了皇父意思。”胤禛冷淡的看着李德全。
见自家主子没有说话的意思,李德全小心的说,“这……四阿哥,皇上确实需要太医细细包扎啊!奴才眼见的真儿,那瓷器碎片分明都扎进皮肉里了!若不及时挑了,可不是生生的疼着?”
胤禛沉着脸,拉着玄烨的手腕就走,“几日不见,皇父越发的小孩心性!既是伤了又不紧着包扎,您这是让群臣请罪吗?”
“李德全向来是多嘴的。”身后是一众人恭送圣驾,玄烨上了御辇,将手掌摊开给胤禛看,“只是不小心。”
“疼吗?”看着红色的血肉里嵌着的碎渣,胤禛皱眉。
“说也奇怪,一开始的时候确实不疼,可是现在却……”玄烨看了看手心,好像是伤得厉害,“无妨,太医自会处理。”
“所以,您就这么毫无顾忌的受伤?”胤禛眯起眼,指尖慢慢抚摸伤痕。
“啊啊——!唔!”手指突然按进皮肉里,猝然的疼痛让玄烨呼吸一窒,“松手!”
胤禛倒也听话,乖乖的松了手。撕裂血痂的伤口又开始流血,却是被胤禛舔进嘴里,“皇父的血,甜美的紧呢。”
玄烨猛地抽离了手,这种语调,这种气势……像极了即位后的雍正!他守在他身边十三年,他冷漠的外表下隐藏着什么他都知道!
他曾见到过一次这样的胤禛,唯一的一次却让他惊骇。
年羹尧跋扈,专权,结党营私,也确实是有了不臣之心。胤禛密谋除去他的时候,曾对血滴子说过,“朕的江山,当真是血染的呢。朕,不介意它再艳上两分,定然将这锦绣山河映照的更美。”
然后,年羹尧身败名裂,成为历史。
“皇父怎么了?”
“禛儿……你,是不是……”
御辇停了下来,“皇上,乾清宫到了。”
胤禛坐着不动,“皇父是想说什么?”
“胤禛,你可还知道朕是你何人。”
“您是儿臣的皇父,儿臣的君主。”
玄烨冷声道,“你还记得就好,今日这般行事,轻挑无谓!荒诞非常!”
“儿臣时时刻刻的记着呢!”胤禛却是笑了,“可是儿臣不想只记得这些,又如何呢?”
“爱新觉罗胤禛,你只能记着这些!”玄烨下了御辇,“不要逼朕杀你!禛儿……来人!把四阿哥送回阿哥所!”
被留在御辇里的胤禛分明听到玄烨让李德全拟旨,“传朕旨意,着四阿哥于腊月初六大婚,礼部、内务府务必周全行事!”
御辇转了弯,向着阿哥所走去。明日,后宫里的娘娘大约要撕碎一地的娟帕了吧。
皇父,你明明已经知道了儿臣的心思,甚至还动摇了,那么又何必说出要杀儿臣的话欺骗自己可以狠心?
习惯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你,面对这不被掌控的感情,你会如何选择?抹杀?太晚了!你或许没注意,早在你当年亲自出宫救我的时候就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已有决心,不管你接受不接受,儿臣都要逼你看清现实。那就是,儿臣爱你,你也并非无动于衷!
然而到那时,就容不得你不接受了!
腊月初六吗,还真是个好日子。
胤禛浅浅的笑了,“再等十天的耐心,总是有的。”
次日,前朝后宫果然都是窃窃私语。
四阿哥十一月中旬才祭孔庙回京,十二月初就大婚,这未免也太仓促了!
“大婚事宜早早就吩咐下了,众卿家无需担心。快年下了,岂不是双喜之意?”
皇帝都这么说了,而皇家下到乌拉那拉家的聘礼也着实比寻常丰厚许多,再加上昨日传出四阿哥坐了御辇回阿哥所,众人也都识趣的闭了嘴。
这种种无不是说明皇上心中,四阿哥的地位不容小觑。至于逾制?人家皇帝都没说什么,你多什么嘴啊?
若是以后皇上发作,咱们跟着皇上的意思走就是!
不过会有这一天吗?胤禛当然不会允许!
作者有话要说:嘛,再想名字很麻烦的……公主们就按封号叫吧
43大婚前夕
“太子哥哥。”
“禛儿;坐。”胤礽斜倚在软榻上;金黄色的内里松松的挂在肩上;露出暧昧的红痕。
“太子哥哥,白日宣淫可不好。”
“嗤,禛儿,我的好四弟,你是会在意这个的人吗?”胤礽也不遮掩,“胤眩敲Х蚋敲徽飧龉勰睿履抢锟墒翘鄣美骱Α!
胤禛眼神瞟到一边;“会……很疼吗?”
“男人那里本就不是用来承受的,逆天为之,疼是当然的。”胤礽眯起眼,“禛儿,你好像是第一次与孤谈这种事,孤记得皇父可是巴不得断了你的念想,怎么会与你做这事?”
胤禛喝茶掩饰尴尬,“我只是好奇……”
胤礽上下打量他一番,“怎么,你想……霸王硬上弓?”
“如果我这么做了,皇父可真容不下我了。”胤禛也不否认,“若这事有什么风言风语,大清的江山定会大乱。况且,皇父不肯接受。”
“那你……禛儿,你想要做什么?”若是说他会放弃,那绝对是不可能!难道……“你是要?!”
胤禛缓缓的点头,“以退为进。”
胤礽扶着腰下了软榻,从一个玉匣子里拿出一个珐琅圆盒,掌心大小,“润滑的,还有催情作用。需要迷情香吗?保证皇父也受不了。”
“那弟弟就谢过太子哥哥了。”
胤礽找了找,又翻出来一个玉瓶子,“里面的液体滴在衣服上,地面上,香炉碳盆里都可以,皇父意识模糊一定会急于纾解的。你既然能做到这种地步……禛儿,不如……”
“太子哥哥想要说什么?”胤禛将东西收好,嗯,这些有用。
胤礽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兴奋,“禛儿,我们逼宫吧!”
胤礽不是在开玩笑,只要胤禛想,他即刻就可以安排人手。
九门提督的重要位置早就是胤眩胴返i的人了,玄烨或者知道或者不知道,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个势力是掌握在他们手中的。胤眩诰又猩芨撸蔷邮窃端獠涣苏獗乒慕稹
九门提督再加上一些侍卫宫人,这么微弱的势力恐怕在皇父面前不值一提。
不过,相信皇父一定不会介意让禛儿提前登基的。
胤礽对胤禛,就是算上上辈子的恩恩怨怨,也还是疼着宠着的。
大阿哥与三阿哥是打小养在大臣家里的,素日里是见不着面的,所以一向生分。而他是太子,皇父亲自教养,虽说是尊贵,但诺大的皇宫里,却无人能说得上话,确实寂寞的紧。
后来胤禛出生,又养在贵妃的名下,身份自然也是贵重的。皇父允许他去找小宝宝,也是为了日后的明君贤臣,造福社稷。
他曾从嬷嬷颤颤巍巍的手中接过那一团襁褓,幼小的他没有小心的概念,不过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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