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一本小说里看到说,若一个人的手是冰冷的,那么他的心将是你想象不到的炽热,只是他们绝不轻易显露出来,用冷漠包裹着自己,吓退别人,也冰冻自己。但他们会一直保留着心中的火种,一旦燎原,便是全部,会将你暖暖的融化掉,若有幸成了让他自愿交出滚烫的热情的人,那个人无疑是幸福的。
水冽寒,你也是渴望温暖的人吗?
只只画舫在平静的湖上飘摇,随波逐流。夜空中烟火明亮,岸上人影攒动,倒映在静谧无波的湖中,画舫中透出的灯光在深幽不见底的湖上像颗颗璀璨的明珠,而且会不时的移动。礼花,灯火,人影,画舫,交织在一片歌舞升平的和谐之中。
在距离她们画舫不远的另一只画舫内。隐约听见觥筹交错,丝竹弹奏,女子妩媚的笑声。
竟是一副香艳绝伦的画面:首座其中的是一个妖孽般的男子。
与水冽寒的妖孽一点也搭不上边,水冽寒其实是更偏向于冷峻,而现在这个媚的雌雄难辨,俊美绝伦,五官如雕刻般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像放dang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不敢让人直视。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柔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薄厚适中的红唇这时荡漾着令人炫目的笑容。
他的怀中躺着一个酥胸半露的妖娆美女,火红纱衣包裹曼妙身姿,如同浴火凤凰,美艳妖冶,勾魂摄魄,
光艳逼人,媚态如风。好一个绝色佳人!此时的她一双玉指剥着一颗晶莹的葡萄,是刚刚快马加鞭送到的。慢条斯理的,将剥好的葡萄送至妖孽男嘴边。
妖孽男咧嘴一笑,含下,又马上将唇贴向美女的朱唇,贝齿摩挲,旁若无人的豪放让人惊叹。随着怀中女子的一声呻吟,才缓缓抬头,戏笑道:“佳人琼脂,妙不可言啊。”
随即遭到女子的媚到骨子里的嗔怒:“七皇子可真会说笑,奴家不依啦。”
原来是齐王最得宠的七皇子齐澈,是齐国内唯一能与太子抗衡的皇子,乃是齐王宠妃丽妃之子,听说这丽妃长得是国色天姿,能歌善舞,深得齐王的喜爱。对丽妃唯一的儿子亦是百般疼爱。
传言七皇子为人风流不羁,常流连烟花之地。迷得青楼女子芳心早许,可惜他都是流连花丛不沾身。至今为止,仍没人能入的了他的心。就连花魁雅歌也不例外。
“雅歌之美貌,世人共见,本皇子哪有说笑之理。”齐澈柔光似水。
一席话引得怀中女子又是一阵娇嗔:“七皇子,让奴家为您演奏一曲,可好?”
轻啄粉唇,笑意扩大,“如此甚好。”但桃花眼中的闪烁让人不明其意。
雅歌迈着莲花步坐于琴前。对着齐澈妩媚一笑,素手一挽,正要拨弦之时。
“慢着!”齐澈突然打断。
众人不明所以,雅歌正要发问,却见他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当下船内无声。
这时,一阵清雅幽静的琴声从远处悠悠传来,紧接着是一女子宁静纯澈如山泉的铃音飘扬,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清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歌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渺渺,不绝如缕。当真是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不知不觉岸上已站满了游人,个个动容不已,向传出歌声的画舫探寻。
而齐澈惬意的闭上了双眸,却不知那翦影下会是怎样的神色。忽然扯唇轻启:“妙哉妙哉。将人带来瞧瞧。”
“是。”旁边的护卫领命,面无表情地退出。
雅歌看着他一脸享受的样子,凤目里闪过一道厉色。随即又发着嗲靠在齐澈肩上,酥胸磨蹭着他的身体,试图引回他的注意。巴结上有钱有势的七皇子,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绝不允许被什么破歌破坏。
“七皇子,你怎舍得冷落奴家?莫不是嫌弃奴家了?”
齐澈似乎回过神来,一手搂着她的纤纤细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小妖精吃醋了吗?嗯?”
望着他勾人心魄的温柔双眸,雅歌早已迷得晕头转向,若柳无骨的软软趴在他的怀里。嘴角得意的上扬:当今七皇子还不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论身材、论样貌、伦才华,谁比得过我雅歌!
齐澈搂着小鸟依人的佳人,笑意未减,只是眼底却是一片寒冰。相比起来,他更是期待能唱出如此凄美动听乐曲的人呢!
另一方,因一时兴起唱歌的席心缈此时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在的画舫已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五年了,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整整五年了,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我已度过,还有多少个三百六十五天可以等待?那边的朋友,你们过得好吗?有想我吗?还是已经忘了我呢?忘了那个21世纪曾有个叫和琼的女孩?
和琼。呵呵,她差点忘了呢,这是她在那个世界的名字,她真正的名字。一个被尘封在记忆深处五年的字眼,终于势如破竹般不可遏制的冒出来,在她脑海久久徘徊,挥之不去。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她不服,不甘心,一定会回去,一定要回去!这里的花,这里的草,这里的人,这里所有的所有,都不属于她。不,应该说,是她不属于这里!
十八年,那是她呆过十八个春夏秋冬的家园啊。怎么割舍?如何割舍?老天,你要作弄她到何时!
在场的人没有一人出声,深怕惊扰了陷入回忆的绝美少年。就那么静静地,静静地守护着。
冰凝不安的看着席心缈,紧紧咬唇:又是这样了,小姐又露出这样哀伤的气息,在与小姐相处的几年里,她总会发现小姐在独自一人时偶尔显露出自己明白不了的悲伤。让人介入不了的只属于小姐一人的悲伤。她不懂,小姐的哀伤从何而来?但小姐不说,她也不好问。
水冽寒直直地看着那形单影只的身影,凤目里水烟弥漫,像是云锁雾绕的海,让人难窥水色,深浅莫测。但隐约的有一闪而逝的怜惜。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心儿,你在悲伤什么?是什么让你痛苦到满目伤感而不自知?记得那时凭江而望的你亦是如此。是什么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悲痛到难以自持的地步?平时的你何时有过这样的柔弱?我会等,心儿,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将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告诉我的那一天。一定会的!
狭长星目骤然溢出坚定之光。
枫雪看着自家主子凝视小姐的目光,心下黯然,公子这样子哪想得到是江湖上神鬼皆惧的血谷谷主!自己跟在主子身边多年了,心下早已了然。照此看来,主子对小姐用情已深,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了吧。他以她乐为乐;以她忧为忧。她的所有情绪已经直接牵动着的主子的心。只希望小姐早日明白主子的心意,不要再折磨主子了。
第二十二章 首遇齐澈
“喂,会吹箫吗?”一阵清脆的突兀。
水冽寒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如瓷般无暇白玉的脸孔有着明显的错愕。傻盯着早已戴上面具的某人,随后才道:“会。”
席心缈早已恢复平静,不想了,再消沉下去就不是她了。
“合个奏怎样?我先弹,你后跟上,没问题吧。”略带挑衅的“担忧”。
狭长的凤目轻眯,里边烟波漾动,深处跳跃着一抹诡异的火花,微暖而美丽,他唇畔含笑,注视着她,“好。”
变戏法似地,纤长如玉的手伸进怀中,抽出一支紫色玉笛,当灯光的照耀下,透着点点荧光,好似透明般。
“你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啊。”贼亮贼亮的瞪着珍宝。
他岂会看不出她心里的小九九,狭长的凤目里有一丝促狭,“你若喜欢,送你如何?”
“真的?”将信将疑。若真得到,以后没钱不愁没饭吃啊。
“只有一个要求。”
“说来听听。”她乘胜追击。
“不许卖掉。贴身保存。”言辞厉令。
“额?好!”她心虚的应道,他真有透视眼吗?比自己肚子里的蛔虫还了解自己。还是她表现的太明显了?
对上他戏谑又有几丝迷醉的眸,赶忙转移视线,心里头鄙视着:妖孽,又想勾引我。
自顾在琴前重新坐下,手随心动,琴弦上已响起了《青花瓷》的旋律,“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於碗底
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著你
你隐藏在窑烧里千年的秘密
极细腻犹如绣花针落地
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
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
在泼墨山水画里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
而水冽寒亦是很快以萧附和,完全不像第一次接触这首曲子,可见音乐造诣之高!
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
岸上的游人越聚越多,都静静的聆听着天籁之音,也有好奇的向画舫张望,欲探究竟,一睹高人的庐山真面目。
又是一曲作毕,全场无声。
水冽寒意犹未尽,漾出一抹笑意,“心儿,你当真是全才啊。”
“一般一般,天下第三。”不客气的自我吹捧。要是苏东坡或是周杰伦知道了,怕是从21世纪跳出来追杀她吧?
“噗。”席心缈疑惑的将目光投在了那个一直安安静静呆在旁边当隐形人,却突然在这个时刻漏气的小书童身上,玩心一起。
枫雪自知已成焦点,连忙低头表歉意,却发现某处射来不怀好意的热感。
“你就是水冽寒那家伙的小跟班啊。你可比你的主子有型多了。”她煞有其事的评论。
“小人枫雪,见过小姐。”拱手作礼,手里冒汗,姑奶奶,你就免开尊口吧,没发现我家主子射向我的狠毒眼神吗?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风花雪月,够风流啊。”她揶揄的有意误解,“你刚才笑什么?”转回话题。
“我。。我。。”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封血何时遇到这样进退两难之境?枫雪即封血,便是见血封侯,一旦出手,绝无活口。如今竟被我刁难的说不话来,要是被武林中人瞧见,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啊。
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座上的自家主子,全然是置之度外的态度,还有看好戏的成分,什么世道吗这是?
正当枫雪犹豫之际,船外响起了一个陌生人的动静。
“冰凝,瞧瞧。”果然转移了注意力。
枫雪心中石头落地:呼,得救了。
“是。”
不消片刻,冰凝便回来。
“小姐,那人说他家的主子仰慕你的才华,想请你到他的画舫一聚。”冰凝挑大概的讲,话语里是满满的不屑,想必也是看不惯这些贵族子弟的高人一等吧。
“哦?仰慕。走,出去看看。”袖口一扬,带头而出。
在外头等待的护卫李卫见到如此阵容的帅哥美女也不由惊叹:他们个个俊美不凡,尤其以其中两个少年堪为人间尤物。
一个应该还未及冠,十几岁模样,盛颜仙姿譬如流风之回雪,轻云之蔽日,长眉连娟,拢烟清眸,在月光下嫣色微微,漫开一片迷离水色。唇红齿白,似笑非笑,带着几分算计,几分精明,眼眸如璀璨的黑宝石般耀眼夺目;明明看着挺和蔼的,却总让人有望而却步的摄力,狠绝。
另一个摸约二十来岁,与之前少年完全不同的成稳,绝世清雅面容,竟毫不逊色与自家公子,准确点说,是更胜自己的主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冷傲如霜。墨发如云,玉颜如月,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罕见的蓝眸,从他出来开始,就没有正眼瞧过这里,全身散发出的从容淡定让人觉得就算天崩地裂他依旧稳如泰山。但总是觉得他的视线围绕在那个少年周身。
凭练武之人的直觉,李卫知道,这一班人得罪不得。
正要开口,不料有人抢先一步。
“回去告诉你主子,要求见别人,自己先出门亲迎。这些道理,还要我这个外人来教吗?”席心缈不带情感的说教,一贯的气势凌人,魄力尽现,“等他把基本礼貌学好了,或许我会考虑见不见他。”
李卫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是一个十几岁少年该有的口气吗?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渗透出的气势连自己这个带刀侍卫也自叹不如,更奇怪的是,他旁边的人都毫无制止的意思,这让李卫觉得他才是发号施令的主宰。
掩下思绪,随即退下。
画舫上又重归于安静。
“恐怕他的主子也不是普通货色。”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话语。温润带有磁性。
“哦?”挑眉凝眸。
“那把刀不错。”像是答非所问,可是,尽在不言中。
原来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啊。她也注意到了,那侍卫所配的可不是普通的刀,而是来自皇宫。
无害的摸摸鼻子,勾唇一笑,灵动的眸子中尽是狡黠。
“不是有你嘛!”理所当然的拉他下水,满脸的不在乎。可后来想想,怎么觉得有点歧义?
席心缈这不禁大脑就脱口而出的话又在水冽寒心湖撩起一片涟漪,一圈圈扩散开,似乎没有终点。引得他目光灼灼的望向发源处。脸上不再是淡定清雅,眸子里烟雨静静缠绵,唇边的笑意渐渐扩大,似是对这句话的肯定。
她很识相的选择闭嘴,这些事,往往是越描越越黑。
“在下齐澈,只因迫切想交知有才之人,唐突之处,还望见谅。”一道突兀成功的引回他们的注意。
嗬,古代还真是盛产帅哥啊!我细细打量着对面画舫上的来人:龙眉凤目,齿皓朱唇,一身紫绣花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玲珑嵌宝玉环条,宽一分则多,瘦一分则减;脚下是一双金线抹绿的靴子,尊贵非凡。唇畔含笑,细长的桃花眼下似有十万伏特的电流,让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