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骆樱期期艾艾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芸娘严厉的打断,见骆樱立马眼圈一红,芸娘又放软了声音劝道:“我知道你是好心,也是真心想帮她,可是你想将她带在身边却是万万不行,你想想她的身份,即便是在这里没有人认识她,可是到了京城呢?虽然她之前整日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总还是会有人认识她的,万一被人认出来呢?你想过后果没有?我知道你心疼她受苦,也自责是你出的主意她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可是当时即便你出了主意,若是她没有那个心思,又怎么能听了你的话?看她的样子,也是一个有主意的,此事万万怪不到你一个人头上。明天你就依我的话,多带些银票,让她能够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就足够了,日后她过她的日子,你过你的日子,再也不要相见!”
芸娘最后一句话,说的斩钉截铁,却丝毫没有犹豫。刚刚见到林雪蓉的时候,芸娘就已经存下了这样的心思,以骆樱那样善良软弱的心肠,定不会见林雪蓉那样落魄而不闻不问,可是今日这样一见,保不准日后什么时候,就会让有心人得知,并且探听到真相,这样一来,骆樱冒名代嫁的事情,就会公布于众,这样危险的事情,芸娘绝对不会容忍骆樱去做,自毁前程的事情,骆樱不在乎,芸娘也要帮骆樱死死的守着,坚决不能去做!
可是骆樱此时满心满脑子全都是那双布满老茧的双手,和那张饱经风霜粗糙暗黄的脸,脸上憔悴愁苦的表情和强颜欢笑的容颜,都让骆樱的心揪的紧紧的,揪的生疼。对于骆樱来说,那林雪蓉,就是她的亲姐妹。只有希望她好,更好,却绝对绝对不希望看见她如此受苦,在骆樱的心里,哪怕是让自己受苦,也好过让她去承担那一切,眼下,即便林雪蓉说出让她让出世子妃的位置来,恐怕骆樱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可是……想到这里,骆樱却有些犹豫了,世子妃的名号。她一点都不在乎,可是……殷析耀呢?骆樱却有些舍不得。
骆樱愁肠百转的坐在半开的窗前,心里反复的在问自己,若是没有了殷析耀,自己要怎么样生活?若是将殷析耀拱手送给林雪蓉,自己又会怎么样?可是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只觉得自己心痛的要死掉了,没有殷析耀的日子,骆樱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过,那样的感觉,光是想想,就已经生不如死了!
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骆樱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当中去,身边的一切事情骆樱都忽略掉,连芸娘又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而芸娘什么时候离开的,更是不知,只顾着自己伤心欲绝,不能自已。
“樱儿,樱儿?”殷析耀看着只顾着自己哭泣的骆樱很头疼,自己叫了她好几声都没答应,仿佛没听见一样,可是也不能由着她这么哭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殷析耀将骆樱的身体扳过来,轻轻的摇晃着,口中不停的呼唤着骆樱的名字。过了一会,骆樱才抬起有些迷茫的眼睛,目光涣散的看着殷析耀,楞了好久,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这个人,哇的一下扑到殷析耀的怀里痛苦出来。
殷析耀轻柔的用手轻抚骆樱的后背,哄着骆樱说道:“别哭,别哭,刚才就一直哭,怎么现在又哭的这么厉害了?怎么了?不是说出去逛街了么?谁欺负你了么?跟我说,我帮你教训他!芸娘哪去了?怎么不见她?别哭了。刚才哭的就像个小花猫了,现在再哭,更看不出模样来了,丑死了,快别哭了,啊!”
殷析耀像哄小孩子一样,将骆樱拥在怀里,轻轻的摇晃着身体。骆樱听了殷析耀的话,被他逗的破涕为笑,从他的肩上抬起头来,眼角还挂着泪。殷析耀轻轻拭去了骆樱眼角的泪水,转而一本正经的问道:“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骆樱想起自己刚才可笑的想法,羞的低下了头,半响,才小声的说道:“我刚才在想……想……若是……若是……没有了你,我……会怎么样,可是……想了好久,都想不出来,因为……因为我只觉得心痛,只是心痛……那种感觉,生不如……死!”
断断续续的话从骆樱口中说出来,听在殷析耀的耳中,却无比震撼,他久久凝视着说完话才抬头看着自己,却在躲闪着自己眼神的骆樱,猛然将她搂在怀中,紧紧的搂住,仿佛要将骆樱揉到自己的身体里一样。骆樱被紧箍的喘不上起来,可是却被殷析耀的情绪感染着,被自己刚才的伤心牵引着,不想挣扎,只想挨着他,在他怀里,哪怕死去。
殷析耀在骆樱的耳畔低喃着:“樱儿,你放心,不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弃你而去,永远都不会,我发誓!”
“我相信你,真的,相信你!”骆樱露出幸福的笑容来,虽然殷析耀看不见,心里却轻松了很多,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所有所有的一切,自己都可以给雪蓉,可是,唯有殷析耀,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放手,绝对不放!
许久,殷析耀才松开骆樱,渐渐平复了心绪,想起刚才的事情,认真的问道:“樱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平白无故,你怎么会伤心成这样?”
骆樱想了想,跟殷析耀如实说道:“今天跟萱儿上街,看到……林雪蓉了,她……她过的很不好。”
殷析耀眉毛一挑,圆睁着双目看向骆樱道:“怎么?你见她过的不好,就想将身份再换回来不成?”
骆樱被殷析耀突如其来的怒火下的一缩脖,躲闪着殷析耀的目光喏喏的说道:“刚开始……刚开始是想来着,不过后来……后来就不想了!”
“哦?为什么不想了?”
“因为……因为……人家舍不得离开你嘛!”骆樱低着头,双手紧张的扭着衣襟,声音如蚊子一般将自己刚刚想通的事实说了出来,脸却早已经鲜红欲滴,头恨不得垂到地上去。
殷析耀怔了一下,仿佛没听清骆樱的话,转而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很大,传出很远,估计满院子的人都能够听的到了。骆樱紧张的伸出手来要捂他的嘴,却被他拦住了胳膊,骆樱抬头瞪着殷析耀,见他仿佛是在像自己示威一样仍旧笑个不停,可是自己的双手却被牢牢把在他的手里。
骆樱情急,站起身,将自己的唇堵上他仍在哈哈大笑的口,心里却在想:“让你得意,让你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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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搬家,累个半死,放眼望去,还有好多活都在等着俺,唉,直叹命苦,为啥男人就能做甩手掌柜,俺就得劳心劳力的打扫卫生归置东西,还得给他们做饭吃,真真是不公平!
太累了抱怨一下,其实俺男人还是帮忙做了不少,只是他做的小羊都看不上,只能全部自己上手,所以怨念,为啥自己要那么挑剔?今天只更3K,明日加倍补上!
正文 一三七 私奔之后
一三七 私奔之后
第二天一大早,骆樱连饭都没顾上吃。就匆匆出了门,怀里揣着整整一千两的银票,那是她从王府出来的时候一直随身携带以防万一的。
殷析耀懒洋洋的靠在门边,看着骆樱脚步如风一般走出去,脸上浮起一丝温暖的笑意,还好她想得通,只给那个林雪蓉钱,若是真的连自己一起让出去,自己一定不会轻饶了她!想起昨天骆樱情急之下用嘴堵住自己的笑声的事情,殷析耀扑哧一声又笑了出来,不过看了眼周围,只见旁边几个服侍的小丫头见世子爷那副样子,想笑又不敢笑,只能低头强忍。殷析耀摸了摸鼻子,觉得好没意思,一甩袖子也走了出去。
骆樱昨天晚上跟殷析耀商量过,殷析耀自然没的说,只要她好好的呆在自己的身边,什么都无所谓,更别提只是给些钱了,所以不在意的说。让骆樱自己看着给好了。骆樱想了想,便将自己随身带的那些私房钱全都拿了出来,问殷析耀这么多行么?
那乖巧的样子让殷析耀忍不住拥她入怀,一边偷香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随你的意,这些若是不够,再来找我要,只要不是将我送出去,管你是不是拆房子!”
骆樱听了这话,更为自己那时的想法感到羞愧,便赖在殷析耀的怀里任他予取予求。
芸娘自打昨天离开之后,一直都没回来,骆樱也不在意,虽然名义上芸娘是自己的人,可是她现在跟着的是殷析耀,经常为他去打探消息什么的,所以芸娘不见了,骆樱也不怎么过问,而且她也知道芸娘对林雪蓉的态度,生怕自己去见她芸娘会阻拦,所以趁芸娘没出现,赶紧出了门。
这彭城骆樱是第一次来,安平巷更是不知道在哪里,所以骆樱一路走一路打听,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好不容易找到了林雪蓉所说的那家安平客栈。
骆樱站在安平客栈门外,蹙着眉头望着那安平客栈的牌子,字迹斑驳。很是破旧不堪,再看门面,也已经很陈旧,更是门可罗雀,几乎没有人进出。可是骆樱清楚的记得昨天林雪蓉说的就是这里,定了定心神,骆樱走进门去,走到柜台边,看着一大早就在打瞌睡的掌柜的,无奈的叹息。
骆樱轻轻敲了下柜台,将掌柜的从好梦中惊醒。那掌柜的见面前这人虽然穿着朴素,可是衣服料子看起来也是价格不菲,立马笑逐颜开站起身来问道:“这位夫人可是要住店?”掌柜的满怀希望的看着骆樱,他这客栈,已经很少有人来投宿了,即便是有人来,也是那穷的实在找不到好地方住的,就像楼上现在住的那个女人,身上只有少少的钱,又没有别的地方住,只能来自己这破地方将就。可是谁愿意自己的客栈这么破呢。还不是因为没人上门赚不到钱才没有钱修缮的么!掌柜的看着眼见的骆樱,真希望这为女财神能够在这里住下,并且多给些赏钱,自己的手里也能够宽裕宽裕。
“不是,我是来找人的,有一个和我差不多高,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女子,可在你这里住下?”骆樱摇头,轻声询问。
掌柜的一听是找人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不过转念一想,还是勉强堆起了笑脸,说道:“有倒是有一位,只是不知道这位是不是夫人要找之人,要不然我叫下来让夫人见见?”
骆樱听说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住在这里,便认定了她是林雪蓉,于是想也不想的说道:“不用,你告诉我她住在哪间,我去找她便是。”
“嘿嘿,好说,好说……”掌柜的笑呵呵看着骆樱,却就是不急着说林雪蓉住在哪里,骆樱有些着急,想了一下,从荷包里掏出一块小碎银,放在柜台上,冷冷的看着掌柜的不说话。
掌柜的一见有银子,也不在意骆樱的脸色,满心欢喜的用手指点楼上的一间房门说道:“就在哪里。夫人自去便可。”
骆樱轻提裙摆上了楼,来到掌柜的所指的那间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抬手敲门。
门应声而开,林雪蓉红肿着双眼站在门内,显然是刚刚哭过。骆樱进了门,随手将门关上,扑通一声跪在林雪蓉面前,颤抖着声音说道:“小姐,是我害了你,你……打我吧!”
林雪蓉却露出笑容来将骆樱馋扶起来,拉她到床边坐下,伸手拭去骆樱脸上的泪水,柔声说道:“傻丫头,你害我什么了,说什么傻话!”那语气,就仿佛两个人从来没分开过,林雪蓉也从来没吃过那许多的苦一样,看着骆樱的眼神,满是亲昵与柔情。
“可是……当初若不是我出那馊主意让小姐跟邱大哥走,小姐怎么会……怎么会……”骆樱双手颤抖的抚摸着林雪蓉手上的老茧,眼泪再次模糊了双眼,虽然在林府里待遇不怎么样。可是小姐毕竟是小姐,从来没做过这样的粗活,一双手柔软无骨,羡煞多少旁人,可是现在,手上满是老茧,还有几道干涩的裂痕,仿佛在像骆樱倾诉着这么长时间以来手的主人经受了多少折磨与艰辛。
“傻丫头,别说傻话了,这跟你没关系的,若不是我自己打定主意。你就是再劝说,又怎么能让我离开?不要再自责了,要不然,我生气了!”林雪蓉面上一片平静,虽然刚刚骆樱来之前她刚刚哭过,虽然昨天晚上也因为见到骆樱而情绪波动整夜无眠,可是再见到骆樱,心情就平静了许多。
“小姐……”
“樱儿,不要难过了,这都是命里注定的,我有我的路,你有你的路,各人的路不同,是命运的安排,不应该抱怨的。而且我现在过的也很好,你不用担心,真的!”
林雪蓉轻柔的声音,让骆樱的情绪平静了许多,渐渐止了眼泪。“可是小姐,邱大哥呢?怎么不见他?你们走的时候,不是带了很多珠宝首饰的么?那些东西变卖了足够你们衣食无忧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雪蓉听骆樱提起邱明,眼中浮现一层雾气,拼命眨了下眼,才略有些伤感的说道:“他……已经不在了。”
“什么?”骆樱大吃一惊,邱明当时是将军府中的侍卫,虽然说不上武功有多高,可是却也不差,至少自保应该没问题,而且因为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壮,很少生病,怎么能在这短短一年的时间里,人就没了呢?骆樱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看向林雪蓉,却见她再也忍不住泪水,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当时我们连夜离开,因为怕被人发觉。他就帮我将容貌改了改,让我看上去跟原来不一样,而且有些丑陋,说是这样安全。他说带我到很远的一个叫莽山的地方去隐居,他说那里是边境,朝廷定不会找到那里。可是还没走上几天,我们就遇上一伙山贼,邱明他……他为了保护我……被他们给……我想跟他一起去了,可是却被那些山贼掳到山上,因为我容貌丑陋,便让我做杂役,而带的那些值钱的东西,也都被他们抢了去。我几次想寻死,都被人救了下来,是跟我一同做杂役的一个老妇人,她劝我要好好活下去,或许日后有机会逃出去,为邱明报仇。我也不想邱明如此白白死去,便忍辱负重在那贼窝里呆了一年有余。直到前些日子,那伙贼人因为分赃不均,内讧打了起来,我便趁乱偷偷逃了出来,没想到,才刚刚下山,就看见了你,看来还是咱们有缘分!”
林雪蓉说到后来,脸上露出了微笑,能够再见到骆樱,是她绝对没有想到的,当时她在山上,万念俱灰,想到骆樱的时候,也是觉得她定会被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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