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和琼,自是不知道楚隐皓此刻已经千回百转的思绪的,在看见那嚣张至极的样子时倒是很不给面子的暗哧了一声“脑子有病”。
她说的极轻,以为没人听见,却不期然对上斜侧那饱含复杂的湖蓝眸子,顿时一滞。
不敢再看那其中描述不得情愫的眸子,和琼只觉心中钝钝的疼,眼中更是酸涩的厉害。几乎是下意识的起身想要逃离这刺目的地方。
“你去哪里!”
和琼这一动可不得了,三个高手几乎是同时的立即起身拦住她,在外圈站着的众人更是惊得唰的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企图离开的女子。
而出声的男子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也不在乎被动物般围观着。
见此景,和琼几乎咬着牙吐出“茅房”两个字。
可惜她估算错误了,楚隐皓是何人,论厚脸皮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就算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在有些人面前永远不知廉耻为何物。
“哦,刚好,我们一起。”
果然他一话落不出意外的便遭来某人的一记寒光。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没有出言制止,倒是枫雪有些狐疑的看着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楚隐皓,心里寻思着这家伙又发的什么疯。
最后还是步三千硬着头皮上去劝道:“咳咳——那个—姑娘——”
“解药呢?”
“啊?”被和琼猝不及防的一句问的发懵。
“反正他们一家子都到了,作为定金,先把解药给我。”
和琼用下巴示意了下石柱上的落雨之魄,步三千随即明白,看了周遭不明所以的众人,苦笑着从怀中取出一小瓷瓶。罢了罢了,看这样子,这个女子分明有着不简单的身份,何不卖个人情给她?
将瓷瓶收入怀中,和琼踱步走向石柱旁,状似在打量着那稀世珍宝,实则是在思考怎么趁乱跑路。
大伙看着眼红,却也无可奈何,毕竟看那样子,她分明是与血谷有着莫大渊源的。实在是得罪不起啊。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拖家带口的,你好意思离开么你。”
楚隐皓状似随意的开口,只是那眼却犀利了起来,透着一丝郑重,落雨之魄,他早已有所耳闻。这个死女人还没搞清楚状况么!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得把我当做她,可是我实在不喜欢重复,最后一次,”她转身凝向他们,铮铮有声,“我不是她。”
靠,说的她好像抛夫弃子似的,如果不是最后一丝理智还在,她真的几乎要吼出“老子还是处呢”。
此等骚男,难缠啊难缠。该怎么甩掉呢?
“你在逃避什么?”
“逃个毛!”
“啧啧啧。”楚隐皓像是早就料到她会如此反应,摇头晃脑,最后来个总结,“连骂人都是一个词,一点创新都没有。”
“……”
“天哪,莎士比亚,带走我吧!”某人暴走……
殊不知,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展现了太多他们熟悉的一面,殊不知,这仅仅是开始……
累毙……累死累活没见过半个影子出来慰问的~~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哟~~你们莫良心,嘤嘤嘤~~马上安排见面了,期待不?
第六十章 只是白等?
放手尘世,我等着你的轮回。想要告诉你,我从来没有遗忘过。
水冽寒
?
时间不觉流逝,不过今晚注定无眠。
那片土地上的人们依旧没有散去,但是一张张饱含期待的脸上不知不觉已经显露出了丝丝不耐。心中更是揣测横生,这早已过了约定的戌时,到他们真正翘首以待的主角却意外的没有到场。
不少人眼中已然换上失望,也有一些偷偷瞧了上面老神在在坐着的人,一时间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这都过了戌时了,谷主莫不是不会来了罢?”
“不会吧,我们都等了好久了……”
人群显得有些躁动,嘈杂声就由那些略有不满的抗议者口中慢慢散播出来。
不过只是被那双欺霜赛寒的蓝眸淡淡的一瞥,场下立刻噤若寒蝉。心中犹自颤着:好冷的眼神!
血谷的威慑力,从来没有人敢挑衅。一如现在。
可等不及的已经不是少数几人了,步三千略一踌躇,反而是屈身向那个正打着哈欠的女子轻声询问:“姑娘,您看……”
歪在椅子上假寐的女子挑开一只眼,透着无尽慵懒,眸淡淡的扫过底下不断投射过来的视线,对上他的,无不自嘲道:“看来血谷谷主的架子实在太大,不肯卖我面子呀。”
看着他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和琼扯唇一笑,“不过好歹我也算是把一些沾亲带故的亲友团给折腾来了。”眼瞥向旁坐的一干人,在看见楚隐皓那笑的高深的戏谑中别开视线,“你若有难题,何不跟他们通通气?到时见面了知会一声,这样算来,我也不算违约了罢?”
“这……”
步三千显然没有料到眼前的女子会如此答话,还不待他回答,女子的声音幽幽飘来,似是提醒又像是其他。
“机不可失,庄主可知道如何做了?”
步三千还没有从女子嘴角噙着的一抹浅笑中回神过来,却见本是坐着的她已然起身朝底下走去。
落雨之魄,她志在必得!
众人只能干巴巴的看着那逐渐接近石柱的女子越过他们,诸多不甘也只能放在心间。
可就在和琼马上就要接近石柱时,场上的火把突然全都熄灭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不知是谁开始了惊呼,接着就是纷杂凌乱的脚步声喊叫声,场面瞬间失控!
楚隐皓等人的夜视能力显然是不同寻常,但怎奈在场的人数实在太多,一下子犹如无头苍蝇般的乱窜,人群瞬即密集杂乱,而那个女子早已被挤进了人流不见踪影。
再说那头,一下子的黑暗让和琼有一瞬的不适应,蹙眉,凭着直觉躲避着。可终究是抵不过从四面八方不时突然奔来的人群。
忽然肩头一痛,猛烈的撞击下,她惊呼不及人已经完全向后仰去。只能睁着眼睛看着这无尽的黑暗颓然跌向地面。
意外的,迎接她的不是坚实的地面。
那一瞬间包围的温暖与柔软,将她隔离在任何的伤害之外。
肌肤相触的瞬间,她竟然猛地愣住了没有反应,充斥在耳边的,是心尖从未有过的清晰的震颤,那样强有力,连带着肩头那微颤的指尖,一同震痛了她的胸腔。
明明是陌生的,可那其中渗透出的呵护与爱惜竟让她有落泪的冲动。
怔忪间,腰间多了一道紧箍的力量,好像穿透了前世今生的阻隔,将她禁锢在旁永不得逃离。飞离地面的间刻,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轻嗅着记忆中朦胧而又遥远、熟悉又陌生的淡淡莲香,她恍然若梦。冷清若莲,这四个字忽的跑进了脑海。
直到脚下重新触及到坚实的地面,她在那人怀中忘了出来,而那禁锢着她腰身的手也没有松开的迹象。
暗朦的夜,尽管看不清,她是微扬着头,倔强的与黑暗中的人对视。清晰的感受到上方紧紧绞住自己的炙热,尽管看不见,但那份缠绵哀婉却已足够让她的艰涩汩汩浸透了每一寸肌肤。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忽的一阵风起,黑暗中她看到似有什么流光点点浅浅的一烁,脸上是柔然细滑的撩拨感。她似有所感。
天际被吹散了一些乌云,凄清月华给这片安静的一角蒙上了一层亮色。
和琼怔怔睁大眼,那几乎融入血液的容颜此刻却真实的在她面前。而让她震惊的不是这些,而是那一头如瀑雪。
银发随风舞动,划过他银质面具下已然泛起波澜的眸,再不是淡漠萧疏。掠过她的脸,明明是轻柔的,她却觉得生疼无比。
眼眶,倏地莫名的红了,只是干涩的没有任何水润。
微微泛凉的手覆上她的脸,面纱早已不知丢了何处,微颤的指尖由面颊传递到了心田,清楚看到他此刻眼里的泪光,每一下闪烁里都是狂烈的情绪,冲散了所有的寡淡疏漠,她像是魔怔了般没有避开。
直到那一声低沉的犹如破旧胡琴的声音荡在空气中,“你——终究还是回来了……”她才倏地回神,生生将头一撇,避了开去。
她不是她……
只是为什么,这一刻竟会这么疼?
“你到底还是出现了。”
楚隐皓说这话时火把已经被重新点起,火红的明亮再次驱赶了黑暗。他嘴角噙着一抹笑,似是感慨,似是欣慰,最终定格为这一刻的喜悦。
席疏狂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澎湃,眼中激烈冲撞的波澜泄露了他此刻的激动,可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猛地扭头看向身边的少年,却见水轻言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那对人,神色未明。
想要开口的话卡在喉间,不知该怎么解释。但是他知道,这个孩子定会明白的。
他不知道,少年此刻面上虽是平静,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能无动于衷?只有斗篷下紧握着剑柄已经发白的指节,才能稍稍泄露出他隐藏的极深的心思吧。
看着那浑身散发着疏漠、气质绝尘的银发男子,所有人都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所有人或疾变成震惊或惊喜不敢置信的脸在火红下映照的明灭闪烁。心口,几乎要爆炸般的热烈!
整个大陆上不败的神话,亦神亦魔的血谷谷主,现身了,他真的现身了!!
放眼全天下,还有什么比这更振奋人心的?!皆是不敢发一言怕打扰了那不似人间的人儿。正当和琼僵持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时眼梢处瞥见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然的想要退出人群,其中一人还怀揣着本属于她的落雨之魄。
当即挣脱了那人的禁锢飞也似的冲上去,“小贼,把东西留下!”
瞧见被人撞破,那两人更是没命似的飞奔起来,却不料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他们只觉身后有一股巨大的吸力阻拦着他们前进,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流。然后他们便被隔空抬了起来。他们挣踹着双腿,面容已经极尽扭曲着,痛苦至极,眼里倾?泻而出的恐惧。
众人瞪大了眼看着隔空操纵着这一切的水冽寒,只见他只是食拇二指一弹,便听得轻微的呜咽一声,那被抬空的二人便如齑粉般随风湮灭了,甚至连惊呼都还没来得及发出。那要掉落的珠子便被赋予了魔力般嗖的一声落入了男子的手中。
一瞬间,众人脊背凉意丛生,冷汗涔涔,竟尝到开天辟地以来最大的恐惧……
楚隐皓嘴角抽搐,十年未见,一出手就给他的心脏打了强有力的一针。瞅了瞅那审定自若的女子,暗自摇头,果然是夫妻啊。
水轻言只是眸底的幽光一闪而过,随即恢复成漠然。
见此情景和琼竟没有觉得丝毫不妥,下意识的,她好像可以接受血腥和杀戮。这些,让她觉得兴奋。
眼瞅着那带着面具的男子朝她走近,在她几步之遥处站定,却是看着她不语。
“谢了哈!那个顺便提一声,这个表面被抹了毒,记得回去洗洗手哈!”她媚笑着走近想要接过他手中的落雨之魄,却不料他一侧身躲了开去。
她不解,他看着她的蓝眸幽深的犹如瀚海,深弥难以探测,然后在她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她那费劲心思想要得到的落雨之魄就在男子手中化为一团粉末。
……
“靠,姓水的,老子灭了你!”某人一改先前的谄媚样,彻底的悲愤了。不知怎的,她不怕他,一点也不。
闻言水冽寒只是淡淡的挑挑眉,没有一丝愠怒的迹象,好随意的飘出一句。
“你不需要这个。”
“……天杀的!”晌久,某人才气急又词穷的爆出一句。
于是,那晚留给世人的震惊是很多人都不曾见到也不敢想象的,终其一生,他们也不曾忘却。
十年,变了吗?他们,已然给出了答案……
今天特地跟五个被我逼出来冒泡的筒子表示感谢~~可爱俏人妻、香香菇、小绣、微笑的秋天还有冯书凝~~
逼你们现身不容易啊,基于你们热忱的表现,虫子特地再做如下回复:
已经在准备收尾工作了,一如先前说的,是大团圆结局的。在没有结束前,我是不会允许自己先断气的!所以你们可以放一百个心哦~~
像小绣那妞就机灵了,知道先存着养肥再宰~~快了,也就这半个月的时间了。
小冯同志,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哈哈。看见你说牺牲睡眠时间守着这本书虫子真的被震到了,感动ing。不过千万要保重身体哦,虫子我赔不起你的青春呀,哈哈!
你说对了,我有时的确很磨叽的~~一定要保证三要素我才会去码字:时间、音乐、感觉。三者具备了懒人我才会动手哦~~因为水平确实有限,做不到下笔如有神的境界啊……
写文于我是享受,这种爱好会一直保持下去的。
以后没什么机会废话了,特此多话以表谢意,感谢你们一路的相陪!
最后废话一句:关于无线的。无线的筒子,其实你们知道吗,本书真正的名字叫:穿越之夜寒缥缈心。不管怎样,也算是一个交代吧,本书快完了,希望还是有人能够记住他真正的名字,然后笑笑说,这本书还不错哦。这就是对虫子的最大肯定了!
暑假快乐!!
第六十一章 隔着记忆
当梦境中的场景在现实中得以实现时,人便陷入了一种激动且又惘然的不敢置信中。这对于此刻的步三千来说,便是这般感受。
曾幻想过多次若有朝一日得以进入到传说中血谷的领地时的情景,如今真的置身在血谷的中心要地,感受着座下坚实木椅的触感,步三千依旧还有些忐忑般的惶然。
他刻意离那晚三日后再登门拜访,也是存着一份侥幸,没想到血谷的人竟真的让他进来了。没有任何的阻拦,直到被请到大厅,他还有一种飘走在云端的感觉。
看到上方主位上那正轻啜清茶的银发男子,血谷的主人,银质面具遮挡下的容颜只露出削尖的下巴。静静的品茗,慵懒优雅,贵气天成。
明明是没有任何威慑力的,可步三千就是感到一股无发言说的莫名的压力。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由心中又紧了紧。
“十五年前你曾来求过医?”
步三千正盘算着如何开口,却不料主位上的男子先他询问。他先是一怔,忙道:“正是,只是未能有幸得见谷主。”
步三千揣度着用词,态度谦恭,只是心里却被那男子全身散发出的疏离淡漠慎的隐隐心惊。
“既是求过医,又何必再来?”
沁过茶水的清幽,男子的话似是也带上了微微润泽,只是依旧平稳的没有一丝波澜。
闻言,步三千脸色骤白,好像引发了心里最深的恐惧,“小人触犯谷主规矩甘愿受任何责罚,只是小女无辜,多年被病魔缠困在塌,还望谷主怜悯救小女一命,小人死后定也会铭记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