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越人·何处伊成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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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越人·何处伊成梦-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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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一不小心下重手了。我这就替你止血。”说罢,秦梦如把烛台倾斜,那滚烫的蜡就如泪一般,大颗滴下,落在那血淋淋的伤口里,慢慢溢开。秦梦与身子猛然一震,他腰身直了直,颈上布满了青筋。
  
  “我记得你小的时候是最怕疼的。跟爹学武功那会,一次你我都从高处摔了下来。可由于落下来是我抱着你,所以你才无可大碍,只是摔伤了膝盖。而我却磕破了头,骨折了手。但那个夜晚,爹和月姨都在你房里,哄着哭个不停的你。余医师亦被召到你房里,处理你那个实在微不足道的伤口。我却昏迷了一夜,直到余医师来替我接骨时,我才疼得惊醒。”
  秦梦如冷冷看着秦梦与,他的眼里一片复杂,那滴在伤口上面的蜡已经凝结,将伤口封了起。
  “我从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亦从未喊过一声疼。爹却从来不愿正视我,而你,小小事情就大哭大闹,爹却一直围着你身边转。我真的不明白,究竟,除了我们不是同一个娘亲以外,还有什么是不一样的?为什么,你有的,我没有。你得到我,我却得不到!”
  秦梦如面目一怒,扬手将蜡烛一摔,烛台撞在墙上,烛光熄灭了,那蜡流了一地,随着风慢慢干了去。秦梦如一把揪住秦梦与的头发,将他身子拉了起来,看着他那张冰清如玉的脸,清澈的眸,小巧的唇,那神态,那容貌,十足十与当年的月晚梦一个模样。
  秦梦如心中一结,扬手一个巴掌摔了过去,啪的脆响,秦梦与那白皙的脸上立即赤红一片,口里含着的毛巾渐渐晕红了一小角。
  “就是因为你娘,让我娘苦苦等了秦惜花一辈子,辜负了年华,背离了自己的家庭。看到你这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我就想起我那等了一生依旧无果的娘亲!她至死,都深爱着秦惜花。可是,秦惜花给了她什么?”
  秦梦与慢慢抬起手,拿开口中的毛巾,那雪白的贝齿染了一片红。
  “所以,你一直很讨厌我,对不对?”
  “对!从我见到你起,我就从心底讨厌着你。”
  血痕挂在秦梦与嘴角上,他却依旧美得妖艳。他垂下头,切切一笑,道:“那你可知道,从小,哥在我心里是一个什么地位。”
  秦梦如眼里顿了顿,看着他,秦梦与抿了抿嘴,继续说道:“我曾有个一个很温柔的哥,在我哭的时候抱着我,笑的时候陪着我。无论去哪都拉着我。我希望能够过一辈子这样的生活,跟哥在一起!可是,你的野心没有给我机会。”
  那双美丽的眼凛了凛,迎面又一个耳光袭来,重重落在他的脸上。秦梦与身子一个不稳,跌下了床。那瘦弱的身子贴在冰冷的地板上,头磕在床角,额上破了一道口子。秦梦与抬起身子欲要起来,秦梦如却抓过他的胳膊将他拎起,翻了个身子,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前,把他按在了地上。
  “你当我会感激你?我只会当你在可怜我,施舍我!”
  说罢,秦梦如跪在地上,按着秦梦与的身子,指间划过他身上那些被蜡凝固了的疤痕。脸上一阵冷漠,他从袖从拿出了火折子,拔开,烫上了那被凝固了的蜡上。蜡油又慢慢融化,表面一层燃起了火。秦梦与面容痛的扭曲,他张口欲呼,却被秦梦如迎来的耳光打得昏迷了视线。
  “你听着,我从今天起要将你慢慢折磨。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亦不得。”
  
  清晨时起,客栈前停了一辆宽大的马车,车子里却铐了一个身披薄纱的美丽男子。他尚在梦中昏睡着。秦梦如打开马车门,扔了两个人进去。惊醒了秦梦与,他睁开眼,身子轻轻一动,便牵扯到身上的伤痕。他吃痛了一声,低下头,那若隐若现的青衫里,那疤痕赫赫,发着黑紫。伤痕边缘还擦出了枯焦。
  空气里凝了一阵刺鼻的血腥味,那腥味里又带了点点烧焦了的味道。
  秦梦与整了整身子,手脚处发出了叮当声。他侧过脸看着身边躺着的两人,竟是白梧和凤桐。两人双目紧闭,秦梦与伸手探了探两人,气息均匀,怕只是药迷了睡着而已。他微微缓一口气。
  掌柜的牵出了白马,欲要拴在马车上,秦梦如却扬手阻止了住。
  “这马远远不及我那千里良驹。”
  掌柜顿了顿,正想见识着秦梦如口中所说的千里良驹。却见秦梦如走到马车旁,抓起一根铁链,狠狠一拉。一个穿着薄纱的男子踉跄地跌了出来,清澈的双眼有点惊慌地看着外面。秦梦如笑了笑,把他拖到了地上,将马车拴在了他身上。
  掌柜的一愣,惊道:“啊,公子你说的千里良驹……”
  “我可以说,没有任何一匹马能够比得上他。无论能力,容颜。”说罢,秦梦如扬起手中鞭子,狠狠向秦梦与背上砸去。啪地一声脆响,那单薄的青衫绽开了道,皮肉裂开,鲜血流了出来。秦梦与蹙了蹙眉,回过身子,看着马车上带着玩味的秦梦如。
  秦梦与惨白着脸,扬手挣脱了缰绳,欲要走开,身子却一紧,他的四肢都被铁链铐了住。秦梦如反手一拉,秦梦与身子一倾,撞在了马车上,手臂上立即红了一块。
  掌柜的和小二咋了咋舌,眼里对这个美人又是疼惜又是惊愕。
  “走。”秦梦如命令道。
  秦梦与站在原地,不作举动。单薄的青衫显出他那伤痕累累的雪白肌肤,他用头发掩盖着身子。
  “你没有听见,是不是。”
  “……”
  秦梦如眯了眯眼,拿起了鞭子,看着眼前那修长的身子,他的背影如此消瘦,好似一碰就会碎掉。
  “一般对付那些不听话的畜生,人类都自然有他的办法。要不,怎会有如此之多的动物被得以驯服。”说罢,雪白广袖刚刚扬起,手中银鞭又起又落,在半空骤起朵朵浪花,啪啪砸在了那个消瘦的身子上。
  秦梦与身子颤抖着,身子越发弯下那单薄的青衫蒙上了一层血雾。终于,秦梦与咬了咬牙,迈开步子向前走出。铁链紧紧扯着他的皮肤,身后马车重千斤,凭他这瘦小身子怎么担当得起。樱唇破了皮,四肢出了血,流在黄沙上,渗透了进去。
  鞭子依旧砸着,一记一记火辣灼热,背脊一片鲜红,衣衫碎了个透,和着血黏在了身上。又一记鞭子砸下来,秦梦与膝盖承受不住,狠狠跪了下地,磕在了碎石尖上。他微微一颦眉,暗声吟了吟。
  秦梦如停下了手中的鞭子,下了马车,走到他身边。俯身看着地上那个浑身是血的男子。他依旧美不胜收,纵使如今这般狼狈。
  “秦楼之主,就值这能耐吗?”秦梦如伸手抓起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揪抬了起。秦梦与嘴角带着血痕,下巴尖悬挂着血珠。
  “够……够了吧。”秦梦与说着,他那双眼愤愤看着秦梦如,脸上却早已布满了疲惫。
  “比起你先前对我的折磨,这哪里够。”说罢,秦梦如突然放手,秦梦与失重摔在地上,四肢一紧,秦梦如拉着铁链将他拖到了马车后,锁在车后。
  “掌柜的,我这畜生不听话。我要惩罚一下他。现在,劳烦你将马给我系上。”
  掌柜愣在原地,小二撞了他一下,掌柜回过神,连连道是。从这一情况来看,他们都知道秦梦如是个不好惹的主。若不惟命是从,开罪了秦梦如。怕是下场也跟那个被秦梦如拴在马车前那美丽如玉的男子一样了。
  这白马原就是秦梦与的坐骑,如今被另一个人操控着,自然极不情愿。抬起前蹄嘶吼了声。这声惊醒了车里的白梧,他豁然坐起身来,看了看四周。低头看凤桐趴在他腿上依旧睡着。他连连摇醒了凤桐。
  凤桐半梦半醒坐起了身子,白梧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别睡了,我们到了什么地方了。”
  凤桐抬眼看了看:“这是马车里嘛。”说罢,他侧身过去,挑开了帘子,随意扫向了外面。突然之间,他的眼眸一顿,被惊恐包裹。
  “怎么了。”白梧立即上前向外看去。当他看见马车后那个浑身破烂,被血覆盖,手被铁链锁着栓在车后的秦梦与时,白梧亦大惊了回。
  “这是怎么回事!”说罢,白梧挑开马车的门帘,迎面见秦梦如那张笑颜。两人却了却,当下明白的是怎么回事。
  “哦,醒了。醒了就好好坐着,马上要出发了。车子颠簸,别磕着了哦。”
  “你,你杀了秦楼所以白衣卫。现在又锁着楼主,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一会你们就知道了。”说罢,秦梦如转过脸去,扬起鞭子砸向了白马,马一声嘶鸣,迈开蹄子向前奔去。两人身子一个不稳,摔进了马车里。
  白梧和凤桐切忙起身,扯开帘子看着车后的秦梦与。他被马车拖着踉踉跄跄地跑着。赤着足在凹凸不平的沙地上磨着,那张绝美容颜一颦一蹙。
  “楼主!”凤桐唤了声,秦梦与抬起了眼,霍然脚下被石头一绊,一个跌撞,秦梦与摔在了地上,整个身子被马车拖着。四肢被束缚,让他无法动弹。地上拖出了一道血痕,那个娇瘦的身子在那地上磕磕碰碰,青色衣衫尽磨了去。渐渐露出了他那伤痕遍布的身体。
  两人大惊,立马冲到门前,一把抓住秦梦如衣衫喝道:“快停下!”
  秦梦如冷笑一声,快马加鞭了去。车后传来了几声疼鸣。
  白梧一顿,咬了咬唇,飞身下车,追上马车,扬手拉住了秦梦与手中的铁链,足下一蹭,马车缓了几分,却依旧未停下来。
  白梧面容紧凝,双手紧紧攥着铁链,掌心顿时一片血痕。随后凤桐亦下了车,携手将马车勒下。凤桐扶起了奄奄一息的秦梦与,他的脸上,身上,腿上全是大小不一,深浅不一的擦伤。胸膛上的旧伤又裂了去,皮肉被损去,有些还深入见骨。秦梦与低垂着眼,乌发黏在了伤口上,轻轻一扯竟触到了他的疼痛。
  白梧脱下了外衣,裹在了秦梦与身上。凤桐紧紧将他护在怀里,看着秦梦如带着笑意站在了他们身前。两人警惕着,却见秦梦如步步逼近。半响他站在秦梦与身前,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霍然伸手揭开那裹在他身上的衣衫,看着他身前一些翻开了起的伤口,抓起一块猛然一扯。
  “啊——!!”秦梦与凄声叫了出来,鲜血流了出来,染了秦梦如一手。秦梦与脸上一片灰白,美丽的脸痛得扭曲着。白梧和凤桐惊骇得说不出话来,秦梦与挣着手上的铁链,伤口疼得他想去用手掩护。
  “你……太丧心病狂了!”凤桐骂道,他手紧紧护着秦梦与,却又怕弄碎了他那副身躯。白梧严肃着神色,抽出了腰间的剑,冷冷说道:“放开楼主。”
  “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休怪白梧无礼。”
  
  渐渐秋来,扬州迫入了寒。
  柳忆同手抱着一个紫金炉坐在庭院里,看着枯落凋去的琼花树。
  秋过冬来,再逢春时,这里又将是一片雪白的世界。半响,柳忆同淡淡笑了笑。小梦端着药走了过来,放到石桌上。理了理乱发,道:“雁荡山那一战,秦楼又胜了。”
  柳忆同面容平缓着,淡淡笑意表示他早就猜到了是这样的结果。
  “只是,秦梦与好像没有回到扬州来。两个月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也许,打胜了战,带着白梧和凤桐去了哪玩。”
  小梦耸了耸肩:“可能是这样吧。师父,快把药吃了。”
  柳忆同点点头,伸手欲要拿起药碗,指间被滚烫一灼,手猛然一松,啪啦一声碗跌落在地,碎成了片。柳忆同蹙了蹙眉,仰起脸对小梦说道:“对不住,你熬了这么久的药被我……”说罢,柳忆同欲要伸手去捡起那些碎片,却被小梦按住。
  “得了,药没了可以重熬,身子垮了可没这么容易调息好。师父你就不要乱动,等小梦再替师父煎一帖药来。”说罢,小梦又折回了去厨房。
  柳忆同愣愣坐着。他的身子,已经虚弱得连个药碗都拿不稳。当真,相思病竟是如此严重吗。想必,除了黄泉忘川之上那奈何桥的孟婆汤,没有什么可以治得好。
  他慢慢倾过身子,修长苍瘦的手指去捡起那些碎片。绝痛从指间一瞬而过,柳忆同颦了颦眉,缩了手,看着指间的鲜血慢慢顺着手指往下流去。他的眼眸渐渐陷入沉思。
  “梦与。”
  
  纵使才是入秋,那个地方却是一年四季的白雪皑皑。风卷沉去,扬起的是一阵薄纱般的雪埃。冷杉一年四季如此,就如坟冢直指苍穹。那一座冰冷的楼亦是如此。
  九层之下,竟然还有三层。底下那层,好似最为接近地狱。漆黑的房里,有个裸着身子的绝美男人被缚在墙上,他低垂着头,乌发流乱。清澈双眼早就失去了光彩。
  一阵光线射来,让他不习惯地眯了眯眼。只听脚步几声落,门口吱啦关上。
  “看样子你还死不了嘛。”笑声戏谑,带有不屑。
  “你倒不如一剑杀了我为好。”
  “一剑杀了你?我岂能让你死得这么舒服。”
  “两个月前你将我带回这里,打,鞭,烧,夹。什么酷刑你都用尽了,你还不够吗。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够?这怎么能够。”秦梦如冷冷说道,“就是把你一片一片削成骷髅,我也觉得不够!”
  “……你还想怎般?想得到的,你都用上了。”
  “呵呵,所以我今天来,给你带来了一份特别的惊喜。我想,这个一定适合你。”
  秦梦与一顿,抬起脸,又道光来,门被打开,陆陆续续走进了几人。漆黑的地方,看不起他们低着的脸。
  “这里绑着的,就是天下美人秦梦与。今日有幸给你们享用,可莫要浪费了。”
  “是!”
  秦梦与心中凛了凛,一阵阵凉意盘旋着。
  “去将那两人也带来,让他们也看看,他们最为敬重的楼主,在君子之交下,那销魂的模样。”
  片刻,又两人被带入了房里,四肢被铁链束缚着。其中一个独臂人紧紧护着身边的男子。两人目无神色,待见壁上人之后,两人脸上微微惊了惊。
  “楼主……”
  “今日我请你们来,就如让你们看看,你们楼主承欢之态。”说罢,秦梦如把手一招,壁上的秦梦与被放了下来,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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