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时候毕竟季衡对他有些意见,总是冷冰冰的,皇帝心里的欢喜里总是参杂着担忧和心惊,哪里能够如现在一般尽情地欢喜。
想到季衡肚子里的孩子是两人的结晶,是将两个本来完全分开的人联系在一起的纽带,皇帝就觉得莫名地幸福,似乎他因此和季衡就完全一体了。
他在季衡身上腻着,不时摸摸他这里,碰碰他那里,又亲一亲,像是着了魔怔一样。
他又想到杨麒儿,杨麒儿那个小家伙,最善吃醋,不知道等有了弟弟妹妹,他会不会好些,不过季衡说得对,的确是要好好教导他了,至少要让他和弟妹友*。
皇帝一边感受着现在的温暖,又一边畅想着未来,好不容易才睡着了,幸得第二日不必早朝,就稍稍睡了一会儿懒觉。
季衡要起床的时候,他也没让季衡起,长胳膊一伸,将季衡搂在了怀里,含糊地说道,“你是有身子的人了,要多睡些才好。”
被窝里十分温暖,谁都有懒骨头,让季衡再睡会儿也是可以的,不过他已经习惯性地不赖床,躺下去也再睡不着了。
而且环境也不允许他们继续睡了,杨麒儿起了床来,孩子总是闹腾得很,他穿着漂亮的秋香色的小袍子,外面的宫人们都没法拦他,他已经蹬蹬蹬地跑进了皇帝的卧室里来,就着光线看到房间里床帐低垂,且房里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熏香,而是看果和香果的香味,要比以前的味道清新不少,小孩子鼻子最是灵敏,他过去桌子边上攀着凳子仰着头看了看上面漂亮的果子,然后才跑到床边去。
因皇帝和季衡总是起得早要做事,大多总是能在儿子起床前起来,故而杨麒儿很少能够有跑来掀父母床帐的机会,不过前不久有一次,他起来了,皇帝和季衡还没起来,皇帝一大早发/情,正在床上欺负季衡,宫人们硬是要拦着杨麒儿不要他进卧室,杨麒儿十分恼怒,飞快跑进来了,宫人们可不敢跟着进来,于是杨麒儿在床帐边听到了他父亲的喘息声和阿父的低低的像是痛快又像是痛苦的呻/吟低喘,他疑惑地钻进了床帐子,只是因为床帐子有三层,床沿又有些高,皇帝及时反应过来,才没有让儿子看到少儿不宜的画面,但是之后他也抱着杨麒儿把他好好教育了一顿,杨麒儿便知道了不能随便掀床帐。
这一天杨麒儿就学乖了,在床帐外面唤道,“爹爹,阿父……”
季衡在里面道,“麒儿起了吗?”
杨麒儿歪着小脑袋,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像是水晶葡萄一般,乖乖地说,“麒儿起来了,爹爹阿父还睡懒觉吗。”
季衡推了推皇帝,让他放开自己,低声说,“皇上还再睡一阵子吧,我先起了。”
皇帝便也不能睡了,说,“朕也起来了。”
皇帝唤了宫人进来伺候,床帐便也被挽了起来,季衡从床上下来的时候,杨麒儿就欢快地扑进他的怀里去,季衡抱着他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将他放到椅子上去坐下,说道,“乖乖先自己玩,我还要穿衣收拾呢。”
宫人从熏衣炉子上的罩子上拿下季衡的衣裳,开始伺候他一件件地穿好,然后又伺候他洗漱梳头,皇帝比季衡先穿戴收拾好,就抱着儿子在旁边和他耳语,“以后不许再一下子撞到你阿父身上去了,阿父病了,要被你撞坏。”
杨麒儿惊疑不定地看着皇帝,看皇帝神色十分郑重,他就又去看季衡,季衡刚起床,总是会精神差些,因头发太多太长太滑,最善梳头的宫人为他打理头发也会花费些时候,一层层地将头发往上挽起来,要用好几个发绳和簪子固定住,皇帝在一边吩咐,“别把他头发弄太紧了,总是扯着头皮疼。”
那梳头的女官赶紧应了,才又继续梳。
杨麒儿没觉得季衡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样,要说有不一样,大约是他神色更柔和了些,眉目之间有着杨麒儿说不出的美态,不过既然皇帝那般说了,他便也就只得接受,乖乖点头,“嗯,麒儿知道了。”
季府里去为许大舅奔丧的事已经准备好了,许氏虽然心里想亲自去,但是她身体也不允许了,十一娘子自从坐过牢身体也不大好,且她要管着京中铺子,也没法回广州去。
再说,许大舅已经下葬了,回去了也只是上坟地上拜一拜,并不能再看到人的容颜了,所以,最后许氏和十一娘子都不回广州去。
许氏派了跟在自己身边的老人,本是从许家带来的陪嫁,带着不少的礼物然后还有信件,下广州去。
十一娘子也安排了人回去。
皇帝派人到季府里接许氏和十一娘子去蘅兰行宫时,两人都有些惊讶,特别是十一娘子,她实在想不到为何皇帝会传她去行宫。
虽然惊讶,但两人还是赶紧收拾好了,就要去上皇帝派来的马车离开。
季大人没了官职,总之是闲了不少,还亲自送了妻子上马车,看着她离开了。
两人被接到行宫之后,许氏就被送往了兰芷楼,而十一娘子却被分开了,是到另一座殿里,正是皇帝接见臣子的玉恒殿的西配殿。
许氏在兰芷楼外面下了轿子,被迎进了兰芷楼里,女官笑容可掬地说道,“夫人,大人在楼上,请您上楼叙话。”
许氏本来还担心十一娘子,此时也满心只有儿子和外孙了,问那女官道,“太子殿下可好?”
女官笑道,“殿下正在和大人一起玩耍呢,近来都很好。”
许氏也就放下心了,跟着被带上了楼上。
季衡虽然肚子里有了孩子要养身,但总不至于什么也不做,故而他在教杨麒儿认字,他用了毛笔在纸上画图,又写出大大的字,一个个地教杨麒儿认,都是最简单的那些字,杨麒儿聪明,教两遍他就知道了。
他手里拿着漂亮的玩偶,一边看季衡写画,一边就玩自己的。
女官在外面道,“大人,夫人到了。”
季衡便让宫人将纸笔收拾走,自己本来坐在地毯上蒲团上的,此时也起了身来迎接,说道,“请夫人进来。”
许氏进了屋,杨麒儿本来还在玩玩偶,一侧头看到了许氏,他还认识她,就高兴地哇了一声,大声道,“喃喃。”
季衡还没和母亲问候呢,许氏已经被杨麒儿吸引了注意力,飞快地几步走上前去,将外孙给抱起了起来,笑呵呵地亲他的面颊,“喃喃的心肝宝贝,还记得喃喃呐。”
杨麒儿软糯清脆地道,“喃喃好。麒儿想死你了。”
这句话将许氏和季衡都逗得大笑起来。
等许氏逗了杨麒儿一阵子,季衡就以杨麒儿累了要擦汗换衣为由,让乳母和女官将他抱着离开了,而他自己则示意许氏和他到了另一边的书房去,在暖阁里坐下后,季衡就对许氏说道,“母亲,去为舅舅奔丧的事情,当是好了吧。”
许氏脸上现出了悲戚,点头,“都备好了,明日一早他们就下广州去。”
季衡点点头,道,“母亲,你也不要再担心了。皇上会亲自派钦差下广州去表彰许家的忠直,这样,许家以后只有好的。”
许氏听季衡这么说,果真就流露出欢喜来,“皇上这份恩德,许家是受用不尽的。”
她以为是季衡求了皇帝,皇帝才这般做的,便又既欢喜又些微悲伤地看着季衡,觉得儿子是委屈了,没想到季衡紧接着又说,“还有一件好事,母亲,我肚子里又有孩子了。”
许氏瞬间就惊住了,“孩子?”
季衡对她笑着点了一下头,“其实前些日子就有征兆了,只是我身体特殊,并不好诊断,昨日翁先生又诊了一次,说是喜脉很明显。”
许氏心思复杂,看着季衡道,“那你要怎么做?”
季衡神色平和,并不见别扭,道,“大约是要在这里养胎到孩子出生了,但我和皇上都不想让世人以怪异眼光看待,故而这个孩子也不能说是我所出,皇上宣十一娘来,便是想要十一娘留在行宫里,外人以为是十一娘所出也好。”
许氏咬了咬牙,看着季衡因为怀孕而愈发显得明媚的面庞,季衡回京没多久,原来稍稍晒黑的皮肤已经白回来了,这时候更是白嫩得像是在发光,许氏道,“这样子,还不如就做女子好了。”
季衡愣了一下,看到许氏一脸愁容,就说,“母亲为何要这般想。”
许氏道,“衡儿呀,你现在倒是不在意,等以后孩子大了,却将别人认作母亲,你能够受得了吗。”
季衡微微垂了一下头,他自然是受不了的,不过,他还是说道,“我知道。不过,孩子都是我教养,他们当明白的。”
许氏便伸手拉住了季衡的手,蹙眉说道,“母亲也没法说你什么,你觉得好就好吧。只是要保重身子,若是皇上答应,我就留下来照顾你。”
季衡却道,“那父亲怎么办呢。母亲,我在这里无事的,反而是父亲,他年龄大了,又闲赋在家,你总要多陪陪他的。儿子可以给你很多东西,但是,该父亲给你的,儿子是给不了的。但是儿子却希望您能够得到。”
283、第七十九章
皇帝并不想让季衡不高兴;再说;季衡肚子里有了孩子,他很怕他忧思过重,影响身体的情形。
皇帝便说道,“朕自然不会逼迫她的,她要是不愿;那就算了,要是她愿意;朕以后定然不会亏待她。好不好?”
皇帝一边说着,一边轻柔地抚摸着季衡的长发,季衡垂下长长的眼睫;从私心来讲,他自然是赞成皇帝这个决定的;但是,他总不能不顾十一娘的死活。
季衡知道皇帝一旦决定,即使是他,想要劝皇帝改变,也并不容易,再说,皇帝还可以背着他去做,故而还不如他先就和皇帝说清楚,这样反而更好。
季衡低声道,“嗯,这样也好。不过,你也知道,翁先生说我能生孩子也只是近几年的事情,等以后我不能生了,你一定要将十一娘送出去,让她能够过自己的日子。”
皇帝这时候自是无不答应的,便很豁达地说道,“朕明白。”
皇帝这一晚几乎没睡,季衡睡着了,他就静静看着季衡,不时又摸一摸季衡的肚皮,季衡一直是有一点小肚子的,不明显,但是却也和男人的肚皮完全不一样,因为软软的,皇帝时常想象里面有了小胎儿,现在里面真的有了小胎儿了,他就欢喜得睡不着。
其实这也并不是他第一次做父亲,前面有的大皇子杨奉熹就不说了,后面的太子杨麒儿,皇帝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做父亲的感觉的,不过,那时候毕竟季衡对他有些意见,总是冷冰冰的,皇帝心里的欢喜里总是参杂着担忧和心惊,哪里能够如现在一般尽情地欢喜。
想到季衡肚子里的孩子是两人的结晶,是将两个本来完全分开的人联系在一起的纽带,皇帝就觉得莫名地幸福,似乎他因此和季衡就完全一体了。
他在季衡身上腻着,不时摸摸他这里,碰碰他那里,又亲一亲,像是着了魔怔一样。
他又想到杨麒儿,杨麒儿那个小家伙,最善吃醋,不知道等有了弟弟妹妹,他会不会好些,不过季衡说得对,的确是要好好教导他了,至少要让他和弟妹友爱。
皇帝一边感受着现在的温暖,又一边畅想着未来,好不容易才睡着了,幸得第二日不必早朝,就稍稍睡了一会儿懒觉。
季衡要起床的时候,他也没让季衡起,长胳膊一伸,将季衡搂在了怀里,含糊地说道,“你是有身子的人了,要多睡些才好。”
被窝里十分温暖,谁都有懒骨头,让季衡再睡会儿也是可以的,不过他已经习惯性地不赖床,躺下去也再睡不着了。
而且环境也不允许他们继续睡了,杨麒儿起了床来,孩子总是闹腾得很,他穿着漂亮的秋香色的小袍子,外面的宫人们都没法拦他,他已经蹬蹬蹬地跑进了皇帝的卧室里来,就着光线看到房间里床帐低垂,且房里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熏香,而是看果和香果的香味,要比以前的味道清新不少,小孩子鼻子最是灵敏,他过去桌子边上攀着凳子仰着头看了看上面漂亮的果子,然后才跑到床边去。
因皇帝和季衡总是起得早要做事,大多总是能在儿子起床前起来,故而杨麒儿很少能够有跑来掀父母床帐的机会,不过前不久有一次,他起来了,皇帝和季衡还没起来,皇帝一大早发/情,正在床上欺负季衡,宫人们硬是要拦着杨麒儿不要他进卧室,杨麒儿十分恼怒,飞快跑进来了,宫人们可不敢跟着进来,于是杨麒儿在床帐边听到了他父亲的喘息声和阿父的低低的像是痛快又像是痛苦的呻/吟低喘,他疑惑地钻进了床帐子,只是因为床帐子有三层,床沿又有些高,皇帝及时反应过来,才没有让儿子看到少儿不宜的画面,但是之后他也抱着杨麒儿把他好好教育了一顿,杨麒儿便知道了不能随便掀床帐。
这一天杨麒儿就学乖了,在床帐外面唤道,“爹爹,阿父……”
季衡在里面道,“麒儿起了吗?”
杨麒儿歪着小脑袋,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像是水晶葡萄一般,乖乖地说,“麒儿起来了,爹爹阿父还睡懒觉吗。”
季衡推了推皇帝,让他放开自己,低声说,“皇上还再睡一阵子吧,我先起了。”
皇帝便也不能睡了,说,“朕也起来了。”
皇帝唤了宫人进来伺候,床帐便也被挽了起来,季衡从床上下来的时候,杨麒儿就欢快地扑进他的怀里去,季衡抱着他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将他放到椅子上去坐下,说道,“乖乖先自己玩,我还要穿衣收拾呢。”
宫人从熏衣炉子上的罩子上拿下季衡的衣裳,开始伺候他一件件地穿好,然后又伺候他洗漱梳头,皇帝比季衡先穿戴收拾好,就抱着儿子在旁边和他耳语,“以后不许再一下子撞到你阿父身上去了,阿父病了,要被你撞坏。”
杨麒儿惊疑不定地看着皇帝,看皇帝神色十分郑重,他就又去看季衡,季衡刚起床,总是会精神差些,因头发太多太长太滑,最善梳头的宫人为他打理头发也会花费些时候,一层层地将头发往上挽起来,要用好几个发绳和簪子固定住,皇帝在一边吩咐,“别把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