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隐皓无功而返,几乎是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对那个鬼城选择了缄默。不止是楚国,整片大陆,好像冥冥间达成了共识似的,默认了鲁国的湮灭,好似大陆上从没存在过这个昔日隐秘的国家……
鲁国,向来隐密,在世人不知的某一天,它真正的、彻底的隐没了……
就在整个大陆欲挣扎着摆脱这段令人闻之色变的记忆之前,隐逸的血谷先一步陷入惴惴不安中,因为他们的主人彻底消失了。
那日雪峰一别后,那个一头如冷霜月华的男子自顾离去,那种绝然让人心惊。
果然,隐藏在众人心底最深的恐惧出现了,他失踪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像从人间蒸发了般再寻不得丝毫踪迹。
血谷,他不管了,仇,他不报了,就连他妻子唯一留给他的骨肉,他也不要了……
没有了任何的牵挂,甚至没有了任何的依恋,他,是死是活?无人得知。
在听到鲁国覆灭这个消息时,血谷众人却是为之一震,似是确认般的赶到那里,入目的满地疮痍与沉沉死气却又是让他们陷入了更大未言的悚骇之中……
问意见:要不要女主快点回去嗫?赶快给意见虫子我好快点结文呐~~
第四十七章 逝水流年
曲终,舞散
暮色黯然
长空岁寒
孤雁南,飞却
月升,月落
十年匆匆流过
是谁还在梦中
解脱不得
风萧,水寒
悲歌徒然
空留一江明月
离人叹
剑断,幕落
我们不愿记得
易水飞雪
为谁临风忡歌
……
?
神州大陆
逝者如斯夫,在长长的时间隧道前,十年,已在人察觉不出的情况下悄然流逝,汩汩流水般流淌不息。
十年来,神州大陆上实力相当的两个强国竟也相安无事的共处了这般光阴。昔日两个曾年少轻狂的帝王如今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葱,换而沉稳深邃,愈发的叫人看不透,亦不敢揣测。然而,千古之帝的形象却是在他们身上愈发深刻的凸现出来。
齐澈是,楚隐皓亦然。
高高在上的孤寂的独裁者……
众人不解的是,两国国主至今都还没有任何子嗣,都说后宫佳丽三千,可到了这齐国和楚国,竟出乎意料的全都不适用。
后宫飘摇几人,蹉跎了十年的青春,哪里再是花季时的美好?只是皇帝不急,任大臣们如何苦心进谏,甚至以死相逼,怎奈都换不得他们王的一个恻隐。这结果,怎不令人担忧。
慢慢的,他们消极了,但似乎也明白了,他们的各自的君主的那份不被人知的坚持:一步步不断壮大国家的同时,其中的代价,便是用一生最好的年华去铺垫……
宣昊十一年
楚国皇宫
夜幕降临,宫廷内守卫列队巡视,过分的安静。漆黑的夜,那高阶之上的建筑却是灯火通明,八角琉璃灯的映照下,御书房三个字较之白日多了一份柔和。
此时,这个国家的一国之主正在御书房内的一间密室内。
这里,藏着历代楚国的最隐晦的秘密,而现在,楚隐皓却觉得这里已然成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净土。纵然,每次走进这里他都鼓足了好大的勇气,纵然,每次走进都带给他难以言诉的哀伤。
这里有他的一份回忆,苦,也甜。
楚隐皓一袭轻装,素淡的长袍更衬得此时的他文质彬彬,恍若时光倒流,回到了那时依旧轻狂的他。只是那份内敛,又泄露出哪里已经显得不一样了。
静驻在挂在墙上的巨幅画像面前,他负手而立,宛若一尊石雕,只是眸中间或闪烁的微光让人觉得有一丝生气。
墙上挂着两幅巨幅女子画像,左边的一幅是为身穿铠甲的女子,而他的目光却是粘在了右边的女子身上。
夜空如洗,繁星满天,蓝黑色天幕下的夜,她支起一只脚,手臂随意的搭在膝上,神闲意庸的远眺着底下万家灯火,微勾的唇角,瞬时便让她身后的繁星黯然失色。
那份恣意超脱,岂是这尘世上任一个人可以匹敌的?
看着画像中的女子,楚隐皓不觉眼角已有些湿润,眼中流转的几多情绪复杂而冗重。
密室中,静谧依旧在流淌……
齐国
观月楼
有一人独倚,凝着这一轮幽月,他的思绪却顺着迷离的眼一同飘散了去。
去往何方?除却天边月,无人知。
“皇上,夜晚风大,保重龙体才是。”
“你说,还要多久它们才会连成一条线——国师?”
随着一道成稳极具威严的低沉之音响起,迷蒙的眸不知何时已恢复了清明。齐澈微转头视着从黑暗中走出的一身玄袍的男子,似乎这个才是他关心的问题。
没有错过那位帝王眼里几乎捕捉不到的一闪而逝的微芒,那被唤作国师的男子既而抬头望着蓝黑夜空中五颗遥遥相隔的星点,只有些许的扭偏,粗粗看过去,五颗星星几乎连成一条线。
他收回视线,对上齐澈眼中一片深弥又泄露出的丝丝的期许与忐忑,不急着回话,却是朝着他弯身一鞠,这才微微掀唇道:“指日可待。”
“指日可待?”齐澈细细品着,似是不信的喃喃,可最终,那多年未展的眉头却是在今夜有了舒缓的迹象,连语气也带了丝难掩的雀跃,“指日可待!好,好啊……”
看着略显失态的君主,天问眸中微微恻动,怎不理解,眼前的这位帝王,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等待这样一个契机,苦守着让天际那五颗遥不可及的星辰能在有朝一日连在一线上,如今大愿即将实现,又怎不叫人欣喜?
他每晚夜观星象,这千年难得一遇的五星连珠奇景不出几日便可瞻仰了,他心中亦是激动的。
上古古书记载,五星连珠之异竟千年难遇,更有传说中神秘的力量破天而出,借助那份力量,施法者可以完成平日里却不敢想象的奇异之事。
从七年前他碰上这位帝王并有幸获得他的赏识,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就注定了有今日的一番际遇?
知遇之恩,没齿难忘。那么,就让他在那时逆天一试圆他之夙愿又如何?
齐澈且惊且喜且不安的陷入自己的思绪,多年的冷漠,在今天终于褪去了些。
沉寂多年的心似乎在听到那四个字开始就开始不受他控制了,那份压抑的狂喜叫他忘周围的一切,他仰头,目光却已转向那即将成一条笔直直线的星点,眸中熠熠,脸上,是十年未曾出现过的柔和。
他们,是不是很快可以再见了……
恩,看到这里有人会明白了,女主快要穿越回去了,哈哈~~回各位筒子,虫子这周是考试周啊,要复习了,不然挂了……你们懂得~~
以前设过一个投票结果发现还是有很多人喜欢齐澈的,也是,齐澈的爱让我也挺心疼的,十年的苦等,不是只有水冽寒。作为安慰,我会给齐澈一段难忘的补偿,算是给喜欢齐澈的筒子一个安慰吧。
人生自古有情痴,此时不关风与月~~爱难言,寒缈双守。齐澈,虫子这里对不起你了~~嘤嘤嘤(掩面)~~
第四十八章 恍然如梦
“阿嚏!”
一记响亮的打喷嚏声,紧接着,一个被揉做一团的物体在空中呈抛物线投在了一处的瓷罐里,那里,已经积了差不多半桶的这样的蹂躏物,看着趋势,大有继续填满的意思。
“小姐,太医已经来了,您快快进屋躺着再诊诊脉吧。”
一身粉衣宫装的小宫女尽管已经放柔了声音哄着,可满是急切的眸却是紧紧锁着窗边的女子,背对着她,她看不清那女子此时的神色。
“不用了,吃药就好了。”伴着浓浓的鼻音,再加一声刺耳的绵长之音,一团不明物再次准确无误的进了那瓷罐。
“这”
小宫女明显陷入了为难,眼朝外屋那里瞥了一眼还战战兢兢等候着的一群太医,想起那晚的情景,不禁脊梁一震。
“小姐,还是让太医瞧瞧吧,您若再有个差池,这一屋子的人恐怕都……”
说着,已然染上哭腔的宫女竟是跪在了地上。
她这一跪倒好,竟起了蝴蝶效应般一屋子伺候着的太监宫女都纷纷跪了一地苦苦哀求起来。
回应他们的又是一声响亮的“阿嚏”,女子这才悠悠转过了身,看着这跪了一地的人,被巾帕捂着嘴只露出的一双黑眸掠过一丝挫败。
他们都跪上瘾了么,还是他们的骨头抗压力比较强?
“齐澈呢,我找他谈谈。”
依旧是有气无力的带着鼻音的语调,却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芜绿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小姐恕罪,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想死啊,求小姐放过奴婢吧!”
说着竟不顾疼痛的磕起头来,不止她,所有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们纷纷效仿。
那种惊颤,好像下一刻就真的身首异处似的。
见此景,那本是闪着挫败的眸已经有翻白的迹象,反而不知气还是笑。
齐澈一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番情景:一群太医看见他惊惶的跪了一地,眉心微紧,走到里屋时,那个坐于桌旁的女子正打着喷嚏,百无聊赖的样子,他提起的心微微放下。这才转眸视向颤微微的跪了满地的奴才,惊慌的一个劲磕头求饶。
“怎么了?”
“她想让我给太医瞧瞧,我说不用,然后就这样了。阿——嚏!”
打完酣畅淋漓的喷嚏,女子无所谓的耸耸肩,红红的鼻头一耸一耸的,那样子有些滑稽。
细长的眸眼流淌着无尽的柔意,那种宠溺柔软,几乎能将人溺毙,不是日前的沉寂,而是生气,流光溢彩的生气,溢满他的整个眼眶。
失而复得的欣喜与满足,终是盖过了那一丝浅淡的不易觉察的悸然与恐忧。哪怕是短暂的梦,也让他好好的珍惜并珍藏着吧。
齐澈微低着头视着坐着的女子,眸中缱绻,几丝迷蒙,依稀眷恋。
不同的容颜,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名字,可终究,她还是她,不是吗?
傲气不变,恣意不减,那份超脱,这尘世除了她又还能有谁呢?
她说,她叫和琼……
他告诉她,他叫齐澈……
和琼不着痕迹的别开了眼,男子眼中的深情让她觉得莫名之余还有一丝略带伤感的怅然,不敢直视。
“你们都退下。”
轻轻的一句飘下,然后本是跪了满屋的人终是如临大赦般鱼贯而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看来还是你比较有号召力。”
骤然空荡的屋子,耳根清净,和琼调侃。
自顾倒了一杯茶,懒懒的递至他跟前,一副爱喝不喝的样子。
接过她单手递来的茶杯,齐澈面上已然泛开笑,拣了个她身边的位子坐下。
“受宠若惊。”浅酌一口,他似是玩笑的开口。
和琼挑高一只眉,不置可否。
他笑笑,不甚在意,继续饮茶,好似那茶水被赋予了魔力般吸引着他一遍一遍去饮。
只有他知道,刚刚在碰到她手指时那一瞬的心颤是多么强烈,那种震撼,几乎通过了那跳动的地方传递到那轻颤的指尖。不知,她知不知道。
和琼别有深意的看着那笑的云淡风轻的男子,如今却是与常人无异的静静坐在那里,就在她的身边。
尽管有着帝王的内敛,但她总能感觉出,他身上那份独属于他的妖冶的张扬,岁月的洗礼让它更加璀亮耀眼。
这是一个妖孽般的男子,她如是想。突然有种置身云端的感觉,飘忽茫然。
思绪一下子又飘到了三天前的那个夜晚……
她只知道那晚她很早就睡下了,席梦思的柔软还提醒着她那时身处何处,可是随着一阵黑暗袭来,耳边由远及近的响起了令人震耳欲聋的雷声,持续了好久,好久。
她像被撕扯着,挣扎着,然后她惊吓的弹开了眼,眼前的景物却顿时让她大吃一惊。
蓝黑的夜,她愣愣的因惊吓而坐起在祭台上,她在中间,冰冷的触感一阵阵刺激着她的神经。然后,她便怔怔的看着一道黄影急急朝她奔来,却在离她几尺的地方倏地收了脚步。
一袭黄袍,天子之气尽显,却只是红着眼眶静静视着她。
“欢迎回来。”
她好久才听到他这样说。
熟稔的口气,好像是期盼了已久的故人,丝丝压抑下的颤动,又怕再次失去的小心和谨慎,终是化为相见时的欣喜。
她怎么回答的?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只觉心中一个猛烈的寒战,她浑身瑟缩,鼻头一痒,只回了一个大大的“阿嚏”。
她还来不及消化这样的变化只见天地翻转,眼中景物匆匆掠过,再定神时,被他连夜唤来的太医已经开好方子退下了。
偶感风寒。
是的,她只是偶感风寒罢了,换成现代的词语,叫感冒。
小病而已,他却紧张的让她有些不理解。
折折腾腾下来,三日一晃而过,居住在这华丽非常的皇宫,她想她已经接受了她穿越的事实了。
他事无巨细的照顾,那种体贴和细心却只愈发让她疑窦丛生。他说话时并没有放进对她的称谓,全是熟稔的直接。
以前有人对她说过,称呼,会拉开双方的距离……
于是,她终于忍不住告诉他,她叫和琼。
他只是笑,然后也告诉她,他的名字。
齐澈——
她在心里默念,却倏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浑身一震,飞快的追问他是不是还有叫水冽寒席心缈的人,是不是还有血谷,血影楼……
那天的她是那样急切,期待忐忑又带着不安,他微黯着眸转移了话题,不过她已然得出答案:她,一个活在21世纪的人,居然有一天能真的穿越了,还是在她自己创作的书本里!
他留下一句“好好养病”就离开了,背影有些孤寂,只是那时还处在震惊中的她无从发觉……
思绪回归,正巧撞进那细长的带着探究的深眸里。
“看什么?”
她瘪瘪嘴,抽来巾帕继续抹鼻子,心下感慨着鼻涕也太多了点。
“看你。”唇边勾起一抹弧度,齐澈答的坦然。
抛给他一个白眼,“我在想一件事。”
却见他似笑非笑的淡淡的挑高了一只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来此是因为你?”
闻言那本是深弥的眸闪烁了一下,随后他微微颔首,“是。”
“既是如此,那么你应该知道我本不是这里的人。”瞥了一眼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把她这么一大活人捣鼓来的罪魁祸首完全没有认错的自觉,和琼心里忍不出腹诽:此妖孽果然强大。
闻言,齐澈静默了片刻,凝着眼前女子晌久才道:“你——属于这里。”
听到这话,和琼脸色微变,心头不可忽略的一颤令她心惊,反驳的话已然到了嘴边,却失了出口的力气。
好似一个诅咒般禁锢了千年之久,现在,正挣脱前世今生的阻碍,穿透时空的阻隔,将她应验般的带临这里。
未知的恐惧,她抗拒。突的生了一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